第117章 親情式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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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手術費,我會想辦法的。”
“傻孩子,別勉強自己做不喜歡做的事。”陸友生撫摸著她的長發,歎了口氣,“你媽的病砸鍋賣鐵也得治,你爸我還沒窩囊到要用我女兒的幸福作為代價。放心吧,有我呢!”
“爸…”她撲在爸爸的懷裏,肆意淚落。
我以為我積攢了二十年的幸運,才換來現在我想要的生活,認識了一群可愛的朋友。往後餘生,我們家隻會越來越好。
可是,為何總有那麽多的不測風雲降臨在我們家頭頂,我自問這輩子都沒幹過什麽壞事,父母也是本本分分的老實人卻總被命運卡住了喉脖。
過了好久,她才抹幹眼淚問他:“你知道他,就是墨熠燦,給我們家拿出多少錢嗎?”
“這個你媽倒沒給我細說。我一直以為,家裏裝修買家具的錢,都是你掏出來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回事。”
陸友生細細回想了一下,接著往下說:“我估算著,裝修呀家具還有外債十餘萬加一起,上上下下怎麽也得有五十萬左右吧。”
又是這個數!五十萬,五十萬,就是一百萬!她的心微微顫抖了下,便不再激蕩了,好像已經麻木。
夜半,陳芬鬱的病情再度惡化,被推進了放療室。
聽著裏麵傳來一陣陣揪心的呻吟聲,病痛蹂躪著陳芬鬱的身體,也折磨著陸友生的心髒。他握緊拳頭打在牆上,絕望又哀痛的心情充斥著每一根筋絡。
十幾分鍾的化療,像是過了十幾年,看著化療後推出來奄奄一息的妻子,短短幾天的時間陸友生再次蒼老了十幾歲,白發一夜間全頭皮覆蓋。
醫生說,再不及時手術,病人也許撐不過三個月…
他拉下臉,向所有能借到錢的親戚朋友同事都借遍了,除去這些天住院的放療用藥檢查,基本上折騰的所剩無幾。
這些天來,他幾乎沒合過眼,依依哭哭啼啼的,漫漫也眼眶紅紅的,他下定決心,隻要妻子能活,他去賣腎,賣血,也在所不惜。
陸友生的焦慮,陸漫漫全看在眼裏。爸爸媽媽,平時總會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就吵個不休。
曾經我以為,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愛情可言,一紙婚書把他們捆在一起,隻是搭夥湊合著過日子,互相看不順眼。
當一方災禍來臨,爸爸卻那樣在乎著媽媽,媽媽如此依賴著爸爸。
原來內心狹隘的,從不是媽媽,連自己也是那個小心眼,小到容不下媽媽爸爸式的愛情,還在他們吵架時冒出過他們真的離婚自己也絕不覺得可惜的念頭。
爸媽,你們放心。我說過,將來我有出息,一定不會再讓命運一直掐住我們家喉嚨!
下午三點,身在曼哈頓一家餐廳的打零工的知夏居然接到一個國內打來的電話。
如果她沒記錯,美國的下午三點,是國內半夜的三點,陸漫漫這時候給她打電話,她有點摸不著頭腦地接起來。
“怎麽了?”知夏接通電話揍著髒盤子正往後廚裏的方向前進。
“知夏,是我,”陸漫漫說:“你現在有時間講電話嗎?”
“還行,你說吧,什麽事啊這個點還不睡?”知夏把盤子放到後廚水槽裏,又走向另一邊把洗幹淨的盤子擺放整齊,迎麵過來一個外國同事幫她一起收拾著,她們交匯了眼神,微笑地點點頭。
陸漫漫掙紮了一會兒,問道:“你還有錢嗎?”
“嗯,多少才算有?”
“越來越好!”
知夏拿盤子的手勢停頓了一下,“你到底怎麽了,要這麽多錢幹嘛?”
“我媽她…生病了。現在情況非常不樂觀,需要馬上做手術。湊不出錢,我爸都快急瘋了…”
“啊?”知夏驚叫了一聲,外國同事被她這一聲給震掉了手中的盤子。她表示歉意地朝同事擺擺手,捂住手機話筒向她說了幾句英文,得到同意便往洗手間裏去。
來到洗手間,知夏直白地問道:“手術費大概需要多少?”
“五十萬,還不包括術後療養!”
“這麽多?”知夏有點懵了,在窄仄的洗手間裏來回踱步,“你先別急,讓我想想。”
“怎麽辦,知夏。醫生說一個星期內,必須做手術,不然我媽隨時都會有生病危險!”
“我卡裏還有一萬多,包括下學期的學費加起來大概有三萬,我先轉給你,其它的咱們再慢慢想辦法…”
“可那是你的生活費…”陸漫漫於心不忍地說。
“管不了這麽多了,陳姨手術要緊。你放心,我還有兼職,餓不死。”
“謝謝你,知夏。”陸漫漫由衷地感謝道。
“其實,有件事或許我應該告訴你的…”知夏糾結了半晌,吞吞吐吐地說。
結果,陸漫漫卻淡然地對她說她知道。並且她還知道知夏想法與依依一致。
“知夏,你懂我的。明知不可能,還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意,給他希望。到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我不想,讓他成為第二個顧曉洋!”
懂啊,我怎麽不懂!知夏想著,當初,自己不也是不願欠張帆更多,才毅然決然與他分手的麽…
“那你打算怎麽辦?一個星期的時間,你怎麽湊這筆錢呢?”
“你說,如果我把我的歌的版權賣掉,應該會有人要的吧?”她問。
“你要賣歌曲版權?那不是你給…他寫的嗎?”知夏難以置信。
可有什麽辦法呢,有什麽比的過家人身體健康重要,不過是幾首歌,以後我還是能繼續譜寫出更多後續的啊。
“你想好了嗎?一旦被注到其他人名下,就代表你已經沒有演唱它的資格了,甚至在C站上的原唱小樣,也要全部撤銷,那是你的心血啊,你真的忍心割舍嗎?”
“嗯…”簡單的回答,蓋過了一切情緒。
天清色,陸友生便說要出去給姐妹倆買早餐,陸漫漫稱要與他一起去。他卻眼神閃爍,及力推脫。
陸漫漫覺得他不對勁,便偷偷跟著他。結果他來到公交站台上了一輛公交車,來到一個僻壤的小區。
那有一家不起眼的私人診所,陳設老舊。陸友生在診所門口駐足,剛要踏進門檻,就被人從背後給拉住了,一直拖到百米開外才撒手。
“漫漫…”陸友生似乎並不好奇她會跟上來,隻是埋怨她不懂事。
“我說了我會想辦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幹什麽,你要是敢賣腎,我跟你一起進去!”
“你…”被戳中了心事,陸友生氣急地抬起手,瞬間又放了下來,蹲下身子雙手抱頭,瘦小的軀幹極像一個無助的老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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