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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宮的路上,翎闕幾乎都是掛在城嵐的身上,千凝反複勸說,城嵐還是不肯答應留下來,隻好將她們直接邀入花廳賓客所在。︾樂︾文︾小︾說|

    少時城主落座,旁邊的女官客套幾句,便是賓客恭祝城主芳誕的流程。

    翎闕從城主出現就一直看著她,整個宴會這位城主都沒與城嵐特意找機會說話,但是那人的目光卻總是有意無意地瞄向這邊,她心想這城主還算好相與,這般識大體,難怪城嵐會對她另眼相看。

    “嵐兒,這藍鬱城城主真不錯,鍾靈毓秀,絕色又多。”翎闕皮笑肉不笑地跟城嵐打哈哈,“要是她真稀罕你,不如你便留下來如何?”

    城嵐暗暗白了她一眼,嘴角噙著一絲狡猾,“你是不是看中誰家小姑娘了?故意激我。”

    “才不是。”翎闕癟癟嘴,“我看那薑汝玉才沒那麽好應付,她啊,肯定在算計你呢!”

    城嵐側麵迎上台上薑汝玉的目光,對方朝她宛然一笑,翎闕眼尖看到,立刻就不滿了,扯過城嵐的袖子,“你看你看,你倆又眉來眼去?”

    “我隻是和汝玉打個招呼,你又亂吃醋。”

    賓客間多半都是藍鬱城的貴族,幾乎都是相識的,有幾個年長的看城嵐甚是眼熟,便差人過來問好,城嵐皆是微微一笑,一路攜著翎闕隻說是薑汝玉的古舊好友。

    酒過三巡,賓客圍坐四周看霓裳羽衣舞,城嵐看到薑汝玉向她使眼色,便有意離席,可是剛擺正雙足便想到翎闕那一臉的醋意,登時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翎兒,我要去見汝玉,你跟我去嗎?”

    翎闕癟癟嘴,臉色發黑,“我才不想礙你倆的眼。”

    “真的不去?”城嵐才不信翎闕真會這麽想,她的性子,哪怕是偷偷跟著都不會錯過一絲風吹草動,“那我就真的走了,夫人。”

    不知道為啥,翎闕感覺城嵐把最後兩個字念得特別輕俏。

    她暗暗腹誹,看著城嵐離席,心裏果然很不受用,可是現在再跟上去多多沒麵子啊,所以不管心裏多萬馬奔騰,看起來還是乖乖坐著,她看周圍的人都在喝酒看表演,十分無趣,便信手摘了幾顆葡萄靠在牆壁上吃了起來,敢要感慨這藍鬱城葡萄晶潤甜美,便覺眼前一道黑幕,擋住了原本的光線。

    眼前的女官溫柔大方,蹲下來看著翎闕,說道:“我們城主請您過去,姑娘快隨我來。”

    哈?翎闕有點懵,那個城主不是去會嵐兒了麽?怎麽又要見她。

    “城主?哪個城主?”翎闕覺得自己的樣子一定特別醜,她放下半串葡萄,仔細地擦了擦嘴巴,這才坐直了身子認真回話,“你們城主這麽快就回來了?”

    小宮女不太懂翎闕在說什麽,心想可能是這位姑娘有什麽誤會,因此掩嘴笑道:“姑娘莫開奴婢玩笑,城主自然隻有一個,你快隨奴婢過去。”

    “我要是不過去呢?”翎闕有點耍無賴,其實是有點疑惑,好端端的找她幹嘛,他們又不認識。

    那小宮女慌張起來,正六神無主時突然想到城主的吩咐,急忙攔住欲要離開的翎闕道:“對了,對了,我們城主說是和城姑娘有關的事情,請您務必去一趟,不然一定會後悔。”

    難道這個薑汝玉是調虎離山,趁著城嵐不在想哢擦了我?翎闕好笑地想著,看小宮女急的掐手,趕緊笑道:“好吧,既然城主這麽誠心相邀,那我就走一趟唄。”

    小宮女任務完成,開心的不得了,引著翎闕穿堂而過,漫漫長廊的盡頭果然有一處雅閣,薑汝玉正品著一盞清茶,眉眼被霧氣蒸的柔美婉然,她抬眼看著翎闕,如同審視一件貨物,“你便是翎闕姑娘?”

    “你就是薑汝玉?”翎闕被薑汝玉看得不痛快,因此也學著她的樣子打量起來。

    旁邊的小宮女顯然緊張起來,偷偷提醒,“姑娘,城主的閨名豈是能隨意叫的……”

    翎闕才不理會,看也沒看薑汝玉,仿佛是在跟自己說話,“名字不就是用來叫的?她可以喊我翎闕,我為何不能稱她為薑汝玉。”

    薑汝玉微微一笑,擺手讓小宮女帶著人退下,直到房門關上,翎闕也沒看出薑汝玉在搞什麽名堂。

    “我一直都在等她回心轉意,現在她回來了,可是卻是帶著你回來的。”

    薑汝玉溫然道出心中疑惑,翎闕好想告訴她,其實他們完全是因為在天上親吻,一不小心掉到了這個地方,可是又覺得這麽說太傷人了,因此便換了一種說法,“嵐兒說我倆成婚這麽久,一直都沒出去遊玩。正好途經此處,又被您的女官遇到,這才留下來恭祝城主芳誕。”

    “哦?”薑汝玉像是抓到了一絲救命稻草,慢悠悠地用手指摩挲著桌角,忽而笑著站了起來,目光落在翎闕的臉上,“可是我認識阿嵐的時候,她從未提前過你這位夫人,你們果真成婚了?”

    她說完又自顧自地笑了一聲,“不過,就算是成婚了又如何?隻要她情願,我們還會是一對恩愛佳侶。”

    哎呀呀,這個城主怎麽這麽厚臉皮,拆散別人家庭這麽好玩嘛?

    “你不過等了她幾十年,青春猶在。”翎闕不屑地說,心中暗想若是論道理,她等了嵐兒接近兩千年,我們之間的情分,豈是她一個小小的城主能匹敵的?

    翎闕試圖好好勸說薑汝玉,“城主年華尚好,又遭子民愛戴,選個心儀的姑娘入宮作伴,豈不美哉?何必要跟我搶嵐兒呢?更何況嵐兒心裏隻有我,容不下其他人。”

    薑汝玉似有所動,但是卻神色不變,她重新回到座位,笑容滿麵地看著翎闕這副自信模樣,“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金銀?美女?還是整個藍鬱城?隻要你肯放棄城嵐,哪怕是長生之法,我也照樣都給你。”

    城主這般決毅倒是讓翎闕有一點震撼,為了城嵐,薑汝玉真的能放棄所有?

    “可是,你把這些東西都給了我,那你和嵐兒也不能長久。”

    翎闕將心中困惑說了出來,反而得來薑汝玉一絲嘲諷,“我雖不知城嵐究竟何人,可是她通身氣度不凡,又有靈氣護體,我斷定她非凡塵之人。如今再見,雖數十年光陰已去,可她卻比當初我初遇時更美更從容。”

    城主有那麽一瞬眸中溫軟晶瑩,“若能與愛人相擁一日,哪怕舍棄長生寂寞,又能如何?”

    翎闕略微傷感,不住咀嚼這句話,隻覺得肺腑之內熱浪翻滾。

    薑汝玉以為翎闕動心,於是當即取下頭頂王冠,“隻要你答應我,永生永世都不會再見阿嵐,我願意奉上我的一切,與你交換。”

    “嵐兒才不會同你在一起!”翎闕退後一步,與薑汝玉保持距離。

    薑汝玉笑著將王冠捧到翎闕麵前,“世間有無數城嵐,可是拱手相讓的權利、財富和青春,卻隻有這一次機會。”

    看著翎闕臉色變了又變,薑汝玉幾乎就要以為得逞,此時周圍埋伏的士兵已經蠢蠢欲動,翎闕伸手接過皇冠,薑汝玉正要喊人便覺頭頂一重,翎闕很嫌棄地擺手道:“你說的不對,這世間隻有一個城嵐,而我除了她,什麽都不想要。”

    翎闕覺得這城主很沒意思,正要出門,結果本來隱藏在周邊的士兵突然一躍而起,她下意識就要施法,若不是薑汝玉及時製止,她差點以為這些人都是要圍攻她。

    “你這是幹嘛?”翎闕惱火地瞪著薑汝玉,伸手指著周圍一圈瑟瑟發抖的女兵,“難道,軟的不行來硬的啊?”

    薑汝玉此時忽然笑了起來,輕鬆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剛剛苦苦相求的模樣。

    千凝從遠處的池子邊走過來,見狀連忙趕過來,薑汝玉使了個眼色,那千凝便指揮者女兵迅速撤離。

    眼前沒了那麽多人,翎闕感覺空氣都舒爽許多,可是眼前的女子卻讓她感到費解起來,她掃過薑汝玉那張精致秀氣的臉,沒好氣地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頓了頓,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梢,“難不成是試我?”

    薑汝玉毫不避諱,伸手搭上翎闕的手臂,繞著她走了一圈,“看形貌你是比我略好點,看性情也還湊合,隻是不知道你品性如何?若隻是平庸女子,意誌不堅,又始亂終棄,我怎麽可能將阿嵐交付與你?”

    翎闕嘴角抽了一下,頓時感覺自己像麵對嶽母一般,薑汝玉笑著打量翎闕一張燒紅的俏臉,不無失落地歎道:“不能和喜歡的人相愛,還不如看著她和愛的人永結同心。”

    翎闕粲然一笑,因說道:“那既然城主已經放下了,那我就趕緊回去了,想必嵐兒回去沒看到我,該急瘋了。”

    “哎,你先別著急!”千凝急忙拉住翎闕,故意朝著她後背摸去,她話音未落,翎闕便看到薑汝玉眸光一閃,脖頸莫名一陣酸痛,眼前就變得漆黑一片,緊接著她就慢慢失去了知覺。

    隱約中聽到千凝甩了甩手,驚訝道:“哎呀,怎麽辦,好像放多了!會不會死人啊?”

    “不會吧……阿嵐給的藥蠱,應該死不了人的。”這是薑汝玉的聲音,一腔的篤定。

    翎闕感覺自己像是落到了一個無底洞,一直暈暈乎乎地轉啊轉啊轉,當她再次醒來,身上穿的是大紅的鳳冠霞帔,頭頂的金冠壓得她抬不起頭來,身處一頂金碧輝煌的鳳轎,她後頸微微還有點癢,覺得這地方詭異,因此掀開簾子往外探去。

    這一看不要可把她嚇壞了,不知道哪來的三頭駿馬,生著雪白雙翼,拉著大紅的喜轎在天空轉圈,底下也布置的十分華麗,絲綢像是雲彩一般纏繞在宮殿的上空,她揉揉眼睛,還沒想明白咋回事,就看到城嵐也穿著大紅的喜袍踏著那紅綢款款而來,忽而從雲朵裏翻滾出來的餓夢獸也被綁上了兩朵大紅的喜慶攢花。

    “來!”

    城嵐行至轎前,掀開簾子邀請翎闕出來,翎闕懵懵懂懂就伸手跟了下轎,“嵐兒,這是怎麽回事啊?我們怎麽穿成這副樣子?看起來好像成親啊!”

    “我們就是在成親啊。”

    翎闕傻在原地,“我們在!成!親!為什麽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和你成親,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現在不是知道了嗎?”不知道為什麽,翎闕總覺得城嵐笑的有點幸災樂禍。

    而後拜了堂,開始敬酒的時候,翎闕才知道這份幸災樂禍從何而來。

    “翎闕,該你向城主敬酒了。”

    翎闕大驚失色,“為什麽是我?”

    薑汝玉輕咳一聲,款款說道:“翎闕乃是從我宮中嫁出去的,怎麽如今你二人喜結連理,哪有媳婦不敬酒的道理?”

    “……”

    天知道翎闕的笑容僵了多久,藍鬱城好久沒舉行過這麽盛大新奇的婚禮,眾人皆是起哄,翎闕瞪了城嵐一眼又一眼,終究還是將酒倒滿一杯杯地敬了過去。

    長輩的座位,兩方都沒有家人,遂都由薑汝玉代替,紅包贈下,翎闕難為情地收了,這才隨著喜婆一聲呼喊,兩個人被一群小丫頭圍擁著進了洞房。

    翎闕一直看著城嵐脫衣服,那喜服裏三層外三層穿的時候麻煩,脫得時候更麻煩。

    剛剛一大群人鬧洞房,吵得她頭疼,現在難得清靜她終於想明白一點點。

    “原來你是和薑汝玉商量好了,算計我。”

    翎闕撅著嘴麵相喜帳,臉頰紅撲撲的可愛,城嵐好不容易脫下外麵的衣服,端著兩杯酒連忙過來賠罪,“她隻是讓千凝給我帶句祝福,這婚事是我安排的,你別怪她。”

    “哼,你到現在還在為她說話。”翎闕故意轉向左邊,就是不去看城嵐。

    城嵐死纏爛打,“好啦,那我不說。”她促狹一笑,“不過你放心,你今日敬了她一杯酒,那她就是我們的長輩,哪怕小輩吃長輩的醋的?”她知道翎闕隻是小孩脾氣,因此笑容愈甚,“更何況你紅包也拿了,頭也磕了,是不是?”

    翎闕被說的樂了起來,捏了把她的臉,才賭氣道:“那我也要罰你!我脖子到現在還疼著呢。嗯……就罰你吃了這三杯酒!”

    城嵐本來說得好好的,隻要放一隻就行,沒想到千凝一緊張把三隻都放了出去,她聽話地仰脖喝酒,三杯酒下肚,隻覺得腹部暖暖的舒服。

    “好了,好了,我幫你吹吹。”城嵐見翎闕還是不理她,就趕緊放下酒樽,溫柔地撥開翎闕的長發,那長發上的金步搖十分的重,城嵐順手也取了下來,翎闕坐在亮堂的地方,城嵐剪好燭花,對照著,果然看她脖子還有點粉粉的,於是輕輕地吹了幾下,“好點沒?”

    翎闕被她吹得□□難耐,整個人都有些發軟,扭過頭看城嵐羞答答的樣子,就忍不住撲了下去……

    後來,聽藍鬱城的人說,那一日紅綢百裏飄搖,城主親自為兩位故友辦了婚禮,金玉遍地,奇香蔓延了三日三夜未曾斷絕。

    作者有話要說:  翎闕嬌羞臉:夫人~說好的蓬萊還去不去啊?

    城嵐:咳咳,有我在,你不是日日夜夜都如處蓬萊仙境?

    翎闕:哈?

    城嵐:傻瓜,不知道有個成語叫:欲-仙-欲-死!

    新文《女主今天意外萌》是汙師的係列文,歡迎關注哈哈哈,還沒想好啥時候開

    麽麽紮,感謝一直支持正版的天使們,此文到此正式完結,感謝你們的地雷和留言,這本還挺正經的,看得時候會有點腦疼,能堅持到最後的都是真愛哈哈哈哈。但是番外還有幾篇,估計還挺多的,我想直接在微博寫~這樣大家就不用花錢啦~麽麽噠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