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八章 隴西傳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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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不到吃飯的時辰,咱就去吃飯!”陸少卿有些不好意思。

    葉婉馨笑著說著,“先去定個雅間,咱也有日子沒見了,說說話也好呀!”

    “再說了,我還真不知道淮安府哪家酒樓的飯菜好呢!”

    見葉婉馨執意要去吃飯,陸少卿稍稍的停頓了一下,然後爽快的回應,“那好,咱就去街那頭的真味齋吧,那裏的飯菜還有些獨特,不知你會不會喜歡!”

    阿彪瞧著自家主子瞅葉姑娘的眼神都不一樣,心裏也暗自想著,怪不得自家公子這段時候常往淮安府裏跑,原來是喜歡上了葉姑娘。

    葉婉馨和陸少卿一起走向不遠的那家真味齋。

    阿彪和瘦猴也跟在他們身後,一會功夫他們幾人就到了那家真味齋。

    小夥計阿滿見到陸少卿,滿臉的笑意,“陸公子,你好久都沒來了,快請進!”

    陸少卿在大堂裏掃了一遍,沒瞧到這裏的掌櫃,就問起小夥計,“阿滿,今兒可是給你們酒樓帶了一個大客人,咋不見戴掌櫃呢?”

    “陸公子,你和這位小姐二樓雅間請吧,我家掌櫃今兒親自往驛站送飯菜了,馬上就回來!”阿滿殷勤的要把陸少卿他們往樓上請,“你們先上去,我去給你們端壺好茶來!”

    葉婉馨其實挺想坐在下麵的,自個就是想來瞅瞅淮安府飯館的菜和客人的喜好,也能趁機推銷自家種出來的稀罕蔬菜。

    可是瞧著陸少卿的表情是想盡地主之誼要招待自個,也就默默的隨他上了二樓。

    阿滿端著茶壺尾隨他們上來,把茶給他們倒好,恭敬的問著,“陸公子,今兒你想吃些啥菜呀?”

    陸少卿掃眼葉婉馨,把臉轉過來,“阿滿,這還用問嗎,大冷的天當然是吃你們的燉菜和熱湯了!”

    阿滿應著,“好嘞,知道了,你們稍等,我這就下去安排

    葉婉馨和陸少卿聊了她回安順的事情。

    陸少卿想到自個是認識了葉婉馨,他們死氣沉沉的寨子裏才有了些許生機,每年還能種兩茬的糧食,心裏自然也感激她的仗義。

    得知葉婉馨要在七鳳山開荒,陸少卿沉吟一會,“葉姑娘,你和徐大人進了七鳳山遇上啥難處,就盡管開口!”

    葉婉馨喝口手裏的熱茶,然後笑嘻嘻的說著,“陸公子,我就是個順杆爬的人,你不說我也不會臉皮薄的,到時候肯定會纏的你頭疼!”

    倆人在溫暖的雅間裏天南地北的聊著天。

    不到半個時辰,阿滿就把他們要的菜端了上來。

    葉婉馨瞧著這菜也沒啥特別的,為了陸少卿的麵子,她也沒說多餘的話,隻是客氣的吃了幾口。

    快午時,戴星峰瞧著阿意已經把馬車趕到驛站,就利索的從馬車是下來,正要吩咐夥計阿意把大食盒拿出。

    隻見遠處飛奔過來兩匹快馬,他們馬蹄過後,身後就有好大的一波塵土揚起。

    見到這架勢,戴星峰往後推了一步,定定的瞅著那兩匹馬到了近前。

    騎快馬的驛卒劉益豐快速的從馬背上翻身下來,大聲疾呼,“速速的把備好的馬牽出來!我們要換馬!”

    驛站裏快速的迎出一個年歲大些的驛卒,瞧著風塵仆仆的劉益豐,笑嗬嗬的說著,“劉老弟,好久都沒見過你了,你們辛苦,先歇歇腳,把飯菜吃了,換我們哥倆了!”

    劉益豐把馬背上的包裹取下,無奈的笑著,“不,黃哥,這次的活是半分都不能耽擱的,換馬不換人!”

    那姓黃的驛卒點點頭,這樣的事情也遇到很少,這恐怕還是軍情急報。他瞥見戴星峰就在一旁站著,張口就喊,“戴掌櫃,你趕快把飯菜拿出來,先讓劉老弟他們吃幾口墊墊肚子,這大冷的天,這馬背上的日子可不好過呦!”

    戴星峰急忙招呼著阿意把食盒抬下來。

    他從裏邊拿出了一壺酒,恭敬的把酒遞給了姓黃的,“黃老哥,這是我特意給你帶過來的!”

    黃驛卒接過酒壺,交給姓劉益豐,“劉老弟,你們趕快喝一口,暖暖身子吧!”

    阿意也把飯菜端到他們的麵前,“這飯菜還熱乎著呢,你們幾個爺就趕快吃吧!”

    劉益豐伸手抓了一大塊鹵肉,往嘴裏塞著,“黃哥,咱這行的規矩你忘了,能吃口熱飯就是福氣了!”

    他的同夥也匆忙的抓起肉往嘴裏塞著,“有熱飯我哥倆就很知足了。”

    黃驛卒瞧著備好的馬也牽了過來,就把他們帶過來的包裹往那兩匹馬背上安置。

    片刻功夫,他們就把肚子填飽,匆匆的喝了幾口熱湯,劉益豐翻身上馬,嘴裏感慨著,“還是老哥你人好啊,我們哥倆走了,等回來再說話!”

    戴星峰瞧著這倆驛卒來去不到半刻鍾,也同情的說著,“黃老哥,你們這行還真是不容易啊!”

    “是呀,這樣急,恐怕又是關外的消息了!”黃驛卒搖搖頭歎口氣,“你說好好的要打個啥,那些當官的都是吃飽撐的!”

    戴星峰湊過去,“老哥,這話可不敢渾說啊,當心讓人聽到!”

    這驛站在淮安府城外十裏的黃橋鎮上,劉益豐朝著跟在他後麵的羅家輝抱抱拳,“羅兄弟,我先進淮安府了,這下剩你自個辛苦了!”

    “劉大哥,橫豎距京城也不遠了,你就別擔心我了!”羅家輝也衝著劉益豐回了禮。

    兩人說罷話就分道揚鑣。

    劉益豐朝著馬屁股上揮了一鞭,馬兒吃痛,撂開蹄子使勁的往前跑著。

    府衙後院。

    鐵心蘭氣哼哼的用小鞭子抽打著屋裏的東西,嘴裏還罵著,“該死的臭丫頭,我哪裏得罪你了,敢這樣給我難堪,哼,讓我再遇到你非拔了你的皮不可!”

    在前堂處理政務的李煜被小廝請了回來。

    他站在院子外麵,就聽到屋裏霹靂嘩啦,各種東西落地的聲音,不由的皺起眉頭,這誰又惹了這母夜叉。

    好一會子,他才哀歎一聲,“唉,爺的日子苦呦!”

    雪芝低眉順眼的杵在正廳的屋門外麵,連眼皮也不敢翻一下。

    她聽到自家大人的聲音,機械性的轉過身子,往大人身旁走起,並且蔫巴巴的喊了聲,“大人,你可回來了,夫人正在火頭上,你……你敢進去嗎?”

    李煜聽到雪芝擔憂的話,脖子縮縮,可是要是真說自個不敢進去,自個堂堂的四品欽差的臉也掛不住。

    就勉強的壯起膽子,“雪芝,我又沒招惹她,自然不怕!”

    雪芝瞧著自家大人的小腿有些打顫,心裏就可憐他,唉,一個老大的官了,卻被自家媳婦拿捏的給老鼠見貓一樣。

    “大人,你還是別進去,等夫人的氣消了吧!”

    “碰!”

    這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李煜的小心肝噗噗的跳著,他用手撫著胸口,苦著臉,“唉,我……我進去瞅一眼,不然這屋子裏的物件要被她砸光了,本大人這月的俸祿還沒到呢,夫人要是再要銀子買,我上哪裏給她弄銀子呀。”

    “雪芝,你個蠢丫頭躲哪了?我要喝茶!”鐵心蘭砸累了,就在軟塌上坐了下來。

    雪芝聽到夫人喚她,小臉蒼白一片,“夫人,奴婢在院子裏守著呢,這就去給你端茶水!”

    她邊應話,邊疾步往正廳裏去。

    想到今兒在街上那個俊秀男人奚落她的話,鐵心蘭猛的又站起身子,憤然的冷哼,“哼,李煜,你個窩囊廢,老娘打你是瞧的起你!”

    李煜正要邁步往正廳進,聽到鐵心蘭的話,就把身子轉了回來,哎呦,這惡婆娘又要拿自個出氣了,還是趁機溜了吧。

    雪芝望著滿地狼藉,顫巍巍的挑著能下腳的地方走,“夫人,茶來了!”

    鐵心蘭瞥眼雪芝,“把茶放那兒,趕快把屋子收拾一下!”

    鐵心蘭喝了口熱茶,瞧著手中冒著熱氣的熱茶入了神,想到疼愛自個的爹,竟然把這軟弱的李煜配個自個。

    她心裏的無名火一波一波的就往外竄,京城多少風流毓秀有誌男兒都對她迷戀,咋就讓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窩囊廢得逞了呢。

    爹鐵蒙正,也是堂堂的二品大將軍,在京城也是屈手可數的大英雄,還真是一介武夫。

    就知道自個上戰場打仗痛快,不知道自家閨女是將門虎女,非要弄個書呆子做女婿,真是惱怒的頭也大了。

    鐵心蘭是越想越氣悶,她倏地把手中的茶盞頓在桌子上,“雪芝,我還要出府一趟!”

    聽到夫人還要出去瘋狂大購物,雪芝正在撿碎瓷片的手哆嗦著,“啊,夫人,你還要出去,咱的銀子隻剩下五十兩了,也買不了多少東西呀。”

    鐵心蘭咬著牙,狠狠的說著,“我這次出府不是買東西,我要去把前晌碰到的那倆賤人給查清楚,他們到底是啥來頭,竟然那樣囂張!我從來就沒想到淮安府裏還有這樣霸道凶狠的人物呢!”

    雪芝壓根就不敢說,前晌的事情都是你自個挑起來的,隻能婉轉的用吃午飯來搪塞著,“夫人,這都快到吃午飯的時候,你再出去,不吃飯了。”

    “吃午飯嗎,容易,咱就在街上的酒館裏湊合吃一些吧!”鐵心蘭把話撂下就起身去換衣裳。

    李煜剛來到前堂,李標就把劉益豐迎進了府衙的院子。

    李煜仔細的瞅著疲憊不堪的劉益豐,“你是從哪裏過來的?要往府衙送啥物件?”

    聽了李標的介紹,他知道眼前的年輕公子就是四品欽差李大人,他躬身給李煜行禮,“李大人,我有緊急包裹要給你!”

    李煜瞧著劉益豐麵色凝重和緊張,知道這人帶過來的包裹一定很重要,“你跟我來,李標,你待會在書房外麵守著,不要讓閑雜人等過來!”

    李煜在書房裏打開了包了好幾層的包裹,發現裏邊隻是一個用蠟油密封著的小竹筒。

    他在書房裏找來一把小匕首,把那蠟油刮淨,打開了小竹筒,瞧見裏邊卷著一封信,就把那封信抽了出來。

    望著手裏這封沒有署名的書信。

    李煜掃了劉益豐一眼,疑惑的問著,“這包裹你是從哪裏帶過來的?”

    “李大人,這是我五日前去隴西驛站送東西帶回來的,那邊驛站的人著重交代要把這東西叫給淮安府的李煜李大人!”劉益豐坦然的盯著李煜。

    李煜走到窗子邊上,瞧著外麵也沒有閑雜人,就轉過身子,把手中的那封信打開,瞧著上麵連一個字都沒有,更加的奇怪。

    “這是誰逗爺玩呢?大老遠的送了一個無字的信件!瞧著爺的日子太悠閑了,是咋滴!”李煜手裏摸著有些硬的信紙小聲嘀咕著。

    李煜把眼又盯上這澀色的紙張,忽然他腦子裏冒出了注意,他大步走到書房門外,“李標,你趕快去打盆水來!”

    李標把水端了過來,“大人,你要淨麵呀,這天太冷,我給你加了不少的熱水?”

    李煜瞧著熱氣騰騰的熱水,把右手放了進去,緊接著就嗷的一聲把手撤出來,瞪了李標一眼,“你退豬毛呀?用恁燙的水,趕快弄些冷水過來!”

    李標被自家大人的冷眼,嚇的縮縮脖子,“大人,你等著,冷水馬上就來!”

    等李標端來冷水了,李煜親自把水溫調好,緩慢的把那張紙放進水裏,片刻紙上就出現了一些字跡。

    李煜快速的瞧著,這封信是東陵崇德親自書寫的,上麵給他寫了簡短的幾句話,薛遷狗賊前期隨軍的糧食都是腐敗發黴的,將士吃了大都得了重疾,渾身軟綿無力,別說打仗了,能把命保住就不錯了。要他督促協助徐敬守趕快往玉門關送糧草。

    還有最為關鍵的是,義渠宗烈已經占領玉門關,他們的軍隊都駐紮在距玉門關近百裏的地方調養生息,這糧食是最為迫切的。

    李煜瞧著那張紙漸漸的融在水裏,臉上的怒氣也越來越顯,他握緊了拳頭,“娘的,這狗東西,心眼忒黑!”

    李煜臉色鐵青的吩咐著,“李標去備馬車,我要去柳條巷!”

    劉益豐瞧著這個欽差大人的麵色不好,就躬身說著,“李大人,驛站裏還有別的事情,小的就告辭了!”

    “嗯,你辛苦了,回去好好的歇息吧,李標,你待會給劉兄弟拿十兩銀子!”

    劉益豐聽說李煜要給他十兩銀子,就擺著手,“李大人,這銀子,小的可不能要,送信是小的分內的事情!”

    “劉大哥,我家大人給你,你就不要推辭了,跟我走吧。”李標拉著劉益豐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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