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夫綱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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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安府衙門。

    李煜這些日子正春風得意。

    抓了義渠擎天的軍師,還掃滅了他好幾個老窩。

    押解鍾承茗的容老七回來,帶了皇上的禦旨,和一堆雖然沒多大實用的賞賜,他還是樂顛顛的拉著徐敬守來瞧了一遍。

    這些日子他有了皇上賞賜的五百兩黃金,那小日子過的可是無比舒心。

    李標見自家大人小日子美滋滋的,心裏可不是滋味。

    那次原本還想從摳門的大人手裏弄個古董夜壺換些銀子,卻被東陵玄翔那混蛋給攪合黃了,讓他接連在幾個夜裏都做抱著夜壺親的美夢,醒了氣的牙根直癢癢。

    從外麵回來的雪枝,瞅見李標托著腮坐在園子裏的荷塘邊上發愣,用手指戳著他的腦門,“李標,你在這裏發啥呆啊?咋不去大人的書房候著啊?”

    揉著生疼的腦門,李標站起身子,不高興的說著,“死丫頭,你手咋恁狠呢,我腦門快被你戳爛了吧?”

    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紙糊的,有那麽不禁戳啊!”

    想是想起了啥,雪枝又問著,“你咋有功夫坐這裏,咋不去大人的書房候著啊?”

    “不用候著,徐大人過來和大人在商議大事,有徐濱呢,他們嫌我在那裏礙眼。”李標邊說邊往雪枝挎的籃子裏瞅著,“好雪枝,你今兒又買了啥好東西,先讓我解解饞。”

    雪枝用手拍開了李標衝籃子伸過來的手,惡狠狠的罵著,“滾一邊去,這是大人讓買的點心,又不多,你姐姐我還沒口福吃呢,你小子就惦記上了!”

    李標跳著腳,苦巴巴的喊著,“哎呦,不吃就不吃,用得著這麽狠啊,今兒你可是接連打了我兩次了,我的日子沒發過了。”

    “瞧你那德性,沒發過,就趕快去死!”雪枝不想和他在攪合,狠瞪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瞧了眼紅紅的手背,李標衝著雪枝的背影啐了一口,“呸,這麽凶的死丫頭,當心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也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雪枝罵完心裏還氣憤不已,又重重的說了句,“等夫人回來,看咋收拾你和大人!”

    聽這丫頭的意思要告他的黑狀,李標不淡定了,急忙跟著雪枝,“大人的事和我有啥相幹,你這黑心丫頭可別瞎胡說啊。”

    雪枝撇著嘴,神情滿是鄙夷和不屑,“胡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咱大人做的醃臢事情,從城西弄回來的那個臭丫頭為啥住在咱衙門裏,擺明了是大人貪圖人家的美貌,舍不得送回京城。”

    “哎,這事你還真是冤枉了咱大人,那個丫頭的來曆不小,又牽涉很多人,一時大人也不好處置,就等著安順的葉姑娘回來呢。”李標聽到說的是這事,心裏鬆口氣,才用衣袖擦拭著頭上的冷汗。

    書房裏。

    徐敬守喝著李煜親手端上的茶水,和他講著這些日子的收獲。

    大事倆人商議好。

    李煜放鬆的心情又緊張起來,蔫巴巴的望著徐敬守,“徐大哥,你這回可是害我不淺啊,把那狗賊的妹妹放我後衙,要是鐵心蘭那凶婆娘回來,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知道李煜怕媳婦,徐敬守不厚道的笑了,“李煜,你要是心裏沒鬼,幹嘛要怕弟妹啊?”

    聽到這話,李煜嗖的從凳子上站起,“我能有啥鬼,爺好歹也是堂堂的四品欽差,京裏不如我的,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就我死守著鐵心蘭那彪悍婆娘。”

    說著又無力的坐下,“可還是被個臭婆娘拿捏的死死的,我也不甘心啊。”

    瞧著李煜蔫頭耷拉腦的,徐敬守強忍著笑意,體貼的拍著他的肩頭,“兄弟,你就認命吧。”

    李煜想到自家媳婦甩的那手軟鞭,心裏就隻打哆嗦,“不行,你趕快趁那婆娘沒回來,把那丫頭弄走,我可沒膽子讓她在住在這兒。”

    秋桐那難纏的丫頭,他可不想招惹,就哄著李煜,“你再委屈幾日,葉丫頭也快回來了,等她來淮安府,我立即把人交給她。”

    知府衙門外。

    鐵心蘭從馬車上蹦下來,伸著懶腰,舒服的喊著,“哎,老娘終於回來了。”

    守門的小衙役原本湊在一塊說笑,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抬起腦袋都嚇的腦袋發蒙,腿肚子打顫。

    有個機靈回過神來,拔腿就往門裏跑,“哎呀,夫人回來了!”

    “夫人,你回來了?”

    “累了吧,小的給你搬東西。”

    瞧著這幾個小衙役都殷勤的給她搬行李,鐵心蘭笑眯眯的問著,“你們家大人可在衙門裏?”

    雖然鐵心蘭表情親和,滿臉笑意,可是這些衙役卻感覺那是皮笑肉不笑,連回話都帶著顫音和不連貫,“在……在……”

    那個小衙役知道今兒大人在書房待客,徑直狂奔到書房,“不好了,大人,夫人回來了!”

    瞧這沒通傳就進了書房的小衙役,還有那慌張的神情,徐敬守不禁黑著臉嗬斥,“你個混蛋慌個啥?就是土匪進了衙門也不用這樣啊!”

    小衙役倒是不怕徐敬守,用手捂著快要蹦出來的心肝肺,歎口氣,“哎,徐大人,我們夫人回來了,她可是比土匪還可怕啊。”

    這下手裏拿著點心的李煜,驚恐的站起,連手裏的點心掉了都沒感覺到,問出的話讓徐敬守都感覺到深深的惶恐和驚悸,“啊?那臭婆娘回來了?”

    小衙役邊用袖子抹著也不知是嚇的還是熱的汗水,瞧著自家大人的苦瓜臉,把事情回稟的清楚,“是啊,已經快進到後衙了,小的跑得快,見到夫人就跑來了。”

    徐敬守把報信的小衙役打發出去,無語的瞧著李煜的怪異舉動。

    手撕扯著頭上梳理的光滑如黑緞的頭發,李煜像個沒頭的蒼蠅在書房裏打轉,嘴裏還嘟囔著,“這可咋辦啊?”

    明知道李煜的夫綱不振,徐敬守還是不忍心瞧他那副狼狽畏頭畏尾的模樣,“李煜,你還能再給男人多丟一些臉嗎?不就是個潑辣的婆娘嗎,至於把你嚇成這個模樣!”

    被徐敬守鄙視的眼神瞧的慘白的俊臉又多加了一些紅色,李煜隻感覺雙腿虛弱的好像不是自個的。

    他停下虛浮的腳步,把身子轉到徐敬守麵前,“哎呀,大哥,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那鐵心蘭是啥樣的婆娘,你又不是沒見過。”

    “大哥,你這回可是要坑死我了。”

    徐敬守古銅色的麵孔一板,沒好氣的說著,“好了,你也別怕了,今兒我給你撐腰,瞧弟妹能當我的麵剝了你的皮,還是能抽了你的筋!”

    得了徐敬守的話,李煜懸著的心這才緩慢的落了下來,哆嗦著手從懷裏摸出錦帕,擦拭著額頭上晶瑩的冷汗,“那說好的,反正那秋桐丫頭也和我沒瓜葛,都是你好心要放她一馬的,你要把這事給我兜到底。”

    被這臭小子賴上了,徐敬守也是沒折,無奈的朝他揮揮手,“走吧,既然你媳婦回來了,咱哥倆就去迎迎吧,禮多人不怪。”

    李煜把錦帕胡亂的塞進懷裏,感激的說著好話,“嗯,還是大哥想的周全。”

    他們二人剛出園子,鐵心蘭已經風風火火的迎麵走了過來。

    鐵心蘭熱熱和和的應了上去,“哎呀,還真是巧,咋剛進府就見到徐大人啊?”

    徐敬守和鐵心蘭的大哥是好友,一直都稱呼鐵心蘭是姑娘,“聽說鐵姑娘回來了,我和李煜就停了談公事,專程來迎你回府。”

    “嗯,那我就多謝了。”鐵心蘭客氣的給徐敬守道謝。

    李煜見了自家媳婦一向是話少,禮儀多。

    剛才又受徐敬守的那句禮多人不怪的影響,附身給自家婆娘深施了一個大禮,“夫人,你長途跋涉,辛苦了,為夫給你行禮了。”

    鐵心蘭見這家夥禮數還沒荒廢,剛想滿意的誇讚他,就見自家相公腳麵上掉了一張繡工精美的錦帕。

    她立即黑了臉,就是有徐敬守在場,也沒擋著她河東獅吼,“李煜,你個混蛋!背著老娘幹下啥齷齪事情?”

    還沒直起腰的李煜被這暴喝嚇的差點倆腿發軟栽倒在地上,顫抖著直起了腰杆,“夫……人,你……你可別……別嚇唬我啊,你知道的,我膽小……”

    鐵心蘭想抽出鞭子抽死這個混蛋,瞟了眼麵色僵硬的徐敬守,才退而求其次的,雙手掐腰,“膽小?啊呸,你少唬弄老娘!”

    徐敬守也不知道這火爆的鐵心蘭咋剛進府就發了火,他無聲的咽口唾沫,心裏感慨,虧的自個娶的是溫婉賢淑的瞿芸兒,要是這樣的悍婦,那日子可真是沒發過了。

    被媳婦噴了滿臉唾沫星子的李煜,連臉也不敢擦拭,“夫人,你息怒,我真沒幹啥壞事啊。”

    見這廝還敢狡辯裝無辜的模樣,鐵心蘭忍不了,右手快速的抽了身上的軟鞭。

    李煜見媳婦抽鞭子,當即嚇的魂飛魄散,立即驚呼,“哎呀,大哥,她要抽我啊。”

    見鐵心蘭當著他的麵就要動手揍人,徐敬守也不淡定了,“鐵姑娘,你不要魯莽!”

    被徐敬守攔著,鐵心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笑著,“嘿,我原本以為,這混賬能跟著你學些好,可是我看走眼了,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你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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