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風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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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江風出生於一個富貴的人家,祖輩父輩都是商人,家境殷實,但她不是嫡女,隻是一個燒火丫頭生的女兒,母親很早就病逝了,家裏沒什麽人在乎她,也沒什麽人願意去管她,任她自己自由長大。
到了她八歲那年,眼見著哥哥們和小書童們成群結伴的去郡裏的私塾讀書,而她,卻隻能待在家裏做女工,她也想去讀書識字,她更想去私塾讀書。
於是,趁著府內無人理睬她,都在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的時候,她悄悄的溜了出去。
去私塾的路她還是知道的,躡手躡腳的來到院子裏,從半開的窗戶看到屋內的一排排桌椅,坐姿各異的學童,還有手拿戒尺的教書先生,她的眼內閃著異常的興奮。
悄悄的躲到了窗戶旁邊,顫顫的扒著窗沿正要向屋內看,忽然,一個白色身影向她撲麵而來,嚇的她一聲尖叫,接著她便被重重的壓在了地上。
壓著他的人連忙起身,還沒等她弄清怎麽回事的時候,拽著她就往外跑去,她來不及回頭看,但隻聽到身後一個暴躁的聲音在吼著:“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
接著身後還傳來了一陣哄笑。
但這些她都管不了了,她隻想知道,這個牽著她跑的人是誰。
兩個人跑到一處郊外的桃花林下,此時正值桃花盛開,漫天花瓣飛舞,滿鼻清香。
“累死我了,不能再跑了,你,你究竟是誰?”江風手扶樹幹,氣喘籲籲的指著眼前之人問道。
這位眼前的小公子,模樣生的倒是很好,皮膚白皙,五官分明,唇紅齒白,眼睛大大的亮晶晶的,看樣子應該是七八歲左右,他氣喘籲籲的回道:“我還想問你是誰呢?我每天都跳窗出來玩,從來都沒被先生發現過,就這次,你為什麽要躲在窗外,害的的跳窗時被發現。”
江風一聽便覺得十分委屈,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大聲的說道:“你這個人,真不講理,我哪裏知道你要在那個時候跳窗,我隻是想去學東西,想和你們一樣聽先生講課而已,哪成想被你踩到了手不說,還被你狠狠的壓在了地上,現在我還渾身疼呢!”
江風微抬起了她的右手,以中指為分界線,靠近小指的那一半已經能看出紅腫了。
白衣小公子心生歉意,連忙托起她的右手,一邊輕輕的吹著,一邊說道:“來,我給你吹吹就不疼了,以前我被我爹打的手腫起來的時候我娘親都是這麽做的。”
他的突然間的關懷讓江風有些愕然,含在眼眶內淚水劈裏啪啦的掉了下來。
“哎呀,你哭了,你怎麽哭了呢,對不起,對不起,剛才都是我的不好,我跟你道歉。”遇到女孩子哭,身為小霸王的他卻開始不知所措起來。
這位白衣小公子名叫褚子軒,是此郡縣令褚縣令的獨子,生性頑劣,不愛讀書,就喜歡四處瘋玩,人送外號小霸王。
他與江風就這樣熟識了。
當他知道江風喜歡讀書時,他就想到了一個既不用被父母責罵,又可以隨心所欲出去玩耍的好計策。
這個私塾教書的先生是個老秀才,書讀了很多,也因此累壞了眼睛,近處事物能看清,遠一點的就看不清了。
褚子軒與江風身高相符,胖瘦也相似,臉型還想象,於是,他提出讓江風扮成他去替他上課,這樣江風能如願以償的去私塾學習,他也能無所忌憚的出去玩耍。
江風想了想,這對自己沒什麽壞處,反而是成全了自己,便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江風穿上了褚子軒的衣服,梳著和他一樣的發飾,每天早晨悄悄的離開家第一個趕到私塾,坐在最後麵的角落裏,低下頭,默不作聲的聽課。
她的家裏人沒人管她的一日三餐,都是她到吃飯的時間自己去廚房找吃的,所以,她是否在府內也是沒人理睬的,隻要她定期將繡好的錦緞交給主母就可以了。
放學後她是第一個從後門悄悄離開私塾的人,因為她怕被人發現,而且,她還要給褚子軒送當天的功課。
褚子軒逃課可以,但每日的功課還是要交給父親審閱的,否則很容易被識破。
兩人約在初次說話的那棵桃花樹下傳遞作業,江風每日都準時的出現在那棵桃樹下,等他半個時辰,如果他沒出現,就把功課用牛皮紙包好藏在樹下。
兩人就這樣斷斷續續的見麵,傳遞作業,聊天,談心事。
江風時不時的會教褚子軒背誦一些當天的功課,否則他是無法蒙混過他父親那關的。
日子也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到了江風十二歲那年,褚縣令讓褚子軒外出求學,江風便不用再替褚子軒去聽課了。
這幾年,江風為了能很好的扮成褚子軒,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學著褚子軒,突然聽說褚子軒要離開家鄉外出求學,她的心裏就好像被掏空了一樣。
在那之後,江風一天比一天消瘦,家裏人覺得該給她找個婆家了,當媒婆過來提親的時候,她聽到了這個消息,就病倒了,然後一病不起。
有哪家人想娶個病秧子呢,於是,讓她出閣的事情就被暫且擱置了下來,等她病好了再說。
可她這病,一病就是三年,直到她偶然間聽說褚縣令的公子回來了的時候,她的病突然之間好了一大半。
兩人在桃花樹下見麵了,在江風的眼裏,褚子軒已然長成了一位翩翩佳公子,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風流倜儻。而江風,這三年的病痛把她折磨的瘦骨嶙峋,唯有那雙眼睛在看到褚子軒時閃現出了別樣的光彩。
褚子軒乍一見到這樣的江風,差點沒認出來,他托著江風的臉頰說道:“天啊,三年不見你怎麽變成這個鬼樣子了,給,我這剛買了兩包燕窩,要拿回去孝敬我娘的,就給你吃吧,等會兒我再買些回去。”
一股莫名的激動湧進江風的心田,回到府內,她拚命的吃飯,每天都吃的特別多,她要讓自己盡快變回原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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