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打翻醋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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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七章

    “啊?”李明昔被湘盈這突如起來莫名其妙的問話完全給問懵了,什麽剛才那種對付女子的手段?他剛才沒用什麽手段啊,這讓他如何回答?

    “我,這~”,那麽聰明的李明昔,卻因湘盈的一句問話,一時之間語塞,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哈哈哈哈~”湘盈就是喜歡看李明昔的這種窘態,英俊幹淨的臉上透出了粉色,雙眼急的亂轉,還蠻可愛的呢!不過湘盈可沒敢當麵說李明昔可愛,若真說出去,還不知會有怎樣的後果。

    李明昔察覺出剛才湘盈是在故意逗自己,於是裝作不悅的說道:“湘盈,你的傷還未好,沒事拿我尋什麽開心,趕緊痛快的答複了我剛才對你說的請求,然後我就去給你準備好吃的。”

    “等等,你說給我準備好吃的,是你親手做的嗎?我還真不知道曾經的那個名門大公子,還會煮飯?”

    李明昔輕拍了一下湘盈的臉頰,答道:“你如果現在答應做我真正的娘子,我應該會為你去學做飯的。”

    湘盈臉上又一紅,但卻硬是裝作傲嬌的說道:“李明昔,別在那裏裝作與我很熟的樣子,我為何要答應做你的娘子啊?不就是一頓飯麽,本姑娘自己會做,起開,我給自己做好吃的去。”

    說著,湘盈就真的在推李明昔,作勢要下床的樣子。

    李明昔哪裏能讓剛蘇醒的湘盈自己做飯呢,連忙攔腰抱住了她,說道:“好了,好了,湘盈,我認輸還不行麽,耍嘴皮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那個,我現在就去拿飯菜,你老老實實在床上躺好,行不?”

    看著李明昔一副認輸的表情,湘盈心裏的傲氣頓時全消了,說實在的,剛才這一動,牽扯了右臂再次結痂的傷口,很是疼呢!但這種痛,她可以裝作沒發生一般,緊緊是微微皺了下眉,都未被李明昔發覺。

    湘盈心中暗想,這個清須道人的浮塵,真的好生厲害,被他的浮塵掃到,比被吳浩南師弟的寶劍傷到還要嚴重。

    想起吳浩南,湘盈的心便開始沉重了起來,她剛才能與李明昔如此親昵的在一起,是因為她努力的讓自己不想曾經發生的不愉快的事情,她隻想活在當下。

    但是,已發生的事情,她是無法逃避的。現在,她仍被朝廷追捕,她並沒有洗清殺害平遠將軍夫婦的嫌疑,而且,還被那些所謂正派的武林人士認定是殺害雪山派大弟子吳浩南的凶手。

    那夜,李明昔看到了青冥劍插在吳浩南身上,卻放自己離開,就證明李明昔不相信自己是凶手,而今兩個外表相似的玉佩湊到了一起,又讓自己在平遠將軍夫婦一案上嫌疑變小。但是,這並不代表自己和李明昔今後就可以很好的走下去了。

    別忘了,李明昔現今已是皇上張榜告知天下的永慶公主的駙馬了,他們之間,會有未來麽?

    想到這裏,湘盈的心情頓時壞到了極致。

    翻身,由平躺改為側躺在床上,湘盈的目光忽然間看到了放在枕頭一旁的一枚玉鐲。

    湘盈拿過玉鐲,對著燭光仔細觀瞧,湘盈有些驚訝的發現,這枚玉鐲正是當年李老太君送給自己的那枚。

    她以為玉鐲已經丟失了,怎麽又會忽然出現在這裏呢?

    算了,不去想了,想太多頭就該疼了。這枚玉鐲的出現,讓湘盈改變了心境,她想起了無念大師的一番禪語,水滿則溢,是啊!想那麽多幹嘛,人的心就那麽大,裝了不開心的事情還舍不得丟棄,那就沒辦法再裝開心的事情了。

    江風的死對湘盈影響很大,但更讓湘盈明白了一個道理。

    隻有活著,好好活著,才能擁有各種可能。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想到這裏,湘盈的心情便不再那麽糟糕了,管它從前如何,以後會如何,至少現在,她可以做真正的自己;至少現在,她可以無所顧忌的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隻有短暫的一天、一個時辰甚至是一刻鍾,她都會好好珍惜的。

    李明昔拎了個食盒跑了進來,剛才外麵悶熱無風,那是下暴雨的前奏,現在外麵可是風雨交加,電閃雷鳴不斷呢!李明昔出去的急,回來的更急,所以,他沒有去找傘,況且路上大部分都是長廊,如果沒有風,雨點是不會澆到他的,但這次風雨交加,他不幸被雨淋濕了外衫,頭發也被風吹的亂蓬蓬的了。

    湘盈看到這個樣子的李明昔,有些不忍心,急忙坐了起來,想要下床去幫他。

    李明昔怎會讓一個“病人”來幫自己呢,況且他身上有些潮濕,還是別讓湘盈碰到為妙,因為現在的湘盈抵抗力會比從前弱了許多,他可不想讓湘盈感染風寒呢!

    所以,李明昔忙叫停湘盈的動作,讓她老老實實的在床上坐著,不要下來。他迅速的脫下外衫掛在門口衣架上,脫掉鞋子,攏了攏頭發,用毛巾擦過手後,打開食盒,首先端出一碗百合銀耳粥,走向湘盈。

    湘盈伸手要去接碗,李明昔卻不把碗給她,而是坐到了床邊,舀出一勺粥,吹了吹,喂到了湘盈的嘴邊。

    湘盈下意識的把身體向後退了退,退到了床裏,說道:“明昔,我還是自己吃吧,打我記事以來,就從未有人這樣喂過我,你這把我當三歲小孩來喂,我很不習慣呢!”

    李明昔並未因湘盈的這句話而打消喂她的念頭,“你的右臂受傷了,吃飯肯定不方麵,有我這麽一個現成的人來幫你吃飯,有什麽不好的呢!這可不同於喂三歲小孩子吃飯。難不成,你比三歲小孩子還難伺候,要我追著你喂飯不成?”

    “啊?”經李明昔這麽一提,湘盈忽然記起曾經看到過一戶農家,裏麵的奶奶端著飯碗,追著一個個頭小小的小孩子,滿院子跑,目的隻是為了讓他好好的吃一口飯。

    湘盈的這一回想,身子便未再動,況且她已經退到床裏了,再退又能退到哪裏去?

    李明昔手裏的粥勺又抵達了湘盈的嘴邊。

    湘盈不得已,隻能張開嘴,香甜的熱粥填滿了她的口腔,卻暖到了她的心裏。

    有了開始,李明昔更不讓湘盈去拿勺子了,硬是擺脫湘盈的阻攔,一勺一勺的將碗裏的粥,全部喂給了湘盈。

    食盒內的一個碟子裏,擺著湘盈最愛吃的桂花糯米糕,她本來想自己用左手拿筷子夾起來,可李明昔眼疾手快,搶走了筷子,就是不讓湘盈親自動手。

    湘盈裝作生氣的說道:“你若不把筷子還給我,我就用手抓著吃了。”

    李明昔索性一把就將食盒挪到了湘盈夠不到的地方,然後說道:“接下來還是又我來當做你的筷子吧,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嗎!”

    湘盈撅了撅嘴說道:“那你還是別做好人了,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的,其實我的左手比右手靈活,用筷子絕對沒問題。”

    李明昔壞笑著說道:“是麽?”

    湘盈看到李明昔這不壞好意的笑,有種“不詳”的預感。

    隻聽李明昔接著說道:“那我不做好人,就做壞人好了。”

    說完話,李明昔便用筷子夾過一塊長長的桂花糯米糕,沒有喂給湘盈,而是送進了自己的嘴裏。

    更加“不好”的預感湧上湘盈的心頭。

    果不其然,李明昔沒有將桂花糯米糕完全送進嘴裏,而是咬在了三分之一的地方,接著向床內的湘盈嘴邊靠近。

    湘盈此時還看不懂李明昔的意圖麽,明擺著他是想用嘴來喂自己吃桂花糯米糕。

    “停!”湘盈大叫了一聲,將頭扭到一旁,避開了迎麵而來的桂花糯米糕,然後說道:“李明昔,你正常一點兒成不,有你這麽喂東西的嗎?”

    李明昔咬斷了桂花糯米糕,將嘴內的糕點咽下後說道:“沒有麽,那麽為何我曾經親眼見過湘盈你這麽喂別的男人吃東西呢?”

    “我~”湘盈本來想大聲質疑,我何時這麽喂別人了,但是,她忽然想起了宗政無極。那次,宗政無極為自己擋了致命的一擊,命在旦夕,她一時心急,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於是便將藥在自己的口內嚼碎,然後喂給了宗政無極。

    想到此,湘盈的臉又是一紅,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那時,那是為了救人才出此下策的。”

    李明昔哼了一聲,說道:“我不管,既然你能那麽做,我為何不能那麽做呢?”

    麵對有些耍小孩子脾氣的李明昔,湘盈哭笑不得的問道:“李明昔,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沒想到李明昔居然大大方方的答道:“沒錯,我就是吃醋了,你若再不接下糕點,我會把醋壇子打翻的。”

    ·······

    這頓飯是湘盈有生以來吃的最慢卻又最獨特的一頓飯,但其實,湘盈沒有吃太多。畢竟她昏迷了這麽久,而且現在已是深夜,若是吃的太多,反而對身體不好呢!

    此刻,外麵仍舊風雨交加,電閃雷鳴,但屋內二人,絲毫沒被外麵糟糕的天氣所影響,開啟了秉燭夜談的模式。

    湘盈問道:“我現在是在王府嗎?”

    李明昔驚訝的回答道:“是啊,你是怎麽猜出來的?”

    湘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我們現在應該是在憲王府吧?”

    李明昔更加驚訝了,吃驚的問道:“這你都知道?太神了吧,你不是一直都在床上,未曾離開過麽?”

    湘盈白了李明昔一眼,然後指著桌上的茶壺說道:“你看,壺上不是印著一個‘憲’字麽!”

    “額~”李明昔撫額,感慨自己的愚笨。

    湘盈繼續說道:“看來你與憲王的關係不一般啊,他肯收留我們這些來曆不明的人。”

    李明昔答道:“我與憲王在年幼時,曾共同在範魯公那裏求學,算是同窗好友,後來就一直有書信往來,所以,我隻要來京城,定會住在他的府中。”

    湘盈讚許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帶著我這個朝廷欽犯,還敢來投奔大名鼎鼎的憲王,真是有膽識。”

    李明昔說道:“這就叫做,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況且,憲王聽完我說的全部的事情經過後,認為你肯定是被冤枉的,還很佩服你的勇氣和能力呢?”

    “佩服我?”

    “對啊,你昏迷的時候,他還曾看望過你,當他看到你時,一副非常吃驚的表情,最後,他對我說,你是很不平凡的女子。”

    湘盈明白為何憲王見到她之後會有吃驚的表情,因為兩人曾經見過麵啊!隻不過那時,他並不知自己的真實名字,應該一直以為自己叫易名呢!

    剛才李明昔的吃錯已讓湘盈“吃盡了苦頭”,現在,湘盈可不想讓李明昔知曉自己之前就認識憲王,否則,還不知會鬧哪一出呢!

    於是湘盈換了個話題說道:“花姐和小月她們也被你帶進王府了吧?她們住在哪裏,一切都好嗎?”

    “好,好,好!她們就住在長廊的對麵,一切都好,明天你就可以見到她們了。”

    “那莫問呢?他不會也被你帶到王府了吧?”

    “他說要去一個地方找一個人,在十裏坡時我們便分開了。”

    找一個人?湘盈心裏泛起了嘀咕,莫問不是說這一個月自己都必須在他身邊麽,怎麽忽然之間改了主意了?難不成是因為遇到了李明昔,他想成人之美了?

    李明昔並未告訴湘盈她的實際病情,現在湘盈右臂上的那條紅線,停留在了雲門穴的位置,雖然這三天沒有再延長,但不知這種情況可以維持多久,所以,他倒是很希望莫問可以快點找出根治湘盈的法子。

    “那天在十裏坡的黑衣人你見到了嗎?”

    “我隻見了一麵,當把你救下來之後,心思就全在你身上了,也不知那個黑衣人是怎麽離開的。”

    湘盈覺得很奇怪,那天看守江花、江月的四個人,不是黑衣人的手下麽,怎麽會突然全部中箭墜落而亡?如果說射箭的人是想幫自己,那就不會又用帶火的雕令箭點燃繩子了。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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