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新科進士，金鑾殿上被明珠公主一眼相中，頓時從一個偏支小子變成了京城炙手可熱的駙馬爺。所有人對我恭敬有加，一半是因為公主，一半是因為我的能力。

    我比這金鑾殿上的任何人都要幸運，年紀輕輕就擁有了別人一輩子都奮鬥不來的機會，可沒人知道，我每日每夜都活在恐懼中。

    患得患失的情緒將我卷攫，明珠公主的光芒像太陽一樣刺向我的雙眼，我愛著她，又恐懼著她。我多麽希望她不是明珠公主，她隻是我的夫人，和我在明珠苑裏煮茶品酒，像一對平常夫婦。

    可她是青霄最不可一世的明珠，剛入蘇府就打殺了我身邊隨侍的婢女，隻因為那婢女有那麽一絲絲的非分之想。

    可笑的是對此我還心生歡愉，因為我覺得她愛我，所以才容不得我身邊有任何其他的女人，我近乎陶醉又病態地縱容著她。

    總是有新的婢女進院子，她們中又總會有那麽一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想要往我身邊湊，我從不拒絕，因為我明白，明珠的眼線遍布整個蘇府，這個婢女不出一日就會悄無聲息地死去。

    這些婢女的死去使我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全，因為這是她還愛著我的證據。

    母親對我抱怨過明珠，可我聽也不聽，母親這樣的人呢又明白什麽？生殺予奪全在一人之手，這樣的人該有多麽驕傲，這樣的人卻又如此地愛我。

    我越來越不能控製自己，府裏的她能查到，府外呢？

    她對我是事事關心嗎？她會永遠對我這樣嗎？

    我不明白我做這些事的意義是什麽，但是我已經停不下來了，一旦停下來恐懼就會把我吞噬。

    失去了她的愛，我又要變成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可憐蟲了。

    京城人隻認關係，捧高踩低，我已經見過足夠多這樣的事，我不想也變成那樣一無所有的人。

    最終，府外的人慢慢地也被處理掉了，明珠的眼神卻越來越冷。

    有一天她突然跟我說，她要搬出明珠苑了。

    一直以來的恐懼終於化成了現實，我以為我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不行，我已經離不開這個女人了。

    是你親手把我變成這樣，現在卻要說走就走嗎？

    世上沒有這麽便宜的事。

    那是我第一次，想要徹底控製住她，這個想法讓我全身血液沸騰，像是吸食五石散一樣痛快。

    ——分界線——

    明珠苑還是從前的樣子，嚴氏聽從了我的話，沒有一絲改動，時隔十多年我終於又踏入這裏，心境卻不同於從前。

    縱然身邊妻女相隨，我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這個院子，還是最適合明珠。”

    嚴氏的臉僵硬起來，但我知道她很快又會變成溫婉的樣子，她就像當初的我一樣。當你離不開一個人的時候，就是地獄的開始，隻要這個人還在世上，你就永遠得不到救贖。

    反而是這個我和明珠的女兒隻是愣怔了一下就回道：“父親是個念舊的人。”

    念舊、嗎？我不討厭這個詞。

    我隻是覺得這個院子曾經承載過太多東西，不是我與明珠，誰都讀不懂這院子裏每夜都在哀嚎為何死去的冤魂，以及無數無辜受牽連的人。

    也許以後會承載更多吧，也或許以後一切都會在這裏終結。

    －－－－－－題外話－－－－－－

    這章意思就是以蘇明翰的角度說他覺得的當年的事。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