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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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警覺的人衝著門內大喝一聲:“是誰偷偷摸摸躲在那裏?!”
已經將錢小姐的嘴巴捂住的蘇白翎神色懊惱,狠狠瞪了她一眼。
都是這個蠢笨至極的女人,否則她剛才聽完就離開了,現在被發現了再出去該有多丟人?!這女人做事情之前都不會先動動腦子的嗎?
細碎的腳步聲漸漸逼近,蘇白翎眼珠滴溜溜直轉,隻想著怎麽才能逃脫這尷尬的被抓包的場麵。
錢小姐也明白過來,蘇白翎方才那模樣是在偷聽,現在被發現了,她心中定是在惱自己,一時也不敢多動。
不想蘇白翎靈機一動,趁著眾人還沒走過來,直接反翦錢小姐雙手至背後,拖著她就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很是無奈地說道:“錢小姐,我都與你說了,這種聽牆角的事情還是少幹得好。你看,現在被發現了,多丟人!”
她們二人磕磕絆絆往前走,因為眾人在她們對麵,一時也沒能發現錢小姐的雙手被蘇白翎反翦了,隻是覺得錢小姐身子微微佝僂,許是因為做了這樣丟人的事情被發現而覺得沒臉見人吧!
不少人神色不愉地看著錢小姐。偷聽本就不是一件好事,現在居然就發生在她們眼皮子底下,這偷聽的人又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還是個正經的官家小姐,京城女子的臉都要被她丟光了!
錢小姐當即傻了眼,這怎麽就變成她偷聽了?
蘇白翎這是想栽贓嫁禍!明白這一點後她的手臂猛地掙紮起來,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隻一用力,雙手就逃脫了蘇白翎的禁錮,正疑惑又欣喜著,卻突聞眾位小姐的聲聲驚呼。
“蘇二小姐,你沒事吧?!”
“沒摔到哪裏吧?!”
一堆人朝著瞬間跌落在地的蘇白翎圍了過去,個個噓寒問暖。蘇白翎脆弱得像個稚嫩的娃娃,坐在眾人中間,頭低垂著,背部偶一抽搐,似在輕泣不欲人知。
“你還是個正經官家小姐呢!怎麽敢當著眾人的麵如此粗魯對待蘇二小姐?就因為她害你出醜了嗎?”一人憤怒回頭對著錢小姐怒斥。
“如此小肚雞腸!還敢做偷聽這種下三濫的事!這晚宴怎麽會請你這樣的人進來?”有人心直口快,句句誅心。
錢小姐臉色煞白,眼眶驟然紅了一圈,嘴唇抖了又抖,半天隻憋出一句:“我沒有……”
“你沒有什麽?沒有偷聽還是沒有推蘇二小姐?事情就發生在我們眼前你還敢狡辯?”一人憤憤不平指著錢小姐的臉就罵。“往日裏你不出聲,都沒能注意到你,今日在宮中你居然都敢偷聽,想必平日裏幹得也不少!隻要一想到平日那些宴會你都躲在一旁偷聽,真是惡心至極!”
眾位小姐心頭一凜,誰家沒點髒事?和親近的好友也才能說上那麽一兩句,誰知道那時候這位錢小姐有沒有躲在暗中偷聽呢?當即看向錢小姐的目光更加不善。
錢小姐哪裏經受過這樣的陣仗,傻站在原地,僵硬得不知該如何去解釋,隻是嘴巴開合在一眾斥罵聲中無力得解釋:“我真的沒有,我沒做過,是她在偷聽,也是她先對我動的手,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過……”
“呸!事情發生在眼前,你還想把黑的說成白的不成?居然還妄圖把罪責推給蘇二小姐,你哪裏來的膽子?!”
錢小姐更添淒楚,巡視左右,人人對她不是怒罵就是冷眼,而蘇白翎坐在眾人的保護之中,她似乎還看見了蘇白翎掩在眾人之後的蔑笑。
笑她蠢,笑她活該被利用,笑她毫無還手之力!
蘇白翎柔柔弱弱地開口說道:“我沒事的,隻是摔了一下,不礙事的。錢小姐,是我的錯,我不知你是在……偷聽,害得你這麽丟人,是我說話太莽撞了。”說著蘇白翎就要站起來,可是她小腿剛剛使力,麵上就浮現隱痛之色,不過片刻又跌坐回地上,她捏著腳踝神情悲傷。
蘇白翎不說還好,她這麽一替錢小姐說話,眾位小姐們更加覺得她心善,而對她施加惡意的錢小姐就顯得更加麵目可,對錢小姐說的話自然也就更加難聽起來。
她居然敢這麽顛倒黑白!
錢小姐不知從哪裏來的一股氣力,紅著眼睛不顧眾人朝她撲過去。
“蘇白翎,你這個心腸狠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在二人中間的幾名罵錢小姐最厲害的小姐首當其中,被錢小姐突然而來的猛力撞得七倒八歪,好不容易揉著腰被丫鬟們扶著站了起來,錢小姐也正好站起來了。她被憤怒侵蝕了心智,眼前隻看得見蘇白翎一人,鬢發皆亂手腳並用又一次朝著蘇白翎撲過去。
有了前車之鑒,剩下的人紛紛讓開,生怕傷著自己,嘴上還要念叨兩句:“她這是瘋了麽?”
眼看著錢小姐就要撲到蘇白翎身上了,終於有一位習過武的小姐看不過去,幾步走到錢小姐背後一掌劈暈了她。
蘇白翎看見錢小姐在她眼前翻了個白眼倒在地上,揪著衣裙的手才緩緩放開,她的手心已經被冷汗濡濕了。沒想到這個傻子能做到這種程度,還真是嚇了她一大跳,不過最後還是她贏了!莽夫之勇而已。
還來不及喘上一口氣,一道冷冷的女聲就自身後傳來,帶著關切和隱在聲音下的寒意。
“白翎,你怎麽出來了?你不是身子不適,所以錢小姐才陪你到偏殿來的麽?”
手心的冷汗都還來不及擦,蘇白翎又不得不揚起那張柔弱的麵容回頭道:“讓郡主擔憂了,白翎的身子已經沒什麽大礙。”
蘇白卿卻很是關懷她的身子,蹲下來攙著她的手一臉關切地說道:“母親近日不愛出院子,都說長姐為母,我看著你受傷心裏也不好過啊!”
蘇白翎嘴角抽搐,勉強笑著回應:“謝過郡主關懷,白翎真的沒事了。”
“怎麽會沒事呢?明明連太醫都沒見過。”蘇白卿一句話把蘇白翎的笑臉說得直接僵住。
蘇白翎之所以這麽激進地對待錢小姐,皆是因為錢小姐說的話已經暴露了她,她隻能用更激烈的手段掩蓋過去,還好這個蠢笨的錢小姐沒有察覺。本以為已經天衣無縫,卻忘了場上還有一個蘇白卿!
“琥珀呢?不是說琥珀已經找到太醫到偏殿了嗎?她怎麽沒跟在你身邊?”蘇白卿狀似關懷,一字一句卻都在揭穿蘇白翎的謊言。
方才說話的人若是她,她尋來的琥珀明明是貼身丫鬟怎麽會沒有跟在她身旁?本該在偏殿中被太醫看病的她又是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發現錢小姐的?這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通的。
蘇白翎覺得自己像是突然變成了缺水的一條魚,不斷地張開嘴巴卻不能言語。該怎麽去解釋呢?該怎麽去麵對著諸多疑惑重重的麵孔?該怎麽維護自己這岌岌可危的名聲?
眾人看看被劈暈癱軟在地上的錢小姐,再看看無言以對的蘇白翎,心生猶豫。
“懷明郡主,您的意思是說方才在門外偷聽的是蘇二小姐?”有人問道。
蘇白卿臉色驟然陰沉,冷冷地望向問話的人,一字一頓地說道:“蘇家女兒絕不會做這等下三流的事!”
那人訕笑一聲,急忙躲進人群中不欲再問。眾人又疑惑起來,這懷明郡主又是揭穿又是維護,究竟想做什麽呢?
陳疏影眸光一閃,輕聲道:“長姐如母,懷明郡主真是用心良苦啊!隻望蘇二小姐能夠明白懷明郡主的這一片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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