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最初的緣 感恩與責任的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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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初冬的小風一陣冷似一陣地刮著。這時節,秋天剛過去,初冬乍來,供暖尚未開始。天氣冷冷熱熱的沒個定數,有病的人最難熬。
遲平蜷縮在家裏不敢出門,生怕感冒了增加心髒負擔。可是,越怕什麽,什麽就來。連夜一場雨,緊接著吹起了北風,氣溫驟然降到了0度,室內冷極了。開著空調也不管用。遲平感覺不適加重,連忙招呼啟遠過來。
幸好,啟遠休息在家,看到遲平的臉色不對。急忙幫她吃了急救藥,撥打了120急救中心。所幸搶救及時,遲平脫離了危險。
啟厚峰得到消息後,火急火燎地趕了回來。
重症監護室的病床上,遲平的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氧氣罩罩著那張慘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眼睛微微地閉著,沒有睜開的力量。
啟厚峰的心絞痛著,淚水涮涮地流了下來。
十月假期的時候,老媽還好好的,有說有笑的,想幹嘛幹嘛。可是隻是短暫的幾個月的功夫,怎麽就發生了這樣大的變化呢?
啟厚峰在心裏無法接受,在感情上也無法承受。這個時候,如果老媽能恢複到從前,讓他做什麽他都願意。
日夜伺候在病床左右的啟遠,也是一臉的憔悴。
家庭的女主人倒下了,兩個大男人都無所適從。先前的生活習慣打亂了,先前靜享的一切都亂套了。
啟遠備受煎熬的心,思前想後地考慮了很多。
人生的各個階段,都擔負著不同的責任和義務,隨著角色的不斷轉換,而轉換著期待。
從為人子到為人夫,從為人夫到為人父……,角色轉換中,從期待長大到期待成家,從期待有孩子再到期待孩子長大……
如今的啟遠和遲平,已經在人生的角色轉中,成功地培養了啟厚峰。
優秀的啟厚峰是啟遠和遲平的驕傲和希望,他們在細如流水的生活中,樂享著兒子在不同階段帶來的喜悅。也願在兒子的成長中,喜看兒子角色的轉變,從為人子到為人夫……
遲平的緊急住院,那份源遠流長的期待被打破了。脆弱的生命連接著上帝的安排,不能任人隨心所欲地慢慢靜享。
可是,人生的腳步,有時候是可以人為地打亂一下的。比如,啟厚峰的婚事,可以提前預支一下進程,來個彎道超車。
醫院外陽台上,啟遠與啟厚峰正在交談著。兩個人的麵色都是凝重的。
“厚峰啊,馬上就畢業了,你的歲數也不小了。別由著自己的性子挑來揀去,趕緊找個姑娘把婚結了。你媽的病,真的令人擔心呐。”
遲平的緊急住院著實令啟厚峰很受驚嚇。他以為,做了心髒搭橋手術,老媽的心髒病就會痊愈,他的老媽就會好好地長命百歲。
可是,老媽這一次的緊急住院,使啟厚峰幡然醒悟,生命是脆弱的。他也有了趕緊結婚的打算,去圓媽媽的心願!
心儀的對象能說有就有嗎?他喜歡的逗迷仙子就是不肯露出廬山真麵目,一切有可能的渠道都打探過了,毫無結果。
上街拉個姑娘就結婚嗎?不能!否則,怎麽辦?啟厚峰撓著頭,太苦惱了!
車華知道遲平住院後,急忙趕了過來。車華與遲平打小結下的情緣,濃得化不開,彼此也不當外人。她與啟遠白天黑夜地輪班伺候遲平。
遲平睡覺時,啟遠與車華聊起了啟厚峰的婚事。這是啟遠的心事,也是遲平的心事,好像也關乎車華的心事。
車華聽出了他們急於讓啟厚峰結婚的心聲,忽然就想起了遲平秋天時提出的建議。對了,跟小玉交代過了,怎麽沒有下文了呢?
胡之玉在車華那兒聽說遲平姨緊急住院的消息,也是震驚不小,連問恢複得怎麽樣。她太擔心她的遲平姨了。
遲平姨對自己像親閨女,吃的、穿的、用的沒少費心。胡之玉對遲平姨濃厚的感情,和深深的感恩是根深蒂固的,自小就植入了骨子裏。
“小玉,媽問你,上次回家跟你提起過的,你與厚峰的事,有進展嗎?”車華急急地問著胡之玉。
見電話那端沒有回應,車華接著說,“媽的意思是,如果你們兩個有意,早早把婚結了吧。”
胡之玉剛剛還沉浸在對遲平姨的感情中,忽地話題轉向厚峰哥,有點不適應。
“媽媽,我們僅僅見了一次麵,還沒正式談呢。”
“戀愛可以婚後談,你遲平姨的病可是嚴重啊!”
胡之玉沉默了。如果讓她決定,她會同意的,畢竟她對厚峰哥動了心。是啊,戀愛可以婚後談呀!可是,厚峰哥的意思呢?
車華沒想到,小玉能這麽痛快地答應。這孩子真是懂事啊!
啟厚峰也沒有想到,胡之玉能答應結婚。這姑娘也太隨便了吧。不過,既然她願意,自己也沒有反對的理由,總比在大街上隨便找個人結婚好得多。
況且,這個女孩還是老媽喜歡的!
此時的啟厚峰,隻要能為老媽做些什麽,他都願意。哪怕是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隻要能達成老媽的心願,他感覺都值。
啟厚峰那份盡孝的迫切心情,在胡之玉的眼裏酷極了。
這個有擔當的啟厚峰,在胡之玉定義的高大形象裏,又上升了一個高度,迷人得厲害。
遲平在醫生的全力以赴救治下,病情穩定下來,漸漸地恢複了氣色。
啟厚峰那顆懸著的心,總算回落了些。但是先前的打算,卻絲毫沒有鬆懈。
啟厚峰回A市就約了胡之玉見麵。他們要商談結婚的事。這一步走得好快,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
啟厚峰覺得,有些話還是在結婚前開誠布公地談開好,欺騙總是於心不忍的。為了一已私心,耽誤了人家女孩的大好前程,不太厚道。
啟厚峰說話前打量了胡之玉一番。心想,長的挺好看的嘛。可是,遺憾又冒出了頭,如果是逗迷仙子就好了。
“小玉,你答應與我結婚,是在幫我,我很感激你。但是,我們倆沒談過戀愛,沒有感情基礎,我不想欺騙你,我暫時對你還沒有感情。結婚是迫於責任。這也許對你不公平,你現在也可以反悔,我沒意見。”
胡之玉聽著啟厚峰的話,心中衡量的天秤偏向了感性。她感覺啟厚峰是個有責任的人,孝敬父母;她感覺啟厚峰是個坦誠的人,對自己不欺不瞞。隻要這個人是個正直坦蕩的人,她胡之玉相信自己可以變成他喜歡的人,她堅信!
因為胡之玉對自己有信心,從小到現在,她想達到的目標都能很好地去實現。
因為胡之玉對遲平姨感恩,那份真摯的感情,她永遠不會忘記。
更因為,胡之玉仰慕著她的厚峰哥,在心裏期待著她的厚峰哥。種種感情交織在一起,胡之玉感覺此時嫁給厚峰哥,就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完美之作。
履行家庭責任的啟厚峰,滿腔的愛在母親那裏。為了心愛的母親,他所做出的成婚決定,無關乎愛情。為了摯愛的母親,他啟厚峰能犧牲點什麽,讓母親看到、感受到,似乎都是慶幸般的存在。所以重情的啟厚峰,隻願母親好好的,他什麽都能承擔。
反正,他喜歡的是逗迷仙子。除卻逗迷仙子,和誰結婚都一個樣。
所以,感情偏執的啟厚峰,全然沒有讀懂胡之玉對他的一片癡情。隻是把胡之玉看成了一個淺淺的、隨便的女孩。之後的相處中,也沒了深入了解的興致。
啟厚峰的心被逗迷仙子牽引著,迷惑著,一步一步走向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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