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重逢能否啟新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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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別的大威又是滿眼的淚珠,“歐歐,玉玉,為什麽又將我送回來?歐—”“歐歐,玉玉,我要跟你走,你到哪裏我就到哪裏。我很聽話地,你叫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你看你不讓我進廚房,我從來就沒有進過,是不是?玉玉。我很懂事的,你就帶上我吧。我要去保護你,不讓人欺負你,好不好?玉玉,歐—”

    大威聲情並茂地祈求著,眼淚巴巴地看看胡之玉,再看看度原吾。“歐歐,你們倆個倒是表個態啊。”

    胡之玉撫慰著大威,“聽話,大威,等我有了條件,一定來接你。你暫且住在這兒,等時機成熟了我就來。好吧?”

    大威不想聽胡之玉糊弄,什麽時機成熟了,時機熟了,我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大威轉向了度原吾,“歐歐,吾吾,你倒是說句話呀,真不像個男人,你就不能強行地留下玉玉,不讓她走嗎?我看著你就著急,就不能硬性地將她扣住嗎?比如像你們管我一樣,用鏈子栓起來啊。唉,恨鐵不成鋼的吾吾啊,真想咬你一口,讓你來點血性。歐,吾吾,你太令我失望了,我對你也是無語了。歐—”

    度原吾兩眼無神地聽著大威指責,他倒想讓大威咬他一口,最好是得個狂犬病,那樣胡之玉就不會離開了。好生無奈的度原吾兩手一攤,“大威,我也作不了主啊。”

    我大威可沒有那麽地狠心,讓你得個什麽什麽的病,“歐歐,吾吾,實在不行,我也不勉強你。你愛咋咋地吧,我就是不想離開你們,歐—”

    大威已經將他們送出去很遠了,還是沒有止步的意思。胡之玉隻得停下了腳步,扭過大威的身子,令它看向回去的路。大威明白,這是玉玉的命令。大威盡管轉過了身,卻是停止了腳步。它默默地看著兩個身影消失了,才使勁地“歐——”上了天。

    胡之玉沒敢再回頭,再一次的傷情離別,又將心揉上了鹽,點點地沁著痛。

    無奈啊,世間的事,離別總是難免的。相聚由不得你同意,離別也由不得你決定,穿梭在人群中的離離合合,有多少是經過允許的。匆匆行進的人,無不是在化著一個又一個相聚的又或是離別的緣。快樂與悲傷,就是緣來緣去的沉浮。誰也不能一直快樂著,誰也不能一直悲傷著。

    上帝是公平的,悲傷過去了,就會迎來快樂。胡之玉期許著。

    度原吾也會期許嗎?他怎麽就見不著快樂的未來呢?

    回到小木屋,度原吾又變了卦,他不走了,他還要留下來。

    你看,度原吾耍賴了。可是,耍賴就能挽留一切嗎?

    胡之玉無奈於這個善變的度原吾,此刻似個小孩般的度原吾,一臉的倔強。

    胡之玉再一次凝神於度原吾,情可以讓人如此沒了風度嗎?胡之玉開始鄙視自己的理性,鄙視自己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如果她胡之玉不是一片罌粟,那麽他度原吾是不是就不用如此地傷神了呢?

    沒有答案,沒有設想的如果和答案。胡之玉重又拾起了理智,在落寞的度原吾麵前坐下。換上了鄰家姐姐的身份登場了。

    胡之玉帶著笑意,帶著誠意,調和著氣氛,“度原吾,來點男子漢氣概,好不好?為了一介女子失魂丟魄的,咱不值得。世間女子千千萬萬,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是吧?”

    度原吾看向瓷白粉顏的胡之玉,那眼那鼻那容顏勾勒著迷人的弧度,就在心尖尖上盛開著,好美好美,令他癡迷著,就是不願放手和離開。心好痛,痛得他直搖頭,“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

    胡之玉繼續開解著度原吾,“如果是瓢毒藥,你也要喝嗎?”

    度原吾眼神定定地看著胡之玉,那微笑中上挑的眉眼太過誘人,已然毒了神經和四肢百骸,“我已淬了你的毒,沒有解藥。”

    胡之玉的笑僵硬了,“好了,好了,為了瓢毒藥傷神,太不值得了。走,咱回B市找瓊漿玉液喝去。”

    度原吾坐在那兒還是紋絲不動。胡之玉拉他,他也不動。那頹廢的神情太令人心痛。

    胡之玉臉上的笑已經掛不住了,“度原吾,咱不這樣好不好,來點男子漢的硬性吧,那樣才是我欣賞的度原吾。”

    “你欣賞與不欣賞對於我來說,都一個樣。”度原吾咬牙切齒地擠著字,“欣賞是離開,不欣賞也是離開。世上最不可動搖的就是狠心的胡之玉,你就是世上最狠毒的女人。”

    胡之玉竟然笑了,好啊,狠就狠吧,毒就毒吧。如果這樣能讓你度原吾開懷,我認了。至少你能踩著一股恨意站起來,不再糾結與彷徨。總比現在執迷,將來後悔值得。胡之玉深以為然。

    是嗎,胡之玉,你未免太過理性了吧。度原吾的心你了解多少?度原吾對你的愛有多深你知道嗎?度原吾的未來你又能看到多少?你未必可以斷言。

    是啊,我胡之玉也想跟著觸手可及的感覺走,可是現實在我麵前豁開了一條深深的溝,我跨不過去啊。

    我是不是該狗血點,編造點離奇的身世傳說,將自己搖身一變就成了某某財閥遺落在外的千金?

    可是,我胡之玉做不到啊。我就是胡景和車華的愛女,我願做他們的女兒,我就是那個塵埃裏的我。我不能為原力改變自我,我不能為虛榮改變自我。如果為了度原吾改變,再說一遍,我無能為力啊,我力不從心啊。

    胡之玉還是回複了度原吾的咬牙切齒,“狠就狠吧,如果你把我看成一條毒蛇能解恨,你就那樣地恨著吧。”

    度原吾也想狠狠地恨恨胡之玉,可是心裏軟軟地,恨恨不起來啊。他度原吾爬過很多的山,涉過很多的水,見過太多的男男和女女,唯有見到了胡之玉,那山高水長的情思,才找到了安放的聖地。多想從此相依日出時、呢喃花叢間,天地間的山山和水水中,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相隨。

    可是,山在動,地在搖,此時情亦妖,此時思也魔,腳走不動了。心也無力了,哪邁得出前進的步子呢?

    度原吾坐在那裏還是不見動身,胡之玉搖晃著他,“度原吾,恨也恨了,趕緊走吧。再不走,就趕不上這一班飛機了。你已執拗得太久了,可是這樣的執拗再久,也不會有結果啊。”

    度原吾又不不言語了。胡之玉更加地無奈。

    “快快快,走吧,走吧。再不走,真的就來不及了。”胡之玉催促著。

    度原吾慢條斯理地起了身。說什麽來不及了,他倒寧願永遠別趕上那班飛機,時間永遠誤在這一刻。

    唉,度原吾啊度原吾,時間哪會誤點呢?該到的時間總會如期而至,該離去的時間,留也留不住啊。

    再望一眼山坡上的小木屋,再望一眼生命中傾情駐足過的地方,腳步已經邁出去了,心卻遲遲不願上路。

    如有念想,還會再來嗎?還要再來嗎?

    歲月留下了美好,卻要殘忍地交給過去。

    度原吾無奈地搖著頭,一步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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