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無法定義的稱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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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太陽已經爬上了山頭,迷霧散去。遠山的蒼翠,近山的小溪,吸引著程之賀。
程之賀賴著胡之玉,讓她帶他去山間認識野花野草野果。其實他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想與她單獨相處。是的,沒有丈母娘沒有任何外人幹擾的單獨相處。
遠山上,繁花綠叢間,胡之玉從當地的地理位置、地貌特征開始科普。她講氣候、講植被、講特產,然後講到風土人情、鄉俗禮儀等等,等等。
程之賀被胡之玉的故事吸引著,在心中連連感歎著,他的玉兒腦子裏咋裝著這麽多的故事和精彩呢?那個智慧的大腦,簡直就是個見不著邊際的宇宙,是他程之賀望也望不到的邊際。
他的腦子裏所裝的時事、財經、企業經營管理等等等等,又是另一個世界,是與此不搭界的另一個世界。可是,程之賀有興致為他的腦回路新辟出幾條路路來,以轉載承載他的玉兒的視界、思維和廣度。
嗯,學海無涯嘛!嗯,他們得趣味相投嘛!
隻要他的玉兒是高興著的,他程之賀願為她做任何改變。你看現在這個玉兒,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一隻溫順的小貓咪,撓著癢著他的心尖尖,他似乎再無他求了。
看,這個沒出息的程之賀,人家給他一點陽光他就燦爛。
是嘛,沒出息就沒出息吧,誰見著陽光不燦爛呢!
現在想來,他程之賀也是好久未與他的玉兒好好地溝通交流了。
自從她去了邊區,不對,是從她還未去邊區前,反正從某個時點起,他們之間就是別扭著,生澀著,直至陽光陡然來臨的昨天。
是的,自從他程之賀毅然決然的拜訪,從此催化了情的種子,撬開了那個小貓咪緊閉的心扉。
回到家鄉的胡之玉,來了個急速轉變。似乎一夜之間,她就開竅了,她就接納了他程之賀。
看來是他程之賀的鍥而不舍,終於化開了那塊堅冰,已然見著潺潺溪水了。程之賀滿意地揚起了眉,是的,終於化了。
幸福來得太快,程之賀還會恍忽,他得時不時地確認一下,眼前的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看,從前那個別扭的丫頭真的不見了。你看,現在這個丫頭,微瀾著笑,柔和著顏,就連說出個話來,都帶著甜絲絲的味道,帶著勾人魂魄的香氣。
是他程之賀出現錯覺了嗎?不是,真的不是。
是她胡之玉轉變觀念了嗎?是的,真的是。是她胡之玉來了個急速轉變。
從拒絕到認可的轉變。
這個轉變,帶著程之賀的千辛萬苦,帶著胡之玉的再三掙紮。
當掙紮不再,那麽,他們就此迎來了豔陽天嗎?程之賀是滿懷信心的。
那胡之玉呢?
不知道,程之賀不知道。程之賀隻知道,現在他的玉兒,正在用廣聞博見的各路信息,來豐盈著他的聽覺、視覺、神經和靈魂。那個百靈鳥般響起的聲音,就在耳邊,聽也聽不夠,聽也聽不厭。
還需要試問明天和如果嘛?唉,哪來的那麽多的如果,他沒閑情去過問明天不明天的。
再看,那個欠收拾的丫頭,轉眼就會惹上他的毛。
“阿公,幹活呐。”“阿婆,洗衣呐。”……胡之玉與父老鄉親打著招呼。
洗衣的阿婆很是好奇,她得停止手中的活計問上幾問,“小玉,這是男朋友啊?”
胡之玉停下腳步耐心地糾正著阿婆,“阿婆,不是的,是我同學。”
阿婆不解地搖搖頭,繼續著手中的活計。
走出去不遠的程之賀惱了,剛剛還在頭腦裏論證著的幻覺,怎麽轉眼就被這丫頭應驗上了呢?不行,他得糾正她的說法。
“胡之玉,什麽不是男朋友,是同學,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什麽概念?”程之賀怒了。
胡之玉見不得這個小心眼的程之賀,“同學就是同學,怎麽了?同學與男朋友還有什麽區別嗎?”
程之賀是真的擰巴上了,“同學多了去,小學的、中學的、大學的,他們統統地都是你的同學。男朋友是什麽?男朋友就是獨一無二的那個專屬於你的那個男人,是要做你老公的那個男人,你知道嗎?”
對於這個咬文嚼字的程之賀,胡之玉笑了。他程之賀還至於為了應付阿婆的一句話而大費糾結嗎?既然這樣,胡之玉還就是要與他理論下去,“誰說你就是要做我老公的那個人?你臉上貼著,還是手裏捏著,還是還是有什麽法律依據?再說了,男朋友也可今天換換,明天換換,誰說男朋友就一定得定義為是她的男人,她的老公。”
你看,你看,這丫頭,冷不丁就冒出個刺來,刺刺他程之賀。什麽什麽男朋友可以天天換?男朋友不能定義為老公?
程之賀被胡之玉狡猾的反駁氣惱了,當兵遇上秀才,有理說不清的時候,武力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程之賀一把撈過了胡之玉,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吻了下去。胡之玉急了,遠處的阿公,近處的阿婆都在看著呐,這是傷風敗俗啊!胡之玉狠勁地掐上了程之賀的肉,程之賀疼痛地鬆了口,但是卻依然不鬆手。
對著胡之玉那雙怒目,程之賀甚是得意,“到底是男朋友還是男同學,說。”
胡之玉倔強地不說,程之賀又將頭俯了下來。不說是吧,那我就繼續吻下去。
胡之玉見勢不好,隻得矮下氣勢,“是,是——”
程之賀想必得聽個完整的答複,“是什麽?”
胡之玉還想抵賴,可是那頭就在眼前罩著,說貼近就貼近了,她隻得應付著,“是男朋友。”
“是不是未來的老公?”程之賀就是要逼她說個透徹。
胡之玉還沒想得那麽遠,也不想輕易地就範,扭過頭就要離去。
程之賀伸出腿就擋住了去路,隻消一伸手,胡之玉就再無空間可行。頭就在耳側,吻隨時送上,隻看你胡之玉怎麽回答了。
遠處近處都有人,他們有沒有在看呢?胡之玉不確定。可是身邊的這個人不依不僥地,就是要個準確的答複。
胡之玉得要臉麵呐,尤其是在父老鄉親麵前,她得保持一貫的好形象啊,不能給胡家人丟臉呐。
胡之玉不達心底地應付著,“是,是,是。”
程之賀適才得意地笑了,在抬頭的瞬間還不忘輕輕地啄上一口,“這還差不多,記著,再敢胡言亂語,我就用這個辦法收拾你,不管是在人多的地方還是在人少的地方,統統有效,記住了啊。”
胡之玉轉過頭瞪了一眼,哼,我才不要記得呢。
程之賀見這個不老實的小東西,又要俯身收拾她,隻見那個小東西撒腿就跑了。
程之賀壞壞地笑了,小東西,還想逃,看我怎麽三步兩步追上你。
山花爛漫的山野,多了兩隻你追我趕的小兔子,又多了幾許詩情畫意。
你看那隻隻驚恐的水鵝水鴨,挺直了脖子,是要聽出些吳儂軟語嗎?還是要看出些情意綿綿?
你看那隻隻山雀山雞,婉轉嚶嚀著,是在為他們加油助威嗎?
反正花都羞紅了臉,草兒都低下了頭,隻有那兩個人還在卿卿我我著,嬉戲打鬧著,似乎這個山間的大舞台隻為他們兩個人架設。
胡之玉的故事還在繼續,她講得聲情並茂,他聽得如癡如醉。
原來幸福可來得這樣直接,這樣令人沉醉。
醉著的程之賀也有休息的空檔,一閃而過的焦慮,在心頭微微地打著顫。當真,從此就一片光明了嗎?
程之賀是祈願的,她胡之玉呢?
唉呀呀,程之賀,你的玉兒已經為你打開了窗戶,你隻須進駐就可以了,哪來的焦慮呢?
是啊,幸福就在眼前,他要懷疑這份感覺嗎?跟著感覺走的明天,定是他程之賀所祈願的那般美好,永遠的美好。
是的,他程之賀已經為明天鋪就了光明大道,未知的明天並沒有預料中的困難險阻,隻待婚禮交響曲響起了。
神思得出了界的程之賀,凝滯的目光會癡癡地盯著表情豐富、出口成章的玉兒成神。
這就是他的玉兒,麵容是姣好的,談吐是幽默的,永遠是那抹淺淺的笑,永遠帶著春天般的溫暖。
這就是他的玉兒,微翹的唇,輕彎的眉,瓷白的顏,美不勝收。這份美好太過誘惑,他想含入口中,融入血脈,獨自霸占。
你看,你看,他程之賀注定無法成為一個忠誠的聽眾,他的大腦小腦全開小差了。他牽住了她的手,擁住了她的肩,吻上了她的額頭。他顧不得有沒有旁人的目光,有沒有鳥兒鴨兒鵝兒的窺視。他隻管縱情他的愛戀,他的心頭癡狂。
胡亂掙紮的小手就是助力的燃油機,助推著饑渴的他將吻滑向唇滑向舌,最好是能滑向喉滑向心,越遠越好……
他們在花叢間愛戀,鳥兒為之歌唱,花兒為之羞澀。
人生如此美好,莫不是,與相愛人做歡喜事,樂此不疲。
嗯,是樂此不疲。如果時光能定格此刻多好!是啊,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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