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明顯嗎？”女生笑著摸摸臉，像個害羞的大男孩。

    沐曉莘點點頭。從她剛才提起潘瑩的口氣就可以猜出來一定是潘瑩搶了她男友。

    搶了還不珍惜，玩幾天就甩了，要是換作她也會氣憤。

    沐曉莘不禁再次反思和潘瑩的關係。她在清楚潘瑩是什麽品質的情況下還跟她走這麽近，發生後來的事有一部分也是咎由自取。

    可人生很多事情都不是理性主導的，她以為和潘瑩維持朋友關係，就和過去有了那麽一絲聯係。

    可她終究不是許莘了，因為心中的一點慰籍錯交朋友，這樣的愚蠢行為也該停止了。

    沐曉莘心事重重地來到醫院，沐雲曄已經整理好了一切在病房等她。

    本想送他回家就離開，最後還是留下來吃了晚飯。

    飯後，沐雲曄提出要沐曉莘做他的模特，因為幾天後他要拿一副人物素描參加一個畫展。家裏實在沒有其他人可以給他當模特。傭人都是上了年紀的，不符合畫展青春風的主題。

    沐曉莘有些為難，她的臉雖然在抹了肖瑾辰給她的藥後恢複得差不多了，可是還沒有完全好。

    她現在的樣子根本不適合做模特，無奈沐雲曄堅持，說畫側臉就好，沐曉莘隻得答應。

    一張素描大概要兩小時，也就是八點才能回去，沐曉莘發信息跟肖瑾辰報備了一下，開始準備畫畫的事。

    沐雲曄將一張白色的藤編吊椅移到窗邊，讓沐曉莘找個舒適的姿勢坐在那裏。

    沐曉莘晃了晃吊椅，像小型秋千一樣，吊椅上纏繞著花藤，唯美又清新。

    她找了個角度坐在吊椅上，一想到要枯坐兩個小時，她就覺得渾身都難受。

    沐雲曄端了果盤和酸奶進來，看到沐曉莘一本正經地坐在那裏不由輕笑。

    “姐，你不用那樣刻意坐著，你做自己的事就行，不用管我。”

    “那我隨便亂動不會影響你畫畫嗎？”

    沐曉莘接過沐雲曄插好吸管的酸奶，正要張口去喝，卻見沐雲曄順勢抬起手伸向她耳鬢邊。

    她頓住，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排斥感，下意識偏頭躲開。

    “不會，你要相信你弟弟我的繪畫水平。”沐雲曄像是沒有察覺沐曉莘的躲避一般，依舊伸手去理她鬢邊的發絲，似不經意地解釋：“耳朵要露出來，頭發不能遮住側顏。我可不想畫一幅長發女鬼圖去參展。”

    “沐雲曄，敢說你姐是女鬼！”沐曉莘佯裝氣惱地伸手去敲沐雲曄的腦門，心裏為剛才那一瞬間的排斥反應而感到羞愧。

    他是她的親弟弟，隻不過是理理鬢發而已，為什麽會生出那種下意識的反應。好在沐雲曄沒有察覺到。

    “好了好了，我認錯。”沐雲曄笑著躲開，去床上拿了一個靠枕放在吊椅上。

    “兩個小時坐著太累，你躺著吧，這樣舒服點。”

    沐曉莘在沐雲曄的指導下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躺好。

    吊椅輕晃，夕陽柔和，清風穿窗而過，十分愜意。

    躺著無事，沐曉莘拿出手機點開微信。也不知道肖瑾辰在不在線，她試著發了一個愜意的笑臉給他。

    很快，消息框裏跳出他的回複——“？”

    沐曉莘看著那個問號啞然失笑，隔著屏幕都能看到他發消息時一本正經的冰糕臉。

    沐曉莘指尖輕點，回複了——“我在曬夕陽。”

    剛發完消息，畫架後的沐雲曄偏頭叮囑她：“姐，酸奶有助於消化，對腸胃好，你把桌上的酸奶喝了。”

    “知道了！”

    沐曉莘隨手拿起桌上的酸奶，邊咬著吸管，邊笑意盈盈地看著肖瑾辰回複的信息。

    她說——“我在曬夕陽。”

    他回——“我就是夕陽。”

    完全無厘頭的對話，沐曉莘無聲地笑看著屏幕，心底裏開出歡喜的花。

    原來有個男朋友的感覺這麽奇妙。

    什麽事都想跟他分享，心裏時時刻刻裝著他。明明早上才正式確立關係，而她卻有一種相戀已久的感覺，居然這麽快將他融入自己的生活裏。

    她的初吻甚至初戀就這麽糊裏糊塗交代給肖瑾辰了。

    想起早上睡夢中那件事，沐曉莘捂著臉兀自傻笑，沒注意到不遠處畫板後的少年目光陰翳地看著她。

    “哢擦！”筆尖斷裂的輕微聲響驚醒少年。

    沐雲曄垂眸看著戳破地紙張，將斷筆放在一邊，慢條斯理地換了張紙，再抬眸時，眼裏恢複了和煦與清明。

    “姐，你能不能不要玩手機。”沐雲曄笑著打趣：“你難道想讓我畫一幅‘藤椅上玩手機的女孩’圖嗎？”

    沐曉莘抬頭，左右瞧了瞧，確實此情此景下玩手機不合適，於是跟肖瑾辰打了聲招呼，把手機放在一邊隨手拿起桌上的畫冊翻看起來。

    翻著翻著，她就有些困了。大概是吊椅太舒服，強撐了一會兒還是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沐雲曄輕輕的呼喚。

    沐曉莘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窗外天已經黑了。從吊椅上站起來，大腦被濃濃的困意包圍，渾身乏力隻想繼續睡覺。

    “姐，我畫完了，你覺得怎麽樣？”沐雲曄滿眼期待地將畫作呈現在沐曉莘麵前。

    沐曉莘揉著眼，困意太強烈，甚至連眼睛都無法睜開。

    大概是前一晚沒睡好，白天又東奔西跑打聽潘瑩的下落太累了，所以才這麽困。

    “很好看，將我美化了好多。”

    沐曉莘點頭讚美著，忍著困意狀似認真地看著眼前的畫，眼睛睜著，大腦似乎已經睡著了，腦海中隻有睡覺一個念頭。

    “真的嗎？”沐雲曄凝眸打量著自己的畫作，似乎還不滿意。

    “小曄，現在幾點了？”

    “八點二十。”沐雲曄看了看腕表，關心地問：“姐，你看起來好像很困，要休息一下再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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