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直覺得我很蠢是嗎？”沐曉莘現在對智商這個詞很敏感。

    以前她沒有接觸過肖瑾辰身邊的人，沒發現兩個人之間有這樣大的差距。但是洛菲的出現，讓她心裏生出前所未有的擔憂。

    “對。”肖瑾辰直言不諱，並且毫不留情地打擊：“不服可以去做IQ測試，要是超過一百三我跟你姓。”

    “既然這樣……”沐曉莘哽咽了，壓抑了一路的情緒終於爆發：“那你為什麽要跟我在一起？”

    “你哪根筋又擰住了？”

    肖瑾辰哭笑不得地看著淚眼婆娑的沐曉莘，一顆心被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化成了一汪春水。

    好想吻下去，將那晶瑩的淚珠融化在口中，那鹹鹹澀澀地味道就是愛情青澀而獨特的滋味。

    她不知道，他曾經麵對她時也自卑過。

    十歲那年初遇，他躲在她身後，看著她單挑一群小混混。當時，那種自卑羞愧的心理幾乎要擊垮那強裝出來的驕傲。當時的沐曉莘在他眼裏就是最耀眼的存在。

    天資聰慧，心智早熟，在她還什麽都不懂的時候，他已在心中埋下萌動的種子。

    是的，十歲的他早戀了。本以為是一場無疾而終的暗戀，沒想到十四年後會再遇。

    深深紮根在心底十四年之久的初戀情結，已經強大到可以支配理性了。任誰也不能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再說，愛情這種感性的東西跟智商有必要聯係嗎？

    他其實就喜歡沐曉莘在情感方麵懵懵而遲鈍的樣子，多好騙。

    “你很餓嗎，幹嘛一直咽唾沫？”沐曉莘水汽氤氳的眸光被肖瑾辰滾動的喉結吸引。

    “如果有一盤剛了殼的荔枝擺在你麵前，而你又垂涎已久，你會忍不住去吃嗎？”肖瑾辰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做了個比喻。

    沐曉莘點點頭，剛剝了殼的荔枝，水靈靈的，確實很誘人。

    “感謝你的理解。”肖瑾辰欣慰一笑，伸手按住沐曉莘的後腦勺，低頭親吻那瀲灩著水光的雙眸。

    沐曉莘還沒反應過來，她理解什麽了？好好的說著話，怎麽又親上了？

    很快，紛亂的思緒被眼部那溫軟的觸感驅散，全身的知覺都集中在被親吻的眼瞼上。

    暖暖的感覺從眼瞼散開，彌漫到全身。

    沐曉莘閉上眼，用全身心去感知，恍然間仿佛置身一個失重的空間，沒有引力的羈絆，飄飄浮浮，身輕如羽毛。

    一切擔憂都被這一吻驅散了。真真實實的觸感安撫了那顆不安的心。

    就在沐曉莘漸漸沉淪，抬手欲圈住肖瑾辰脖子時，胳膊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

    “姐……”

    沐雲曄一聲輕喚猛然將沐曉莘拉回現實。

    沐曉莘忙別開臉躲過肖瑾辰的唇，羞赧地低著頭沒有勇氣去看沐雲曄。

    居然沒有注意場合就做這種事，老臉都丟光了。

    沐曉莘用手背擦著自己濡濕的眼睫，抬頭瞪了肖瑾辰一眼。

    都怪他！明知道她沒有定力，還隨時隨地撩她。還有親眼瞼是什麽變態的嗜好，睫毛都弄成一縷一縷的了。

    車外，洛菲收回視線悵然轉身，深呼吸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看來肖瑾辰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女孩。六年時間，她努力讓自己成為最優秀的設計師，本以為有資格進入他的世界了，可是，他的世界已然走進了另一個女人。

    她還有機會嗎？

    —

    四人到了宴會廳。

    進門，沐曉莘就看到那個送她去警局喝茶的男人正一臉冷漠地翻著報紙。

    “曉莘，這是我哥哥，洛希。”

    洛菲說著又走到洛希身邊，笑著跟他介紹：“哥，她叫沐曉莘，你們之前有些誤會，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洛希抬頭看向沐曉莘，冷漠的麵容沒有一絲鬆動，顯然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

    “對不起！”沐曉莘鞠躬道歉，並不是虔誠悔過，而是借著彎腰遮掩自己臉上的笑。

    憋笑實在太辛苦了。這男人頭上頂著繃帶還一本正經地端著架子，樣子真的很滑稽。

    肖瑾辰不悅地蹙眉，伸手抓住沐曉莘的後領，一把拉起來按在椅子上。

    不就是砸破個腦袋，擺出一副哈巴狗的樣子實在太掉他麵子。

    洛希看了眼自己的妹妹，心裏清楚她是在強顏歡笑。

    於是，轉而向肖瑾辰舉杯：“聽菲菲說，她在大學的時候受到你頗多關照，今天正好借此機會對你表示感謝。”

    沐曉莘拉椅子的動作一僵，抬頭看向洛菲，而洛菲正目光款款地看著肖瑾辰。遲鈍如她也察覺出那目光裏暗含著不一般的情愫。

    什麽叫大學時受到肖瑾辰頗多關照，他們關係很好？

    洛希睨了一眼沐曉莘的反應，嘴角微勾，繼續挑撥離間：“你送給菲菲的那瓶酸奶，她至今還留著瓶子。我記得她第一次獲得時裝周最佳設計獎的那件作品，靈感就來源於那個粉色的酸奶瓶。名字好像叫‘酸甜的回憶’。”

    肖瑾辰從服務生手中接過口布，抬眸看了洛希一眼，未置一詞，伸手為沐曉莘鋪好口布。

    他不記得自己有送過酸奶給洛菲，但她剛幫過沐曉莘，否認會讓對方難堪，所以保持沉默不予搭話。

    沐曉莘有些吃味，拿起水杯喝水，以掩飾不自然的神色。

    粉色的酸奶瓶，酸甜的回憶。怎麽聽都像是有故事的樣子。

    洛菲看肖瑾辰沒有否認，以為他還記得當年那件事，眸中有了喜色，嗔怪道：“哥，你說這些幹什麽？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你不是常說能有今天的成就多虧人家的幫助嗎？”洛希意味深長地看著肖瑾辰，開玩笑道：“留學在外比較辛苦，哥還是很羨慕你們當年那種相濡以沫的感情。”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沐曉莘在聽到相濡以沫這個詞後，猛一吸氣被嗆到。

    “哥，你不要亂說話！”洛菲忙走過來想要幫沐曉莘順氣。

    剛到桌邊，一直沉默的沐雲曄霍然起身，一把推開洛菲，拉起沐曉莘就要走。

    “去哪？”肖瑾辰拉住沐曉莘另一支胳膊，沉沉的目光直視沐雲曄：“你問過她的意願了嗎？”

    他怎麽會聽不出來洛希的弦外之音，隻是相比於被挑撥離間，他更關心這個一直保持沉默，但總在關鍵橫插一杠的抑鬱症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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