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進門那一刹那，她看著窗邊的修挺背影，一顆心微微悸動。待人轉身，隻匆匆一瞥，她就確定自己一見鍾情了。後來發生的事更是讓她徹底淪陷。

    “好，既然你已經是他的人了，我答應讓你嫁給他。”多隆十分高興地答應。

    這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如果肖瑾辰做了自己的女婿，那留下他就容易多了。

    “謝謝爸爸，娜塔拉會好好照顧丈夫的。”少女高興地退出去。

    她知道自己父親權勢滔天，沒有人不敢聽他的話。隻要他答應了，自己就一定能嫁給那個像太陽般光耀的男人。至於那個謊言，是他自願幫她撒的。也就是說，他是心甘情願接受了她，他們是兩情相悅呢。

    京都，中午，沈煜明帶著沐曉莘來到軍醫院的食堂吃飯，檢測結果要等到下午才能出來。

    沐曉莘悶著頭吃飯，忽然冒出了一句：“肖瑾辰給我打電話了。”

    沈煜明一頓，剛送到嘴邊的雞腿掉回餐盤裏，滾落到桌子上。

    沒顧得上心疼掉在桌子上的肉，他硬聲硬氣地問：“他說了什麽？”

    沐曉莘搖了搖頭，什麽都沒說，繼續悶聲扒飯。

    沈煜明脾氣躁，最受不了這種鋸了嘴的葫蘆。

    筷子一撂，身體後仰靠在椅子上，抱臂看著沐曉莘：“問你話呢，他說什麽了，是不是被甩了不好說出口？”

    沐曉莘抬頭翻了個白眼：“他沒說話。”

    “那你怎麽知道是他打的？”

    “我就知道。”沐曉莘十分篤定，筷子伸到沈煜明的餐盤裏，把愛吃的菜夾到自己盤裏，問：“我想調查個人，你能幫我嗎？”

    “不能！”沈煜明一口拒絕，拿起筷子把剩下的一隻雞腿夾到沐曉莘餐盤裏，堅持了不到三秒，終還是問：“你想調查誰？”

    “蕭依晴，A大生物研一的一個女生。”

    “蕭依晴？”沈煜明沉眸想了想，道：“我聽說過這個人，她好像是房地產大亨蕭山的女兒。蕭山曾經涉嫌與R國政府官員勾結，大肆非法占地。蕭氏名下的地產公司遍布很多國家，總部在R國，並且在R國布羅洛群島一帶開發了很多觀光島嶼。”

    “又是布羅洛？”沐曉莘詫異反問。她不由地想起之前被綁架的經曆。

    “怎麽了，你為什麽突然想要調查蕭依晴？”

    “我懷疑肖瑾辰的失蹤跟她有關。”

    沐曉莘很認真地想過這個問題，肖瑾辰失蹤不久，蕭依晴特地約過她，稱肖瑾辰托她辦理離職手續。

    但昨晚戈爾說肖瑾辰從很早前就開始防著蕭依晴，發現她竊取過實驗室的樣品，所以不可能托她辦理離職手續。

    既然她在說謊，那分手費的事肯定也是假的。問題是，怎麽知道會肖瑾辰有留卡給她。卡在公寓桌子上，她既然知道，那肯定知曉肖瑾辰失蹤的原因。

    所以，要找到肖瑾辰，就得從蕭依晴身上下手。

    沈煜明答應了幫沐曉莘調查蕭依晴，吃完飯，兩人去了檢測科拿報告。

    報告全英文，上麵的檢測項目都是化學式和學術名，沐曉莘和沈煜明都不太懂，拿去精神科醫生那裏谘詢。

    “報告其它數據都正常，但是有一種吲哚胺含量超標。”醫生將異常的數據指給沐曉莘看。

    沐曉莘依舊不懂，問：“這是什麽物質？”

    “吲哚胺是一類天然或合成的精神活性物質，能引起意識改變，特征是知覺增強、生動的想象可發展到錯覺和幻覺、情感改變、強烈的人格現實解體體驗。如果人體攝入過量，會導致嚴重的行為紊亂。”

    沐曉莘聽著，臉色越來越蒼白，忽然間生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牛奶果然有問題，也就是說……沐雲曄果然不對勁。

    可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要給她服用精神管製類藥物？

    如果不是那瓶咖啡，她到現在還沒有發覺自己在攝入致幻藥物。

    為什麽？

    沐曉莘搖頭，證據就在眼前，依舊不敢相信與自己朝夕相伴的弟弟居然會對她下手。

    那麽，她胳膊上的炭疽疫苗也是他接種的嗎？如果是他，那酒店炭疽彈的爆炸一定也跟他有關係。

    她想不通，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如何有能力做到這些。

    這一切都隻是猜測，但已經讓沐曉莘的世界天崩地裂。

    沈煜明看著沐曉莘茫然空洞的眼神，察覺情況有異，提醒道：“沐曉莘，你應該清楚，往食物中下藥，不管有沒有造成實質傷害，已構成刑事犯罪。這是哪來的牛奶？”

    沐曉莘仿佛沒聽到一般，怔然轉身走出去。

    她想不通沐雲曄為什麽要給她下藥？為什麽要給他的親姐姐服用精神管製類藥物。

    什麽理由導致他這麽做？明明是個幹淨美好的少年，為什麽連自己的姐姐都要算計，到底是為什麽？

    出了醫院，沐曉莘沿著人行道走茫然向前走。

    沈煜明跟在後麵，無奈又生氣，就覺得沐曉莘這樣子像個行屍走肉，仿佛肖瑾辰帶著她的魂離開了。

    一個騎著單車的少年迎麵而來，速度極快，遠遠打了鈴子，行人紛紛讓路，而沐曉莘恍若未聞，走在路中央，車來了也不躲。

    沈煜明大步上前，一把攬過沐曉莘躲開單車。

    看著懷中魂不守舍的人，壓抑了兩天的怒火噴薄而出，直接按著沐曉莘的後腦勺狠狠吻下去。

    他再也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她一點點頹廢下去了。如果再不表明心思，他遲早會被逼瘋。

    肖瑾辰的不告而別正是他的機會，勇敢一把，拯救她，也成全自己。

    路上行人被這火熱的一幕吸引，紛紛駐足觀看，有的拿出手機拍下這激情的一幕。

    沈煜明是第一次接吻，完全沒經驗，隻知道磨著柔軟的唇亂啃亂舔，儼然一副吃人的架勢。

    路旁的觀眾打著口哨起哄，嘖嘖驚歎，光天化日的，太勁爆了。

    唇上的疼痛拉回沐曉莘恍惚的神思，意識到沈煜明在做什麽，她一把推開人，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響亮的一耳光嚇得圍觀的路人往後退了幾步。

    沈煜明用舌頭頂了頂腮，嘴角勾起一絲痞笑，長臂一伸，攬過沐曉莘再次親下去。

    今天，他要讓她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的心意。

    沐曉莘完全沒想到沈煜明會在街上做出這種行為，接二連三的事情徹底打亂她的生活。本來就在奔潰的邊緣，沈煜明還做出這種事，怒火夾雜著怨氣一起發泄在麵前人身上。

    於是，毫不猶豫地，她又抬起手落下一耳光。

    沈煜明這次沒有挨打，在半空中抓住沐曉莘的手腕。

    一隻手被控製，沐曉莘又揚起另一隻手。沈煜明輕鬆抓住，反剪，牢牢將人控製住。

    沐曉莘正在氣頭上，抬腿一踢，逼迫沈煜明後退，手腕翻轉掙脫桎梏，直接出手打起來。

    兩人都懂搏擊和擒拿，招式流暢，你來我往。沐曉莘一再出手，沈煜明隻守不攻。

    沐曉莘的拳腳功夫都是沈煜明教的，他自然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見招拆招。

    圍觀的群眾起哄叫好，紛紛拿手機錄下這精彩的一幕。

    這對情侶有意思，邊打邊親熱，幹柴烈火夠激情。

    最後，沐曉莘體力耗盡，終於不再出手，任由沈煜明抱著。

    “鬆開！”沐曉莘麵無表情地看著地麵，冷聲開口。

    沈煜明緊抱著不鬆手，迫切地問：“我的心意你明白了嗎？”

    “我讓你鬆手！”沐曉莘低斥，聲音裏盡是冷絕。

    沈煜明的行為觸碰了她的底線，就算要坦白心跡，也不是用這種僭越的方式。

    他的心思她並非完全沒有察覺，隻是一直裝作不知道。她以為自己明確地表明喜歡肖瑾辰，就能讓他死了那份心。不直接說清楚隻是不想失去一個好朋友。

    沈煜明意識到自己過分了，惶然鬆開手，急忙解釋：“沐曉莘，我喜歡你，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了，比肖瑾辰要早得多。”

    “我們隻能是朋友。”沐曉莘抬頭直視著沈煜明的眼神，字句清晰道：“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以後你再提起……我們絕交。”

    “為什麽？！”沈煜明變了臉色，生氣質問：“我對你怎麽樣，你不清楚嗎？為一個甩了你的男人和我絕交，你他媽是鐵打的心嗎？”

    “他沒有！”沐曉莘大聲吼回去，眼淚決堤而下，轉身大步跑開。

    沈煜明雙拳緊握站在原地，憤怒地盯著遠去的背影，眼窩漸紅。

    半晌，閉了閉酸澀的眼眸，轉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他也生氣，也不甘，也憤恨。朝夕相處十幾年，卻抵不過和肖瑾辰在一起的一年。

    他為她付出了那麽多，而她卻把全部給了另一個不懂得珍惜的男人。

    情愛就是這麽不公平，他苦心經營了這多年的情感，卻輸得一敗塗地，到最後連朋友都做不了。

    他不止一次地想過，為什麽要那麽辛苦地去追逐。女人嘛，構造都一樣，談情說愛，和誰在一起不都做那幾樣事，有什麽差別？為什麽非要鬧成這樣。

    男女主角背道而馳，圍觀的人群搖頭歎息，紛紛散了。

    沈煜明茫然地遊走在街道上，滿腦子都是沐曉莘剛才那絕情的話。這種時候，做適合借酒澆愁，大醉一場，管他春夏與秋冬。

    拐過街口，抬頭看到一家酒吧，未加猶豫，直接走了進去。

    沐曉莘跑到精疲力竭，最後在公園的一個長椅上停了下來。

    整整在公園坐了一下午，她才勉強整理好情緒。這種時候，她不能垮。

    沐雲曄到底為什麽要給她下藥，她一定要弄清楚。

    秋末，白天晚上溫差大。沐曉莘在長椅上坐了一下午，起來時有頭暈目眩，嗓子有點不舒服。

    扶著椅背站好，打開手機看了看，並沒有沈煜明的電話。

    中午那會兒太生氣失去了理智，說了一些過火的話，他應該生氣了。

    或許緩一陣子就好了。現在，最大的危險是沐雲曄。最要緊的事是查清楚肖瑾辰不告而別的原因，她還沒有時間去解決和沈煜明之間的問題。

    沐曉莘整理好情緒，在甜品店買了幾樣蛋糕，努力讓自己恢複平時的樣子。

    回到公寓，深呼吸，讓臉上的表情放輕鬆，然後才拿出鑰匙開門。

    剛插進鎖孔，門就從裏麵打開。

    “姐……”沐雲曄開門，表情嚴肅地看著她。

    沐曉莘看著沐雲曄神色不對，心裏驟然一緊，倉皇一笑，抬起手中的紙袋：“看，老姐給你帶了蛋糕，是你最喜歡的榴蓮千層。”

    沐雲曄接過蛋糕，臉上並無多少喜色，側身讓沐曉莘進來。

    哐！——門在身後合上，沐曉莘心驚了一下，極力暗示自己保持鎮定。

    他不會察覺到什麽了吧？

    要想知道真相，她必須要當什麽都不知道，繼續和沐雲曄生活一段時間。

    “姐，這是怎麽回事？”沐雲曄繞到沐曉莘麵前，將手機放在她眼前。

    沐曉莘看向手機，頁麵裏是一則網頁推薦的新聞——密愛情侶當街熱吻，旁若無人花式虐狗。

    沐曉莘接過手機，往下滑動，上麵說的情侶就是她和沈煜明，裏麵還附著好幾組沈煜明強吻她的動態圖。

    “你怎麽能這麽做？”沐雲曄有些氣憤地質問：“你已經和瑾辰哥在一起了，為什麽還要和別的男人接吻，不覺得羞恥嗎？”

    沐曉莘看著眉目緊皺的少年，一時啞口無言。

    不覺得羞恥嗎？他居然會對她說這樣的話。

    以前他從不說這種帶有侮辱性的字眼，這儼然一副管教者的口吻。已經開始公然介入她的生活了嗎？

    “小曄，這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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