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國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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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剛剛這位大臣阻止女兒以死謝罪,這是何意?”裝無辜,誰不會啊!
先前還義正言辭的以死相逼,要皇上處置公主殿下,可一轉眼,怎麽就又阻止了呢?偏殿裏的皇後默默地看著發生的一切,不得不說,夜傾凰的這一招真是爛透了,根本就不會有什麽實際效果。
那位官員鬱悶的快要吐血了,誰要阻止你了,誰阻止了,我巴不得你早點死了呢!卻又不得不昧著良心說話:“公主殿下乃千金之軀,萬不能有損傷啊!”
這是什麽話,你剛剛不是還很硬氣,說要以死相逼,讓皇上處置公主嗎,怎麽才這麽一會兒就換了一套說辭。
皇帝看著他,玩味的說:“你剛剛不是還讓朕處置公主嗎,怎麽不說了?還是你覺得,公主其實也是無辜的?”
無辜?就衝她昨日對他夫人下的手,怎麽看都不像一個無辜之人。
一陣沉默之後,隨之而來的是狂風暴雨般的激烈討論,大臣們的口才之激烈,神情之認真,就猶如宮外市場上討價還價的小販,當真有種置身於市井的感覺。
一個個的都說,不處置公主便沒法給百姓一個交代,最後都上升到了不殺公主不足以平民憤,更加對不起夜國曆代先皇,要是陛下執意留下公主,肯定會危害江山。
夜傾凰聽的一陣無語,我死不死,跟曆代先祖有什麽關係,就算我是個十惡不赦之人,那也是皇室的事情,跟你們一群人有什麽關係,至於這麽激動嗎?
最後還是雲霄意老將軍站了出來,用衣袖擦了擦臉上並不存在的淚水,假裝傷心的說:“陛下,既然公主殿下已經如此,不如將她送去禁地吧?這樣也好有個交代啊!”他說的如此誠懇,一臉的不忍,畢竟他還是公主殿下的外祖父,在外人看來,他的確是偏袒公主了。
皇帝聽到他如此說,不知想到了什麽,眼中劃過一道精光,看了一眼夜傾凰,“不行傾凰貴為一國公主,怎可去禁地!”
老將軍直直的盯著皇上,一副為國為民的模樣:“陛下,雖然公主也是老臣的外孫女,可是為了夜國,就算老臣再不忍,也要大義滅親。既然不能殺了公主以平民憤,不如把公主送到禁地,也是給眾人一個交代啊。”
皇上深深地看著雲霄意,說不清是什麽情緒:“大將軍真的同意讓傾凰去禁地?”
大將軍滿麵淚容:“陛下,與其讓公主殿下在眾人的厭惡目光下長大,不如去禁地,至少那裏,看不到這些惡心的嘴臉。”說著看向那些議論紛紛的官員,目光如利劍般射向眾人。
被老將軍的目光掃過,眾人猶如置身寒冬臘月,忍不住紛紛打了個寒磣。
皇上看向下方還在哭泣的夜傾凰,又看了看雲霄意老將軍,威嚴的聲音響徹大殿:“皇室公主夜傾凰桀驁不馴,不服管束,自即日起,貶往雲夢山,待他日再重回皇宮。”
如此轉變般的結束,讓眾大臣一陣唏噓。他日再重回皇宮?這個他日,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呢,如此一來,夜傾凰就相當於被流放到雲夢山去了。
夜國禁地,史稱雲宮,是在離開皇宮很遠的一座山上,那座山就是雲夢山。
許多人不明白為什麽那裏會成為夜國的禁地,夜傾凰自己也不明白。
可是,她知道那裏一定和她的身世有關,前世住了四年,多多少少她還是知道了一些秘密的。
不過在離開之前,她還是要去一個地方。
夜傾凰悄悄地去見了江晚月。
晚月樓。
江晚月一襲銀白色長裙,落落大方的坐在一旁的貴妃榻上,漫不經心的看著手裏的書卷。
樓裏一時靜極,夜傾凰沒有說話,隻聽到翻書的聲音。
桌上的燈油即將燃盡,江晚月終於抬頭,看著夜傾凰,輕輕地笑了起來:“殿下深夜造訪,不知所謂何事?”
夜傾凰看著慵懶的江晚月,眉頭微蹙:“我被流放到雲夢山去了,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的幫助?”江晚月起身,緩緩走到一個書架之前,抽出一本有些舊的書籍。
打開之後,首頁上就是雲夢山三個大字。
回頭瞥了夜傾凰一眼,手裏的書向著她扔了過去,有些冷意的聲音傳來:“拿著書趕緊滾,別打擾了我休息。”
夜傾凰抬頭,已不見她的人影。低頭看著手裏的書,寥寥翻了幾頁,卻臉色大變。
捏著手裏的書,夜傾凰看向內室:“晚月,為什麽書上是空白的?”
沒錯,書上除了第一頁有雲夢山三個字之外,後麵什麽都沒有,完全空白。
“時機未到,你自然看不出端倪,待你從雲夢山回來,你想知道的一切,就都會解開了。”室內傳來江晚月的聲音。
無法,夜傾凰隻能訕訕離去,她還沒這本事去找江晚月的麻煩。
三天後,夜傾凰被送到了雲宮。
果然是一個幽靜的地方,一叢叢不知名的雜草已經長滿了整座宮殿,要不是這裏被皇室列為禁地,或許也會是一個不錯的修養之地啊!
夜傾凰看著緊閉的大門,目光移到一旁的一座石碑上,輕輕地扯去石碑上的雜草,依稀露出了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雲宮”。
夜傾凰撫摸著上麵的兩個字,突然間覺得一陣頭暈,眼前不自覺的出現了一段段畫麵,她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些什麽,卻始終看不清畫麵裏的人是什麽樣子,隻看見一個身著紫衣的女子拿著一把匕首,一筆一畫的刻畫出了雲宮兩個大字,歲看不到她的樣子,卻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那紫衣女子似乎很開心,“以後,這裏便叫雲宮吧,淺若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
夜傾凰定了定神,睜開眼睛,卻發現剛才的一切就好像鏡花水月一樣,一旦睜眼,就什麽都沒有了。
她繼續往裏走去,裏麵雜草叢生,卻不難看出以前的別致雅靜。
每經過一處,總有許多畫麵浮上腦海。
在經過一間屋子時,她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喜悅,她閉上眼睛,感受著腦海裏麵呈現出的畫麵。
這是一間婚房,裏麵紅燭搖曳,一個女子靜靜地坐在喜床上,似乎是在期待著她的如意郎君。不一會兒,一個男子走了進來,卻沒有如同夜傾凰所想象中的溫柔旖旎。
他一把就扯掉了新娘子的紅蓋頭,語氣陰森:“別以為你嫁給了我就可以控製我的一切,就算你是公主又如何,如果不是你的自以為是,如果不是你那個姐姐,我怎麽可能娶你,你記住,你想要的,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我永遠也不會愛你。”說完就留下新娘子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房中,自己離開了。
夜傾凰睜開眼睛,不知道為什麽,當看到這一切時,她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悲傷,還有一股無名的憤怒,兩種不同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恨不能想殺了那個人。
她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而去,來到大廳的時候,又出現了一個片段,如同旁觀者一樣,夜傾凰閉上眼睛,靜靜地看著大廳中發生的一切。
依舊是那個女子,這時,她麵前的男子端著一碗不知道是什麽的湯藥,想要讓她喝下去,女子卻連理都不理他,最後男子將碗放下就離開了。
女子看著那碗湯藥,刹那間,不知道是不是夜傾凰看錯了,她看到那個女子似乎哭了,卻又沒有看到她臉上的淚痕。
隻聽到她靜靜地說:“你還真是狠心啊!”說著就要端起湯藥喝下去。
這時候,那女子身邊的一個丫鬟阻止了她的動作,哭著道:“小姐不要啊!”
女子撫摸著肚子,溫柔的說:“這樣也好,這個孩子就不會因為我的原因而被她的父親討厭!”
夜傾凰看著她的動作,不自覺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碗裏居然是墮胎藥,這是有多大的仇恨啊,居然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不要。
再一次,夜傾凰感覺到了怒火,還夾雜著一絲惶恐,似乎很害怕那個女子將那碗藥給喝下去。
卻正在這時,夜傾凰隻覺得身體一空,天旋地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就緩緩的向後倒去,在她昏倒之前,她還在想著,那個女子到底有沒有喝下那碗藥啊!
第二天,夜傾凰終於醒了,可讓身邊照顧她的人鬆了口氣,要是公主出了事,他們可就小命不保了。
夜傾凰睫毛微顫,緩緩睜開眼睛。一隻略帶暖意的小手摸上她的腦袋,顫抖著聲音說道:“公主你沒事吧?”
夜傾凰看著一副快要哭出來的小姑娘,有些啞然。這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小姑娘,和她同歲。
這次來雲宮,她隻帶了三個人,三個人都是她的親信。
一個是一直照顧她的奶娘,同時也是她母後的得力助手沉溪,沉溪姑姑伺候母後多年,對她更是好的不得了。
一個是她母後為她安排的暗衛天樞,天樞出自雲家暗衛,武藝超群,有他保護,夜傾凰還是非常放心的。
還有一個,就是她的小妹妹夜涼,小姑娘自小和夜傾凰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她家裏已經沒有了親人,所以無論如何,夜傾凰都不會丟下夜涼。
夜傾凰看著關心她的小女孩,不自覺放柔了語調:“涼涼,我沒事,隻是有些累了,你不要擔心。”
夜涼望著夜傾凰,覺得她不像騙人,看起來氣色也不錯,卻還是不自覺的說:“公主你嚇死我了,你都不知道,你站著站著就昏過去了,如果不是沉溪姑姑說你沒事,我就要去請大夫了。”
夜傾凰笑了笑,原來她站著就昏過去了啊?
“我昏迷了多久?”
夜涼答道:“公主,你都昏過去一整天了呢!”
看著麵前幹幹淨淨、一塵不染的屋子,夜傾凰笑意漸深,沒想到他們的效率還挺快,才一天就讓這個地方煥然一新了。
仿佛知道夜傾凰想問什麽,夜涼興奮的:“公主,你都不知道,在你昏過去之後,來了一群人,她們個個都美若天仙,不知道使了什麽法子,就隻是輕輕抬了抬手,院子裏的那些雜草就都沒有了,屋子也變得煥然一新。就好像神仙似的,太不可思議了。”
聽著聽著,夜傾凰忽然臉色大變,一把拉住夜涼,“你剛剛說什麽?她們輕而易舉就把這裏變得煥然一新了?”
夜涼看著臉色不太好的夜傾凰,小心翼翼的道:“對啊,我還以為見到神仙了呢!”
夜傾凰放開拉著夜涼的手,長長呼出了口氣,神仙?或許真的是神仙也說不定啊!畢竟雲夢山和別處真的是非常不同。
夜傾凰雖然疑惑不解,不過現在還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有些事,以後自然會明白。
打發走夜涼之後,她躺在床上,細細的想著昨天發生的事。
明明上一世她來的時候,沒有發生這些離奇古怪的事情啊!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她為什麽又會昏迷過去?
腦海裏一陣劇痛,那本存在於她腦海裏的書居然如同活了一樣,隱隱翻動,散發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夜傾凰現在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無比舒服。
夜傾凰睜開眼睛,原來自己已經進入修煉的第二個階段,她在幻雲秘錄上了解到,許多人想修煉到這個地步,隻怕需要二十年,可她才用了幾天,還不到一個月吧,而且她居然如此輕鬆的就跨過了兩個境界的門檻,太不可思議了。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她身體裏那股力量,加之幻雲秘錄,她不可能如此輕鬆突破的。不過現在,她還不知道。要很久之後,她才明白,當時的她是如此幸運。
她望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間,隻覺得一切都是那麽迷茫,為什麽她會看到那些畫麵?為什麽會覺得心痛?難道這一切會和自己有關嗎?
命運的輪盤開始轉動,自她在紫霄宮醒來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就都不同了,那些本以為可以掌控的事,已經漸漸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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