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最後一個叛徒(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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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無極島。
三日後,禦龍蕪荑來了一趟無極島,向禦龍紫極請示,想要提審禦龍晴。
隻因,禦龍霆死了。
而他臨死之前才說出,他什麽都不知道,與那人聯絡的人,一直都是禦龍宸和禦龍晴他們二人。
禦龍紫極對此隻猶豫了片刻,便拳頭一握點了下頭,眸光冰冷的看向他道:“你可以提審她,但是不可以讓她身上留下任何外傷,懂嗎?”
“蕪荑明白,不會讓人瞧見明傷的,請女主放心。”禦龍蕪荑身為禁島之主,審問過不少罪人,自然明白對什麽人,該用什麽刑。
“明白就好,退下吧!”禦龍紫極雖然表麵很冷漠,內心卻是很亂的。她的女兒,重過她生命,她絕對不允許有隱藏在暗處的危險,隨時威脅著她女兒的生命。
而禦龍晴……她是真對她有一絲親情,也不忍她受那些刑法。
可是,禦龍晴若是不受罪,她女兒就難以安好。
所以,她自私的選擇了保護她的女兒,舍棄禦龍晴這個仇恨她的妹妹。
禦龍蕪荑得了準話,便行禮告辭了。
出了伏龍殿,離開了訓龍宮。
在海邊,停泊著一艘精美的三層樓船,船頭負手而立一個人,是禦龍嘯。
禦龍蕪荑從沙灘上的一塊巨石上拔地而起,翩然飛向那艘樓船,平穩落在船頭甲板上,抬手輕撫被海飛吹起的發絲,眯眸勾唇看著禦龍嘯笑說:“女主已經同意了,接下來,就要看你的手段了。這一次,你可給我悠著點,再給我把人弄死了,我可是會……讓你也嚐嚐冰水的滋味兒的。”
“知道了。”禦龍嘯不耐煩的皺下眉頭,轉身進了船艙,順著寬敞的一樓大廳,他踩著樓梯上了二樓。
禦龍蕪荑走進來,便在一層靠窗的美人榻上躺下來了。唉!養個白眼狼徒弟,真是太累了。
早知道,當年他就讓禦龍嘯當他師弟了,何苦找這麽個徒弟虐自己呢?
師父也是的,明知他當初小小年紀胡鬧,也不攔著他,害他收了個如此別扭的徒弟。
至於審問禦龍晴之事?他還得看著,不看著,這小子又會手下沒個輕重的給他把人虐死了。
撲棱棱,一隻海鷹飛了進來,鋒利的利爪抓向昏昏欲睡的禦龍蕪荑……
禦龍蕪荑反應算是快的,可這孽畜力氣也忒大了點,他在弄死它之前,還是被它給傷到了。
噔噔噔!禦龍嘯聞聲匆匆跑下樓,見禦龍蕪荑的臉受傷了,他眉頭一皺,轉身又向著二樓跑了上去。
禦龍蕪荑起身走向樓梯,踩著木質樓梯,紅衣曳地的上了二樓,染血的手指間,還捏著一個染血的紙條。
禦龍嘯找到了藥,拿著藥走過去,幫他塗抹在了臉上的細小傷口上。都多少年了,他都沒見過有誰能讓他受傷了。
“十五年了,沒想到,我竟然會被一隻惡禽給傷了。”禦龍蕪荑知道他臉上的上不嚴重,也不會留疤,可他依然很生氣。
他十二歲成為禁島島主,十七歲在無人可傷他分毫,可如今……嗬嗬!他這是老了嗎?
“你太疏於修煉了,你的瓶頂,已經三年了。”禦龍嘯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這個師父,之前明明修煉很順利,可不知近年來是怎麽了?居然一直止步不前。
“小澤那孩子不錯,我準備好好培養他,讓他成為下一任禁島島主。”禦龍蕪荑這話不是在和誰商量,而隻是一則通知罷了。
“知道了。”禦龍嘯依然是冷冰冰的一臉嚴肅,為他這師父上完藥,他拿著那些瓶瓶罐罐走開了。
禦龍蕪荑打開那張染血的紙條,上麵隻寫著一行字:人在無極島。
禦龍嘯把船上備用的衣服給禦龍蕪荑準備好,看向拿著紙條發呆的他,蹙眉冷聲道:“衣物和水都備好了。”
“知道了,你上三樓去吹風吧!我一會兒再換。”禦龍蕪荑在想對方到底會是誰,無極島上那些人,又有誰最可疑呢?
而這個給他送紙條的人,又會是誰呢?
一邊給他送紙條示好,一邊又派惡禽傷他,到底是何意?
禦龍嘯皺著眉頭上了三樓,愛幹淨的人,居然能忍受自己一身髒汙了,當真是越老越邋遢了嗎?
禦龍蕪荑把紙條塞如燃著的香爐裏燒掉,他起身去了屏風後,擦掉身上的血汙,換上一套幹淨的衣服,回來一照鏡子,他氣的真想殺了那個孽徒。
禦龍嘯也沒做什麽,就是給他家臭美師父上藥時,沒把藥膏塗勻,而那個藥膏……剛好是金黃|色的,所以……
禦龍蕪荑氣的找水洗了臉,又自己找藥抹上,絕對的均勻完全滲入,一點都看不出來上過藥的痕跡。
該死的,別讓他找到那孽畜的主人。
否則,他一定要把那個縱禽傷人的混蛋,剁成肉醬去喂雞。
把他的臉傷成這樣,回頭還怎麽出去見人?
禦龍澤和全禁島的人,今日見到了一個更為古怪的島主,穿著紅色衣擺曳地的大袖衫,戴著紅色的麵紗,整個人陰沉沉的,好似全島人都欠他兩百萬一樣。
禦龍嘯路過禦龍澤身邊時,低聲對他說了句:“島主,被一隻海鷹毀容了。”
禦龍澤聞言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禁島英明神武,武功蓋世的蕪荑島主,十七歲後在無人可近他身邊三尺內的蕪荑島主,竟然在海上被一隻孽畜傷到臉了?
“禦龍嘯,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還不快滾進來!”禦龍蕪荑已經向第二次地牢走去,對於禦龍嘯小聲對禦龍澤說的話,他全聽到了。這個孽徒,他真是白教他十多年了,他就是這樣報答他的嗎?
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可這小子……一天都沒把他當父親看待過。
禦龍嘯舉步不緊不慢的踩著台階下了二樓,一層關押犯人,二層是刑房,三層是寒冰潭,四層……全活物,其中最大的食人巨蟒,最小的是螞蟻。
至於第五層?至今無人能撐到第五層,誰也不知道那裏頭又有怎樣可怕的刑法。
他們師徒來到的是二層,這裏是處寬敞的刑房,人被綁著中央的青石圓台上,四肢被鐵箍扣住,如被獻祭的祭品,生死半點不由自己。
禦龍晴嘴裏塞著一個核桃,核桃兩端的繩子緊係在她腦後,她想咬舌自己都不能,隻能憤恨的怒瞪著他們,嘴裏發出唔唔聲……
禦龍蕪荑走到一旁靠牆的雕花羅漢床前,慵懶的往上邊一躺,頭枕著蘇繡軟枕,身上蓋著一張豹皮兔絨薄被,準備聽著這審訊的聲響,當催眠曲入眠。
禦龍嘯看了他這位古怪品味的師父一眼,皺下眉頭,便轉身去取了刑具,準備好好審審禦龍晴這個瘋女人。
“嘯兒,不要讓她有外傷。”禦龍蕪荑雙眼緊閉,雙手外在薄被上,交疊在腹上,很乖巧的睡姿,靜謐而美麗。
禦龍嘯沒有心情欣賞他的睡姿,隻是轉頭皺眉看他一眼,便放棄了鞭子,改拿了另一個奇怪的刑具。
禦龍晴爆睜大雙眼,“唔唔”叫著在掙紮。可她就算手腳再怎麽掙紮,最多手腳腕被磨紅一片,連點蹭上也不會有。
隻因,困住她的是圓環,光滑的像手鐲一樣,怎麽可能會讓人磨破自己手腳腕的皮膚?
可此時,她不再去想鐐銬的事了,而是……
禦龍嘯對禦龍晴用了刑,禦龍晴疼的麵色慘白,急喘“唔唔”叫,冷汗顆顆豆大半滴落入她發絲裏,她四肢掙紮的手腕都磨的泛紅了,可她還是掙不開,隻能承受著這種不見血的刑法。
禦龍蕪荑聽著禦龍晴“唔唔”的慘叫聲,他嫣紅的薄唇輕啟,淡淡問了句:“願意招了嗎?”
禦龍晴雖然痛的快昏過去了,可她還是眼神裏充滿了仇恨,絲毫沒有要招的意思。
“嘯兒,上針刑。”禦龍蕪荑閉著眼睛,微有不悅一蹙眉,提起了針刑。
禦龍嘯收起手裏的碾骨杖,轉身去刑架前,取了一盒針走回去,修長的手指,拈起一根銀針,銀光森寒。
禦龍晴想要掙紮逃脫,可她的身子卻是挪動不了半分,隻能是又羞又怒的瞪著脫她衣服的禦龍嘯,“唔唔”的恨不得去殺了他這個畜生。
“你可以放心,嘯兒對老幹草沒興趣。”禦龍蕪荑一條毒舌,絕對比什麽刑法都能氣的人吐血。
禦龍嘯解開禦龍晴上衣,雙指拈一根銀針,神情嚴肅又認真的,緩緩刺入了禦龍晴肩上的一處穴位上。
禦龍晴覺得她快痛死癢死了,這到底是什麽針?上麵又到底塗抹了什麽毒藥?
“此毒,是我這寶貝徒弟研製出來的。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銷魂蝕骨。”禦龍蕪荑躺姿不變,雙眼閉合,一副愜意悠閑的模樣。
禦龍晴已經快被折磨瘋了,她從來不知道,癢會讓人這般難受!
“我曾經試過這種針,撐到三十六根時,我就受不了了。要不是嘯兒及時拔掉那些針,我可能……早就咬舌自盡死掉了。”禦龍蕪荑睜開眼,翻身側臥著,一手勾唇支頭道:“其實你不說,我也大概能猜到那人是誰了。隻不過,我需要你的口供,才能讓女主光明正大的治罪於他罷了。”
禦龍晴不相信禦龍蕪荑的鬼話,這個少年成為禁島之主的男人,可是比這禁島上隱藏的老家夥還可怕,麵對他,絕對不可以露出一絲脆弱,不然就輸定了。
“你既然不信……嘯兒,繼續吧!”禦龍蕪荑再次平躺好,繼續假寐養神,聽著他徒兒刑訊人。
禦龍晴倒是也夠嘴硬的,針都施到第三十根了,她居然還死撐著,嘴裏的血順著嘴角流出來,滴在她亂糟糟鋪在青石台上的長發上。
禦龍澤因為好奇,便走下來看了一眼,一眼就讓他目瞪口呆了。
“小澤,是你嗎?進來慢慢欣賞吧。”禦龍蕪荑是真欣賞禦龍澤,這孩子心地善良,可是遇到該死該殺之人,卻是半點不會留情。
這樣的他,非常適合當禁島島主。
至少,比他適合多了。
禦龍澤走下去,來到刑訊廳,他對著禦龍蕪荑拱手行了一禮:“晚輩拜見前輩。”
“免禮吧,我可不喜歡這些俗禮。”禦龍蕪荑依然躺著不動,可是嘴巴卻一點沒休息的意思,而是閉著眼睛對他說:“這人嘴太硬,連死都不怕,當真是讓我好奇,他們的主子,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了。”
“前輩,審她估計也是沒用的,之前禦龍宸……”禦龍澤蹙眉看向受刑的禦龍晴,他覺得她不說出背後之人的原因,可能是和他們體內奇怪的毒有關。
少主用攝魂術逼問禦龍宸,最後,禦龍宸卻是七竅流血而亡了。
禦龍蕪荑也想起來,禦龍宸是死於音攻催毒。所以,他也可以利用這一點,把無極島上的那個人,給逼的顯形當場。
禦龍嘯施針到三十四根,嘴裏咬著核桃的禦龍晴,便滿嘴是血的抽出幾下,昏死了過去。
“嘯兒,收針。”禦龍蕪荑已掀被下床,他舉步走向禦龍澤,微微一笑,伸手便拽著禦龍澤下了第三層,這裏便是禦龍霆之前受刑的冰火兩重天。
禦龍澤進來就覺得好冷,冒著雲霧的池子裏,一看就冷的能凍死人。
禦龍蕪荑一手拽住禦龍澤的衣領,與他靠的很近,可說是連彼此的呼吸都可感受得到。“前……前輩,您有何……何事吩咐晚輩?”禦龍澤想要掙脫對方的束縛,可是他的手腕在對方的手裏,好像跟沒力氣的棉花一樣軟綿綿的。
“小澤,我……”禦龍蕪荑湊近禦龍澤耳邊,低聲與他說了句,之後,便放開了他,眉毛一挑,示意他可以走了。
禦龍澤聽了禦龍蕪荑的計劃,他心跳的撲通撲通的,這是激動的情緒。隻要能抓住那個大壞蛋,讓他做什麽他都肯做。
不過,扮作禦龍晴的事,這個他真做不了,身形太壯實了,不像個秀氣的女人。
……
次日,禦龍蕪荑親自護送禦龍晴回到了無極島上。
禦龍澤在諸位島主與長老麵前,拱手說道:“她已經全招了,無極島上最後一個人,便是禦龍簡慕。”
被帶來的還有禦龍降香母女二人,她一聽到禦龍澤說禦龍簡慕才是那個大叛徒,她便是搖頭不願意相信道:“不會是他,絕對不可能是他,你在胡說!還有你,你在誣陷簡慕,你這個壞心腸的女人,為什麽要害他,為什麽……”
“她沒有胡說,禦龍簡慕,就是那個背叛禦龍氏族的罪人。”禦龍晴低垂著頭,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禦龍簡慕被人帶了來,他依然是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任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受傷害最嚴重的他,居然在無辜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殘害族人的黑心。
禦龍紫極並不知道前因後果,和眾長老和眾島主一樣,皆信了禦龍晴的話,認為禦龍簡慕便是族中藏的最深的叛徒。
禦龍降香一見到禦龍簡慕,便膝行到他腳下,仰頭望著他笑出眼淚道:“你告訴我,你不是個壞人,你不是個叛徒……對不對?”
“你還在為他狡辯什麽?沒看見他自己都默認了嗎?”禦龍幽幻很生氣,望著女兒,很心痛的落淚道:“早和你說過,他不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你偏不信!嗬嗬……當初他口口聲聲說愛你那個短命的姐姐,估計也全然都是虛情假意的吧。”
禦龍簡慕進來後,從頭到尾,都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他隻是眸光冷靜的看著禦龍晴,啟唇問了句:“你真全招了?”
“是,我全招了。慕兒,認命吧!母親也累了,不想在這個人世間……繼續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了。”禦龍晴背對著禦龍簡慕,伸手披著一件寬大的鬥篷,她整個人都是死氣沉沉的,一點生氣都沒有了。
禦龍簡慕之前還懷疑過這個禦龍晴是假的,可如今,他不懷疑了。
“真是想不到,你簡慕公子真會是這樣的人。”蕭南屏自殿門口走進來,她看向禦龍簡慕的目光裏滿是失望之色:“人之初,性本善。我本以為該是如此,畢竟在你的眼睛裏,我並不曾看到過一絲陰狠或邪惡。可偏偏生就一雙清澈眼眸的你,心卻已是黑成了這樣……”
禦龍簡慕回身望著她,隻苦笑說一句:“生不能選擇,死亦難選擇。簡慕,無可奈何。”
蕭南屏望著他,輕歎一聲:“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簡慕公子你,何苦非要當那生死不由己之人呢?”
“因為我回頭沒有岸,隻有一望無際的苦海。所以,對不起!少主,簡慕讓您失望了。”禦龍簡慕依然是謙謙君子,向她拱手作揖一禮,猛然便是出招了。
北冥傾絕抱著她躲閃開,眼底殺意漸濃,如不是需要保護好南屏,他一定會上去把禦龍簡慕撕成碎片。
禦龍蕪荑攔下了所有人,而是讓禦龍澤去對方禦龍簡慕。
因為他想看看,禦龍澤這孩子,到底有多大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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