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傅傅得子成雙(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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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海,鴻鵠島。

    中秋節過後沒幾日,商海若便隱有發作的前兆。

    蕭南屏知道剖腹產不能等發作再手術,在這個什麽設備都沒的古代,她也僅是做出了一些消炎止痛藥,別的就不是她能做出來的了。

    因此,她決定提前給商海若手術,麻藥無法注射,喝下去又怕對孩子不好,沒辦法,隻能把麻藥塗抹在傷口上,然後在一針刺暈了商海若,總不能讓她一個古人,直麵麵對如此開膛破腹的血腥畫麵吧?

    傅華歆原本是要陪在商海若身邊的,可蕭南屏這個暴力女,卻把他給踹了出來。

    如今房間裏隻有一個顏冰在打小手幫忙,連一個穩婆也沒有用上。

    剖腹產在這個古代,實在是太過於驚世駭俗了。

    也隻有顏冰這樣的名醫,才會對這樣驚世駭俗的手術,接受的比較容易些。

    如果讓傅華歆看到她把商海若開膛破腹了,他還不得衝上來和她拚命啊?

    為了不受打擾,她把所有人都趕出去了,房門在裏麵鎖上,隻留一個顏冰下來幫忙。

    顏冰對於這樣的開膛取子的手術,他好奇的同時,也是有些害怕的。

    畢竟,這樣生子的方法,不僅驚世駭俗,更是匪夷所思,讓人難以置信。

    門外傅華歆像熱鍋上的螞蟻,焦急無比的在門口來回踱步,嘴裏念念叨叨道:“這生個孩子怎麽還沒聲了啊?那小妖女到底靠不靠譜?閼辰她到底怎麽樣了?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了啊?會不會出什麽事啊?”

    麗水夫人本來還對南屏那丫頭挺放心的,可聽她兒子說的多了,她心裏也是越發擔心了。

    所有人都焦急,畢竟,誰也沒見過生孩子是如此安靜的啊!

    一點聲音都沒有,到底是生了?還是沒少啊?

    傅華歆來回急切的踱步,最後,他有些崩潰的蹲在地上抱著頭,心裏很害怕,也想弄死他自己。

    都怪他不好,讓閼辰懷一個孩子不就好了?為何要讓閼辰一下子就生兩個孩子啊!

    北冥傾絕懷裏抱著孩子,旁邊是給他撐傘的藍水。對於他家夫人要切開閼辰肚皮之事,他也是覺得很驚世駭俗。

    可他對他家夫人有信心,她一定可以讓閼辰母子均安的。

    “哇……哇……哇……”

    孩子嘹亮的哭聲傳出來,眾人揪著的心,可算是放下一半了。

    又過了一會兒,第二個孩子也哭了,聲音不大,柔弱的像小貓兒一樣。

    可傅華歆已經激動的趴門上去了,孩子出生了,他能進去看閼辰了吧?

    蕭南屏沒去理外頭的敲門聲,而是仔細為昏迷不醒的商海若消炎止痛後,便為她縫合了傷口,又小心翼翼的為她清洗了身下的髒汙。

    顏冰帶著孩子去外間洗澡了,裏間除了有厚重的簾子以外,還立著一麵巨大的花梨木雕花屏風,完全隔絕了裏外的視線。

    所以,顏冰不知道蕭南屏已經把床上的被子全丟了。

    她從櫃子裏拿了新的被子,為商海若鋪在了身下並為她擦了身子,換了衣服,蓋好被子,取來熱水,化了一顆藥丸,喂她喝了兩口之後,才出去開了門。

    傅華歆第一個衝進來的,還把救了他妻兒的人撞到了一邊,掀簾子進了裏間,屏風後居然是好幾床染血的被子,他可是被嚇的臉色蒼白了,撲到床邊,伸手探了他妻子鼻息一下,呼吸平穩,還活著。嗚嗚嗚……

    蕭南屏走進去,見傅華歆跪在床邊雙手握著商海若的手在嗚嗚的哭泣,她真想翻個白眼給天看,這些個男人,孩子又不是他們生的,疼也不疼他們,他們有什麽好哭的啊?

    如雪幾日進來,幫忙把這些血水和水桶,還有一些生產的東西,全都弄了出去。

    房間裏打掃一遍,沒敢放鮮花,而是端了幾盤新鮮水果進來。

    簾子被打開通風,窗戶是沒敢開了,怕剛生產的孕婦受寒。

    有著一麵大屏風的遮擋,房門開著通通氣夜沒什麽,孩子也已經穿好包裹好,送到了裏間的搖籃床上。

    兩個孩子很小,皮膚紅紅皺皺的,微張著小嘴,眼睛閉著,陷在紅色的繈褓裏,連紫雪的黑貓都比他們兄弟倆大。

    對!商海若不僅懷的是雙胞胎,還一下子就生了兩個兒子。

    蕭南屏抱著她家白胖的兒子,看向擦眼淚的傅華歆,撇嘴哼了聲道:“大哥真是好福氣,要麽不生,一生就是倆小子。這下好了,不用愁了,你們傅商兩家一人一個,誰也不會說偏心了。

    ”什麽,倆兒子?真的假的,我得看看!“傅華歆一個高興過頭,連他老爹也拽了甩一邊去了。低頭看著兩個紅皮猴子,他臉上的喜悅之色,立馬變成了嫌棄:”這麽醜,一點不像我和閼辰。“

    麗水夫人都想一腳踹死這不孝子了,有了兒子不要爹,生他有什麽用?早知道還不如生塊叉燒呢!

    傅倫倒是被他這蠢兒子逗樂了,還有嫌棄自己孩子醜的父親?他也不想想,他自己小時候又有多醜。

    ”這孩子都怎麽了?一個個的都像黑猴子,就雅嵐家的八哥像隻白天鵝。“傅華歆對於他侄子的愛稱,就是鳥類。

    北冥傾絕又想拔劍了,說他兒子是鳥人,他還說他兒子是野獸呢!

    麒麟捧著自己的肚子,嘴角抽搐下道:”咱們懷的比他早,生的卻比他家的晚,這是不是吃虧了啊?“

    玄武扶著大腹便便的麒麟,低頭看向她圓圓的肚子,皺眉說了句:”要不然,你也開膛把他取出來?“

    紫雪看向玄武,勾唇冷笑道:”攤上你這麽個傻瓜,她也是可憐。“

    哪有人好好的要開媳婦兒的膛取子的?商海若這是個特例好嗎?如果能順產生下來,她怎麽可能會冒險讓人在她肚皮上劃一刀,生生把孩子給取了出來?

    麒麟知道玄武有點傻,可她男人,傻也是隻能她一個人說,別人要說她男人傻,她撓不死他,就跟他姓。

    紫雪見麒麟擼袖子要撓他,他立馬雙收舉貓擋在身前,看著她說道:”我不想和孕婦一般見識,你別逼我動手。“

    玄武擋在麒麟身前,看著紫雪,皺眉道:”雪兒,朋友妻,不可欺。“

    紫雪很想翻個白眼給玄武,他是不是眼瞎,這是他欺負人嗎?明明是麒麟要撓他,好嗎?

    麒麟又吃味兒了,伸手戳戳玄武手臂道:”哎,你叫他這麽親熱,那我呢?怎麽沒聽你叫我……“

    話到嘴邊,麒麟想起來,她的名字怎麽叫都不好聽。

    麒兒?像男的。

    麟兒,這還是男孩。

    所以,他還是叫她麒麟吧!

    玄武轉過身去,低頭望著麒麟一笑,輕聲笑喚了聲:”夫人。“

    麒麟聽了他這聲夫人,心花怒放紅了臉頰,得意的挑眉看了紫雪一眼,哼哼!看到了吧?兄弟再親,也親不過兩口子。

    紫雪沒理會麒麟的挑釁,而是轉身走過去,看著兩個剛出生的孩子,問了句:”他們叫什麽名字?“

    ”呃?“傅華歆樂過了頭,根本就忘記給孩子取名了。

    還是傅倫這個祖父靠譜,走出來溫和說道:”顏師之前說孩子是一雙,我便為孩子取名用了‘玨’這個字。老大叫玉玨,老二叫如玨。“

    ”玨為一雙玉,兄弟當如玨。好名字,好寓意。“蕭南屏在一旁誇完傅倫,又鄙視傅華歆一眼,這個爹當的,也是讓人無語了。

    傅華歆被她鄙視的很不服道:”你還好意思鄙視我,你也不看看你兒子的名字。大名是人家曲前輩取的,好歹還有點意境。小名你取的,叫八哥,有這樣坑兒子的嗎?“

    ”什麽八哥?明明雙八,我兒子出生八斤,怎麽就不能叫小八了?“蕭南屏瞪了傅華歆一眼,不等傅華歆回懟她,她立馬說道:”閼辰這段日子隻能吃些寡淡的粥,其它的暫不要給她吃。還有,她的傷口在腹部,飲食起居你要照顧好她,不能讓她彎腰,出恭也歸你……哎,你過來,給我兒子把個尿,我看你姿勢對不對,過不了關,可沒法伺候閼辰,畢竟要六七日呢!“

    麒麟嘴角抽搐一下,看向床上依然在昏迷的商海若,嗬嗬!幸好昏著,不然,就她主子這些話,能把人羞死。

    傅華歆這回倒是沒和蕭南屏嗆,而是很聽話的走到外頭,來到一個花盆前,雙手抓著小侄兒的一雙小藕腿,低頭怒瞪他一眼說:”臭小子,快尿!看我做什麽?炫耀你眼睛好看啊?“

    小八哥背靠在這個怪大伯懷裏,仰著頭,烏溜溜的眼睛盯著這怪大伯看,他又不尿急,怎麽尿的出來?

    蕭南屏在一旁摸著下巴,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嗯,姿勢是對的,就是語氣差了點兒。“

    ”哼!他又不是閼辰,我用得著對他溫柔嗎?“傅華歆托著這小胖子很久,他就是不尿,真是欠揍。

    北冥傾絕麵無表情走過去,把他兒子從怪大伯手裏拯救了出來。

    小八哥是個小酷哥,不過,隻要他父親抱著他,他就一定會笑。大概他也知道,他父親心裏其實是不太喜歡他的,所以他才一直討好他父親的吧?

    北冥傾絕剛開始是不喜歡這個兒子,畢竟,南屏為了他差點把命都搭進去了。可後來,是他一直在照顧這臭小子,他也一直很乖,他抱他的時候,他總對他笑,他再是鐵石心腸,兒子也是與他血濃於水的。

    久而久之,父子間的無形冰層便就化開了。

    如今,他很疼這個兒子,畢竟是他和南屏的第一個孩子,總是會特別珍視的。

    蕭南屏站在北冥傾絕身旁,伸手去捏捏兒子肉嘟嘟的臉蛋兒,真的是好柔軟啊!

    小八哥麵對母親的魔爪,他總是很無力的,因為在父親眼中,最重要的還是母親大人。

    北冥傾絕抱著兒子,看到的不是兒子生無可戀的小臉,而是他家夫人笑顏如花的模樣。

    傅華歆同情小八哥一眼,便向屋子裏走去了。真是個倒黴的孩子,居然遇上這麽一對父母。

    ……

    南國,建康城。

    皇宮

    神王再次來找蕭衍,蕭衍帶她來了樂遊苑北苑的道觀。

    當然,他不可能帶神王去後院,更不可能帶神王下他的秘密基地。

    神王在前院一間房裏,看到了幾個藥人,其中一個便是湛姝。

    竹柏影在見神王,神色很平靜,伸手向她介紹道:”她就是最接近完美的藥人,這幾些日子的藥物滋養,已經讓她從內到外,都恢複到了二十歲女子的年輕身體和容貌。並且,停藥後,她的容貌和身體,依然沒有絲毫衰老的跡象。

    神王看了竹柏影一眼,不太信他,而是示意她帶來的人,去親身試一下這個女子。

    蕭衍抬手招來一名道童,讓他帶女子和那名年輕巫師去別的房間。

    湛姝這段日子雖然有點想男人,可她想的是竹柏影啊!如今,卻讓她去伺候別的男人,她多少還是會有些不情不願的。

    可這個地方的人,那會有人在乎她的意願,他們隻要看結果罷了。

    湛姝被帶走後,神王便看向竹柏影,眸光冰冷道:“聽說,你前段日子離開建康城,去了鄯州?”

    “更準確的說,我是去了西海無極島。”竹柏影大方承認,勾唇笑看著神王道:“我去西海幫白影順利生下了一個兒子,那孩子很漂亮,繼承了他們夫妻所有的優點,我可還真有點喜歡呢!”

    “喜歡你情敵和所愛女子生的孩子,你還真是大度。”神王眸光冰冷的看著竹柏影,完全就不明白這人心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麽。

    如果他還想奪回蕭南屏,那就不敢讓蕭南屏生下那個孩子。

    “他父親我是恨不得殺了,可他……我卻是喜歡的。雖然有點矛盾,可卻沒有什麽妨礙,不是嗎?”竹柏影覺得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他的決定,畢竟,他的決定,從來都是因心情而定的。

    “都行了,今日可是來看藥效的,不是讓你們鬥嘴的。”蕭衍可不是神王,他不會蠢到把竹柏影這樣的人才給逼走。

    神王看了蕭衍一眼,便不再說話了。

    竹柏影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閉目養神,對於神王這個更年期的……唔!她應該過了更年期了吧?這女人到底多大歲數了?

    烏羽二十多歲,古代人結婚早,神王這女人應該四十多歲吧?

    也不一定,聽說她和她的夫君不合,到了二十多歲再生孩子,也有可能。

    所以,她就算沒有五十歲,也定然也是四十尾巴,近五十歲了。

    三日靜坐,彼此皆是不言不語。

    等一炷香過後,那個巫師回來複命道:“回神王,一切正常。”

    神王抬手示意對方退下去,而她的眼底卻浮現了一抹壓抑的激動之色,看向竹柏影,勾唇笑說:“影公子真是好本事,當初是本尊怠慢了公子,得罪了。”

    “神王不必對在下如此客氣,在下不需要任何人的看重與讚賞,在下隻是做了自己喜歡的事罷了。”竹柏影淡淡一笑,笑意中滿是不在乎。

    蕭衍了解竹柏影是怎樣的脾氣性情,他說的的確是實話,他不需要任何人讚賞與看重,他隻是在做一件自己喜歡做的事,而已。

    神王也知竹柏影說的這些話不是過於自傲,而隻是陳述事實。可她心裏,還是不舒服。

    蕭衍看了神王一眼,心裏冷笑不屑。女人就是女人,頭發長,見識短。

    像竹柏影這樣的人才,籠絡還來不及,又怎可對他擺臉子刁難?這不是存心要把人逼走嗎?

    哼!他可沒這女人如此之蠢,因一點小事,便逼走竹柏影這樣不可多得的人才。

    竹柏影起身單手背後,對蕭衍微笑禮貌一頷首,便轉身離開了。

    神王見竹柏影如此無禮,蕭衍居然一點都不介意,她不由感到疑惑道:“他這樣驕傲不遜,你為何不搓搓他銳氣,讓他更好的為你效命,而是……這般過分縱容他的氣焰囂張?”

    “竹柏影並不囂張,也不桀驁,他隻是隨心所欲罷了。”蕭衍飲茶一笑,對於竹柏影,他還是滿意的,沒有所謂的卑躬屈膝,禮數也不夠周到,可他卻自有他的風度。

    就剛才,竹柏影離開是一句話都沒說,可他卻對他微笑頷首了,不是嗎?

    這是他離開前對他的禮數,不卑不亢,盡顯風度。

    神王是越來越看不懂蕭衍了,而她神王殿近日也著實出了不少事。

    到手的兩把鑰匙不見了,她卻一直揪不出內奸。

    蕭南屏又天下懸賞追拿廣白,說是廣白偷了她的冷月掌上琴。

    她如今也派人在滿天下找廣白,可這個廣白是屬老鼠的,找了他幾個月,都沒找到他的人影。

    而神王不知道的是,冷月掌上琴早已在蕭南屏手裏了。

    說來也巧,蕭南屏離開百花山莊返回西海前,讓人給了賈天佑一張懸賞圖,上麵畫的就是冷月掌上琴。

    然後,賈天佑就跑西海去問蕭南屏為何要說謊?

    蕭南屏也是這樣才知道,原來冷月掌上琴居然就在賈天佑手裏。

    之後為何還繼續懸賞廣白,為得已不是冷月掌上琴,而是神王殿的陣法機關圖。

    杜子規查到,雲夢霧澤裏的所有機關陣法,皆是出自廣白祖師爺之手。

    因此,他們想從廣白手裏,得到這張機關圖。

    隻有這樣,他們才能攻破神王殿,毀了神王的心血,逼神王這條狗入窮巷,引出她背後那人的暗中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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