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冰封族(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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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艙裏
蕭南屏他們幾人上三樓擦了遍身子,換了身幹爽的衣服,便下來了。
藺蘭研究這可球很久,最後,他折扇一敲說道:“這不是玉石之類的東西,而是鐵類之物。”
廣白伸手彈那球身幾下,也是點了點頭道:“的確不是珠寶玉石之流。”
“這東西有點像重溟劍,我托著它的時候,感受到一股刺骨冰寒之氣。”蕭南屏走下樓,來到桌邊坐下來。
北冥傾絕與傅華歆也走過來坐下,禦龍紫極則在三樓上打坐休息。
蕭南屏記得在水中,是她母親從她背後拍出一掌,灌輸給她不少內力,她才能一劍爆了那隻章魚怪的。
母親肯定又消耗過度了,這一路走來,母親為了保護她,總是一次次不惜消耗功力過度,置自己與危險之中。
這樣的溫暖親情,讓她心裏既心虛愧疚,又很享受這種被母親保護的感覺。
因為,這般的親情,是她前世不敢奢想的,所以她想一直擁有,那怕是自私,她也會永遠保守這個秘密,不讓母親知道,她非是她的女兒了。
“和重溟劍的材質一樣嗎?那會不會……”傅華歆言到此處一頓,看向他們說道:“這裏天氣已經很冷了,會不會……千年前的船,就是沉在這片的?”
“有可能。”蕭南屏轉頭看向窗外,她還想再下去看看,之前光顧著對付章魚怪,也忘了向下去看看了。
“天氣太冷了,你要是下去……出事該怎麽辦?”北冥傾絕進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她知不知道她在水裏的時候,他是有多怕她會上不來,又有多少次想再跳下去找她……
“我知道,我不下去了。”蕭南屏笑著依偎進他懷裏,小手安撫著他不安的內心。
她想下也下不去,那怕她水性非常好,可船沉的地方怎麽也得有個一兩千米深吧?
那樣深的地方,可不是僅靠人體自身憋氣可到達的。
沒有設備極佳的潛水套裝,她下去隻有死路一條,她才不會這麽傻作死呢。
北冥傾絕緊抱著她,他相信她不會騙他,她說不會去,就一定不會去。
旁邊人可就尷尬了,他們是走呢?還是這樣保持一動不動啊?
“主子,水怪可以吃嗎?”禦龍澤手持菜刀上來,另一隻手裏拿著一直章魚腿,已經不流血了,看著被海水泡的挺幹淨的。
“可以吃,你把它煮熟了切好,回頭咱們沾醬吃。”蕭南屏之前真沒想要吃那頭章魚,不過經禦龍澤一提醒,他們的確不該錯過這樣的美食。
“是。”禦龍澤低頭行一禮,轉身下了二樓,準備讓人把水怪打撈上來,洗幹淨煮了吃。
傅華歆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看著她小聲問:“那玩意兒,真能吃嗎?”
“它也算海鮮,怎麽就不能吃了?”蕭南屏靠在北冥傾絕懷裏,喝著茶,對於傅華歆這些話,她才感到很奇怪呢。
廣白看著她吞了下口水,好奇問道:“水怪好吃嗎?”
“好吃啊!”蕭南屏喝著茶,回味前前世吃的章魚……嘖!真有點嘴饞了。
傅華歆縮了縮脖子,抱臂背對她而坐,心裏嘀咕,覺得小妖女比水怪可怕多了。
……
在之後這些日子的水上行船中,蕭南屏把那頭巨型章魚怪,給切片做了好多菜肴,最後還吃起燒烤了。
傅華歆越發覺得蕭南屏可怕了,這水怪也是倒黴,居然遇上她這個女魔頭,丟了命不說,還死無全屍。
蕭南屏覺得傅華歆就是矯情,章魚腿明明就很好吃,又沒讓他吃章魚頭,他有毛好怕的?
一群人喜滋滋吃著各種海鮮,進入了北冰洋海域,天氣更是越發冷了。
逐漸的,他們越是往極北行去,越是能看到一些浮冰,空氣中也濕冷的讓人打哆嗦。
他們之前問尉遲諗要的皮草用上了,這樣的鬼地方,在船艙裏烤火都能到發抖。
“這地方也太冷了,確定會有人生……生活在這種鬼地方嗎?”傅華歆身上披著的是床蠶絲被,冬暖夏涼的那種,裹的像隻蠶蛹。
就是他們武功都不弱,也不能一直運功禦寒吧?
蕭南屏覺得還好,她瞧她母親和北冥傾絕也都還好,應該……沒那麽冷吧?
“我們練的功法不一樣,他們會覺得冷,也正常。”禦龍紫極看向藺蘭和廣白,他們也是穿著皮襖披著被子,可見這裏的天氣,他們這些人是真快承受不住了。
禦龍澤他們倒是沒問題,畢竟,西海那樣的地方,十月就能海麵冰封,他們一年到頭,將近半年承受這樣的寒冷。
那怕這裏比西海冷很多,可他們卻尚能承受。
禦龍氏的人沒事,北冥傾絕也沒事。
可傅華歆和廣白,還有藺蘭和他的侍衛,可就慘了。
這樣下去也不行,蕭南屏隻能想辦法製作一些小暖爐,還有熱湯火鍋。
這裏是大海,那怕是北極,隻要有生靈生活,總會有吃的。
他們這些人會武功,想抓魚也容易。
吃著一些魚肉,泡著一些饅頭片,倒是一船的人,都暖和了不少。
因為浮冰多了,他們行船的速度也是越發慢了。
在他們進入北極後,天天過的就是黑夜了。
如今已是十月了,此時的北極是黑夜,有北極光。
“這裏居然全天是黑夜?是進入地獄了嗎?”傅華歆吃了熱鍋,抱著小暖爐,人總算是暫時不抖了。
廣白看向蕭南屏說道:“原來,你準備如此多的夜明珠,就是為了這時準備的啊?”
“不然你以為呢?我又沒有收藏夜明珠的癖好。”蕭南屏已走到窗前看海外的夜空,風很寒冷,刮在臉上,像是能結冰一樣。她關上了窗戶,回頭向樓梯口走去。
她要去看看舵手,他們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這次出海,他們準備了六名舵手,三十四名纖夫,就是為了讓他們有個輪流開船休息的時候。
兩名舵手的確也很冷,那怕穿的再厚,雙手上套著兔毛筒子,他們也還是覺得越往北去,越是冷的他們心裏發寒。
蕭南屏下來看到他們也是冷的縮著脖子,便走過去好心道:“還是我替你們會兒吧?”
纖夫應該不會冷,畢竟一直運動著呢!
兩名舵手一聽她要幫忙,立馬異口同聲驚懼萬分道:“少主您還是回去休息吧!”
上回的飛船,差點要了他們的命,誰還敢讓她開船啊?
蕭南屏被他們這樣一趕,有點心裏生氣了。當時情況緊急,她不就是把古代樓船,當現代快艇給開了嗎?
一群大老爺們兒,承受能力怎麽就這麽差呢?
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兩名舵手送走她後,差點沒嚇虛脫了。
開船用不著她,她去做飯總行了吧?
“起霧了,怎麽會忽然起霧了呢?”兩名舵手可是嚇壞了,在海上和森林裏,最怕的可就是起霧啊!
完了,這下模糊的連方向也看不清了。
“起霧了嗎?我出去看看。”蕭南屏膽子大,上去後,便出門走到甲板上,一手扶著桅杆,看向茫茫濃霧的海上,在黑暗中,似乎有些奇怪的氣流?
“怎麽了?船是否已經不能前行了?”北冥傾絕提劍走出來,站在她身後,一手也扶著桅杆,望著霧蒙蒙白茫茫一片的前方,這樣濃的霧,在陸地上也不好出行。
“去拿一袋黃豆來,我自有辦法繼續前行。”蕭南屏不知這霧是人為的,還是自然形成的。
可無論怎樣,他們都必須盡快離開這片海域。
北冥傾絕轉身回了船艙,很快便拎著一小袋黃豆走回到她身後,遞給了她,很想知道她要怎麽用豆子開道。
“你忘了我最擅長什麽了?布陣和破陣啊!”蕭南屏伸手抓一把黃豆,纖指一下下輕彈,彈出去每一顆豆子,都會撞在冰上,發出一絲聲音。
船還在前行,她扔豆子的手法越發快如浮影。
北冥傾絕望著白霧變淡了,船頭上的夜明珠照亮了前路,冰層破碎成渣墜下去,好好一個陣法,就被她給人家毀了。
船艙裏的兩名舵手,看到了不遠處的房屋,這鬼地方還真有人住啊?
巨大的樓船,乘風破浪靠近那座巍峨的高山,雪白的,就是雪。
“這裏是……雪山冰島嗎?”蕭南屏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這裏很美,五彩的北極光,落在冰雪島上,襯得此地宛若仙境。
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建築,真和中原還有白銀王國的都不一樣。
她相信,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這個地方,都是美的宛若畫中世界的仙境。
“什麽人?”島上出現一抹白色身影,白須白發,仙風道骨。北冥傾絕拔劍飛向老者,與老者在浮冰上交手了幾招,落在一塊較大的浮冰上,收劍回鞘拱手道:“在下北冥傾絕,為北冥玄冰的後人。”
“北冥玄冰的後人?”老者微驚,如炬的目光投向重溟劍上,嗯!果然是北冥玄冰的後人。
蕭南屏也已翩然飛到老者身邊的一塊浮冰上,拱手一禮道:“晚輩禦龍屏,見過前輩。”
“禦龍氏族的人?”老者這下更驚訝了,三族人不會又齊聚,來這裏要哪個破藥方吧?
蕭南屏看向老者,頗有些古靈精怪道:“前輩可以當晚輩是禦龍少主,也可以當我是北冥少夫人。”
“禦龍氏的少主嫁給了北冥氏的少主?”老者聲調都扭曲了,可見他有多麽的震驚了。
“老人家,禦龍氏與北冥氏本就是世交,會結親很奇怪嗎?”蕭南屏覺得這老頭兒有點逗,好像他們是不該結合似的。
老者調整一下情緒,看著他們一對小年輕人,淡笑道:“不是禦龍氏與北冥氏結親讓老夫感到驚訝,而是你們的身份,不可能會促成你們的結合,除非……丫頭,你幾個孩子了?”
雖然不知道這老者到底是在故弄什麽玄虛,可蕭南屏還是尊敬老人家的微笑回道:“回前輩,晚輩有個一歲多的兒子了。”
老者聞言點點頭,看了看她的麵相,又慈祥笑問道:“小丫頭,生辰八字可否一說?”
蕭南屏微微一愣,她眸光微沉的看向老者,搖頭苦笑道:“前輩無須如此麻煩了,晚輩命格有異,連當世天機門主都算不透。”
“天機門?”老者顯然是知道天機門的,可見他們祖上也是留下不少珍貴典籍的。
“族長,出什麽事了?”兩名人高馬大的壯漢,手拿石斧赤腳踏冰走來。他們的身上,和老者一樣,隻穿著一件布衣夏衫,容貌英俊剛毅,膚色極白。
蕭南屏轉頭與北冥傾絕對視一眼,這些冰封族人,果然和那些服食長生不老藥的人一樣,至少外貌很像。
老者抬手阻止了二人對貴客動手,之後,便回頭笑看向他們道:“你們能來到此地也是緣分,吾冰封族定當款待故人之後。諸位,都請下船隨老夫來吧!”
“多謝前輩盛情相約,晚輩就不客氣了。”蕭南屏機靈古怪拱手一笑,展露出幾分沒心沒肺。
老者淡淡一笑,可不信這丫頭是個傻的。
北冥傾絕對老者拱手行一禮,便轉身飛向樓船,示意舵手把船靠岸,他們全部下船去冰封族做客。
不管這群冰封族人是好是壞,他們都必須上岸休息,再留在海上,他們一定會被凍死。
禦龍紫極在船開動前,她翩然飛身而下,一路踩著浮冰,隨他們一起到了島上。在這樣一個地方,她可不放心女兒一個人跟人走。
老者上岸走了幾步,停步回頭,看向飛落在岸邊的紫衣輕紗覆麵女子,轉身輕頷首淡笑道:“原來是禦龍夫人,失迎了。”
禦龍紫極步伐輕盈,紫衣飄逸走過去,對老者拱手客氣一禮道:“前輩好,吾乃禦龍氏族長。”
“禦龍氏的族長?”老者顯然不知禦龍氏早已是女主當家做主的了,因此,他感到非常的驚訝。
“老人家,當年三族祖先因未能帶回去長生不老藥,禦龍氏和北冥氏便遭了劫難,北冥氏有一支來了極北這邊,禦龍氏卻幾乎被斬盡殺絕,隻剩下一群婦孺和幾名暗衛逃到西海。也是因此,當年的北冥氏族小姐,禦龍氏的主母,成了新一代的女主。後來,嫡係一脈世代單傳皆為獨生女兒,可不就一直都是女主了嗎?”蕭南屏就像個沒心沒肺的傻子,把所有的事,都無所隱瞞的和一群陌生人說。
老者可是越發不懂丫頭要做什麽了,她到底是明精暗傻,還是在這兒給他老人家裝傻充愣?
蕭南屏看著有不少人都出來了,可見現在不是該休息的時間,如果不是這裏特別,現在應該是白天。
老者請他們進族,一路上,展露出了他們族群的弱小。
蕭南屏也算是看出來了,冰封族真的很小,估計,也就一兩千人的樣子。與其說是族,不如說是一個大點的村莊。
冰封族人對於外來者,不熱情歡迎,也不厭惡驅趕。
他們隻是躲在各自家中,從窗戶或門縫裏看看外來者罷了。
老者領著他們來到一個比較高大房子前,這裏是族長的居處,像蒙古包的圓形冰屋,外麵的冰牆上雕刻著極為精美的浮雕,是族民忙碌,孩童玩耍,老人悠閑下棋,等等諸如此類生活氣息的浮雕。
蕭南屏進去後覺得,這樣的屋頂,挺像現代的平房建築的,隻不過,他們的冰雕手藝不錯,屋頂外圍上雕了個圓形尖頭的鏤空罩子,瞧著房屋精致了不少罷了。
他們進了屋子裏,是暖和了一點,應該和這些內部的奇怪紅泥牆有關。
房間裏很多彩漂亮,牆上畫著壁畫,屋頂也是色彩斑斕的圖畫,地上鋪著毯子,不像是外來之物,可能是他們族人自己織的織物。
他們一群人圍坐在一方圓形矮腳石桌旁,各捧著一碗魚湯喝著,這樣真是暖和多了。
蕭南屏幾口喝完了魚湯,看向老者請教道:“族長爺爺,我想問一下,當年三族人離開後,冰封族是否有出過什麽大事?不瞞族長爺爺說,當年我三族先人均已隨沉船屍骨無存,在臨死之前,以鳳翥氏族飛鳥傳書,帶回去了一些遺物,其中唯獨沒有長生不老藥的藥方。可如今,促使我們不遠萬裏漂洋過海而來尋冰封族的原因,卻是長生不老藥現世,已害死不少人,更把許多人變得……很可怕。”
老者聽她講完這些事,也是笑得極為無道:“世上本就無長生不老,當初贈予你們三族先祖的藥方,也不過隻是一張滋補之方罷了。隻要依照方子服藥幾年,人的衰老速度會減緩,活個一兩百歲是可行的。可長生不老……嗬嗬!那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隻是一張滋補的方子?”蕭南屏柳眉輕蹙,他記得竹柏影以前與她們幾個笑說過,他說人類的壽命應該是能活到二百四十九歲,可因為許多原因的影響,讓人不能得壽終正寢,皆為疾病而亡。
如果,竹柏影說的是真的,那這些冰封族人因為環境活著別的原因,或許真能活到無病無痛,壽終正寢。
老者瞧她蹙眉的樣子,便也是眉頭一皺問道:“難道,中原出現的藥方,非是滋補藥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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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壽的真相,一是環境,二是水源,三世心態。隻要沒病沒災,人類的壽命怎麽著也能一百四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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