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數:4411 加入書籤
暑假期間,炙熱的豔陽天正是年輕人揮灑青春的好時光,蘇蓉涵也日日頂著烈陽跑過人影稀稀落落、靜似無人的校園,邁入教室再也沒有學生上課的大樓,直接登電梯上八樓,穿過兩旁全是一盆盆插著標牌的植物的回廊,進入晃著白光、冷氣開得特強、音響大聲放著外文歌的實驗室。
在進入三年級前的暑假她正式進入實驗室,開始做起畢業專題,若順利的話,同樣的題目還可以延續成為她的研究所論文。考研的問題嗎?她差不多是指導教授內定的愛徒了。
暑假剛開始的第一天她便被老師找到辦公室,兩人進行學術探討,給了她三個題目挑選,選定後老師給了實驗的方向,但實際的實驗步驟都交給了蘇蓉涵自行設計。
早早在講授必修課的課堂看中蘇蓉涵,而且極力爭取,甚至派出實驗室得力助手,亦是蘇蓉涵的學姐來吸收蘇蓉涵,把人以打工名義帶到實驗室熟悉環境的是係上最年輕的正教授,外表文質彬彬,人至中年仍然充滿活力,喜愛戶外活動,也愛帶著學生出外采樣,熱中於學術研究,傳說前途無量。
正式在實驗室有了座位,是張用合板隔出的書桌,類似公司行號的辦公座位那樣的配置,也有了實驗目標,即使不需要上課,蘇蓉涵也跟學期中一樣整天待在實驗室,不是在做實驗,就是在書桌複習功課,多多閱讀相關的論文。
不過身為新手,她還是有了失誤的時候,於是某天到妹妹房間過夜的蘇明箏就看見一隻蔫蔫的兔子,詢問以後蘇蓉涵伸出穿著短袖睡衣的雙臂。
“怎麽了?”蘇明箏還是看不懂。
蘇蓉涵又把自己的手臂挨到蘇明箏的旁邊。
“我曬黑了……”蘇明箏仔細看看,還真的有了色差,比自己的手多了炭色──原來是小白兔成了小黑兔。
“以後記得擦防曬,不要偷懶,我這邊有新產品,要不要給你?”因為變小黑兔而沮喪也是挺可愛的。
“不是的,我有!”每天要在校園走上好一段路,蘇蓉涵才不會不怕死地裸膚上陣呢。
“我昨天還不是這樣黑的!”想想也是,昨天的確沒發現,蘇明箏又紳士地把蘇蓉涵睡衣袖子往上擼,肩頭還是白白嫩嫩的呢。
“我和你說……”蘇蓉涵已經憋了一天了,眼巴巴地等著和蘇明箏傾訴。
“我們實驗室的無菌操作台平時會用紫外光殺菌,我今天用操作台的時候開了燈卻沒有把旁邊的紫外光開關往下扳……”
所以等有個學姐路過,大喊:“你怎麽沒關紫外光!”的時候,蘇蓉涵已經『曬』了一個小時紫外光。
“紫外光,就是太陽光裏的那個吧?”蘇明箏雖然是文組的,但防曬產品都常強調是防紫外光呀,實驗室拿來殺菌的大約是強力級的紫外光了,還近距離照了一個小時。
她安慰性質地拍了拍蘇蓉涵。
“我手的細胞都被『殺菌』了……難怪做實驗那時特別熱。”而且一下子就黑了,等把手抽出操作台的時候蘇蓉涵都嚇了一跳,跟在戶外曬了整天一樣,蘇蓉涵越看自己的手臂就越沮喪。
蘇明箏換了個產品,“咳,我那裏也有曬傷後護理的新產品,拿來給你吧?”她轉身下床,邊走邊想著:『小白兔沮喪地發現自己變成小黑兔。』這個梗忍不住便笑了出來。
那天晚上後來就是,蘇蓉涵擺出僵屍姿勢平舉雙手,蘇明箏在她手上貼上許多吸了調理水的化妝棉,等調理水幹了又塗了曬後修複的凝露──蘇明箏想:這算不算做實驗的『工傷』?
隔兩天蘇蓉涵的手臂還像曬傷那樣脫皮,蘇蓉涵總覺得各位學姐一方麵懷著歉意,歉疚學妹用操作台時沒看著,一方麵眼神還是憋不住地在想笑!讓臉皮薄的小兔兔都想打個洞鑽進去了。
這時蘇明箏改給她許多美白產品,皮脫完可以使用,讓她有信心變回小白兔,不要再沮喪了。
蘇蓉涵自然感動於蘇明箏的貼心照顧,不過很快在深夜就成了解衣貼心檢查……
“乖,讓姐姐檢查其它部位是不是白白的,還是也變小黑兔了。”
不愧是業務蒸蒸日上的蘇副理,極懂得把握機會。
====================
蘇蓉涵所待的實驗室有許多資深的學姐,有碩班畢業後留下來當助理的,也有博班的,還有許多不那麽資深的學長,隻比蘇蓉涵高一兩年級。
除了野外采樣或田間試驗外,大家都宅在實驗室,趕著擠出畢業論文的人更是一日三餐都在實驗室解決,晚上還鋪個睡袋守在機台旁,等著熱浴時間足夠或者DNA合成機器程序跑完,在深夜進行下一個實驗步驟。
有時蘇蓉涵早上走進顯微鏡室都還會被腳邊蠶寶寶般的睡袋給嚇到,廁所裏也會有人在刷牙。在這種以實驗室為家的境況之下,雖然每個人都稱不上光彩照人,看起來更像流浪漢,也養出了革命感情。
男生們聚成團後會談什麽?肯定是女孩子。
盡管眾學長對蘇蓉涵都是文質彬彬,細心教導學妹,連試圖下手都不敢,誰敢對老師的愛徒下手是不想畢業了嗎?而且小師妹看起來特別冰清玉潔,在蘇蓉涵麵前他們都特別裝。
但男孩子聊起來就露了餡。
“好想要女朋友呀──”這種單身狗的怒吼是每天都可以聽見的。
“如果我有女朋友,我要每天和她說早安,牽著手帶她出去玩,對她很好。”認真誠懇的幻想語調。
“然後周末瘋狂\做\愛是吧?”
“別亂說!”
“你有沒有摸過女孩子的大腿內側呀?那個滑──嘿嘿,沒摸過會後悔。”
“不要跟我說這個!我是老實人!”
“醒醒吧,你沒有女朋友。”第三個人涼涼地插入。
除了每日慣常地求女朋友,求老婆,有時候他們說的蘇蓉涵聽不大懂,例如有個學長纏著另一個學長說摸女孩子多舒服,逼得另一個學長得摀耳朵強調自己是老實人,這是在幹嘛?
後來蘇蓉涵聽得更多,就明白了,摸到女孩子除了女朋友老婆以外,還有另外的渠道,要付錢的渠道。似乎在網絡群組裏就可以找到供應的女孩子,男生們還會神神秘秘地分享各自的名單。
有次蘇蓉涵聽了個標題後,還上論壇去找到篇文章,是個年輕男性分享自己如何去不做X交易的按摩店,成為熟客後慢慢將按摩師發展成『老點』,會給自己些逾矩的『服務』,例如看胸部、手\活,這個曆程要去許多次,緩慢需要耐心,文章作者對自己能軟化女按摩師十分自豪,認為女按摩師對自己是特別的。不過底下的讀者狠毒地戳破了幻夢──『就是個交不到女朋友,又不敢去嫖的D絲。』
那些單身的學長似乎還想照個這篇『教學』去試試看。
過去與男同學也就是上課時或者社團時相處過,不會看到如此多真麵目,在實驗室待上一段時間是蘇蓉涵首次真真切切麵對男生的欲\望。
很想要女朋友,好想要老婆,想要一個可以睡的女人。時時還會為這個沮喪,覺得寂寞空虛冷。知道其它哪個男生交了女朋友還要大家一起大聲唾罵。
在書桌前讀著外文期刊的蘇蓉涵貌似專心致意在學術的海洋中,其實她另有想法,她在想:
『蘇明箏這個臭家夥!』
『對,就是臭家夥!臭的不能再臭了。』
『別人那麽想要的,就在她身邊,她卻一點都不知珍惜,果然是臭家夥!』
想要善體人意的女朋友?已經有了。想娶老婆?垂手可得。覺得晚上空虛冷想要有人暖床?哼!那個大腿內側還有其它地方她都摸過了。可是蘇明箏這家夥卻像啥事都沒有一樣,一點也不在乎。
蘇蓉涵越想就越覺得紙上有一隻蘇明箏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