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一個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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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多少天了?”納蘭一改往日的美豔,此時的納蘭全臉素色,臉上也是待著僵硬的笑容。

    “忘了,夫人吃了沒有?”霍然輕聲道。

    “沒有。”納蘭搖了搖頭道:“我說霍然你不是鬼醫嗎?能從閻王手上搶人的醫生,你怎麽就、就不把老大救···”

    “納蘭!”赫瀾一把將納蘭拉到自己身邊,轉而歉意的拍了拍霍然的肩膀道:“我們都知道。”

    “可是我不知道。”霍然微微一笑,臉上的笑竟是比哭還難看的詭異。

    望著自己手中的手術刀,霍然皺了皺眉頭,眼眶微微發紅的道:“老大全身外表什麽事情都沒有,可是、可是渾身的骨頭都折了,沒有一處骨頭是好的,我、接骨頭的手、都在抖!”

    “對不起。”納蘭雙手捧著自己的保溫杯,一個勁的往嘴裏的倒著溫開水道:“霍然。”她知道的,她明明知道,霍然是人,不是神,老大那樣,能夠救回一線希望就已經是千分之一的概率了。

    “夫人的眼睛?”看著有些凝重的兄弟們,麥臻大口大口的抿了抿嘴巴道:“然、你知道原因嗎?”

    霍然搖了搖頭道:“夫人說她身上沒有傷,她身上的血都是老大的,所以那天回來後,我便忘記也給夫人做個檢查了。”

    “對了白涵呢?”赫瀾看著麥臻問道:“白涵去哪了?”

    “去華夏了。”麥臻朝著三人道:“今天早上,夫人讓白涵將華夏的名叫商禾的人接過來。”

    “為什麽接他?”納蘭有些疑問。

    “不知道。”麥臻同樣也不知道。

    “啊對了,夫人肚子裏的孩子?”納蘭突然扭頭朝著霍然道:“怎麽樣了?”

    “很好。”霍然這次認真的點了點頭輕輕笑道:“小家夥很壯實,以後鐵定能打贏他老爸。”

    “是嗎?”納蘭也輕輕的笑了笑。

    與此同時,正在重建青禾閣的小邇次郎正一臉一縷的看著忙上忙下的沉木君泰道:“一個月了,君泰閣下,您能不能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我一下?”

    “什麽事?”沉木君泰倒是很有興趣的指揮著:“誒誒誒、這個盆栽放在這裏,那個、那棵樹不種在這裏,對對,我不是要和以前的青禾閣一樣的地方,我就是重建一個,對!”

    “就是那天晚上你看到的事!”小邇次郎認真嚴肅的開口道:“為什麽當時我跟著來的時候,進來不了,而你卻是從屋內出來的?君泰閣下!”

    “我、可能運氣比較好,剛一過來,人家剛好準備出來,然後我就進去了。”沉木君泰說謊都不用打草稿的隨聲就回了小邇次郎一句。

    “嗬嗬、是嗎?”小邇次郎對著沉木君泰露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冷笑,直把前麵沉木君泰的注意力一把吸引了過來。

    滿手泥巴的沉木君泰朝著小邇次郎的嘴角指了指道:“來來來、次郎閣下,您在笑一次,在笑一次,您那笑絕對是史無前例啊!”

    “君泰閣下!”小邇次郎再次加重了語氣,那態度就好似告訴沉木君泰,我真的沒有開玩笑,沒有開玩笑,你就不能回答我一下?

    然而沉木君泰卻是因為沒有拍到自己喜歡的照片,皺了皺眉,沒有注意到自己滿手是泥的就朝小邇次郎的嘴角扯去道:“次郎閣下請您別小氣,再笑、再···”

    就在自己的手指要碰到小邇次郎時,沉木君泰的動作突然頓了頓,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的道:“算了算了不笑也行。”

    其實沉木君泰不是不願意說,而是那一幕,太過揪心,揪心到剛剛自己就那麽一個動作,都能記起那個男人對自己夫人的愛意與嗬護。

    那一句“罷了,我擦了以後可能更花了。”讓沉木君泰頓時就想將男人的伸手按上去,大聲告訴他:“不會花的,她不會怪你的。”

    也許別人會覺得他矯情,但是沉木君泰卻是知道那瘴氣纏身的痛苦,更別說自己才不小心沾染的一縷瘴氣,當時靈魂的痛,痛到沉木君泰都忘記了自己是個神,隻是死死的在地上打著滾,連自己手指頭被自己咬沒了都不知道。

    十指連心,十指具斷的痛都沒了知覺,可想而知那瘴氣纏繞多痛,那是連保持神智都是非常困難的事,可那個男人身體裏的瘴氣比自己多了十倍不止。

    明明都站不住了,明明都疼得渾身發抖了,可是卻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艱難伸出的手掌都硬生生的克製著,沒有將他夫人的臉染花。

    那天沉木君泰以為那瘴氣已經走了,所以率先出了門,沒想到,突然屋內瘴氣暴漲,猛地衝進房內的沉木君泰見到的就是已經被封印了辛合惠子體內的瘴氣,以及那癱軟在地上的溫酒與軒轅即墨。

    一人眉頭緊皺,渾身是血的倒在另一人懷裏,而另一人,平日裏相見總是一身素衣,清貴冷越。

    當時看著麵無表情的溫酒,沉木君泰的內心像是被螞蟻咬了一樣,他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冷血的人,明明男人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可是她卻一點都不難過,麵無表情的漠視,是對另一個付出生命的人的極大的諷刺。

    可是正當自己想要充當一回‘噴子’時,那個如畫中嬌一樣的女子卻慢慢的開始哭泣,是那無聲的哭泣,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的哭泣,那是悲慟的。

    空洞的眼睛裏,眼裏像是隔斷了珍珠的鏈子一般,一顆顆滾落在了男人的臉上,滿頭青絲,卻以沉木君泰肉眼可見的時間裏慢慢的慢慢的變為了花白。

    她說:即墨,那滴血你還沒給我擦呢?

    是啊,那滴血他沒有幫你擦,你便不會去碰它,你隻是運起渾身的靈力,將男人體內的瘴氣全然的吸進了的自己的體內,兩個像是不知道痛的怪物,除了身體上的變化外,沉木君泰都以為這兩人身體裏麵的瘴氣其實就是普通的死氣而已。

    但是不是,沉木君泰知道,那是瘴氣,他眼睜睜的看著女人將男人體內的瘴氣吸收得一點都不剩,他親耳聽見那個女人將嘴裏冒出的血液吞進去的聲音。

    他們兩個都是無言之人,卻都將那至深的情感放在心底的最深處,不必言語,我隻是想讓你抬手幫我擦擦臉,而你,也隻是想護我一身清貴無汙,隻因我那小小的潔癖。

    他看著一邊身受瘴氣纏繞痛苦的女人,一邊將一個毫無知覺的男人踉蹌著從地上抱起,轉而朝目無旁人的朝外麵走去,隻是你一地混合著你倆的血液卻是證明著你倆來過。

    他看著男人的下屬來將他們的夫人與當家的接走,可是他卻也看到了沒有一個下屬會前去他們的夫人麵前,將他們的老大搶走,他們恭恭敬敬的將他們的夫人接上飛機。

    他們也終究是沒有將那毀滅人性的導彈放下來,雖然這青禾閣依舊被炸成了平地。

    沉木君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重建青禾閣,可能也隻是為了紀念一下那兩個將所有的愛意藏在心底的人罷。

    他們兩個之間的愛太過深沉,兩人的路還有很長,那瘴氣僅僅隻是分散在島國的一縷罷了。

    無聲歎了口氣的沉木君泰又前去給自己的青禾閣設計樣式去了,其實還有一個沉木君泰不知道。

    上了飛機的溫酒對著霍然清聲道:“他活我守著他,他死,你們將我肚子裏的孩子取出來,撫養成人。”

    那一刻,在座嘩然,如果可以他們不想以這個方式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題外話------

    最後一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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