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

    怕是和上次的檢查一樣吧，是去確定下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女兒，然後就打掉嗎？

    沈橙一直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她希望俞軒寧和她一樣，是愛孩子的，並不是因為孩子的性別。

    她希望俞軒寧可以像之前娶她那樣，強勢的反對他媽。

    可是現在看來，是她高看了他。

    他和他媽一樣，他們的愛都是帶著目的的。

    “怎麽了？是不是哪不舒服？”見她臉色不好，俞軒寧一臉關心的問。

    沈橙笑了，那笑容卻顯的無力又無助，而且還帶著一絲蒼涼與失望。

    搖頭，清澈的眼眸直直的看著俞軒寧，緩聲道，“沒有。懷孕的原因，那走吧。”

    她不想把話說的太明白，也想給自己保留最後的一點尊嚴。

    沈持從房間出來，看到俞軒寧有些意外。

    “軒寧，什麽時候來的？”沈持一臉慈愛的看著俞軒寧。

    俞軒寧朝他一笑，“爸，我剛來的。橙子今天有檢查，我來接她去醫院。”

    沈持點頭，“哦，有檢查啊。那她剛吃了早飯的，有沒有關係？好像有些檢查是得空腹的。”

    “沒關係，今天隻是常規檢查，不用空腹。”俞軒寧說。

    沈持去廚房給俞軒寧倒了一杯茶，“你吃過早飯沒有？我給你……”

    “爸，不用了！”沈橙打斷了他的話，淺笑著說，“他吃過了，你別忙活了。”

    俞軒寧接過沈持手裏的茶，點頭，“對，我家裏吃了過來的。爸，你忙自己的。我跟橙子馬上就要去醫院。”

    沈持還想說什麽的，聽他這麽一說，連連點頭，“那行，你們去吧。橙橙，有沒有要收拾的？你建檔了沒有？”

    沈橙朝著他會心的一笑，“爸，醫生建我十二周後再建檔。不用收拾什麽的，我人去就行了，軒寧和他媽都已經準備好了。爸，我們先去醫院了。”

    “那去吧，一會中午回來吃飯，爸給你做好吃的。”沈持笑盈盈的說。

    他就隻有沈橙一個女兒，妻子走的早，女兒是他一個人帶大的，父女倆關係很好。

    “爸，中午我和橙子就不過來了。做完檢查就直接回家了，橙子在這呆了這麽多天，我媽也挺想她，還有孩子的。”俞軒寧看一眼沈橙對著沈持說。

    沈持點頭，“也是，橙橙在這都呆了八九天了，也確實該回去了。那行，一會你路上開車小心點，慢點開，橙橙現在是孕婦。那就隻能讓你媽多費點心了。有機會我登門拜謝。”

    “爸，謝什麽呢，這不都應該的嘛。”俞軒寧樂嗬嗬的說。

    沈橙的心裏卻很不是滋味，有一種說不出悲戚。

    她不是一個好女兒，這些年來把她爸給忽略了。

    這一刻，她突然發現，沈持竟是都有白頭發了，臉上也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好幾條皺紋。

    他都不過就五十五歲而已，還算不上是老年，但是卻已經有了老年人的心態。

    沈橙甚至覺得，她嫁給俞軒寧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是啊，俞家有錢有勢，她家隻是小門小戶。

    馮嵐就從來沒有看得起他們過，總覺得他們家在給俞軒寧拖後腿。

    爸為了她，這些年來一直都隱忍著。

    在沈持看來，隻要女兒幸福，他委屈一點都沒有關係。

    沈橙邁步上前，伸手抱住沈持，用著有些內疚又自責的語氣輕聲說道，“爸，對不起。”

    沈持伸手撫著她的後腦，柔聲說道，“傻孩子，跟爸說什麽對不起？好了，快跟軒寧去醫院，自己也快是當媽的人了，也該學著長大了，可不能再任性了。”

    “爸，那我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俞軒寧拉著沈橙的手，笑盈盈的對沈持說。

    沈持點頭。

    兩人離開。

    說實話，俞軒寧是不太願意來沈家的，車子開不進來，隻能停在外麵遠遠的地方，然後走好長一段路過來。

    而且這裏的房子又陣舊，跟他們家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下。

    身為俞家少爺，幾乎是不怎麽走路的，上哪都是以車代步。每天走上的路，幾乎是有限的。

    就是在家裏走的那幾步路而已，出門車子。

    所以，來沈家，這一段不能行車的路，簡直比他一年走的路還要多。

    他跟沈持提過，他出錢買一處高層公寓，讓他搬過去住。

    但是沈持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他說，習慣了在這裏住著，這裏有幾十年的老朋友，也習慣了每天走走路，跟老朋友聊聊天，走走棋，不習慣高層公寓。

    然後，俞軒寧也就沒有再說什麽了。

    但是沈橙知道，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另一個原因是他不想自己的女兒在俞家為難。

    馮嵐本就看不起她，如果再讓俞軒寧給他買房子，那馮嵐還不得把話說的更難聽嗎？

    女兒在俞家已經很難了，要是再因為他的事情，讓婆家的人更看不起她，那就是他的罪過了。

    沈橙坐在副駕駛座，一言不發，低著著，看著自己的手指，似乎看起來心情不好的樣子。

    “橙子，你怎麽了？有心事？”俞軒寧側頭看她，一臉不解的問。

    沈橙抬頭與他對視一眼，幹幹的一笑，“沒有，隻是有些困而已。孕婦都嗜睡，你開車吧，我眯一會，到了你叫我。”

    俞軒寧還想說什麽，沈橙卻是靠著椅背眯起了眼睛，一副立馬就能入睡的樣子。

    看著沈橙，俞軒寧深吸一口氣，再長長的呼出，心情很是複雜。

    橙子，你不要怪我。你要多體諒我一下，我答應你，以後一定加倍愛你。

    隻是打掉一個孩子而已，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孩子的。

    你想要女兒也行，我們以後都可以生。但是為了我，為了我們將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必須是兒子。而且還必須比俞天誠他們先出生。

    橙子，你一定要支持。

    我不能讓俞家七天的家產落到俞天誠的手裏，這應該是我們的，是我們孩子的。

    俞軒寧沉沉的看一眼閉眸的沈橙，永動車子駛離。

    來回走一趟，已經讓他走的兩腿都發軟了，他真是討厭死這個地方了。

    醫院

    沈橙和俞軒寧到的時候，馮嵐已經到了。

    馮嵐看到沈橙，眉頭隱隱的沉了下，也沒給沈橙好臉色看，對著俞軒寧沉聲道，“進去吧。”

    俞軒寧沒想到馮嵐會說的這麽直接，在沈橙麵前有一點為難的樣子。

    “橙子……”

    “你要陪我進去嗎？看著醫生檢查嗎？”沈橙打斷他的話，一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問。

    俞軒寧猶豫了一會，然後點頭，“我陪你進去吧。”

    汪霞，沈橙是認識的。上次和馮嵐來檢查時，就是她給做的檢查。

    今天還是她。

    所以，這應該是馮嵐信得過的人，要不然不可能兩次都找的她。

    “霞姨。”俞軒寧略有些尷尬的與汪霞打著招呼。

    汪霞朝他笑了笑，穿著醫生的白大褂，指了指上麵的床，示意沈橙躺上去。

    沈橙也沒有說什麽，很聽話順從的躺了上去，撩高衣服，露出肚子。

    汪霞剛在她的肚子上滴上潤滑液，隻聽沈橙說，“我覺得一會還是做個血液檢查吧，醫生，你們這能檢查嗎？這樣雙重保險，能讓他們更放心。”

    俞軒寧一時之間沒能聽明白，一臉茫然的看著躺著的沈橙。

    汪霞是醫生，自然是一下就聽出了沈橙的言外之意。

    所以，她是知道今天來檢查什麽的了？

    也對，能不知道嗎？這兩次間隔的這麽近。

    “我這做不了。”汪霞一臉淡漠的說。

    俞軒寧似乎也明白過來了，臉上的表情就更尷尬難看了，幾乎都快有些不敢與沈橙對視了。

    “橙子，我……”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的。”沈橙再一次打斷他的話，臉上的表情是帶著疏離的，語氣中也透著一抹失望。

    俞軒寧的臉有些紅，然後又慢慢的變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檢查很快，沈橙起身，擦拭著肚子上的潤滑液，對著俞軒寧涼涼的說，“我先出去了，你與醫生慢慢交談。”

    說完也不去看俞軒寧，轉身就離開了檢查室。

    門口，馮嵐看她一個人出來，眉頭沉了一下。

    沈橙也沒跟她說話，更沒有去看她，直接越過她，就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離開了。

    對於沈橙的沒禮貌，馮嵐是生氣的。

    但是這會，她沒空與沈橙計較，邁步進檢查室。

    然後就隻見俞軒寧耷拉著個頭，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光看他這表情，不用問也知道是什麽結果了。

    汪霞朝著她無奈的搖頭，也告訴了她檢查結果。

    “謝謝你啊，汪霞，一次又一次的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馮嵐一臉歉意中帶著感激對著汪霞說道。

    汪霞微笑著一點頭，“別說這麽見外的事了。馮嵐，以後啊，這樣的事情，還是少來找我啊。這要是被領導知道，我是要受處分的。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是絕對不可能這麽做的。”

    馮嵐趕緊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除了說謝謝是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了。放心吧，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

    邊說邊拉了一把還耷拉著腦袋的俞軒寧，“你這孩子，還呆著做什麽，謝謝霞姨。”

    俞軒寧回過神來，趕緊道謝，“霞姨，謝謝你啊。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母子倆出檢查室的時候，沒見著沈橙。

    “媽，橙子呢？你剛沒見她出來嗎？”俞軒寧問。

    馮嵐這才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個老婆啊，脾氣可真是越來越漲了啊！不止沒禮貌不說，還給甩臉子給我看了。我是誰啊？我是她婆婆，是她的長輩，她還有點家教沒有的？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一點素養也沒有。”

    “媽，你看到她沒有啊？”俞軒寧急急的問。

    馮嵐瞪她一眼，“朝電梯走去了，估計是去車裏等你了。”

    俞軒寧幾乎是邁步就跑的，但是卻被馮嵐給拉住了。

    “媽，你拉我幹什麽？”俞軒寧一臉不解的問。

    “現在結果也出來了，你打算怎麽辦？我跟你說過，手術越快越好，別老拖著。早點打了，早點好再懷。”馮嵐盯著他厲聲說道。

    “媽，我會和她說的。”俞軒寧又打算去電梯處，然麵馮嵐依舊拉著他，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媽，你拉著我做什麽？我去找橙子，我送她回家。”

    “送什麽送！”馮嵐沒好氣的說，“這都幾點了，你還不去公司嗎？你爸現在對你的印象已經不好了，你還打算讓他再扣你的分嗎？沈橙你不用管，她跟我一起回家。你去公司。”

    “媽……”

    “媽什麽媽，我還能吃了你老婆不成嗎？我是你媽，不是你仇人。”馮嵐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是不是想你爸直接把公司交給俞天誠了，你才有危機感？”

    “媽，那橙子交給你了。你好好跟她說，畢竟……”

    “行了，你哪那麽多話？”馮嵐瞪他一眼，“我吃不了她。”

    沈橙在醫院門口遇到一個人——孟初莞，俞天誠的老婆。

    孟初莞在看到沈橙時也是微微的怔了一下，隨即揚起一抹友好的微笑。

    “來做檢查嗎？”孟初莞笑盈盈的看著沈橙問。

    兩人雖是那娌妯，但是卻基本沒什麽接觸。

    見過的次數，真是一隻手都用不過來，就連沈橙與俞軒寧結婚時，俞天誠與孟初莞也沒有來參加。

    沈橙點頭，“對，身體有些不太舒服，來做個檢查。你呢？怎麽了？”

    很客套的寒喧。

    “叫嬸嬸。”孟初莞對著身邊的小女孩笑盈盈的說。

    俞子悅仰頭望著沈橙，奶聲奶氣的喚，“嬸嬸好。”

    俞子悅是俞天誠與孟初莞的女兒，今年四歲，長的很漂亮，水靈靈的眼睛就像是顆明珠一般。

    “你好。”沈橙笑盈盈的與她打著招呼。

    不管大人之間有多大的矛盾，都與孩子沒有任何關係。

    “悅悅有一點不舒服，小感冒，我帶她來看一下。”孟初莞揉了揉女兒的頭頂，一臉客氣的說。

    “那你快去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你呢，沒什麽大礙吧？”

    “沒什麽，老毛病了，也檢查不出來什麽。”沈橙無奈的一聳肩，無所謂的說。

    “總會有辦法的。”

    “是的。”

    馮嵐與俞軒寧遠遠的便是看到沈橙與孟初莞如老朋友一般的交談著。

    馮嵐氣的拿手指在俞軒寧的額頭上重重的戳了好幾下，“你啊你啊，你自己看看！你都娶了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她不知道我們與那邊什麽情況嗎？還在那裏跟人拉家常？她是腦子有問題還是本來就是酈紅雁的人？”

    俞軒寧看到沈橙與孟初莞交談著，也是十分吃驚。

    這……

    他想不明白，沈橙什麽時候跟孟初莞關係這麽好了？看著就像是一對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在敘舊。

    馮嵐又是氣不打一處來的瞪他一眼，“你說，你還沒讓怎麽對她和顏悅色？真是晶防夜防，家賊難防！”

    “媽，你也別下太早的定論，這中間肯定有什麽誤會的。”俞軒寧解釋著。

    “誤會？也就你相信她！”馮嵐恨鐵不成鋼的瞪他一眼，“趕緊給我去公司，家裏的事情，你一個大男人別管，管好公司的事情就行了。”

    俞軒寧朝著沈橙的方向沉沉的望去一眼，也沒再說什麽，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去了公司。

    沈橙坐在副駕駛座等著俞軒寧的到來，卻沒有等到他，而是等來馮嵐與司機。

    “少奶奶，您還是和太太坐後麵吧。”司機看著她說。

    “嗯，”沈橙點頭，沒多問，也沒多說，下車，坐進後車座。

    不用說也知道，俞軒寧聽了馮嵐的話，自己離開了，把這個棘手的問題拋給馮嵐來解決了。

    俞軒寧，你真是讓我越來越失望了。

    沈橙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無助與絕望，還有自嘲。

    果然，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是無法走長的啊。

    馮嵐什麽話也沒說，隻是涼涼的瞥她一眼，自顧自的坐著。

    司機啟動車子，朝著俞家別墅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沈橙一句話都沒說，就安安靜靜的當個啞巴。

    車子駛進別墅院子，停下。

    沈橙下車，朝著屋子走去，也沒跟馮嵐說什麽，自顧自的上樓，回自己的房間。

    馮嵐的臉一片陰鬱，就跟暴風雨來臨一般，對於沈橙是越來越討厭。

    這一天，俞軒寧一個電話也沒有，而她除了吃飯，就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一步不出。

    沈橙覺得，當她回到俞家時，她再一次成了那一隻沒有自由的籠中鳥，可悲而又可憐。

    然而，卻是她自己飛進的這個籠子。

    她怪不得誰，隻能怪她自己，怪自己當初不聽人勸，一味的覺得愛情能解決一切。

    天真，真是一件蠢到無藥可救的事情。

    後悔，卻是已經晚了。

    俞軒寧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沒看到沈橙，想著應該是在房間，正打算上樓回房間看看沈橙，然後也問問她，到底和孟初莞是怎麽回事。

    “軒軒，跟我來！”剛走到樓梯處被馮嵐叫住。

    馮嵐沉著一張臉，語氣也很沉冷，並不是與俞軒寧商量的，而是用著命令般的語氣。

    “媽，橙子呢？”俞軒寧問著馮嵐，“她怎麽樣？是不是心情不好？你是不是對她說什麽了？”

    “俞軒寧！”馮嵐輕斥著他，“你腦子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嗎？還沒分清楚現在的狀況嗎？跟我進來！”

    “媽，你怎麽了？怎麽這麽大火氣？”俞軒寧跟著馮嵐，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馮嵐又是憤憤的瞪他一眼，然後轉身朝著廚房走去。

    俞軒寧不明白她這個時間去廚房做什麽，不過也沒問，就跟著她朝著廚房走去。

    這個時候，別墅裏沒有傭人，偌大的別墅感覺冷冷清清的，又有一種森森涼的感覺。

    “媽，怎麽一個傭人也沒有？”俞軒寧問。

    感覺怪怪的，以前可從來沒這樣過。

    馮嵐站在廚房裏，沒好氣的瞪他，“我都打發他們回後院了。”

    “媽，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跟我說？”俞軒寧一臉嚴肅的問，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馮嵐擰了下眉頭，指了指那一杯放在流理台上的牛奶，麵無表情的說，“拿去給她喝了。”

    俞軒寧微怔，隨即明白過來，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團，“媽……”

    他有些猶豫，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他的孩子，沈橙肯定不會願意的。

    “是不是昨天我跟你都白說了？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俞軒寧，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一遍！”馮嵐幾乎是用著低聲咆哮的。

    “媽，我……怕橙子不喝。”俞軒寧小心翼翼的說。

    “不喝，你不會跟她挑明了嗎？你是男人，這麽一點小事都做不了嗎？孩子不是她一個人的，留不留的，你說了算。”馮嵐沉聲怒道，然後又加了一句，“她要想留下來也行，她從這個家裏滾蛋！要麽打胎，要麽走人，你讓她自己選擇！”

    俞軒寧一臉為難中帶著苦悶的樣子，沉思了片刻後，拿起那一杯牛奶。

    馮嵐的唇角冷冷的一勾，眼眸裏盡是冷情。

    俞軒寧進房間時，沈橙已經洗過澡，坐在床上翻看著一本育兒書。

    “橙子，喝杯牛奶。”將手裏的牛奶遞給她，表情卻是十分凝重。

    沈橙抬眸看著他，眼眸裏一片冰冷，“俞軒寧，你真的希望我喝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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