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歲月靜好,因為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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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歲月靜好,因為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

    驀地,蔣陶就想到這句話,下一秒,眼眶便發熱發酸,目視前方的同時又微微睜大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不讓程雲天發現破綻。

    她慶幸啊,她現在也算是那樣的人了。

    有程雲天在耳邊絮絮叨叨,時間過得挺快,分明在剛才看手機的時候還是23:30,而現在就已經到了時間。

    站的時間久了,雙腿有點僵,蔣陶剛想抬腿活動一下,程雲天便抬手按住她雙腿,抬眸說了一句:“別動。”

    她下意識地,就不敢動了,聽男人語氣挺嚴肅的,她還以為發生什麽事了,便低頭去看。

    實現裏麵,程雲天蹲在她身上,因壓低了身子的原因,他嗓音變得低沉許多,“站了這麽長時間,別急著動,先拍拍腿讓適應一會兒,不然的話,對身體不好。”

    蔣陶:“……”

    站九十分鍾才多久啊,在新兵連站的比這時間還久都是經常的事,而且站完之後,稍微動動就開始走路了,也沒見身體哪裏不好了。

    她在心裏吐槽的同時,程雲天已經開始給她拍小腿了,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

    蔣陶抿緊唇去看,隻能看到男人飽滿的額頭,以及眉眼間的認真,讓她有種,他現在做的這件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那種錯覺。

    蔣陶心中重重地蕩了一下。

    無論他之前是黑道大佬的身份,還是現在特種部隊大隊長的身份,像他這樣的人,應該從小都是別人阿諛奉承他,給他捶肩捶腿的,哪還會有他蹲下身子給別人,忙前忙後的?

    可他現在,卻在為她這樣做。

    蔣陶已經不止一次的感覺到,程雲天是真的在用心的對她好,有任何,怕對她身體有害的舉動,他就擔心,所以,能幫她避免就避免了。

    而且啊,在這之前,他那樣的身份,投懷送抱的女人肯定不少,但他都能果斷拒絕並且潔身自好。

    可像江俊逸那樣的,就一個宋雨芯就都擋不住了。

    其實,也是可以在一起試試的吧。

    畢竟,他之前的身份,以及所處的地位,還能保持著潔身自好,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證明他不會像江俊逸那樣禁受不住一點誘惑。

    但如果是以試試而讓兩人開始的話,對他好像有點不公平……

    程雲天停下手中動作,站起身來,“好了,你走走試試。”

    “謝謝啊。”

    謝謝他為她這樣做。

    蔣陶又低頭看了看,意思意思地走了幾步,“可以了,之前也站過這麽長時間,不礙事的。”

    “那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

    明知道她拒絕,他一定不會聽,那還不如就這樣同意了,還能少浪費點口舌。

    “有沒有想過,以後在隊伍裏麵,擔任什麽?”

    “嗯?”

    蔣陶不明所以。

    程雲天看她一眼,見她是真不懂,笑著解釋:“一般情況下,一支隊伍裏麵九人左右。有指揮小組,兩人;狙擊小組兩人,一人為狙擊手,一人為觀察手;排爆小組,兩人;火力支援小組,兩人;而另外的,一般需要是一名戰術醫生,而你們集訓營要進十個人,可能是需要兩個戰術醫生?那你有沒有給自己定一個位置?”

    蔣陶想了想,給了一個她自己也不確定的答案,“狙擊手?”

    程雲天笑了笑,“並不是現在就要你給出一個答案的。而是說,你要有個目標,那麽你就要往那個方向去努力,其實也並不是說,我各方麵能力都好,那我就可以晉級了。而是,你要在各方麵都好的情況下,有一項要特別突出,就能幫助你更好的選入。”

    “畢竟在作戰中,分工還算是挺明確的,你不要盲目訓練,說提升自己各方麵的能力,可到頭來卻發現,能力提升是提升了,但沒有特別拔尖而被淘汰了,那豈不是也很遺憾。”

    “不過像這些,可能在你們成立隊伍之後,才會講給你們聽,但你現在有個數就行了,定好目標定好方向,對你有好處。”

    蔣陶抬眸看他:“所以我這是,走後門了嗎?”

    程雲天心情很好地反問一句:“那你不也走的挺樂意的嗎?”

    蔣陶:“……”

    不得不說啊,程雲天這番話,讓她很受益。

    總是要給自己定個目標,所以才能往那個方向努力發展。

    她喜歡射擊,喜歡在子彈上膛,並且瞄準目標發射至目標之後的那種成就感。

    覺得自己在那一刻,特別自豪,特別威風。

    這也許就是,當初在新兵連練習射擊的時候,在別人都不敢開槍打第一發的時候,她卻敢。

    再者,狙擊手也是一支隊伍中,不可缺少的。

    而她就是要做不可缺少的,而不是可有可無的。

    短短一會兒,蔣陶就已經有了方向,定下目標。

    在抬眸看程雲天的側臉時,那雙明亮的眸子裏,有著滿滿感激和感動。

    蔣陶問:“那你呢?在你們隊伍裏麵,擔任什麽?”

    “指揮。”程雲天說這話的時候,側頭看了她一眼,就對上了她黑白分明,格外明亮的眸子。

    他沒什麽文藝細胞,現眼下隻覺得,她的眼睛比天空上最亮的那顆星還要亮。

    並且,女孩的眼睛裏,盛滿笑意,同時,也有縮小版的他。

    想把她揉進懷裏……

    程雲天喉結上下滾了滾,發出了曖昧而又情動的聲音。

    十二點多的集訓營,周圍都靜悄悄的,因此,稍微有點聲響,蔣陶都聽的清清楚楚,而在他發出聲音之後,蔣陶就感覺不對勁了,剛準備目視前方,雙唇就被人封上了。

    濃烈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在一瞬間竄入肺腑。

    下一瞬,男人薄唇張開,含住了她雙唇。

    轟……

    大腦炸開了。

    這個吻不同於在新兵連的軍車上的那一次,那一次程雲天中規中矩,隻是將他雙唇印在她雙唇上,停留了幾秒,就離開了。

    饒是那樣,僅僅是那一會兒,她都感覺到了,那股子炙熱的觸感。

    而現在,許是夜晚,溫度低,他剛碰上她雙唇的時候,溫度微涼,可在張口含住她雙唇的時候,那股子熾熱的溫度,直接從嘴唇上燒到了臉蛋上,脖頸上,乃至全身。

    蔣陶抬手就準備推開他,可程雲天又開口輕輕地咬了一下,頓時,蔣陶臉上有慍怒浮現,就再要有所舉動的時候,兩人側方,一道汽車的遠光燈,直直的朝這邊照射過來,將她下意識地閉上左眼,程雲天同樣如此,不得不鬆開蔣陶,往那道強光那裏望去。

    還是一輛軍車……

    而那輛軍車的遠光燈在兩人分開之後,並未關閉,仍是往兩人這邊駛來,看他行駛的方向,就像是沒看到這邊站著兩個人一樣,徑直的將車子往這邊開過來,並且車速極快,主要目標對著蔣陶。

    蔣陶隻感覺燈光太刺眼,便捂上眼睛,可在覺到那道光亮越來越明顯的時候,放手去看,直接懵了。

    軍車近在咫尺,並且車速越來越快,根本就沒減速。

    蔣陶下意識地閉緊了眼睛,心慌的不行,而這時,一條強勁有力的胳膊攬過她腰身,她瞬間被一股男性氣息所包圍,同時又快速一個移位,將她帶到安全地帶。

    蔣陶嚇得白了臉,程雲天垂眸,心疼地看了看,又怕嚇到她,輕柔著聲音問:“沒事吧?”

    她搖搖頭,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

    而那輛軍車的速度也放慢下來,開著的車的人,透過倒車鏡映出了那種臉。

    那張臉實在生的妖孽,眉眼間有著放蕩不羈,同時,那雙眸子裏麵的厭世情緒很是濃烈。

    可偏偏,又是一位男軍官。

    “他是眼瞎了嗎?”蔣陶收回視線,說出聲的同時抬眸去看程雲天,便就愣了。

    男人眯著眸子,盯著倒車鏡映出的那張臉,裏麵迸射出危險而又狠厲的光芒。

    徐寒。

    在集訓營中擔任的有職位?

    他那眸子太過犀利危險,讓蔣陶下意識地放輕了嗓音:“你認識他嗎?”

    “好像見過。”

    程雲天回頭過來,眸光又變得溫柔許多,抬手摸了摸她還略微發白的小臉,又心疼地問:“沒事吧?”

    蔣陶搖頭並回答:“沒事。”

    “我送你回去。”

    “好。”

    兩人往那輛軍車駛過來的方向走去,而他們身後,那輛軍車緩緩停了下來,裏麵那位男人看了看蔣陶的背影,然後又將目光移到了程雲天身上,他還有防備並且雖然隻是普通走著,但從走路的姿勢還是能明顯看出來他在護著那女兵。

    男軍官伸出食指抵在唇間,收回視線,又發動車子開始往停車場駛去,但目光一直落在倒車鏡裏,那道高大挺拔的背影上。

    *

    從那輛軍車出現之後,程雲天的情緒忽然的就變了,一直將她送到宿舍樓下,隻是道了句晚安,就讓她上去了。

    蔣陶當然心存疑惑,但程雲天沒有主動說,她也不好主動問。

    而樓下。

    程雲天站在宿舍門口等了一會兒,確保她已經回到屋裏麵了之後,這才折身往北門那邊走。

    一邊走一邊掏出了手機,找到顧晨的手機號拔了過去。

    這個時間點顧晨已經睡了,接到他電話時,嗓音裏有著濃重的鼻音和困倦,“哥。”

    “我問你,徐寒在集訓營裏麵擔任的是什麽?”

    他的聲音太過嚴肅緊繃,讓顧晨的困意在一刹那,就消去了大半,而在聽到那個名字之後,困意全無。

    顧晨“騰”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聲音十分清醒:“徐寒?你在集訓營見到他了?”

    “嗯,剛才我送陶陶回宿舍,他開一輛軍車過來,直接往我們身上撞,不躲不避。”程雲天現在回想起那一幕,還心有餘悸。

    顧晨確定他沒有擔任任何職位,但又怕有疏漏,又仔細地回想了一遍,確定說:“他沒有啊,集訓營已經開始一個月了,他並沒有擔任什麽職位啊。而且,他一個陸軍,怎麽會來海軍這裏擔任什麽職位。”

    程雲天擰緊了眉。

    而顧晨又猛地出聲:“不對!我三連三排的那位男排長,家裏麵妻子在去上班的路上,不慎出了車禍,腿骨折了,迫不得已,他向上麵請了長假要回去照顧,領導已經批準,讓他二月一號回去!你說你看見徐寒了,他不會來任職排長吧?這不是扯呢嗎?他一個陸軍啊。”

    程雲天繃緊了下頜,一隻手捏緊了手機,另隻手緊握成拳,發出咯吱響聲!

    顧晨想不明白了,“不是,徐寒這太不是男人了,你跟他有仇,他找陶陶什麽事啊?”

    程雲天語氣森冷:“他是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聞言,顧晨沉默片刻,又開口,語調極其認真地說:“哥,你放心,我幫你看著蔣陶。”

    “謝謝。”

    程雲天說完,掛了電話。

    顧晨:“……”

    等的就是她最後一句是吧?

    *

    翌日,下午。

    集訓營迎來第二次考核,這次考核過後,將要再次淘汰五十名女兵。

    而考核內容,還是一概不知。

    同時,昨天晚上見到的那軍官,蔣陶在今天上午的時候,在訓練場看了一上午都沒找到人,同時,程雲天在昨天晚上的那些古怪,也讓她疑惑越來越深。

    蔣陶深吸一口氣,斂了思緒。

    過去這半個月以來,也沒什麽訓練是暗示著能淘汰人的,那麽這次要一口氣淘汰五十位,那得考核到什麽時候?

    難以想象。

    “嘀!”

    前方視線裏麵,喬牧捏著哨子吹了一聲,二百五十名女兵齊刷刷望過去。

    他如上次考核一樣,清秀俊臉嚴肅沉沉,在女兵身上掃視一圈,這才嚴聲開口:“廢話不多說!直接說考核內容。”

    “以排為單位到海邊,負重十公斤做俯臥撐三百個,做完之後,下海遊一百米折身回來,用時最快的前二百名,晉級,剩餘的五十名,淘汰!”

    “現在出發!”

    蔣陶跟著隊伍前進著,一臉淡然。

    她並不是很擔心。

    最近她都在加練,輕輕鬆鬆的三百個俯臥撐根本不在話下,尤其加練這麽久,腰不疼了不說,就連手哆嗦的毛病也都好了,身上沒什麽病痛之後,完成什麽任務都是輕輕鬆鬆的。

    “做俯臥撐的時候,都記得,大聲的把你們做的俯臥撐個數喊出來!誰不喊直接淘汰!”

    一邊走,一邊還有喬牧拿著喇叭提醒的聲音響起。

    這樣也能理解,避免有些女兵為了晉級,而做不到那個數量以此來虛報個數來作弊。

    海邊很快就到,待每人就位之後,一聲哨聲響起,耳邊傳來一道道數數聲音。

    蔣陶餘光注意到,有女兵做的很快。

    但她不急,做俯臥撐就像是長跑一樣,剛開始跑的太快,到後麵沒了體力,還是容易被人拉下來。

    她就正常速度一個一個,不緊不慢的。

    同時,耳邊還有教官拿著喇叭說著攻擊人心理的話。

    “誰覺得完成不了現在就可以退出,不用非做到三百個,那樣會要你們的命的!”

    “退出吧,你看看你們,都喊不出來聲音了,都沒力氣了。”

    “不想被淘汰的,都給我大聲地喊出聲來,誰不喊,直接淘汰!”

    “負重十公斤,再加上三百個俯臥撐,等你們做完,腰會斷的!為了你們著想,你們還是退出吧!”

    “蔣陶!你退出吧,上次考核你不都腰疼了好幾天,這是不是才好?我覺得你應該退出,因為你腰太脆弱了,我估計等三百個俯臥撐做完之後,你都直不起身來了,那你還怎麽遊泳啊?直接退出吧,別費力氣了!”

    蔣陶抬眸掃了高力一眼,懶得理他。

    一心兩用的,一邊數著俯臥撐個數,一邊在腹誹著。

    腰疼你妹!脆弱你妹!

    “報告!”

    教官望過去,笑的很是燦爛,“要退出了?”

    那女兵氣憤開口:“你能不能閉嘴!因為你老是說話,讓我都忘記我做了多少個了!”

    “不能!你能夠分神,就說明你注意力不集中!”

    那女兵瞪他一眼,又繼續趴下,繼續坐了起來。

    而在教官話落之後,周圍又響起陣陣槍聲,猝不及防,有女兵沒有防備,直接嚇得尖叫出聲,而尖叫過後,滿是“能不能不要開槍啊!我都忘記了!”的不滿聲。

    “我也忘記了!”

    教官拿著喇叭大聲說:“看你們那膽子,聽到槍聲就嚇成這樣,那以後上戰場去送人頭的嗎?!”

    “嘭!”

    一個橡膠子彈往蔣陶這邊打了過來,頓時把沙子打的飛了起來,有部分進入了蔣陶的眼睛,她抬手揉了揉,腦海裏麵一直記著九十六這個數。

    待眼睛適應好一會兒之後,又繼續開始。

    槍聲、喇叭聲,還有忘了俯臥撐的個數的氣急敗壞聲,都在耳邊充斥著。

    其實,這場考核也挺有難度。

    稍微有個分心,那麽你印在腦海裏麵的俯臥撐個數,就會在瞬間忘記,而在忘記之後,最絕望的是,越急越不想起來,那就得重新開始做。

    這樣算下來,有的人就不是隻做三百個俯臥撐了。

    而越往後麵做,身體越累,體力耗得就越多,蔣陶一直用平均速度做著,在後麵的時候,旁邊女兵的速度都減了不少,她便突然開始發力,快速做了起來,在她做到二百九十個的時候,有人喊了報告,已經完成。

    不被槍聲,喇叭聲,還有各種不滿聲所影響的,還是大有人在的。

    蔣陶速度又加快,是第四位完成三百個俯臥撐的女兵,她喊了報告,然後快速拆了腰上的負重,往岸台那邊跑去。

    在看到岸台上那幾位女兵還在脫衣服時,蔣陶咬了咬牙,快速跑過去,連衣服都沒脫,直接跳了下去。

    那種寒意瞬間包圍的感覺,跟以前跳海的每一次都一樣,讓她四肢一度僵硬,蔣陶動了動四肢,快速地遊了起來。

    不脫衣服下來,其實很笨重,但她想第一。

    而她也就是剛遊出了點距離的樣子,後麵一聲聲跳水聲落下,蔣陶又快速遊了起來,在前麵標記處折身,然後往岸台那邊遊,同時,她身邊的另一位女兵也折身回來,她穿得衣服少,遊的很快。

    可蔣陶穿的厚,顯得笨重,因此她不敢有半點鬆懈,繼續加快了速度,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到了岸台,並且一躍而上。

    這要怎麽登記?

    難道下水再遊一次?還是兩人並排第一名?

    她正想著,教官一邊拿著筆,一邊記錄:“蔣陶第一名!”

    而旁邊那女兵就不願意了,“為什麽?我們不是同一時間到的嗎?”

    教官抬眸,淡聲解釋:“不是同一時間到的,人家的手先搭在了岸台上,所以人家獲勝!”

    蔣陶側頭,對那女兵友好一笑,而後看著教官:“我能回去換身衣服嗎?”

    教官記錄數據的手一頓,上下打量她一眼,“去吧。”

    “是,教官。”

    蔣陶跑著回去,拿了衣服進了澡堂,衝了個熱水澡之後,換上衣服又繼續去了海邊。

    考核完成,就沒什麽事了,就那樣幹站著,蔣陶尋思要不要在沙灘上跑步,念頭一出,就準備有所舉動的時候,身前突然扔過來一把槍,蔣陶抬手接上,看著扔槍過來的教官。

    “開槍啊,愣著幹什麽。”

    蔣陶微愣,笑著應一聲:“是,教官!”

    她往前麵走了兩三步,蔣陶將槍尾抵在鎖骨下方的位置,瞄準,便往海灘上打了幾槍。

    開了兩三槍之後,海灘上就有議論聲傳來。

    “那是誰啊,憑什麽她開槍?”

    “三連三排的蔣陶,聽說之前和人家賭射擊,賭注是打掃衛生間到集訓營結束,除非你淘汰,可以不用繼續打掃,就這樣,十發子彈,她九發上靶,而另外一個女兵八發上靶。”

    “她射擊這麽厲害啊。”

    “三連三排的人說,她能力的確挺好。”

    “好個屁啊,她包紮差的一塌糊塗,上次跟人家比賽,人家毫無懸念的就贏了!這也叫能力好啊?”

    “對對對,我看了,包紮那一項慘不忍睹!”

    蔣陶放下槍,往那邊看了一眼,記下了那兩名的女兵容貌,以及所在的連隊。

    “對!你們就應該議論,議論之後,你們就忘了你們做俯臥撐的那個數了,之後你們就得從新開始做俯臥撐!這樣挺好,繼續保持啊!”

    蔣陶:“……”

    原來讓她開槍,就是為了製造話題,讓人家分神的嗎?

    “報告教官,我們的槍呢?”

    蔣陶循聲望去。

    是考核晉級的幾位女兵。

    教官回答:“第一名才有的殊榮,你們不是第一名,沒有機會!”

    蔣陶:“……”

    這話很招敵啊!教官!

    在心裏腹誹一句之後,蔣陶也不理會那幾個女兵豔羨嫉妒的目光,繼續開槍。

    雖然會很招敵,但她一點都不害怕,覺得不服氣,那就來比一把,你贏了就把槍給你。

    *

    這場考核同上次一樣,一直持續到了下午過六點,才算正式結束。

    蔣陶一直開槍,握槍到現在胳膊和手腕都酸疼酸疼,但也沒等來人來挑戰她。

    考核過後,便就是吃飯了,蔣陶去了食堂打過飯之後,坐定在位置上,在食堂裏麵掃了一圈,挑了一下眉。

    不錯,在海灘上,說她包紮差的那兩名女兵還沒有淘汰。

    蔣陶先放下筷子,起身去了那兩名女兵那裏,走到她們餐桌旁,手指屈起,敲了敲桌麵,坐在那張餐桌上的女兵齊齊抬頭看過來,進入視線的便是精致小巧,眉目含笑的一張臉。

    “你們好,不是說我包紮垃圾嗎?那待會體能訓練室見,來比比包紮,可別不去,你們不去,我就認為,我包紮技術已經碾壓你們了。”

    沒有點名道姓,也沒有暗示著說是誰,話落,就轉身離開。

    留下那張餐桌上的人,麵麵相覷。

    “她是誰啊?她在向誰宣戰?”

    “蔣陶,在向我們宣戰。”其中一位女兵回答著,又指著旁邊的那女兵,表示是她們兩個人。

    “為什麽要比包紮?”

    “她剛才不說了,她們兩個議論人家包紮技術垃圾,人家不服,就過來宣戰了啊。”

    鄰桌的一位女兵又接腔:“蔣陶的包紮就是不好啊,不過既然能像你們宣戰,我估計包紮技術提升了,不然來自取其辱啊。”

    “天啊,你們剛才有沒有發現,她宣戰的時候,好有氣勢!雖然是在笑著,但是眼睛裏麵,迸發出來的那種自信,不容忽視啊!”

    “蔣陶是當兵的嗎?她皮膚怎麽還那麽白,手指上雖然也有繭子,但是指頭骨節長啊,看起來一點都不粗糙!”

    “她留的那個發型好好看,我也要等頭發長長了之後,剪個那樣的發型。”

    聞言,眾女兵齊齊望去。

    蔣陶在考核結束的時候,因為下水的原因,回頭洗了個澡,因此在洗完澡之後,頭發也沒擦幹也沒戴軍帽就去了訓練場,所幸教官也沒找茬,她便就一直沒戴帽子。

    她的短發,不是在進新兵連時的那樣,統一剪了個男生那樣的短發頭型。

    而現在是齊耳短發。

    在之前,頭發長長了以後,再去找人剪頭發的時候,她跟人家說的剪成這樣,但頭發長度有限,為了整齊,便就剪到在耳朵下方的為止,額頭沒有劉海,自然而然的中分下來。

    剪過之後,她又覺得遮住了耳朵,儀容儀表可能會不過關,找了教官去問了之後,教官說可以,她才留了下來。

    而在洗完頭發去海邊的時候,海邊有風,吹得頭發老是遮住臉,她便將兩邊頭發別在耳後,時間一長,別在耳後的那撮頭發,就有了痕跡,在放下來之後,有了彎彎的弧度,在臉頰的兩邊自然而然的彎曲著,看著就像是做了發型一般,同時也將她那張臉襯的愈發精致小巧。

    而在眾人視線中的蔣陶還沒發覺,因為剛洗過的頭發比較蓬鬆飄逸,所以在吃飯時會比較礙事,她抬手從額頭正中央穿過頭發,將頭發向上撩起。

    那一個動作,又讓幾位女兵看呆了。

    不光看見了人家如蔥段般白皙修長的手指,還在那一動作中,看到了別樣的撩人風情。

    那一下太有女人魅力了!

    尤其,在頭發慢慢向上撩起之後,就像是揭開神秘的麵紗的畫一般,畫裏麵的內容,讓人一飽眼福,移不開目光。

    而在眾人看到蔣陶飽滿光潔的額頭以及如畫的眉眼之後,唯有羨慕,嫉妒……

    像她們這種相貌平平的,劉海根本就不敢撩上去。

    有劉海的那張臉還勉強能看,但若是沒了劉海,自己看見自己,都想撞牆!

    “我們沒那個顏值,剪成什麽樣都一般啊。”

    “蔣陶看著,就像是從小富養長大的,那氣質跟咱們就不一樣,同樣穿的訓練服,同樣都是訓練一天了,我們一個個累的,那狼狽模樣不忍直視,但人家也累,也沒瞧見多麽狼狽,根本就比不了啊。”

    “還有啊,穿的都是在新兵連發的訓練服,人家穿在身上,前凸後翹的,就像是那軍裝為她量身定製一樣,我們的呢,穿在身上虎背熊腰的,還有什麽身體曲線可言?不能比不能比。”

    “就皮膚好好,都進部隊了,怎麽還能那麽白嫩……生氣!”

    “有人興許就是曬不黑吧,看喬副營,不就白的不像話。”

    “天哪,說起喬副營,我都沒想到,部隊裏麵,還有這麽清秀英俊的軍官!”

    “行了行了,在背後議論喬副營都不想活了吧,別說了,一會去觀戰!”

    “對對對!”

    “唉,怪不得,張麗萱喊她陶陶美人,人家可不就是個美人啊,怎麽我到現在,才發現蔣陶這盛世美顏呢。”

    “跟早晚有什麽關係?早發現又怎麽了?晚發現又怎麽了?”

    “早發現能看的時間久一點啊,笨蛋。”

    眾人:“……”

    而被蔣陶宣戰的兩位女兵,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

    見排裏麵的女兵風向都往蔣陶那邊倒去了,隻覺得,壓力山大!

    *

    體能訓練室。

    張麗萱扶著腰就像是沒骨頭一樣,倚靠在蔣陶身上,聲音無力:“陶陶美人,你這次腰不疼嗎?”

    蔣陶瞥她一眼,一臉輕鬆:“剛剛結束是有點,不過現在沒什麽事了。”

    “那是你傳染給我了,我現在腰開始疼了。”

    “胡說八道。”蔣陶笑著回一句,又說:“說好了啊,我讓你靠在我身上,你等會我給當模具。”

    “沒問題沒問題。”張麗萱應下。

    同時,在說話的時候,她家陶陶美人身上有一股一股的清香飄過來,她又湊近聞了聞,惹得蔣陶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好遠。

    蔣陶警惕看她:“你幹嘛?”

    “為什麽澡堂裏麵的沐浴露和洗發水,用在你身上這麽好聞啊。”張麗萱說著,又湊近聞了聞。

    聞言,蔣陶一隻手蓋上她的臉,將她推遠了些,“不知道,你別湊近我。”

    張麗萱不滿地看她一眼,又繼續說:“你那包紮技術,向人家宣戰,不就是自取其辱嗎?”

    “等會就知道了。”

    “賣關子!”張麗萱嘀咕一聲,又側目看了看她家陶陶美人的精致側顏,一下子看呆了,“陶陶美人,我要是男的,我也追你了。對了,你還沒說,人家那位軍官哪裏不好,你不跟人家在一起。”

    蔣陶垂眸,語調突然就淡了許多:“不在他,在我,我想得太多了。”

    “你都想什麽了?”

    蔣陶抬眸便看到訓練室門外邊,一批人往這邊走過來,看了張麗萱一眼:“人來了,你做好準備。”

    “知道啦。”張麗萱話音落,就從蔣陶身旁起來,直接灑脫的躺在地上。

    蔣陶低頭看她一眼,無語。

    “來了啊。”

    人越走越近,蔣陶揚唇一笑打了聲招呼,眸底滿是自信的光芒。

    對麵兩名女兵一怔,對視一眼,又看向蔣陶,點了一下頭,完完全全沒有了在海邊的時,“口齒伶俐,暢所欲言”的模樣。

    蔣陶廢話不多說,直接切入正題:“比賽很簡單,你們兩個各找一位好友當做模具來比賽頭部包紮,然後在在場的女兵裏麵找出十位用來當裁判,給咱們三個投票,到最後看誰獲得的票數多,誰就贏,怎麽樣?”

    “好。”對麵兩位女兵十分乖順的應一聲。

    “你們這樣……真讓我覺得,我是在欺負你們。”

    對麵兩人:“……”

    難道不是嗎?就說了一句,她包紮技術有點菜之外,她就來找人宣戰了。

    “對了,輸的那一方,你們覺得要設懲罰項目嗎?”

    想到她和別的女兵比賽射擊,而懲罰項目為:輸的那一方打掃三個月的衛生間……

    其中一位擠出笑擺手拒絕:“不用,就隻是比賽就好了!”

    蔣陶讚同:“我也是這個意思,畢竟我包紮太垃圾了,所以我肯定是毫無懸念的就輸的,所以懲罰項目什麽的,不設也好。”

    兩位女兵:“……”

    “那開始找人,你們兩個找兩個女兵來充當模具,另外的,”蔣陶停頓一下,看了看圍成一圈的女兵,抬高了音調:“三連三排和一連二排的女兵,為了公平起見,希望大家不要自告奮勇的上前當裁判。”

    “另外的,請大家秉承著公平公正的原則,擦亮眼睛,投出你們寶貴的一票。”

    蔣陶話落,齊刷刷的有一二十位舉了手,她看了一圈,將目光鎖定在某一處,笑的十分友好:“隻要十位,另外的,劉檸和張芙就把手放下吧,之前和你們鬧得不愉快,我怕你們兩個會公報私仇。”

    “蔣陶你!”張芙氣紅了臉。

    她繼續柔笑著:“生什麽氣啊,開個玩笑。不過,你反應這麽大,真讓我覺得,我說對了。”

    “你血口噴人!”

    “說了是開玩笑,你還反應這麽大。”蔣陶答一句,又看了看目前舉著手的女兵,不多不少,正好十位。

    “好了,那就現在開始了,還是那句話,秉承著公平公證的原則投出你們寶貴的一票。”

    蔣陶拿過三角巾,給那兩位女兵一人遞了一塊,然後蹲下身子,在張麗萱的頭上,開始包紮起來。

    她包紮的很快,最新完成,然後便站起身子,將自己的成品暴露在大眾視線外,下一秒,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包紮的挺好的啊,手法很秀氣啊。要是這樣子還不好,那怎麽樣才算好啊?”

    “就是說啊,而且包紮的也很快,手法很嫻熟啊。”

    “所以說,不要道聽途說,人家真正的實力,或者就在隱藏著,不想讓大家知道。”

    “蔣陶的包紮先前的確不好,後來被教官派去衛生處學習去了,所以才有了這麽大的進步。”

    “這話聽著真酸。誰哪項技能沒有點滿,教官都會要求加練的啊,而且去衛生處學習包紮,挺正常的曖。再者,並不是說去了衛生處學習了,人家的包紮就好了。人家肯定也努力學了,要是不努力學,就算是送到醫院裏麵讓她學習,她照樣還是不會。”

    “我……”

    “快快快,投票,她們倆個也包紮好了。”

    “咦,這結果很明顯了啊。”

    “傳聞中包紮技能很垃圾的蔣陶,手法嫻熟,包紮秀氣,而看不起人家的兩位女兵,包紮水平也就這樣?”

    實在是跟蔣陶沒法比。

    結果很明顯,眾人都看在眼裏,所以投票的人也不傻,自然是全票投給蔣陶。

    被宣戰的兩位女兵被周圍圍著的一圈人輕視著,其中一位糾結一番,向蔣陶道歉,“對不起啊,蔣陶,我們也是聽說的,不知道你包紮技術原來這麽好。”

    “對啊,對不起啊,蔣陶。”

    要是擱往常,蔣陶絕對說沒關係,下次別在亂說話了。

    但是現在,她不想脾氣那麽溫和,那麽好說話了。

    她向前走了兩三步,抬起胳膊就搭在那兩位女兵的肩膀上,身子微向前傾,在她們中間的耳邊處,淺淡一笑:“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都活了一二十年,這麽簡單的道理,不懂嗎?”

    雖然她是笑著,但被蔣陶胳膊搭在肩膀上的兩位女兵,在瞬間,感覺到脊背竄上一股涼風,頓時通體身涼,“懂,以後不會了。”

    蔣陶微微一笑:“但願如此。”

    “天呐,這個姿勢太霸氣了,太有感覺了!我迷上蔣陶了。”

    說話的那位,還是喜歡蔣陶發型的以及想認識蔣陶早一點的那位女兵。

    “謝謝。”

    蔣陶看她,回了一聲。

    擱往常,對於這種,蔣陶可能會覺得不好意思,但忽然的就覺得,為什麽要不好意思,有人喜歡多好啊,所以對於讚美的話,她都欣然接受。

    ------題外話------

    歲月靜好,因為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

    o(╥﹏╥)o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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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

    今天章節是二合一,一章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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