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程雲天知道你給他戴綠帽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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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四點,鬧鍾準時響起。
程雲天微側了個身子,拿過手機將鬧鍾關閉。
同時,懷裏麵的女人許是因為聽到聲響而打擾到睡覺了,便翻了個身子背對著男人,繼續睡。
“陶陶?”
程雲天又側過身子緊貼著她的背,柔聲喚。
被喚的女人緊閉著眼,繼續睡著,有均勻的呼吸聲在男人耳邊,一起一落地響起。
程雲天又湊過去,將薄唇壓在她耳邊,低聲喚:“陶陶?”
蔣陶嗓音困倦的長長“嗯”一聲,感覺耳邊有點癢,便抬手去撓。
貼在她後背的男人看她這小動作覺得著時可愛,眉眼間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笑意,也不忍心在喊她就想讓她繼續睡下去,可也沒辦法,隻能再輕聲喚:“陶陶,四點了,該起床了。”
擱往常,在集訓營早上要起來的時候,她隻要一聽到起床哨,就立馬從床上坐起來。
而今天,抱著他的男人就像是個大火爐一樣,將她渾身都烤的暖洋洋的,使得骨子裏麵都懶散幾分,就想沉沉睡去,不願意醒來。
“寶寶?四點了。”
程雲天歎口氣,再次在她耳邊喚著。
有熱氣在耳邊盡數噴灑,蔣陶覺得癢,又抬手撓了撓,然後睜開一隻眼睛,又調子長長地嗯了一聲,翻過身子,麵朝男人,一條手臂為求舒服隨意的就纏上了男人腰身。
這動作又讓程雲天身子一僵。
可蔣陶並未察覺到,睜著眼安靜了一會兒,又仰頭看著男人,清醒好一會兒,又躺平,從床上起來,坐直了身子。
程雲天抬手揉了揉眉心,輕舒一口氣,也坐起身子,將人攬到懷裏,“穿衣服吧?”
蔣陶其實還有點迷糊,胡亂地點點頭。
男人先去開了燈,然後才將椅子上的衣服遞給蔣陶。
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內穿好衣服,程雲天領著她洗漱間洗漱,將洗漱用品放進屋裏麵之後,兩人出了門。
二月份的早上四點,寒風一股一股,刮得臉蛋冰涼冰涼,蔣陶將雙手插在兜裏麵低著頭慢慢走著,男人又將她攬入懷中,兩人往停車場走去。
昨天晚上還顯得蒼涼孤廖的停車場現如今已經停滿了車。
程雲天開了一輛車軍用吉普到蔣陶麵前,她開了門坐上去,稍微暖和了一會兒。
駐紮地大門緩緩打開,吉普駛出,內心那股子不舍情緒越來越濃烈,但也無奈,隻得往前走。
*
而駐紮地大門前。
六七個人站在那,望著往東邊的行駛那輛吉普,看著車越走越遠,有人歎了氣,“這一看就知道昨晚上啥都沒發生!”
“你怎麽看出來的?”又一個人出聲問,同時另外幾個人齊齊看著地他。
那人用看“傻瓜”的目光看了看他們幾個人,“要是真發生了,嫂子還能下床走路?”
“你老有經驗啊。”袁新打量他一眼,調侃著。
“沒經驗,聽別人說的。”
“那你自己都沒實踐過,那就不可信!兩人現在肯定是水到渠成,生米煮成熟飯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就不信都能按捺住!”
袁新對於這種,有股迷之自信。
有人戳破他這自信:“那要是嫂子不願意,就老大寶貝的那樣子,肯定不會強來!”
“那嫂子為什麽不願意?”
那人推著袁新,往東邊方向推,同時另隻手手指指著東邊,“你去問問嫂子,你去問問她。”
袁新爆了句粗口,“滾蛋!”
徐星河突然來了一句:“想看老大有沒有實質性的抱得美人歸,那還不簡單?去他房間裏麵看看安全套有沒有用,避孕藥有沒有吃,不就行了!”
袁新還抱著一絲希望:“那萬一老大沒用,嫂子也沒吃呢。”
“醒醒吧,兩人指定沒做,這種事老大怎麽可能在宿舍裏麵做,不委屈嫂子嗎?”
“是啊,蓋地虎的餿主意。老大要是懲罰我們,你替我們承擔。”
“承擔就承擔!有什麽大不了的!”
袁新現在就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又喪又無力。
*
吉普車上。
從駐紮地一直到了集訓營,兩人一路無話。
程雲天怕開車說話分心,就一直看著前方,專心開車。
而蔣陶心裏有點堵。
這一見麵之後,雖說兩人確定關係了,但也不曉得下次見麵是在什麽時候,因而,情緒一直低落著,一直到了集訓營門口還是那樣,沒有緩和一點。
沒有喊顧晨出來做個登記,程雲天沒辦法開車進去,隻能將車子停在門口。
蔣陶看了他一眼,緩緩吐出一口氣,語氣故作輕鬆道:“我進去了啊。”
程雲天也不舍,隻不過情緒掩藏的極好,解開安全帶,俯身過去,扣著她肩膀封上她雙唇,重重地親了一下才鬆開,“走路慢點。”
蔣陶點了一下頭,解開安全帶開了車門,往集訓營裏麵走。
許是顧晨有打過招呼,蔣陶在走到收縮門的時候,門緩緩打開,她抬步進去,明顯感覺到身後一道炙熱視線在追隨著她,但狠下心來沒有回過頭去看。
看的多了,隻會更加不舍。
程雲天將車窗落下來,目光一直跟隨著集訓營門內的那道高挑身影移動著,她每走一步,他心裏麵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抽離一樣,不舍難受。
程雲天在褲子口袋裏麵摸了摸,掏出一包煙和打火機,從煙盒裏麵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裏,用打火機點燃,猛吸了一口,內心酸澀悶堵的情緒也未緩解半分。
青煙從薄唇裏緩緩飄出,模糊了他的視線,也讓裏麵那抹高挑身影越來越模糊,直至變成了一個小點,直到再也看不見。
程雲天抬手揉了揉眉心,在儲物格裏麵翻了翻,拿出一個煙灰缸出來,將煙頭摁滅,又在車上坐了一會兒,這才將吉普調頭,回駐紮地去。
*
集訓營內。
蔣陶準備直接往多媒體教室去,但低頭看了看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後,便歎了一口氣,往宿舍走。
將近五點,女兵都還沒有起床,宿舍裏麵一片黑暗,蔣陶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用手機屏幕的亮光照著,在小櫃子裏麵拿出訓練服輕手輕腳的換上,然後將自己衣服再度塞進小櫃子裏麵,又出了門,往多媒體教室走去。
進去之後,她也沒開燈,用手機照著找了個座位坐下,等人來的這段時間,因為無聊,便低頭看著手機。
將近五點半,教室內燈光打開,蔣陶抬眸看了一眼,是別排的排長,便將手機關了,坐在椅子上看著前方。
“陶陶美人!”
在教室內的人漸漸的多了之後,張麗萱才到來,在教室內掃了一圈,找到蔣陶,在坐在她旁邊的同時,激動地喚了一聲。
蔣陶剛回頭去看,脖頸就被她勾上了,蔣陶身子一歪,險些沒坐穩,無語地看她一眼,“幹嘛啊?”
張麗萱緊盯著她,問:“老實交代,昨晚上一夜未歸,去哪了?”
蔣陶剛準備回答,餘光視線裏,徐寒兩手斜插在褲兜裏,勾著唇角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吊兒郎當的從旁邊經過。
她睨他一眼,又看向張麗萱,隨便找了個借口,“昨天從小屋子裏麵出來之後,覺得腦袋有點不對勁,就和上麵說了一聲,出去檢查去了,然後沒來得及回來。”
張麗萱哦一聲。
見狀,蔣陶剛鬆口氣,心在下一瞬便提了起來,就聽到張麗萱疑惑地問:“那咱們這不是有醫生嗎?你為什麽要去外麵看啊?”
“……”蔣陶眨了眨眼,在張麗萱同樣疑惑的目光下,抿唇一笑:“我得拍個片子看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衛生處沒辦法拍片子,所以隻得去外麵。”
“這樣啊。”張麗萱不疑有他,又關心地問:“那醫生怎麽說的啊?腦袋有沒有什麽問題啊?”
蔣陶:“……”
說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慌來圓!
抬手撓了撓額頭,隻得繼續圓下去:“沒事,就是在封閉空間下呆的時間太長了。”
張麗萱點點頭,又道:“沒事就好。”
聞言,蔣陶徹底鬆了一口氣。
在開始聽課之前,一連的連長對昨天的考核做出了簡單的總結,蔣陶得知這次考核一共退出了三十人,現目前集訓營內,隻剩一百五十位女兵。
總結過後,便開始上課。
期間,坐在前方的徐寒一直側著身子盯著她看,目光直勾勾的,眼底玩味兒不加掩飾。
對於這種,蔣陶早已經習慣,也沒有半分不自在,該聽課還是聽課,等聽課結束之後,像往常一樣和張麗萱一塊去吃飯。
待吃過飯之後,也沒再耽擱,繼續去多媒體教室準備聽課,在去的路上,蔣陶看見易歡往她這邊走,她臉色難看,雙眼通紅。
而易歡顯然就是來找她的,待走近之後,看到旁邊站著的張麗萱時,有些欲言又止。
張麗萱也是個有眼色的,見這種情況,便主動說:“陶陶美人,我先過去占位了。”
“好。”蔣陶笑著應一聲,見她走遠,笑容斂去,語氣關心:“怎麽了這是?哭過了?”
“陶陶,我沒給咱們連隊爭臉,丟程連長的人了。”
易歡說著,就哭了出來。
蔣陶微愣片刻,明白什麽意思了。
抬手順著她的背,溫聲安慰著:“沒事,沒人會怪你,堅持不下去很正常。能被選進來,堅持了這麽長時間了已經很不錯了。”
易歡抹了一把眼淚,嗓音帶了哭腔:“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我怕黑,在沒有燈光亮的時候,就覺得特別害怕。要是讓我這種天氣中泡上一天,別說一天了就算是五天我也樂意。但我就是怕黑,燈一關,我感覺我就要窒息了。”
“沒事,挺正常的,誰還沒有害怕的東西啊。別有心理負擔啊,也別否定自己,或許在這個領域不優秀不完美,但在別的領域就說不定了,別灰心也別否定自己。”
易歡重重點點頭,紅著眼眶,“謝謝你,陶陶。”
蔣陶歎口氣,搖搖頭,“不用這麽客氣。”
接著,她沉思片刻,又問:“你堅持了幾天,知道嗎?”
“三天。”
蔣陶抬手拍了拍她肩膀,繼續鼓勵她:“很不錯了,已經很棒了,別氣餒,也被灰心,到別的地方還是一條好漢!”
“嗯!”易歡再次重重點點頭。
“那你們是待會離開嗎?”
蔣陶說出口後,才意識到自己問了個沉重並且會讓易歡再次哭的問題。
正後悔著,就看到易歡臉色無常,點了點頭,“今天上午統一走。本來昨天下午就要走的,但有一兩位女兵是在昨天上午堅持不住主動退出的,精神方麵好像有點問題,在衛生處看過之後,決定讓她們先休息,等休息過後再走,也就是今天。”
“這樣子。”
今天上午沒有堅持住主動推出的,如果等出來之後,得知就剩一個上午了,得崩潰吧?
尤其像她,晚了一分鍾按鈴,如果早一分鍾按鈴呢?
她不敢想象她等出來之後,會不會崩潰。
蔣陶繼續同她閑聊著,“那你們提前出來的沒辦法離開,都在集訓營裏做什麽啊?”
“是在訓練,不過沒人看,自行訓練。”
蔣陶了然地點點頭,易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不舍地說:“我該走了,不能再聊了,再見啊,陶陶。”
她張開雙臂抱了易歡一下,又安慰著:“再見啊!別有心理負擔,別灰心別氣餒,你不丟人!”
“好。”易歡的嗓音有些哽咽了,她又主動推開蔣陶:“我先回宿舍拿東西去了,你也抓緊去聽課吧,快到時間了。”
“再見。”蔣陶說了一句,易歡便揮了揮手,往宿舍方向大步走去。
她回頭看了一會兒,心裏有些堵,一直看到易歡進了宿舍樓,蔣陶這才回過頭往前麵走著。
也就是剛一回頭,便看到立在不遠處的徐寒,蔣陶掃了一眼,抬步往多媒體教室走去。
待經過他身邊時,蔣陶腳步未停頓,繼續走著,可徐寒主動開口了,“站住。”
上級發話,蔣陶就算是在不待見他,但也得服從命令。
站定身子之後,挺直了脊背,也未回過頭去,而徐寒也不在意,緩緩走過來,站在她麵前,上下打量她一眼,勾起唇角笑著說:“一夜未歸啊。”
蔣陶掃他一眼,想到在早上的時候,她和張麗萱就在挨著過道的那張桌子前坐著,在張麗萱說她一夜未歸之後,徐寒正好經過,所以在那時候聽到了?
眉眼淡淡的在心裏想著,但也沒理他。
徐寒繼續勾著唇角問:“一晚上沒回來,去找程雲天去了?”
蔣陶看著別處,懶得和他多說一句。
“不說話,那就是去找別的男人了?”徐寒看她一眼,又勾唇笑了笑,“程雲天知道你給他戴綠帽子了嗎?”
“綠你個頭!”忍無可忍,蔣陶直接爆了句粗口。
“反應這麽大,那我是猜對了?”徐寒審視她一眼,又挑了一下眉,深諳無光的眼睛也跟著亮了一下。
“……”
蔣陶懶得理他。
徐寒邪邪一笑,“你要不要求求我,讓我別把這件事告訴程雲天?要不你跟外麵那個男人和程雲天斷了,和我在一起,我不在乎這些事,以後肯定待你好。”
“那你去告訴他,現在就去。”蔣陶忽然一笑,又盯著他:“你要是不去你就是孫子!”
“你就這麽想當奶奶啊?”徐寒也不生氣,回答的很順溜。
蔣陶臉上笑意漸深:“那來啊,叫奶奶啊。”
徐寒哼笑一聲,看她這幅底氣十足的模樣,也已經能猜出她昨天去找程雲天了,又打量她一眼,語調慢條斯理的,“昨天晚上一夜未歸,副排長不知道,我不知道,誰讓你私自出去的?”
蔣陶抿緊了唇不吭聲。
她不想將顧晨和喬牧兩人出賣了,以至於再給他們惹上麻煩。
“找顧副連幫你出去的?還是喬副營?”
徐寒雖是猜測著,但語氣卻很篤定。
蔣陶還是不理他。
徐寒看著她,自顧自地說:“不論是找顧副連還是喬副營說的,但這樣已經越級了啊,找顧副連越了我和副排長兩級,找喬副營越了排長和連長四級,蔣陶,你說說,你越了幾級,我還能從輕處罰你。”
“想知道啊?”蔣陶笑了笑,又冷聲說:“越了一百級,往死裏麵罰!”
“那去吧,武裝越野一百公裏!”徐寒勾唇一笑,雲淡風輕地說。
蔣陶睨他一眼,轉身就往訓練場走去。
一百公裏就一百公裏,她就破上這一天時間全用來跑步,上午課程沒聽,她不會的,她可以問程雲天,一點都不擔心!
目送蔣陶走遠,徐寒勾了勾唇,轉身去了多媒體教室。
剛進去迎麵就碰見顧晨,她手裏拿著點名冊,看見他進來,想的是他進來的晚,看他有沒有看見蔣陶,便問:“你過來看見蔣陶了嗎?”
“看見了。”徐寒倒也沒隱瞞,態度散漫地回答。
顧晨接著就問:“在哪呢?就要開始講課了,你怎麽不叫上她?”
“懲罰她跑步去了,一百公裏,估計這一上午不會過來了。”徐寒雙手斜插在褲兜裏,不緊不慢地回答。
一百公裏?
“瘋子!”顧晨咬牙罵了一句,又穩了穩神,“蔣陶犯什麽錯了?”
“昨天晚上一夜未歸,我和副排長都不知道,那她就是私自出去的,所以就懲罰她嘍。”
“我和副營長知道啊!蔣陶告訴我和副營長了!”
徐寒音調長長地哦一聲,“那蔣陶沒說這個。再說,那她直接報告你們,就等於是眼中沒有我和副排長了,是嗎?”
“你這樣子像排長嗎?”顧晨上下打量他一眼,站沒站相,吊兒郎當的,看著就讓人生氣!
又湊近他,在他耳邊低聲警告:“我看你還是欠打!”
徐寒臉上痞笑不改,顧晨看他一眼,出了多媒體教室,去訓練場找蔣陶。
待顧晨走後,徐寒將雙手斜插在褲子兜裏,看著她的背影,笑著輕輕地說了一句。
“我願意被他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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