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李欣向陶陶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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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又沒回來。”
淩晨五點,蔣陶正在進行越野跑,自身後傳來一道確定女聲,語氣帶著慣有的張狂。
蔣陶停了步子,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嗯一聲。
李欣接著又嗤笑道,“挺特殊的,你還是集訓營內第一位自由出入的女兵。”
“是,是挺特殊。”蔣陶回嗆回去,懶得再理她,跑遠。
李欣翻了個大白眼,沒兩步就追上她,將她甩在大後麵,蔣陶掃了一眼,繼續用自己的速度跑著。
這個時間點,跑道上人還挺多。
目前集訓營內隻剩50名女兵,從三月一號截止到昨天15號已經淘汰了43名,而現在剩餘的,都為了能夠被選進去,每天早起加練,鍛煉體能,增加體力。
在過去的這十五天裏,和她來自同一個連隊的尹珂,在九號的時候,淘汰。
而淘汰原因,在蔣陶昨天休息看手機的時候,發現有一條九號下午發過來的信息,是尹珂,說她淘汰的原因是,在上午聽課提問環節中,有問題沒有答上來,而在上午課程結束,就被直接淘汰了。
同時,又叮囑她,讓她好好聽課,別分心,爭取讓自己選進去。
防不勝防。
在28號下午休息的時候,程雲天告訴她,想成為一名優秀的陸戰隊隊員,不光是要能力好,別的個人素質等各個方麵,都是要列入考核範圍內,她知道後,在第二天3月1號,告訴了尹珂,讓她也注意,卻沒想到……
而就在尹珂淘汰的第二天3月10號,每天早上及上午的聽課環節取消。取消之後每天都繼續進行著體能訓練,模擬作戰,等艦艇救人質等這些活動,每天都有人淘汰,莫名其妙的。
細節抓得很準,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視線中暴露著。
而一直到現在,張麗萱和賀觀麗的淘汰原因,蔣陶也一無所知。
“蔣陶,你號碼牌掉了。”
正胡思亂想著,身側傳來一道提醒女聲,蔣陶望過去,見那女兵指著她身後麵的那塊圓圓的號碼牌,她笑著道了聲謝謝。
那女兵跑遠,蔣陶彎腰將就號碼牌撿起來,看了一眼上麵的數字,66,挺好的數字,希望也能帶給她好。
看著便貼在了自己右邊胸口上,繼續跑著。
在3月1日開始,集訓營內剩餘的93位女兵不再分配連隊和排隊,直接編號,而編號次序並不代表自己在集訓營內的能力排比,而是根據來自哪個軍區來進行一一編號。
全體女兵集合在一起訓練,對比明顯,稍微不慎,就直接淘汰。
每天就像是緊繃的弦一樣,就連晚上都不敢睡得太沉。
“昨天第三次沒回來,又去跟程雲天睡了?”
徐寒含笑輕佻的嗓音在背後響起。
蔣陶:“……”
跟程雲天睡?
粗俗!
“滾!”臉色冷淡地吐出一個字,加快速度跑遠了。
一如既往地討厭人,讓人討厭他討厭到骨子裏麵!
可偏偏,徐寒這人又矛盾得很。
蔣陶看不透,想不明白。
他說他從來都沒有把程雲天當敵人,可,卻在集訓營內處處針對她,三天兩頭的罰她加練,她不願意,徐寒就拿出服從命令來壓她,蔣陶謹記著細節方麵,無奈之下隻好聽從。
而加練內容要麽讓她射擊,要麽就是讓她拿著槍趴在地上,好幾個小事都不帶動一下的。
同時,但凡是發現有男上級同她講話,他就上前打斷,說她給程雲天戴綠帽子了,惹得人家男上級臉色難看不說,還有幾個被徐寒說過的上級現在一看見她都避之不及,而在當有什麽需要交待的時候,都讓顧晨或者別的女上級來轉達。
十分懼怕她和別的男人說句話!
這一點,又似乎是幫著程雲天在看著她……
蔣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了眼正不緊不慢的散步的徐寒,眯了下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還是看不明白,繼續往前麵跑。
不是一般的矛盾!
昨天十五號休息,她沒回來,在程雲天的駐紮地那裏住了一晚上。
本來程雲天提議說還要去市區,但是太浪費時間,光是一來一回就消耗差不多五個小時,並且依著程雲天那性子,肯定是要來住外麵的,但是她怕了。
住在外麵起的太早,在28號在酒店住的那一晚,沒有睡好不說還淩晨兩點半起床,差不多三點出發,等到了集訓營之後,都差點遲到,慌慌張張的換了衣服去聽課,又因為太困,什麽都沒聽進去。
以至於,一整天都沒精神,迷迷糊糊的度過。
而就是那一次之後,讓她長了記性,在昨天外出的時候,程雲天還準備帶她去市區,就被她拒絕了,告訴他原因之後,程雲天又顧及她們選拔接近尾聲,便帶她在這附近轉了轉,讓她放鬆心情。
轉完之後,將她帶回了他的駐紮地,蔣陶又從袁新嘴裏麵得知,程雲天讓董玉離開了。
蔣陶了然,但在和程雲天在一起之後,她幾乎忘了還有這個人。
因為程雲天所變現的種種,都讓她心裏踏實,因此並沒有覺得董玉再會對她產生什麽威脅。
而在當天晚上,在他那裏吃過飯之後,蔣陶就提議要回來,程雲天又開始軟磨硬泡,又拿著“在一起住一晚上之後,就剩餘月底的那一個晚上了”為理由開始說,同時還說,這一次極有可能是最後一次,說萬一在三十號你們選完之後,就直接把你們拉走了,沒有休息時間了該怎麽辦?那我們豈不是就剩這一晚上了。
她這樣一說,蔣陶心裏麵便舍不得起來,平時兩人都沒機會見幾次麵,而被選進去之後,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安排,萬一進去之後就像是與世隔絕一樣,那兩人更沒見麵機會了。
最終,又留宿在他那裏,在他房間裏麵睡,在第二天淩晨四點起床,他送她回來。
就剩下十來天了……
蔣陶想著,心裏便憂傷起來。
重重一歎,見有些女兵折身跑回來了,便明白快到時間了,她也就順勢轉身,往回跑著。
今早上效率低,等於什麽都沒練。
一個念頭剛閃過,身後便有呼救聲傳過來。
“快來人,李欣被蛇咬了!”
“快救人啊,蛇咬人了!”
被蛇咬了?
蔣陶眉心狠狠一跳,回頭去找徐寒的聲影,關鍵時刻,徐寒卻不曉得去哪了。
下一瞬,她便回過頭問:“在哪被蛇咬了?”
那女兵指了下方向,說:“就在前麵,你往前麵跑就看到了!”
蔣陶抬腿就往那邊跑,有半分鍾,就看到坐在地上蜷著身子疼痛難忍的李欣,同時,軍靴上麵還有青綠色的環狀東西在上麵,蔣陶走近便看清楚,是蛇。
等於是咬了她不說,現在還纏上她了?
李欣有點可憐啊。
這個念頭閃過,蔣陶咽了口唾沫,慢慢走進。
她到現在還有點怕蛇,但不至於像剛開始的那時候,看見蛇就想暈。
待走到旁邊,蔣陶蹲下身子,快速地握住蛇頭位置,使勁往後麵一拽,蛇從李欣軍靴上下來,身子便七彎八彎起來,蔣陶又快速握著它尾巴後麵,防止它尾巴上翹,在纏著自己。
“啊?!抓住了!”
“害怕害怕,不敢看都!”
“膽大膽大!”
周圍圍觀的女兵低聲議論起來。
而李欣明顯的感覺腳腕驀地一鬆,抬眸就看到蔣陶用雙手握著蛇,撐開一條直線。
頓時,心頭一陣複雜情緒。
隻覺得,燈光映照下的蔣陶,特別勇敢,特別強大,在這一瞬,做了她不敢做的事,特別漢子!
緊接著,蔣陶握著蛇頭的手鬆開,趁著還沒上翹纏著自己的時候,將蛇頭狠狠地往地上一摔,而後鬆手,蛇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李欣看著那條蛇,白著臉問:“死了嗎?”
“應該暈了。”蔣陶也看了一眼,是這樣覺得。
李欣瞬間從地上坐起來,抽出腰間的匕首。
不敢碰它,那直接殺了它算了!
這樣想著,直接朝蛇身上刺了兩刀,一刀刺向了頭部,一刀刺向了肚子那裏,蛇猛地蠕動了幾下,便不在動彈了。
“……”
這一幕不光蔣陶看的目瞪口呆,就連圍觀的女兵都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噤聲不語。
蔣陶咽了口唾沫,輕聲問:“要不要這麽粗暴啊?”
“難道還要留著它,讓它繼續咬人嗎?”
刺完蛇後,李欣又坐在地上,回想著剛才刺蛇那一幕,心有餘悸。
蔣陶若有所思,“萬一這是個國家保護動物呢?”
她這麽一說,李欣又看了那蛇一眼,心力怯怕起來,但還是理直氣壯道:“那也不能咬人啊!我這是自衛!”
蔣陶也就是那麽一說,見她這麽大反應並且也挺怕的,便也岔開了話題,“咬你哪了?”
“手。”
不說還好,一說手就又疼了。
“你能讓蛇咬你手?”
蔣陶睜大眼睛驚訝了,難不成她還眼睜睜的看著蛇爬到她身上,咬她?!
李欣解釋著:“我彎腰係鞋帶的時候突然竄出來的,直接就直起頭咬我手,我抬手甩它,掉是掉了,但是落在軍靴上救開始纏起來了。”
“這麽猛,不會有毒吧?”
蔣陶說著,走上前去看她被咬的那隻手背,也沒多想,就直接用嘴開始幫她吸毒。
李欣狠狠一愣,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幹什麽呢?”
徐寒又突然出現,問出聲。
蔣陶將吸出來的“毒液”吐在地上,解釋說:“李欣被蛇咬了,我怕是毒蛇,就先幫她把毒液吸出來。”
徐寒垂眸看了一眼,沒好氣道:“什麽毒蛇,那是草蛇,無毒!是我們自己養的蛇!”
準備再次去吸毒的蔣陶一愣,看了李欣一眼之後,確認道:“草蛇嗎?那李欣說手疼,我還以為是毒蛇呢。”
這是什麽說法?徐寒更沒好氣了,“草蛇咬人就不能疼了?”
知道自己沒事了,李欣有點別扭的從蔣陶手裏麵抽回手來,直接出聲:“那咱們自己養的蛇還不看好,放出來就是讓咬人的嗎?都不能讓遵從大自然法則,讓蛇冬眠啊!”
徐寒勾勾唇角,“就是不讓冬眠!至於有沒有看好的事,確實有失職。看在你被咬了一下受了驚嚇的份上,就獎勵你,把你殺得這條蛇給吃了!”
李欣:“……”
“別愣著了,去衛生處將手消消毒,包紮一下,別傷口感染了。”徐寒無視她難看的臉色,發話,目光又落在蔣陶身上,挑了挑眉,“行啊,現在都不怕蛇了,都敢把蛇摔暈。你跟她一塊,去衛生處看看去,剛才還吸了那麽長時間那什麽東西,去問問有沒有事。”
在哪藏著呢,都知道他把蛇摔暈了!
蔣陶雖然好奇,但也懶得問他,應一聲抬步就走。
李欣捂著傷口抬步跟上蔣陶,看著燈光映射下,她白皙精致的側臉,抿了抿唇,渾身不自在地說:“謝謝啊。”
“不客氣。”
蔣陶很快回了一句。
李欣又看她一眼,佯裝隨口問:“你為什麽要救我啊?不救任我疼著,任我被蛇纏著丟了性命,不就沒人跟你做對了嗎?不就沒人跟你比來比去了嗎?”
“那樣沒意思,我就樂意有個人跟我作對,跟我比來比去。”蔣陶淡淡一笑,又道:“而且你那個蛇沒毒,你又不會有什麽事。”
“但是你當時也不知道有沒有毒,就衝上來救我。也不管有沒有毒,就想著要把毒液吸出來。可是看看那幾個,看見我被蛇咬了之後,趕緊離我遠遠的,趕緊跑,尤其是,她們幾個在平時的時候跟我玩的還挺好的。”
李欣說著,就有些感動了,輕輕地吸了吸鼻子。
蔣陶想了想,臉色淡淡:“可能是害怕吧。再者你也不能怨人家不救你,未知情況,誰都害怕。”
“但是你都沒啊。”李欣語調突然就哽咽了。
“我沒有是因為,萬一你有事了,就沒人跟我比高低了,我就沒辦法進步了。”
聞言,李欣嗔她一眼:“你怎麽這麽討厭啊!”
蔣陶唇角抿出無奈的弧度,“我來第一天你不就覺得我討厭,又不是第一次。”
李欣垂眸看著地麵安靜了幾分鍾,在抬眸看她時,語調認真:“我對我之前所做的事向你道歉。要不是我看不慣你,也不會有後來陳盼做的那些事了。”
蔣陶衝她一笑,十分大度:“都過去了。再者人都淘汰了,說明老天已經懲罰她了。”
“那會不會懲罰我啊,我之前也看你不順眼。”
“蛇咬你不就是懲罰你了。”
“也是。”
蔣陶笑著看她一眼,進了衛生處。
她不討厭李欣,從剛開始的李欣在衛生間裏麵教陳盼做人做事,再到後來指證陳盼,都讓蔣陶還有點欣賞她。
兩人邊往二樓上,蔣陶邊說著:“去找薛醫生幫我們看看。”
“好,找誰都行。”
待兩人上到二樓之後,敲了敲薛雅嫻診室的門之後,見沒人開,蔣陶準備在敲,隔壁診室裏麵的軍醫走出來,說:“薛醫生請假了,來這邊看吧。”
“好吧。”
無奈應一聲,兩人走到那間診室裏。
與此同時——
薛雅嫻正在醫院裏。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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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徐寒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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