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不光是在一起了,而且還住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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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
隨意扔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音響起。
皇家禦院8號別墅的主臥大床上,女人側躺著身子,後背上被子沒有蓋嚴實,滑落至腰側,露出了一大片白皙玉潔的後背,與沉金色的薄被在視覺上形成鮮明對比。
聽到震動聲她翻了個身子平躺在床上,落地窗外照射過來的陽光落在她素淨精致的五官上,沒一會兒她便覺得刺眼了。
譚子晴抬手捂上眼睛,耳邊的手機震動聲聽得越來越響。
驀地睜開眼睛,大腦空白一會兒之後,思緒回籠,眼底的光亮一點一點的暗下去。
“嗡嗡嗡——”
震動聲再度響了起來,譚子晴回過神來,抬眸看了看,伸出手臂拿過手機。
來電顯示:媽媽。
“喂,媽。”譚子晴忙接聽。
張慧雲聲音裏透出一絲焦急與驚慌:“晴晴,你現在在哪呢?”
譚子晴輕吸口氣,聲音平靜:“我在……我租的房子裏。”
“那就好。”張慧雲似乎是鬆口氣,放下心來,又問:“那你從哪弄來那麽多錢還給人家了?”
已經辦妥了?
一個念頭閃過,譚子晴隻是覺得如釋重負,抬手捂上臉,聲音略微沙啞:“我找陶陶借的。”
張慧雲自然是知道陶陶是誰,一時心情複雜得難以形容,歎口氣說:“那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這麽多錢人家二話不說就拿出來救我們出了困境,你好好感謝人家。”
“我知道,我會的。”譚子晴應一聲之後,又有些艱難地問:“媽,我爸……”
“沒回來。”
電話那端傳來的三個字,平靜極了,就像是痛到麻木,恨到極致以及那個人的真麵目終於露出來後表現出來的安靜,鎮定。
“或許,爸……”
她心存僥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慧雲打斷,同她商量著:“晴晴,我準備房子賣了。”
譚子晴安靜一瞬,還沒問為什麽,就又聽到那邊說:“現眼下那個人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了,什麽時候回來,我們又欠陶陶那麽多錢,雖然你們關係要好,雖然這些錢對於陶陶來說不算什麽,但是人家的錢總歸是要還的,誰掙錢都不容易,你覺得呢?”
“這房子估計能賣個二百萬,我在銀行裏麵辦的理財還有十幾萬,剛才人家來,還賠了我們十萬,說是把家裏麵的家具砸了,讓我們買家具裝修用的。媽還準備把那個人茶室裏麵那些茶葉茶具之類的,都低價賣出去,還有你那輛車,那個人的車都給賣出去,估計會有將近三百萬,你先還給人家陶陶,剩餘的四百萬,我們在努力吧。”
譚子晴擰了下眉,“媽,房子賣出去了你住哪啊?陶陶不急,你不用這麽緊張把自己繃得這麽緊。要是讓陶陶知道你又是賣房子,又是砸鍋賣鐵的湊錢還她,她也收不下這錢啊,你再等等,我一會回去我們再商量,行嗎?”
“行,等你回來再說。”
“好。”
譚子晴應一聲,聽那邊掛斷電話,她才收回手機,翻了個身子側躺著,神情絕望。
賣房子還錢……
這樣一來,自己就會自由一點,就會活得有尊嚴一點,但是操勞了大半輩子的媽媽,以後就要繼續吃苦了……
“啪嗒——”
臥室門打開的聲音,打斷了譚子晴的思緒遊離,她僵著身子沒動,感覺到進屋那人的一步步走近,最終出現在她視線裏。
她攥緊了被角,沒吭聲。
昨晚上的事情,都曆曆在目。
他一雙大掌就像是帶了火一般,一旦觸及到她身上的肌膚,便滾燙無比,惹得她渾身迅速燥熱起來。
雙唇也沒有像自己想的那般冷情冰涼,相反的,落在她肌膚上之後,就如同星星之火,一點一點的將人燃燒。
修長手指在她渾身僵硬之際,充分的調動了她的情緒,讓她渾身綿軟之後,就已經先崩潰。
最終那滅頂般的疼痛,疼得她一度暈厥過去。
每一下的撞擊,都讓她頭暈目眩。
尤其,這人體力好的嚇人。
杜朝陽坐在床沿邊,看著她的小臉不如平日裏見到的那般嫵媚精致,便抬手摸了摸她蒼白素淨的臉頰,見她失神,便就問:“想什麽呢?”
聲音難掩愉悅。
那種銷魂蝕骨的滋味,近幾年來,第一次嚐到,讓他就想狠狠壓著她,做到自己做不動。
那股子勁頭,就像是毛頭小子一般,不知節製,就想享受著這男女之樂。
譚子晴回過神來,低聲說了句:“謝謝。”
杜朝陽挑了一下眉,“你這消息挺靈通的,都已經知道辦妥了?”
譚子晴嗯一聲,便不再多說。
她這樣冷淡,杜朝陽也不在意,目光落在她床頭櫃的手機上,又道:“你工作單位給你來電話了,我見你睡得正熟,就接了,又幫你請了一天的假。”
“謝謝。”
床伴而已,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算是她的榮幸。
還什麽女朋友啊,不過是他不想說那麽難聽罷了……
杜朝陽又看她一眼,勾了勾唇角,問:“起來吃點飯,吃過飯在接著睡?”
“好。”
譚子晴應一聲,準備從床上坐起來,又僵著身子不動了。
她沒穿衣服。
衣服還在浴室裏麵放著。
見她不動,杜朝陽擰了一下眉,便又不問了,“怎麽不動?”
譚子晴臉色難看,僵硬一瞬之後,小聲說:“衣服在浴室裏。”
“你身上哪一點我沒見過啊。”
杜朝陽說的曖昧十足,但卻是實話。
是啊,哪一點沒見過。
她再遮遮掩掩有意思嗎?不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嗎?
譚子晴淡淡一笑,那笑容大有自嘲自我諷刺的含義,隨後便準備掀開被子下床,就被杜朝陽按住了,“我給你拿。”
掛在嘴邊的那兩個字再度出口:“謝謝。”
拿了衣服遞給她之後的杜朝陽便開了陽台門去外麵抽煙,譚子晴忍著身上如輾壓過後的疼痛將衣服穿上,然後慢慢下床,忍住兩腿間的痛感,慢慢的往浴室走去,穿上鞋又洗漱一番,等出了浴室門,就看到杵在那的杜朝陽,抿了抿唇,沒吭聲。
杜朝陽牽著她的手往臥室外麵走,譚子晴看了一眼沒掙開,男人也不在意,又垂眸打量她一眼,溫聲問:“走樓梯還是坐電梯?”
她還可以選擇啊……
念頭一閃而過,譚子晴淡聲回:“都行。”
杜朝陽又審視她一眼,帶她到了電梯處,兩人乘著電梯到了一樓。
餐桌上已經擺放好了早餐,譚子晴任杜朝陽牽著走過去,坐在位置上,在他的注視下開始吃飯。
喉嚨又幹又疼,譚子晴喝了幾口粥之後,嗓子才算好了許多,就聽到對麵男人說:“趁著你今天休息,我今天也在家,就去你住的地方把你東西搬過來。”
譚子晴捏緊了勺子,搖搖頭,“不用搬,我在那住的挺好的。”
杜朝陽一條胳膊搭在桌麵上,略有些強勢,“哪有男女朋友不住在一起的?”
語調雖是反問,但卻透著不容反駁的意味。
譚子晴見狀,安靜一瞬之後,又道:“我媽準備我們家房子賣了,給你還錢。”
“然後呢?”
問話之後,杜朝陽周身氣息全變了,沒有剛才那麽溫和,而是在瞬間便冷漠攝人起來,譚子晴抬眸就對上他目光,他微眯著眼,裏麵的寒光不加掩飾,看的譚子晴心頭一顫。
她咽了口唾沫,繼續低頭吃著飯。
杜朝陽嗓音冷淡:“還過錢之後,就跟我沒關係了,是嗎?”
還不等她回答,就又繼續:“你休想!還有,你們家那房子就那麽值錢啊值七百萬?要是那麽值錢,你還來陪我一晚做什麽?”
“我媽還有點積蓄,我還有輛車……”
杜朝陽臉色越來越黑,說話也越來越難聽,“哦,湊湊就夠了,那你昨天怎麽不湊,來找我做什麽?就是想被男人上,是嗎?”
聞言,譚子晴身子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捏著勺子的手都不停地顫抖,勺子裏麵的粥,舀出來撒進去,舀出來撒進去……
見狀,杜朝陽抬手抹了一把臉,緊繃的臉色緩和幾分,“吃飯吧,這些飯以後別說了,我不喜歡聽。”
譚子晴點了一下頭。
就是這種不正常關係,以後說話做事,都得看著人家的臉色。
將一碗粥喝完,譚子晴準備收拾,杜朝陽讓她不用管,兩人走到客廳,他又提起,“什麽時候去搬家?”
“你決定。”譚子晴看著窗外,目光飄遠。
“那歇會去?”
“好。”
杜朝陽看她一眼,拿了遙控器開了電視,隨便選了個台看。
譚子晴盯著電視機發呆,不期然的又想到老爸。
說不怨他不可能。
心裏到底是怨的,本來她可以很自在很自由的繼續活下去,可現在,她就像是關在牢籠裏麵的小鳥一樣,被限製住了自由。
怨他的同時,還是想見他,想問問他為什麽要跑?為什麽要丟下她們?為什麽要這麽沒擔當?
譚子晴低頭看了看環在自己腰間的那隻大掌,掌心溫熱,那些熱意不斷傳輸到小腹處,又暖又熱。
猶豫許久,她才低聲問:“你直接給了人家七百萬,然後讓人家不在找我和我媽的麻煩嗎?”
杜朝陽隻是說:“都認識的有人。”
譚子晴攥緊了連衣裙的布料,鼓起勇氣問:“那你能找一下我爸嗎?”
杜朝陽目光落在她身上。
想起來了,因為老爸跑了,老媽正處於傷心勁頭,她走投無路才求助了他。
“我讓人去找。”
“謝謝。”
譚子晴應一聲之後,目光又落在他那雙大掌上,看著小腹位置,想到應該買避孕藥吃。
他昨晚上沒做措施,萬一以後懷孕了,心疼舍不得的同時還是要做掉,還不如早作打算……
等會去租的房子那裏,會不會碰見陸恒?
陸恒今天出差回來,看到信息後,會去找她吧?
但願不會碰見。
*
陸恒的確是回來了。
剛回到刑偵大隊洗了澡換了衣服拿到手機後,正準備給譚子晴打電話,就看到她發來的那條短信上那紮眼的三個字,擦頭發的動作停了下來,所有疲憊在看到這三個字之後,全都一掃而光。
大腦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空白,待反應過來之後,穩了穩神,直接就撥過去了電話,得知正在通話中,又撥通好幾次都是如此,陸恒意識到這是拉黑了,便又換了工作號碼撥通過去,通是通了,但就是沒人接。
陸恒頓時慌了起來,將毛巾往櫃子裏麵一扔,拿著車鑰匙先去了譚子晴的工作地點,去了之後得知她今天請假,同時那些同事還問他不知道嗎?
他隻是以忙暈了為理由,離開她那裏,又開車去了她租房的地方,開了門,屋裏麵安靜得不像話。
將每個房間都看了看之後,都沒看見人,再次拿著手機用工作號打電話,還是沒人接,陸恒又出門,重新辦了張手機卡,坐在車裏麵,繼續打,還是如此,到最後,直接手機關機。
陸恒瞬間就慌了,又開始給她發短信,一條接著一條,盡管那邊電話已經關機,盡管應該不會回複。
一直發到了手機發來低電量通知,這才停了下來。
一個星期沒見麵,沒聯係,突然就這樣了,是怎麽了?
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現在就變得形同陌路了?
陸恒將胳膊肘支在方向盤上扶額,頭疼不已,心裏慌亂。
想到了蔣陶。
她應該知道些什麽吧?
但人家在部隊裏麵,而且聽晴晴說,每個月聯係還是要按照規定時間才能聯係的,好像是月中和月底,那現在時間是過了……
可晴晴這邊聯係不上,她父母的家住址也隻知道是在新銳小區,但具體幾號樓幾單元,他卻不清楚。
那隻能想辦法練習蔣陶了。
陸恒發動車子回到刑偵隊將手機插上電,聯係了好些人,都是在西北軍區裏麵當兵的,拜托人家能不能找人查查蔣陶的檔案,最終軍區的朋友動用好大的關係查到了蔣陶的資料,隻是知道目前在集訓營,但集訓營位置,是海軍那邊所定,他一個陸軍並不知道。
陸恒心死如灰。
而那朋友在第二天又打來電話,說找人通融了,得知位置,但是不能進去,隻能站在大門口讓裏麵的兵幫忙找一下蔣陶。
能見到她就可以,陸恒道過謝之後,暫時沒去,還心存僥幸,想著再聯係試試,不想輕易的去打擾麻煩蔣陶,等到了第二天譚子晴還沒去上班,也沒在租的房子裏,陸恒便跟那人打電話,確定了要去一趟的事情。
*
三月二十日,集訓營內。
蔣陶背著重三十斤的武器裝備,手裏麵各自拎著一桶十斤的桶裝水,半隻腳掌踩在台階上,腳後跟懸空,冷眼看著徐寒,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初入新兵連,就是這樣站軍姿,折磨的同班的那幾個苦不堪言,隻不過她當時沒受折磨,隻是練練而已,但是沒想到在今天她竟然嚐試到了這種折磨人的滋味。
尤其,全身負重加起來將近六十斤,還必須站穩當,不能動。
徐寒姿勢懶散的坐在台階上,抬眸看她的時候,因為陽光略微刺眼,便眯著眼睛,“別用殺氣騰騰的眼神看著我,你以後就明白,我這是為你好。”
“好你個頭!”
蔣陶氣結地回了一句。
徐寒還準備說些什麽,就被突然過來的一位老兵搶先了說:“喲,蔣陶正在訓練啊。”
蔣陶昂了一聲。
那老兵又客客氣氣地問:“那能占用你一會時間嗎?有人來找你。”
“誰啊?”徐寒開口問。
“男的,不知道是誰。”
徐寒又眯著眼看她,“你男朋友來了啊。”
“我哪知道!”
徐寒擺擺手,“趕緊去吧,別讓人等的時間太長了!”
蔣陶切了一聲,將桶裝水放下,將背包放在地上,跟著那名老兵到了大門口,就看到在門口位置來回走動的陸恒,微微一愣,倒也了然了,怎麽會帶她來到門口這。
“陸警官。”蔣陶走到他跟前,開口喚了一聲。
陸恒看見是她,臉上的頹落少了些許,“蔣小姐。”
蔣陶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見他衣服發皺,眼底布滿紅血絲,下巴上的胡碴也沒收拾,便淡笑著問:“你來這找我是……怎麽了?”
“你十五號跟晴晴聯係了嗎?”
“聯係了。”蔣陶回一句,又看他一眼,“晴晴怎麽了?”
“我出差一個星期,前天十八號回來,一回來就看到晴晴提出要跟我分手的消息,我給她打電話也不接,去她舞蹈培訓班找她,得知她請假了,又在她租的房子裏麵等著她,一連兩三天她都沒出現。”
陸恒說起這些的時候,內心一陣鈍痛。
“這……”
蔣陶也震驚,回想了在十五號打電話的時候,她語調聽起來還挺好的,也沒什麽負麵情緒也說她和陸恒不合適啊這之類的話,想了想,又想到陸恒的家庭以及他父親,再次看了陸恒一眼,委婉地問:“你有沒有回你們家裏麵一趟啊?會不會是你爸爸不喜歡晴晴,又給她添堵了,所以她才一時賭氣說出這些話的。”
“我打電話試探試探。”
陸恒便拿出手機打過去電話。
他給忘了這個了,隻顧著找她,問問怎麽回事,卻忘了這一茬了。
幾分鍾後,電話掛斷。
兩人一致認為沒有給譚子晴添堵,蔣陶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焦慮,“我現在手機也沒在身上,沒辦法給她打電話問問,你打就是一直不接嗎?”
“要麽不接,要麽就是直接關機。”
蔣陶一陣惱怒:“真愁人,有什麽不能好好說,躲起來不見人這一點就讓人生氣,怎麽現在性子成這樣了。”
陸恒苦澀一笑:“你也別這麽說她,可能是我哪點做的不夠好,讓她生氣了。”
蔣陶:“……”
愛的真深。
她想了想,又問:“你去她家裏麵找過嗎?”
陸恒如實說:“就知道家裏麵在新銳小區,不知道幾號樓幾單元。”
蔣陶垂眸,沉思片刻,在抬眸說:“你現在再給她打一個電話試試,要是還不接,我跟你說她家庭住址,你去她家裏麵看看,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好。”
陸恒點頭照做,電話打通了,還是沒人接。
蔣陶見狀,便直接說:“那我說著,你記一下。”
“好。”陸恒在手機上打開了備忘錄。
“新銳小區5號樓……”
蔣陶正說著,陸恒驚喜打斷:“她發過來短信了。”
“說什麽了?”
“說今天中午十二點,在她舞蹈培訓班對麵的咖啡店,見一麵。”
“那你趕緊去。”蔣陶催促他,又突然認真說:“陸警官,她脾氣爆,說了難聽話之後,你盡量……多擔待一點,不然你們兩個都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說起來,就這之間的關係就容易越來越差。”
“我明白,我會跟她好好說的。”
“那你快去吧,路上慢點。”
“好。”
陸恒出門開著車就離開了,蔣陶站了一會兒,見車沒影了,折身回去,心裏不太踏實,想了想便走到訓練場看了看,沒看見徐寒,又出來去了徐寒辦公室,見他正寫著什麽,便也沒在意,跟他申請了想用一下手機,徐寒倒是挺爽快給了她。
而後,徐寒為了避免被其他女兵看見而心生不平衡出了門,讓蔣陶在辦公室裏麵打電話,她將手機開了機之後,找到譚子晴的電話撥了過去。
“喂,陶陶,你今天怎麽可以打電話了?”
那邊接的很快,譚子晴的嗓音除了意外,別的倒也聽不出來。
蔣陶也不敢聊得時間太久,便就開門見山地問:“你跟陸警官提了分手?”
話一出,那邊就安靜下來。
蔣陶也不打擾,等她回話。
良久,譚子晴才嗓音微啞地開口:“你怎麽知道的?”
“陸警官來集訓營找我來了。”蔣陶說,又問:“你現在在哪呢?”
“陸恒讓你問的?”
蔣陶抬手扶額,頭疼不已,“他已經走了,收到你信息之後,就走了。”
“我在咖啡店等他呢,你放心,我沒事。”
她為什麽要突然給陸恒發短信?
本來是不打算再見他的。
可在這三四天裏,杜朝陽也不去公司,也不讓她上班,兩人就在家裏麵,譚子晴也不曉得他什麽意思。而早這期間,說去搬家也沒去,她也沒回家,家裏麵母親打電話來,譚子晴隻好推脫說回不去,讓她一個人好好的,掛了電話後,跟杜朝陽說,杜朝陽就像是沒聽到一樣。
就一直在家裏窩著,兩人在這幾天夜裏,杜朝陽每每壓榨她,都不做措施,譚子晴也沒機會買避孕藥。
而他之所以給陸恒發信息也是因為,之前一次陸恒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被杜朝陽看見了,他問是誰,她說是廣告推銷的,便將電話關機,而就在剛才兩人在看電視的時候,陸恒又打電話過來,譚子晴還是沒接,杜朝陽又再次問,並且懷疑,拿過她手機便看到那個手機號無數的未接來電,譚子晴隻好坦白,杜朝陽發了火,讓她將私事處理幹淨,隨後摔門離開。
譚子晴這才發了短信。
現如今她已經出了門,買到了避孕藥服用下去。
蔣陶擰著眉,想打她一頓,可也隻能想想。
“那你怎麽也不上班,也不回家啊?陸警官給你打電話,你怎麽不接啊?真是急死人了。還有好好的,怎麽就和陸警官分手了呢?”
“就覺得……不合適就分開了。這兩天出去散心去了,不想接電話,也不知道怎麽麵對他,就一直逃避著。”
譚子晴低聲說著,沒說家裏麵發生的巨大變故。
她在集訓營裏麵的情況,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知道她快要考核了,也知道她壓力會大一點,就不說出來不讓她煩心了,而且,萬一說出來在影響了考核,就是功虧一簣了。
尤其譚子晴深知,隻要她說出來這事,蔣陶絕對給她錢不說,甚至在嘴上不說些什麽,但是心裏絕對會自責她沒在自己身邊,這樣也會伴隨她一陣子,讓她心生困擾,從而發揮失常。
“這麽牽強的借口?”
蔣陶當然不相信,分明十五號打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就過了幾天,就覺得不合適了?
騙鬼呢!
譚子晴繼續編著:“就是不合適嘛。陸恒他去出差之後,就覺得不合適了,他總是三天兩頭兒的加班值班,出差,陪我的時間少之又少,那我哪還是談個男朋友啊?這時間一長就該有怨氣了,有了怨氣之後,彼此就該吵架了,這之後慢慢地感情就不好了,還不如趁著現在看清楚了,就斷了。”
“是這樣嗎?”蔣陶還是不太相信。
譚子晴說的很真誠:“就是這樣啊,那不然呢?”
蔣陶一臉無奈,也不曉得該怎麽說她,“那人家工作就是這樣,人家也沒辦法啊,你真是,怎麽說呢,還是不夠愛,要是足夠愛,我覺得你能克服。你這不就是騙人家的感情了。”
“我沒有。”譚子晴本能反駁。
“有沒有你自己清楚。”蔣陶懶得跟她說那麽多,想了想又叮囑:“陸警官找你去了,你到了之後跟人家好好說,好好談,真不行了就……好聚好散。”
“我明白。”
“那你照顧好自己啊。”
“嗯,你也是。”
“那掛了。”
蔣陶拿下手機便掛了電話,重重一歎,隨後將手機關機放進抽屜裏,便出門了。
*
臨近十二點。
咖啡店的門再次打開,陸恒在咖啡店裏麵巡視一圈之後,便看到坐在角落裏麵的譚子晴,麵對著他,低頭攪著咖啡杯。
陸恒跨著大步走過去,到了跟前的時候,喚了一聲:“晴晴。”
聽到喚聲,她手中動作停了下來,抬眸看了眼,淡淡說了句:“來了,坐吧。”
語氣以及神情上麵的冷淡疏離都讓陸恒心中一痛,尤其,她素淨蒼白著一張臉,也沒化妝,看著也有幾分憔悴,與往日的光鮮亮麗惹人眼球大不相同。
看著看著陸恒心裏便難受了,走到她旁邊就準備將人攬入懷裏,卻被譚子晴避開。
她抬眸淡淡一笑,“坐那說吧。”
陸恒心裏一涼,垂在兩側的手蜷了蜷,坐在她對麵,打量著她。
兩人彼此都沒說話,安靜許久,陸恒先開口說了,“哪裏不舒服,臉色這麽不好。”
譚子晴嘴角始終掛著淡笑:“沒有,卸了妝就是這樣,不能看。”
陸恒痛心,目光緊盯著她,“晴晴,我們也在一起好幾個月了,你別說這種話行嗎?你卸了妝的模樣我知道啊。”
譚子晴輕嗯一聲,不在說話。
陸恒抬手揉了揉眉心,覺得會這樣的譚子晴陌生極了,心下沉痛又萬般無奈,繼續柔聲說:“那不鬧了好不好,我哪裏做錯了,哪裏惹你生氣了,你告訴我,別說那幾個字行嗎?”
“我沒鬧。”譚子晴認真地說,又繼續麵無表情道:“就是分手了,我們沒關係了,你也別來找我了,也別打電話發短信了,就這樣吧。”
陸恒放在桌麵上的手握成了拳,語調平穩:“為什麽?”
譚子晴將告訴蔣陶的話對陸恒又說了一遍,“不合適啊。你每個月都出差,除此之外還總是熬夜加班,忙的好幾天見不上麵,時間一長我這有男朋友跟沒有有什麽差別啊。而且,你爸還不喜歡我,不正好,不讓他為難也不讓你為難了。而且我也不是願意受氣的人。”
陸恒抬手去握著她的手,就握了個空,眼底難過一劃而過,同她好商好量,“我以後盡量抽出時間陪你,好不好?我爸那裏你放心,我不讓他給你氣受,好不好?我不嫌為難,我也不同意分手!”
譚子晴忍耐著心中苦痛,繼續說著狠話:“不是你不願意就不分手的。”
“晴晴……”
“嗡嗡嗡——”
她手機震動聲打斷他接下來的話,兩人齊齊的往桌麵上放著的那個手機看去,譚子晴心下一緊,陸恒臉色微變,就看到她大刺刺的拿起手機接聽,微側了個身子,接聽:“喂。”
而就是譚子晴側了個身子後,陸恒看到她耳朵後方,有著顏色紫紅的紅痕,在結合到來電顯示的是杜朝陽的名字後,她接聽並未掛斷,一個想法就在腦海裏成型,如遭雷擊,半晌回不過神來。
而那邊。
杜朝陽質問聲直接響起,“去哪了?”
“出來解決私事了。”譚子晴慢聲回答。
他又冷聲問:“解決完了嗎?”
“快了。”
“在哪一點?”
譚子晴如實說:“舞蹈班對麵的咖啡店。”
“我去接你,我到了之後,你別讓我看見他!”
譚子晴還沒說話,那邊便掛斷電話,她收回手機,繼續看著陸恒。
對麵的人滿臉的難以相信,譚子晴也不說話,安靜坐著。
又過了許久,對麵的那個人才沙啞著聲音開口:“怎麽回事?”
譚子晴不在瞞著,放在膝蓋上的手不斷握緊,麵色淡淡地說:“就是我們在一起了。”
“你再說一遍。”
譚子晴抬手將衣領拉下來,讓他看了幾秒,然後再問:“相信了嗎?”
她弧度優美且白皙的脖頸上分布好幾個紫紅色吻痕……
陸恒見狀,眼前突然眩暈一會兒。
譚子晴便繼續說:“不僅在一起了,還上床了。”
陸恒雙手撐著額頭,垂眸不在看她,聲音悶痛:“為什麽?杜朝陽哪點好?你知道他的花邊新聞有多少嗎?!你知道他有多花心嗎?”
先前因為她身陷殺人案嫌疑人時,他著手調查杜朝陽,發現他別的不多,就花邊新聞多!
“我知道啊,那又如何?”譚子晴滿臉不在乎,又說出了一番對於陸恒來說,能夠徹底死心,能夠有種終於認清她真麵目的話。
“花心又怎麽了,花邊新聞多又怎麽了?我不在乎那麽多。我在意的隻是他能給我買各種名牌化妝品,包包鞋子還有衣服,我也能住大房子開豪車,可以吃好的穿好的。除此之外我不用在每個月都擔心我錢不都花,不用再擔心我買一套名貴化妝品之後,就要省吃儉用好長時間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你又不能同時給我這些。”
陸恒狠狠一愣,猛地抬頭看著譚子晴。
跟她想象中的反應是一樣的,就是這樣,到了這一刻才看清了她的真麵目的那種眼神。
不可否認,那番話的確是觸及到陸恒身為男人的自尊心了,成功的激到他了。
他緩緩站起身來,指著譚子晴,憤怒到極點,一字一頓,咬牙切齒:“譚子晴!我以前真是看錯了人,愛上你這樣愛慕虛榮的女人!”
話落,陸恒大步離開。
咖啡店內顧客都往這邊看來,隻見那位名叫譚子晴的顧客,笑著笑著便淚水爬滿了整張臉。
------題外話------
這仨人的事情告一段落,好難過~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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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要去洗漱吃早飯!
對,就是早飯!
有錯別字病句我吃過飯再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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