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有過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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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陶在臥室床上躺著,聽著外麵傳進來的切菜聲音,聲音一下接著一下,聽著就老練。
沒一會兒,切菜聲停止,又安靜片刻後,有開火的聲音響起,緊接著炒菜刺裏啪啦的聲響再次傳進來,持續挺長時間之後,聽到燃氣灶關火的聲音。
蔣陶翻了個身子望著窗外,眉眼冷淡。
“啪嗒——”
門推開,程雲天便看到側躺著身子的蔣陶,身上蓋著棉被,包裹著她小小的一團,看著就讓人心疼。
程雲天走過去,繞過床尾,走到另一邊看到蔣陶半張側臉陷進枕頭裏,而剩餘的半張,臉色蒼白,有著冷意。
他心下一緊,走上前去,提了一邊的褲子順勢蹲在床邊看著她,輕啟薄唇,嗓音沙啞:“陶陶,起來吃點飯?”
他通紅的眸子與她的對上,蔣陶別開視線,準備搖頭拒絕,目光又不可避免地看到男人放在膝蓋上的手,手背上好幾個紅紅的小水泡。
被熱油燙到了?
一個念頭閃過,蔣陶抿了抿唇,拒絕的話說不出來了,就連想要搖頭的動作也做不出來了。
她掀了被子坐起身子,穿上鞋走到外麵,就看到桌子上擺放著的青菜和粥,緩緩吐出一口氣,走到餐桌前麵坐下。
程雲天也跟著走出來,坐在她對麵,輕聲說:“譚小姐有事先走了。”
蔣陶點點頭。
她在臥室裏麵都聽見了。
客廳裏麵安靜的可怕,兩人都不言不語。
蔣陶低頭小口小口喝粥的模樣落在男人的視線中,讓他心裏舒服了些許。
她其實沒胃口,但在看到程雲天手上的燙傷之後,覺得他還是傷自己太輕以至於讓自己都沒辦法做到鐵石心腸熟若無睹,沒辦法不心疼。
待蔣陶喝了小半碗之後,才察覺到男人一直盯著她,也不吃飯,緩緩吐出一口氣,淡聲道:“你也吃點吧。”
程雲天懷疑自己聽覺出現問題了,安靜好一會之後,才應聲:“……好。”
待他去端飯回來,蔣陶站起身,碗裏麵的還有沒吃完,但實在是吃不下了,便起身再度進了臥室。
見狀,程雲天身子一僵,坐在餐桌上雙手撐額,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無措。
碗裏麵的粥吃的食不知味,待吃完之後,那兩盤素菜,炒出來是什麽樣,待端進廚房扔進垃圾桶裏麵的時候還是什麽樣。
將廚房打掃完畢之後,準備進臥室找蔣陶時,裝在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他掏出看了眼,是顧遠打過來的。
隨即接聽,附耳:“喂。”
今天下午的一出事,顧遠也有所耳聞,在心裏替他幹著急之外,有想過來找蔣陶來證程雲天的清白,可,人一旦起了疑心,哪會那麽容易相信?
尤其,他和程雲天還走得比較近。
那蔣陶就更加懷疑了。
而且還可能會,再度提起,便又徒增她傷心,加深印象罷了。
而他之所以現在打電話過來,也是因為,就在晚飯間的時候,袁新同他說起今天的驚心動魄。
先說蔣陶從樓梯上滾下來,緊接著險被車撞,再到後來與老大相處時,形同陌路。又說了程雲天怎麽難受,怎麽心疼無措。
講完之後,各自回了宿舍。
而就在剛才,顧遠都準備睡了,宿舍門敲響,外麵站著兩位新兵,顧遠問什麽事,兩人坦白今天胡說八道了。
這胡說八道的內容就是:老大有福氣,集訓營有個女人,外麵還有個女人。
這兩個人同他說起的時候,說是在蔣陶背後說的,不確定蔣陶有沒有聽到。
但是害怕蔣陶聽到了,在同老大說了這句話,問它的真實性,那接下來要是在被程雲天問起追究起來,兩人就要受罪了。
因此一合計,便就先主動坦白。
而他們兩個之所以這麽說,也是因為在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看見了董玉進了他的房間,緊接著又看見了蔣陶上樓,便就隨口一說。
顧遠一邊回憶著,一邊同他講著,講完之後,又問他的意思:“你預備怎麽辦?那兩個人就在我麵前。”
程雲天俊臉陰寒,眼底結冰。
他實在是沒想到,還有這麽猛的一劑催化劑在這起著作用。
“喜歡說話是嗎?把駐紮地裏麵的書籍都搜集出來,扔給他們兩個,去站在國旗下麵,給我讀,給我背!”
聞言,顧遠同情地看了眼前的兩人一眼,應一聲:“好。”
隨後,程雲天掛斷電話。
豈止是生氣,想捏死那兩個人的心都有了!
怪不得陶陶說所有人都知道,所有都將她一個人蒙在鼓裏。
原來是聽見了這句話。
那她怎麽會不生氣,怎麽會不懷疑?
就算是在信任他,在相信他,天天跟他待在一塊的人說出這番話,不就是讓人心生疑竇的嗎?!
程雲天吐出一口氣,又抬手揉了揉眉心,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覺得懲罰太輕,應該將他們扔到深林裏麵去,讓他們自己逃生!
在外麵平複了好一會兒,程雲天這才推門進去,床上的人還是側躺著身子麵朝窗外,程雲天歎口氣,將門合上慢慢走過去。
走到床另一邊,見人已經閉上眼睛,程雲天輕喚出聲:“陶陶。”
蔣陶沒理,但眼睫毛顫了顫。
程雲天注意到便坐在床沿邊,看著她毫無血色的側臉,持續心疼著,又啞著嗓音,道:“唯有你,我身邊有過的女人,唯你一個。”
“沒做負你的事,也沒準備要做負你的事。”
“那兩位男兵說的不實,你怎麽就相信了?”
“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可是我的心意,陶陶,你就真的感覺不到?”
蔣陶聽著,始終不說話。
她一直在想,就算是董玉不矜持不要臉的往他跟前湊的,但他難道就沒有察覺?沒有感覺到有別人離他那麽近?
特種兵的警覺性就這麽弱?
這般想著,蔣陶又翻了個身子,繼續閉上眼睛。
人是趕不走了。
愛咋咋好了。
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
她這一天挺累了。
為了能夠出來,在上午的時候和老媽磨了大半天的嘴皮子她也沒有同意,最後還是趁其不備才溜出來的。
之後,馬不停蹄的往這邊走,緊接著,就看到了讓自己渾身發涼的一幕。
傷心又傷身。
沒多長時間,她便睡著了。
程雲天坐在床邊仔細地看著她。
目光落在她露在枕頭外麵的手,看著上麵一道道的傷痕,心下一疼,起身在屋內看了看,又走到外麵,找了找翻了翻,找到小型醫藥箱提著走進來,拿了消毒液又拿了棉簽蘸著,在上麵慢慢塗抹著。
興許是感覺到疼了,手一直往裏麵被窩裏麵縮,程雲天一邊吹著一邊快速消毒,最後又找了一管治療擦傷的藥,在上麵塗抹均勻,才算是停下來,將她的手放進被窩裏。
將東西又收拾好,放在原地,程雲天又折身回來,在床邊坐了一晚上。
*
翌日。
譚子晴早早來到。
今天周六,杜朝陽公司裏今天加班,因而,他前腳剛走,她便後腳出門,往這邊趕來。
到了門口,譚子晴捏著鑰匙剛準備開門,又想起程雲天也在,便收了鑰匙,改為按門鈴。
門很開打開,穿著圍裙的男人出現在眼前,譚子晴微愣,打了聲招呼:“程隊長。”
程雲天頷首,“譚小姐。”
“你跟陶陶?”
譚子晴走進去之後,欲言又止。
“慢慢來吧。”
幾個字,有著無盡心酸與無措。
譚子晴看了他一眼,在心裏歎口氣,“我去看看陶陶。”
“好。”
蔣陶已經醒了,現眼下正在衛生間裏洗漱,譚子晴走近,再次歎口氣,不曉得要說什麽。
她相信程隊長沒用,得眼前這人相信才行。
可很顯然,這人現如今被蒙蔽了雙眼,被昨天的一幕打擊的失了判斷力,就一味的在鑽牛角尖。
蔣陶從衛生間出來,又繼續躺在床上,和譚子晴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她三句離不了外麵的那個人,蔣陶便沒什麽心情了,又閉上眼睛。
見狀,譚子晴滿臉無奈,便岔開話題,聊起別的。
臨近九點,屋門敲響,譚子晴去開了門,程雲天便同她講,要離開一會兒,說飯菜已經做好,請她看著讓蔣陶吃一點,譚子晴了然,目送程雲天出門。
程雲天拿了蔣陶的車鑰匙回到駐紮地,換了身衣服後,開車去了西北軍區衛生處的領導辦公室。
在辦公室裏麵待了一個小時才出來。
敲定了讓董玉去F洲做戰地軍醫的決定。
他做的這一出,可以說手伸得有點長,都已經伸到人家衛生處這裏來了。
但,誰讓他是西北軍區的紅人,就拿近期的作戰演習來講,隊伍整體能力高居不下,直接吊打東北軍區的尖刀突擊隊,讓西北軍區的諸位領導,麵子有光,很是有優越感。
再者,如果他這邊不同意,程雲天會再去驚動上麵的人。
總之,他開口,這件事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而他提出的讓董玉去F洲做戰地醫生的期限為,隻要他在西北軍區一天,那麽董玉就要在那裏待上一天。
F洲戰爭不斷,各種疾病頻發,前往的戰地醫生因此喪命的占大多數。
董玉是惹了這個人?
自求多福吧。
程雲天走到停車場,剛發動車子,就看到眼前方一輛車駛過,車窗裏透出徐寒那張冷峻側臉,程雲天掃了一眼,收回視線,往市區裏麵走。
而徐寒的車裏麵還坐著董玉。
對於自己已經被派去F洲做戰地醫生這件事,董玉還一概不知,隻是怒視著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
她正在給人看病,這人突然出現,扯著她手腕就往外麵走,董玉掙脫不開,任由他拉著,一路走到停車場,被他塞進車裏麵去。
在拉拉扯扯的過程中,董玉得知了這人的姓名。
徐寒。
現眼下車子駛出西北軍區大門,董玉早已坐不住,直接質問:“你帶我去哪?”
徐寒看都沒看她,“去你該去的地方。”
董玉如何不要臉,他已經在他朋友那裏聽聞,曉得了這人如何將程雲天和蔣陶的戀情給破壞的岌岌可危。
“去該去的地方?”董玉反問一句,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這人的腦回路根本就不是個正常人!
當初他與程雲天的那一出,她在去程雲天的特種部隊駐紮地的時候,就已經了解有所耳聞,隻認為這人就是落井下石,忘恩負義。
打從心裏對他的印象就不太好。
現如今看他這幅模樣,更是心生恐懼。
一張臉寒的不像話,雙目無神,憂鬱得很,就像是沒睡醒那般。
拉扯她的舉動,堪稱粗魯,讓她一度跌跌撞撞。
簡直就是個魔鬼!
董玉這般想著,心升怯怕,深吸一口氣之後,再度對上徐寒冷峻側臉,“停車,我要下去!”
“沒人攔著你,盡管下。”徐寒說的漫不經心。
車正在走,她現在下車,不要命了?
董玉再次深吸一口氣,冷聲問:“我跟你很熟嗎?”
徐寒睨她一眼,冷嘲道:“你配跟我很熟?”
董玉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最好閉嘴!我車技不好,別讓我分心!你想死可以,別拉上老子!”
徐寒又冷聲警告著。
董玉怕了,握緊了安全帶,一言不發。
他是軍人,她也是,因此有什麽好怕的。
他能對自己做什麽?或者說,他敢對自己做什麽?
這般想著,董玉一顆心安定下來了。
車子駛進醫院停車場,董玉前後看了看,出生問:“來醫院做什麽?”
徐寒沒搭理她,將車停好,下車。
董玉也緊跟著下車,徐寒拽著她手腕就往醫院裏麵進。
“是不是程雲天怎麽了?”她脫口而出。
徐寒沒理她,繼續扯著她手腕往前麵走,一路走到婦科,徐寒站定腳步,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沒一會兒,一位護士往這邊走過來,瞧見徐寒就大步走過來,“哥。”
“就她,按照今早上我跟你說的。”
徐蕊看了董玉一眼,點了一下頭,“好。”
“要幹什麽?”
董玉看了看兩人,有些恐慌。
徐蕊握上董玉手腕,溫和一笑:“不用怕,不做什麽。”
她那笑容就讓董玉覺得陰惻詭異,後背發涼的同時,也想要掙開她那雙手,奈何徐蕊握的太緊,讓她掙脫不開,並且也被迫地跟著徐蕊往裏麵走。
徐寒靠在外麵的牆壁上,周身染上一層孤寂。
半個小時後,身側方快步走過來一位女人,來勢洶洶,站定在徐寒麵前之後,揚起一巴掌就往徐寒臉上招呼,徐蕊微愣,忙驚呼出聲:“哥!”
那巴掌自然落不到徐寒臉上,徐寒早已經察覺到,抬手便反握上,眼神森冷的看她一眼。
董玉看了眼被鉗製住的手腕,氣的胸膛上下起伏,大腦短路,一時詞窮,隻罵道:“你無恥!卑鄙下流!”
徐寒讓她的妹妹領著她去婦科檢查了自己是否有過男人!
眼前的人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有你要臉嗎?知道人家有女朋友,你還進人家宿舍做什麽?!”
董玉一怔,而後白著臉看著他,“誰讓你來的?”
徐寒扯著她手腕的手並未鬆,看向徐蕊,“結果怎麽樣?”
“沒有過性生活。”徐蕊回答,又將手中A4紙遞給徐寒,“這是報告,你可以拿走。”
徐寒掃了一眼,點點頭,“那我先走了。”
“好,你慢點。”
徐寒扯著董玉的手腕就往外麵出。
一路走到停車場再度將她塞進車裏,他又繞過車頭坐進去,發動車子直接出了醫院。
董玉渾身發涼,又問:“誰讓你來的?”
徐寒繃著臉,仍舊一言不發。
他開著車七繞八拐的,董玉沒一會兒就迷了,等車子再度停下的時候,她看周圍荒無人煙,寸草不生。
“這是哪?”
徐寒仍舊不理她,下車之後將她拽了下來,而後又大力甩在地上,一瞬間,董玉狼狽極了。
徐寒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擺弄了幾下,然後半蹲著身子,抬手擒住她下巴,眼底結冰,一派冷意,“你進程雲天宿舍都做了什麽?”
董玉臉色冷淡,抬眸看他:“蔣陶讓你來的?”
徐寒捏著她下巴的力道重了幾分,薄唇抿成一條線,“再問你一遍,你進程雲天宿舍都做了什麽?想好在回答,不然把你丟在這喂狼!”
他不回答,董玉便就認為是了,冷笑一下,“蔣陶有什麽好的,你們一個個的,都被她迷成這樣!”
徐寒睥睨著她,勾著嘴角冷聲道:“最起碼,人家沒有犯賤到去招惹已經有女朋友的男人,這一點比你好百倍!”
董玉淒涼一笑。
人比人,氣死人。
她被程雲天狠狠甩開的那一瞬間,身體擦著地麵甩出大老遠,三月底的天氣,溫度升高,她穿得比較單薄,因而程雲天的那一下,讓她後背擦破了皮,脊柱疼得讓她一度直不起身來。
而蔣陶呢,不就是看見了那一幕,滾下了樓梯,又沒什麽大礙,就已經讓兩個男人這麽著急了!
又是檢查她身體,又是逼問的。
“要是我有過男人,徐寒,這事豈不是解釋不清了?”
“嗬~”
徐寒冷笑一聲,“那你太小看我了。”
做那份鑒定,隻求更真實一點,隻是讓蔣陶更相信,程雲天沒有對不起她。
如若她有過男人,那單單是錄音,也夠了。
“廢話少說,你進程雲天房間都做了些什麽?”
董玉笑了笑,道:“要是蔣陶晚來一步,我們就親上去了。”
“啪——”
一個耳光直接落在董玉臉上,她臉一偏,臉頰火辣辣的疼。
徐寒繃著俊臉,說出的話頗為難聽,不堪入耳:“你這麽不要臉,你媽知道嗎?你媽辛辛苦苦的把你生下來,就是讓你不要臉的?就是讓你當三兒的?”
聞言,董玉身子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眼淚突然間就落下來了。
這是軟肋。
想起家中老母,在回想起自己昨日的那所作所為,自己都覺得沒臉,丟人。
她在部隊,家中寄予厚望,每每回家,母親總會特別自豪,說她是軍人……
現如今,她那是軍人該有的樣子嗎?
是應該存在的思想嗎?
董玉胡亂搖搖頭,悔恨的要死:“我沒有,什麽都沒做。我去的時候,程雲天正在睡,我在他宿舍門口猶豫了很長時間,然後聽見蔣陶跟人說話,我才進去的。我嫉妒蔣陶,一時被衝昏了頭腦,就想讓蔣陶誤會,好成全我和程雲天,我就想著親他一下,蔣陶就該看見了。但是在快挨到程雲天的時候,他醒來,便扣住我肩膀製止我,就這時候,蔣陶進來看見了。什麽都沒做,我什麽都沒做。”
徐寒捏緊了她下巴,目光犀利:“不是怕我把你丟在這喂狼,你才這樣說的吧?”
董玉對上他眸子,沒有半分閃躲,“沒有,我說的全是實話,沒有半句假話!”
徐寒定定審視她一眼,鬆開她,將口袋裏手機拿出來,聽了聽錄音之後,保存在手機上,轉而回到車上,董玉也不敢耽擱,慌忙坐上車。
今天三十號,明天是這月的最後一天,而後天那幾個人就要前往海軍基地,這期間還要去集訓營內集合。
那就趁著這機會將東西交給蔣陶好了。
徐寒在三十一號就出現在了集訓營,在其餘幾位隊員都相繼來到之後,蔣陶遲遲沒有出現。
而蔣陶,發燒住院了。
送往醫院的時候,發燒將近四十度,整個人都燒糊塗了,開始說胡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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