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回 別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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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雙雀穿透寒月姬的胸間,雀的手在顫抖,冷若冰霜的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雙雀如廢鐵一般掉落在地,寒月姬大手一揮,雀被一股無形力量打趴在一旁,嘴角流出血絲,寒月姬沒想到他真的動手,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隻能不屑地冷冷一笑:“你真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我嗎?”
雀勉強地撐起身子,臉色蒼白,連續咳了起來,差點喘不過氣。
“既然你想我死,那為什麽在我陷入危險的時候還要救我?”寒月姬的眼睛裏透出的都是恨,都是怒,內心不斷在說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一刻,雀看見她被羅德雷圍困時,毫無猶豫就出手了,他也不知道,他很矛盾,緊緊攥著拳頭大喊一聲:“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緊閉著眼睛大叫,捶打著地麵:“是我無能,是我無能,我無法保護我想保護的人,是我自私,在危險的時候我總是不能及時出現在她的身邊……是我……”
他就像犯了很大錯誤,在不停懺悔。
……寒月姬愣住了,她緊蹙眉頭,腦袋很痛,心一陣絞痛,這種心情真的很不好受,她以咬牙,說:“我要你永遠在我身邊,親眼看著我如何將這個世界一步步推向毀滅。”
她學會了偽裝,學會了說謊,她要刺激他,既然大家都覺得自己是如何黑暗如此殘忍,那麽她就變成那個樣子好了,紅色身影一個轉身,便慢慢消失了。
雀猛地吐了口血,接著劇烈咳嗽,躺在地上呈現一個‘大’字型,這些日子是她無時無刻地照顧著自己,而自己醒來的第一件事……
殺她!
他看著天空,用手臂擋住了眼睛,說:“對不起!”
真的是個很差勁的家夥,他的心裏深深地這麽認為。
埃博爾等人目送阿西娜和古奇回去後,便動身繼續往木之森腹地深入,每踏一步,就算是出於本能,阿爾法的死讓大家的心情很是壓抑。
雖然羅德雷已經被除掉了,這血蟲的危機也算是解除了。
阿嫦裏走在末尾,顯得很疲憊,臉色很不好,奧修利發覺後便輕聲問:“阿嫦裏,你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下?”
阿嫦裏搖搖頭。
陀羅吉斯和桑吉絲、埃博爾突然停住了腳步。
“怎麽了?”皮拉爾壓低聲音問。
陀羅吉斯三人同時將手指放在嘴唇中間,示意他不要說話。
輕輕撥開草叢一看,一個白色身影正在眼前搖晃著,是什麽?
“布嘰?”長生獸嘴裏叼著一個蟲子似的東西,高興地跳起來,一刹那,耳邊響起埃博爾的大聲驚呼,嚇得那長生獸嘴裏那肥嘟嘟的蟲子掉在地上,不停扭動。
“長生獸!”埃博爾跳出來指著長生獸,很是意外地叫道。
相反,長生獸見到他們,叼起地上那肥蟲一溜煙躥進了草叢了跑了,埃博爾立即衝上去,可是那家夥簡直跟風一樣,跑得賊快賊快,一轉眼就不見了。
“那是什麽?”陀羅吉斯不解地問。
皮拉爾看上去表情就沒那麽輕鬆了,他說:“是那個風少主的坐騎。”
“啊,那說明那家夥……就在附近?”桑吉絲看了看陀羅吉斯。
見埃博爾無功而返,陀羅吉斯指責說:“你丫的見到它那麽大聲叫幹嘛?哎,不對啊,那家夥看見你幹嘛跑了?”
幾個人紛紛帶著責怪的眼神看著埃博爾,他愣是也搞不懂為什麽長生獸看見自己跑呢?
“你們前麵在幹嘛?”奧修利和阿嫦裏走上前問。
聽罷,幾個人輪番數落了埃博爾一翻。
長生獸就像見鬼似的快速跑回山洞,正巧看見雀躺在洞外,忙跑了過去,叫了幾聲。雀似乎聽到幾聲熟悉的聲音,立即睜開眼:“長生獸?”
他機械的動作爬起來:“你你沒死?”長生獸歪著腦袋朝雀笑了笑,他抱起長生獸,一臉愧歉,“對不起。”
長生獸並不知道雀為什麽道歉,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下巴,似乎在安慰。
埃博爾等人繼續往前走,這回換奧修利在前帶路,既然寒月姬的坐騎出現在這裏,說明他們離寒月姬也越來越近了,所以更加緊張。
風紀一路追趕,遇到危險都是能避則避,盡量節省時間,突然他的耳朵動了動,一個側轉,嘴巴叼住一把暗箭,他銳利的眼神一掃。
古奇和阿西娜跳了出來,古奇驚訝地叫道:“風紀風紀!”
風紀吐掉嘴巴的箭,忙問:“怎麽隻有你們兩個,其他人呢?”
“我現在送古奇回去,其他人繼續去找寒月姬了。”
風紀眉頭一皺,現在不是問長問短的時候,便拜托阿西娜安全送古奇出木之森,時間寶貴,然後又繼續深入,相信很快就能追上他們。
阿西娜見風紀如此焦急,心中不免擔心起來。
古奇拉了拉阿西娜的衣袖,說:“阿西娜,我們走吧。”
若有所思的阿西娜隻能點點頭。
一妖一獸坐著的背影給這簡單的自然風景添加了一道獨特的色彩。
雀將一塊石頭用力往水裏一扔,石頭濺起了小水花,他自言自語地說:“你也是被她救了嗎?”
長生獸應了一聲。
他低頭看了看它,輕聲‘哦’了聲。
一道身影站在不遠處,寒月姬負氣離開後,就開始擔心雀,萬一有個好歹,好不容易救醒的別又死了,於是又掉頭回來看看,結果看到這一妖一獸倒好是閑情逸致。
“哼。”她生著悶氣轉過身,前麵還在麵前怎麽怎麽樣,轉眼就忘記了?
雀咳了幾聲,接著他站起身:“我要離開這裏,你呢?”
寒月姬聽到這話,眉毛微微皺起。
長生獸抬頭看著雀,沒有應答。
“我知道了,你想留在她身邊。”雀停頓了一會,寒月姬有些失意,他又說,“也好,就請你替我好好陪在她身邊,魔獸之門被召喚出來,恐怕外麵情況已經是水深火熱了,我自然不能躲在這裏。”
“布嘰?”
雀蹲著半身,溫柔地對長生獸說:“我不能讓寒月姬繼續破壞妖精世界,也絕不會讓羨背負這個罪名,哪怕付出生命,我也決不允許,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替我和寒月姬說聲對不起。”
“……”寒月姬怔住了。
“我剛用劍傷害了她,我很抱歉。”雀的手輕輕撫摸長生獸的腦袋,慢慢站起身,“這裏雖美,可是我不能置整個妖精世界的存亡於不顧。”
雀的話就想一把利刃深深地紮進了寒月姬的心裏,她的心跳得很快,為什麽這個男人一直會牽絆著自己,為什麽不早殺了他?
看著雀的身影,寒月姬再也無法忍受,不行,決不能讓他離開!
可是……
“如果這一去,我沒能夠活著回來……請你一定好好照顧她們!”
寒月姬的心被錘子重重捶了一擊,她的心軟了,徹底地敗了,她望著顫抖的雙手,實在不能忍受如今現在的自己。
她是妖精之主寒月姬呐,擁有強大力量的壠桷呐!
為什麽會變成如今多愁善感的愚蠢至極的家夥呢?
她極力克製內心的複雜的情感,對,就是因為體內有個她!因為她帶來的,殺了她,除掉身體裏麵的這個累贅,就可以變回去了嗎?
變回那個沒有意識,沒有情感,嗜血殘暴,人人害怕的妖精之主!
不~不~
雀轉身準備離開這裏,突然一陣風掠過,接著被一雙手臂緊緊抱住,他愣住了,一個聲音喊道:“雀。安迪布爾!我不準你離開!”
這是羨的聲音,是……他立即轉過身,看見的是一副熟悉不過的臉,卻是一個陌生的人,不是羨,她是寒月姬……
她憤怒的語氣,強硬的態度,命令的口吻說:“你如果踏出這裏一步,我就殺了你那群朋友。”
雀一聽,皺起眉頭:“你說什麽?”
“你的那群朋友就在這片木之森,他們來找你,還有那個光之守護者阿爾法已經和羅德雷同歸於盡了。”
阿爾法死了?!雀聽到這噩耗,身子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對,就是在你昏迷的這些天裏,你如果執意要離開,可以,那我現在就去將你那些朋友全部殺了,哼,不信你可以試試!”寒月姬試圖用冷漠來代替內心的複雜心情,用殘暴來麻痹自己,可她不知道這樣隻會帶來反效果,讓他更加堅定離開的決心。
雀轉過身,炯炯有神的雙眼正視著寒月姬,真要這樣嗎?他這樣問自己,他比誰都明白寒月姬是說到做到的。
他很平靜地叫了聲寒月姬,看似平靜,眼神裏卻透出很多情緒。
“如果你收回魔獸之門,我願意一輩子陪在你身邊,悉聽尊便,我絕無一句怨言!”他的心再次往下一沉,說,“你若殺了我的朋友,我會替他們報仇,哪怕死,我也會和你同歸於盡的!”
“……”寒月姬怒視著雀,他真的太不識好歹了,一把靈劍劍指雀的心髒處,“你別以為你為什麽能活到現在,是我一次又一次救了你,沒有我,你現在哪裏還有命站在這裏和我說話!”
雀不禁冷冷一笑:“我這條爛命死不足惜,能死在你手上,我也無話可說,至少我還能看到劉羨最後一麵……”
那一瞬間,寒月姬的雙手在打顫,他真的就如此嗎,為什麽要對自己如此殘忍?
雀想刺激她,想要喚醒內心深處的劉羨!
他往前邁出一步,胸膛便離靈劍更加近,寒月姬瞪大了眼,昔日兩人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語不禁在腦中衝擊;他接著再往前一步,胸膛便碰到了靈劍鋒利的劍頭。
寒月姬一掌將雀擊飛了幾十步遠的距離,長生獸嚇得跑開了!
雀硬是接下了這一掌,吐血倒地!
她一貫冷漠的臉上,終於扯開嗓子,就像靈魂想要發出痛苦的嚎叫,大聲喊:“雀。安迪布爾,我恨你!”
寒月姬憤怒一轉,就想脫韁似的野馬一去不回……
天空……
樹林……
背影……
恍恍惚惚之中,阿嫦裏覺得眼前東西開始東倒西歪起來,抬頭朝天一看,眼黑一黑,撲倒在地。
“阿嫦裏!”
大家聽見聲音後,立即回頭,奧修利扶起阿嫦裏,著急地晃了晃她。
“怎麽了?”埃博爾上前一看,桑吉絲見她臉色煞白,一點血絲都沒有,嘴唇幹裂,精神十分差。
阿嫦裏靠著奧修利,無力地搖搖手:“興許是太累了,耗了太多力量了吧。”
桑吉絲見情況不對,便蹲下身替她把脈,剛把一會,不由得抽回手,臉色難看,奧修利忙問:“怎麽了?”
陀羅吉斯見桑吉絲臉色有異樣。
阿嫦裏的眼球裏布滿了每一根細小的血絲,臉色蒼白,呼吸有些急促,全身乏力,這些症狀讓桑吉絲不由得肯定阿嫦裏體內有東西。
“她體內有東西,或者說她中毒了,而且毒素已深入骨髓了。”
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阿嫦裏,奧修利立即站起身:“什麽意思?是血蟲嗎?”不禁想起阿嫦裏被那吐絲纏著蛹時,是不是那時候血蟲跑進體內的。
“不知道,總之……”桑吉絲話說一半就沉默了,阿嫦裏咬咬牙,奧修利懇求著大家救救阿嫦裏,桑吉絲無奈地搖頭說,“毒素已經遍布她全身了,恐怕回力無天了。”
“嗬嗬,沒想到我最後還是交待在這裏了,也罷,這裏也算我的故鄉了,總比客死異鄉的好。”阿嫦裏見大家垂頭喪氣地樣子苦笑著說。
奧修利聽到阿嫦裏說這個喪氣話,大聲罵道:“胡說八道什麽,一定會有辦法啊,我這就帶你回去,找族長看看有什麽辦法救你。”
阿嫦裏猛地吐了口黑血。
埃博爾掀開阿嫦裏的衣袖,清晰地看見皮膚下的動脈越發突出,黑色的液體在血管內看得清晰,連綿到整個手臂,甚至臉上,阿嫦裏嘴唇帶黑,無力地搖搖頭,帶著傷心地語氣說:“奧修利,對不起,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你平常不是都很小心謹慎的嗎?為什麽到自己身上時候,就這樣糊塗了呢?”奧修利聲音忍不住顫抖。
“沒有辦法了嗎?”皮拉爾焦急地問桑吉絲。
桑吉絲也很為難地說:“我我也沒辦法啊,毒素已經深入骨髓了,恐怕她自己其實早就知道自己……”
所有人不禁看向阿嫦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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