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她欺師滅祖(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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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妝生氣,揮出一手想打開南門揚非捏緊自己下巴的手,另一手想要把緊逼在自己身前的南門揚非推開,奈何根本無用,南門揚非紋絲不動。
他說她賴不掉這筆賬,韋妝又氣又急,感覺下巴都被他掐疼,無奈之下,掙脫不掉卻又不肯服氣,不由嚷道:“南門揚非,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韋妝是說我在欺負你?”南門揚非微微垂下頭,整張臉壓近到韋妝的眼底,“我隻是在與韋妝談欠債還錢的事,這會是欺負?”他搖了搖頭,表示韋妝說得不對,“不,這不是欺負,若說欺負,應該這樣才算是欺負。”
什麽?南門揚非的話有點繞,韋妝聽得迷糊,正想他什麽意思,南門揚非卻忽然親了她額頭一下,韋妝頓時隻覺得又羞又怒,恨聲喊道:“該死的南門揚……”她沒喊完,南門揚非卻笑著又親了她的嘴唇一下,讓她頓時驚得失了聲。
看著她的臉又開始紅潤起來,眼神中卻是惱怒與不知失措在交替,南門揚非柔聲道:“這樣才算欺負,大笨樁可知道了?以後,可不許讓別的人這樣欺負你啊。這個世上,也就隻許我這樣欺負你。”
韋妝終於回過神來,恨恨的揚手,“啪”的就扇了一巴掌在南門揚非臉上,再恨恨的舉起雙手把南門揚非推開,可是她也不知又該如何做才好,跑,這裏很陌生,而且南門揚非雖然被她推開,可還是擋在她麵前,她似乎也跑不掉。韋妝羞愧又惱怒,還是一些更複雜、她自己也無法弄明白的情緒在心間大起大落,韋妝一轉身,卻是將自己的臉對著牆壁,似乎打定主意不再看南門揚非一眼。
“吖。”伊常小聲的歎出一聲,但很快又捂緊了自己的嘴,他們主子可高傲得很,居然忍受得了被韋妝扇一巴掌?如果沒記錯,這該是第二回了,雖然第一回的時候並沒有親眼看見,隻聞其聲。以主子的武功躲開會很容易,那麽主子根本無心躲開?瞟到雷遠和阿薑臉上的淡定神色,伊常心中更加遺憾從月隱山到豐陽城,他所錯過的那些精彩。
伊常捂著嘴,可看著挺眼熟,雷遠暗想,與之前林飛雲的震驚一模一樣。
韋妝姑娘如果有一點生氣,那是要開口罵人的;如果比較生氣,那是要動手扇巴掌的;如果非常生氣,卻是冷漠不理人的!雷遠算是漸漸明白。
南門揚非凝視著以背相對的韋妝,知道雖然又惹惱了她,可她大大咧咧的性格記不住太久,又背負著欠債的名義,重信承諾的她,自然無需擔心她會因此對自己避而不見。
“利息的事,還是可以再商量的,不過今天韋妝也受到了驚嚇,此事不宜再談,下回再說吧。”南門揚非溫和的開口,“先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韋妝卻麵對著牆壁隻顧頭埋在胸前,莫名的惱羞成怒中不想理人。
南門揚非輕咳一聲,雷遠他們趕緊走上前來,將馬匹送到南門揚非跟前。
“這幾匹馬都性子烈,讓你單獨騎不太好,還是我……”南門揚非輕聲細語的與她說道,仿佛是商量的語氣。
“不要!”韋妝驀的用力吐出兩個字,卻還是不抬頭看他們。
雷遠眼底不禁再次浮出幾許笑意,隻怕韋妝自己還沒有意識到,她對南門揚非的語氣,分明已經有了很多的不同,嗔怪,撒嬌,責難,不滿,憤慨,雖然各種都有,但再也沒有了防備,已經是完整的真性情。
但總是要送她回去的,不能讓她這樣站在小巷的圍牆下麵生了根。南門揚非似乎也有無奈起來,瞟向阿薑,吩咐道:“阿薑,去雇一頂軟轎,若是沒有軟轎,那就雇輛馬車。”
“是。”阿薑應了一聲,將手中的韁繩交到伊常手裏,轉身就出了巷子。
馬車的寬度,這巷子的寬度可不夠,韋妝暗想,但南門揚非既然這麽吩咐,那肯定有他的原因,反正隻要能夠讓她盡快回到相府就好。
雷遠和伊常,便各牽著兩匹馬,慢慢再朝前又走了幾步,拉開了和南門揚非他們的距離。
南門揚非凝視著韋妝的後腦勺,隱約可見的側臉,顯示出韋妝此時內心的委屈有多深,他看得出了神,目光越是深炯亮澤,就這樣看了片刻,他卻忽然一拂衣擺,慢慢轉過身,朝他們來時的方向又走出數十步,這才停下,他遠遠的看著韋妝,等了一會,終於看到她慢慢抬起了頭,也不再隻是麵對著牆壁,站直的身姿,目光卻落在前麵的地上。
另一方,雷遠和伊常看著韋妝和南門揚非之間不太好的氣氛,眼底有著疑惑。
“雷遠,”伊常實在忍不住了,悄悄的問,“主子為何忽然離韋妝姑娘這麽遠了?”
雷遠瞄了一眼南門揚非,見他正全神貫注看著韋妝,於是也用極輕的聲音悄悄回答:“你這個粗人,自然不懂,發乎情而止乎禮,你看,韋妝姑娘現在這副模樣,即嬌小可愛,又楚楚可憐更是動人,一個姑娘無辜又無助的樣子,難免會讓人,尤其是還喜歡她的人心生惡念,我看咱們主子是害怕自己萬一控製不住他自己,咱們也不敢勸諫不是?他要是突然就撲向……”雷遠正說得興起,伊常正聽得傳神,離他們幾十步遠的南門揚非卻徒然生氣。
“雷遠!跪下!”
“啊呀!”正講得眉飛色舞中的雷遠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那一聲撲通夠響,伊常懷疑雷遠膝蓋得受傷。他悄悄看一眼雷遠,再悄悄看向南門揚非,卻看到南門揚非那如冰冷酷的眼神正鎖在自己臉上。
“啊呀!”伊常被嚇到,不管三七二十一也撲通就跪下了。
韋妝明顯被呆住。她沒內力,聽力自然不如南門揚非,雷遠和伊常兩人小聲的竊竊私語她是沒有聽到一個字,要不然還不知道會如何羞愧又生氣。
南門揚非給了雷遠和伊常一個冷酷的警告眼神,直看得雷遠和伊常心中發麻。
為什麽雷遠他們突然就跪下來,而且還一動不動,直挺挺的僵著身形,再悄悄看一眼南門揚非,他也是滿眼怒意,緊閉了雙唇,看樣子一時之間也不會讓雷遠他們起身,韋妝有心想要求情,奈何對南門揚非此時正惱火,而且身上還負著債,似乎也沒什麽臉麵去替誰求情,更何況雷遠他們還是南門揚非自己的手下。
韋妝正各種想法,就聽雷遠忽然在一旁輕輕地喊著她:“韋妝姑娘,韋妝姑娘,救命啊。”
南門揚非又冷冷瞟了雷遠一眼,並不言語。
雷遠大俠居然喊她救命?這還是頭一回,韋妝卻覺得有心無力,內心難免突然的煎熬起來,她猶豫的看了看南門揚非,再同情的看了看雷遠和伊常,心想平常聽力怎麽沒那麽好?非得讓她此時聽得清楚。
雷遠卻又開始輕輕地喊著她:“韋妝姑娘?救命誒!”
韋妝敵不過內心的慚愧,想想平時雷遠的各種好,雖然自己沒有能力相救,但雷遠畢竟難得開次口,她也不能當做沒有聽到,就以這種逃避的方式去麵對待雷遠,於是韋妝撅著嘴,慢吞吞的挪近了雷遠,輕聲道:“雷遠大俠,對不起誒,我怕是救不了你……”
“能救的。”雷遠卻道,瞟一眼站在另一邊依舊一動不動,卻拿陰沉的眼神直盯著自己的南門揚非,心中雖然打鼓,可雷遠還是下定決心:萬一弄巧成拙,那就再多跪一下好了,但萬一又歪打正著呢?雷遠配合著韋妝的聲音,輕輕地道,“您去幫我和伊常向主子求求情……”可惜他話都沒說完,韋妝忽然一跺腳,小聲嚷道:“不要!”她還不想和南門揚非說話。
伊常一臉茫然,跪在地上半低著腦袋,瞅瞅雷遠,再瞅瞅韋妝,最後又悄悄看向南門揚非,他們主子的眼神此時更加寒冷起來,伊常覺得結果不怎麽樂觀。
雷遠卻還沒有放棄,突然一臉的可憐兮兮表情,哭喪著臉,語氣也有了些哭意:“韋妝姑娘,主子剛才一聲令下太突然了,屬下害怕,跪下時動作過猛,估計是傷到膝蓋了,現在好疼!可能還磕破了皮流血了,要是繼續再這樣跪著,隻怕等會走路都得瘸著走。”
“呃?”韋妝憂心的看著他,再看看他的膝蓋,她一臉為難,“雷遠大俠,你不知道和伊常少俠一塊兒衝著他不停的喊饒命嗎?”每次師兄們犯了事,師傅若是責罰,受罰之前總會這麽喊上幾句的,師傅聽了也就沒那麽生氣,責罰自然輕了許多,並且百試百靈。
“您這真是準備見死不救了?”雷遠眨眨眼,表情更是可憐起來。
“我怕是救不了你們,我,我又打不過他。”韋妝訕訕地道。
“誒,怎麽打不過了?上回,去鍋納百味,主子不是說過嗎,您若是出手,整個五王府都沒有人是您的對手啊!再說了,隻是去求情幾句,又不是讓您去打架,”雷遠道,“您都沒去開口,怎麽就知道救不了我們?肯定是屬下平常有什麽地方做得還不夠好,韋妝姑娘才沒有出手搭救之心吧?”
韋妝張了張嘴,雷遠這話說得她心中更是不安,悄悄將視線看向南門揚非,她要不要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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