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數(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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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不正經又賤賤的笑聲,韋妝記憶中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圓圈圈,所以韋妝搶在第一時間驚奇的嚷道:“圓圈圈?”
以前她覺得圓圈圈是個討厭鬼,但自從城門口他和塗霧對她和師兄們伸以援手後,韋妝對他的認知也就有了新的變化。
“可不就是我?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啊,韋妝姑娘?”圓圈圈笑嘻嘻的聲音繼續傳到眾人耳中,話音落下時,他閃身進了屋內,緊接著又聽著兩道疾風追近,是沙穹和張千追了進來,他們並未出聲喝叱,隻是看了澤月一眼,卻見澤月以眼神告知無妨,並讓他們離開,沙穹和張千微愣一下,便很快又退了出去。
圓圈圈自然還是那個圓圈圈,明眸潔齒,笑得親切妖嬈,卻又像是帶著天真無邪的少年模樣。
“呀,那位躺在床上的可不是大名鼎鼎無心門頂尖殺手艾小巫?漂亮妹妹如今雙唇血色不足,臉上灰敗氣息十分,最初遇見時意氣風發的模樣呢?誒,受傷的模樣居然也很令人憐惜。”圓圈圈雖然人已在屋內,卻不上前,隻是懶散的斜靠在門框處,笑眯眯的看著屋內躺在床上的艾小巫。
艾小巫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投射在床頂處,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固有的沒有表情。
澤月冷眼看著圓圈圈,他始終無視自己,當然是故意的,可是圓圈圈選擇無視,澤月也就當自己隱身,倒想看看圓圈圈下一步又如何自說自唱。
“原來是公子圈。”紅遙驀的一笑,道,“在羅家大院感覺有人在暗處盯著奴家,出羅家大院後又感覺有人在暗處跟蹤奴家,不過那樣的感覺都是一晃而過,想捕捉時又空空如也。”
“我知道啊。”圓圈圈衝紅遙眨眨眼,笑道,“在羅家大院是我大意,出羅家大院後我是故意。”
“公子圈說自己大意,我大概能懂。”紅遙笑道,回憶當時情景,那時自己的揣測也是沒錯,因為自己提到了圓滿門,圓圈圈這才泄漏出氣息,但出羅家大院後,他是故意,又是為何?紅遙不解,於是直接問,“那麽公子圈故意,又是為的哪般?”
“見過姑娘避開司馬晨星和南門揚非的手下,覺得有趣,所以好奇姑娘會用什麽方法甩開我唄。”圓圈圈笑道。
韋妝認真聽著,心中暗自驚異大師兄和南門揚非的人是如何追蹤到紅遙蹤跡的,她被擄來之事,有些細節她自己都還想不明白,隻是覺得紅遙和蜂兒帶她離開相府時極其隨意,並沒有受到一絲阻礙,既然沒有阻礙,大師兄和南門揚非想要尋找線索應該並不容易,她目光在圓圈圈和紅遙身上流轉,覺得這兩人的笑都妖嬈得很,可又各具特色,久看之後,可能是習慣了,倒也覺得挺好。
“公子圈不是普通江湖人,奴家怕是用盡方法也難在公子圈麵前隱去蹤跡吧。”紅遙笑著歎息一聲,“既然公子圈在戲院時便見過紅遙,容奴家猜測一番:莫非公子圈也同他們一般無二,居然是在將軍府守株待兔去了?”
澤月雖然不語,紅遙卻有許多話問他,顯然是為了給她主子提供更多訊息。圓圈圈笑了笑,瞟見韋妝聽到將軍府三個字之後,驀然有些緊張的表情,他再將目光挪到艾小巫臉上,果然艾小巫不會令人失望,依舊保持著那份拒人於千裏之外淡漠的氣息。
“紅遙姑娘既然留下線索,我自然沒理由錯過。”圓圈圈笑道。
韋妝心中詫異,心想既然紅遙有留下線索,圓圈圈也憑借線索追蹤過來,為何大師兄和南門揚非卻不能。她滿心疑惑與遺憾,拋開大師兄不說,難道圓圈圈居然要比雷遠和南門揚非更加厲害?
“知道奴家留下線索的人,可不止公子圈一人,不過紅遙在韋妝姑娘房間留下兩個撥浪鼓和顏婉兒的貼身手帕,這樣明顯的線索,不是應該被質疑才對嗎?”
“我這人想法簡單,做事也不喜歡複雜,能夠簡化的就都簡化了,可不像優柔寡斷的相府大公子,更不像深謀遠慮的南門公子,紅遙姑娘刻意留下的線索直指自己與將軍府有所瓜葛,隻是艾小巫因何故與師門決裂,南門公子清楚得很,自然會對紅遙姑娘的目的反複思量,難免越想越複雜。”圓圈圈笑著,又看韋妝一眼,見她瞪圓雙眼聽得認真,不由笑得更歡快起來,“所謂過猶不及,韋妝姑娘失蹤,那幾人便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多等待片刻都像被人抽筋扒皮般的煎熬,讓他們親自潛伏在將軍府周圍等待一個未知的結果,那是萬萬不能,畢竟,他們都是那般自信之人。”
“公子圈像是挺了解他們哦,厲害。”紅遙甜甜的一笑。
“知己知彼,我還不及紅遙姑娘才是。”圓圈圈看似謙虛的回以一笑。
韋妝終於按捺不住,圓圈圈的武功如何,她在城門口見過,雖然不能說完全了解,但知道也是很厲害了,聽他和紅遙你一句我一句,最後居然相互恭維起來,如今艾小巫躺在床上行動不便,他不出言關心也就算了,進門時那幾句話聽起來更像是幸災樂禍。
“圓圈圈!”韋妝驀的一聲喊。
“啊?”圓圈圈正對著紅遙笑得花枝亂墜模樣,忽然聽到韋妝喚他,便飛快將目光挪了過去,看著韋妝,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一分,甜甜問道,“韋妝姑娘有事?”
“你跟著紅遙過來,難道隻是為了和她閑聊?”韋妝瞪著雙眼有所不悅,實在不能理解圓圈圈的行為,他和塗霧在城門口時對陷入困境的她是伸出過援手相助的,如今突然出現,韋妝直覺他應該是來幫忙的,既然現身,自然是無懼澤月這一堆的人,即便打不贏,至少掉頭就跑,去給她大師兄和南門揚非報信,那也強過在這兒和紅遙嘻嘻哈哈說個不停。
圓圈圈聽了,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回答:“韋妝姑娘錯了,我和紅遙姑娘可不是在閑聊,而是正兒八經在探討。誒,靈劍派的弟子果然一個比一個沉不住氣,你們師傅下山幾年未回,必然是不想回去看見你們就生氣。”
又和她開始了閑扯。韋妝好氣又好笑,剛想反駁,就見圓圈圈目光一轉,落在了一旁小秋雙手托著的托盤那兩個空空的藥碗上,他使勁兒嗅了嗅,驀的一笑,搖了搖頭:“可憐,這藥應該比黃連苦上不知多少,從舌頭到喉嚨,最後到心,一路苦到停不下來才是。”
韋妝眨眨眼,正好奇圓圈圈說的這番話,便聽紅遙笑著道:“向來良藥苦口,但是苦心,倒是頭一回聽說。”
澤月目光陰鬱的看著圓圈圈,紅遙卻給了他一個請放心的笑容。
圓圈圈此時似乎沒有和紅遙繼續聊下去的心情,他笑嘻嘻的看著韋妝,道:“韋妝姑娘,漂亮妹妹不像是能乖乖喝藥的人,這兩個空空如也的藥碗,裏麵的藥未必真是她喝了?”
“當然,我親自喂的,親眼看著她喝的。”韋妝點頭。
“她沒給你吐出來?吐你一臉,吐你一身?”圓圈圈似乎不信。
“聽說以前她喝藥會吐,但我喂她卻從來沒有吐過。雖然我看著都覺得苦到發抖,但她沒有吐出來,一滴也沒有。”韋妝回答。
“唉,也是。都肯為了你欺師滅祖,再為你喝幾碗苦藥又算什麽?”圓圈圈斜著眼瞟著艾小巫,卻見一臉淡漠的艾小巫,此時也滿眼淡漠的看著他。
“為我喝幾碗苦藥?喝藥這種事情,怎麽會是為了別人?紅遙剛才也說過良藥苦口,圓圈圈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韋妝眼神微有猶豫,心中暗自揣測圓圈圈這番話的深意,目光不由瞟向身側小秋手上托盤裏的兩個空碗,難道這藥其實有問題?
圓圈圈似乎明白了韋妝的猜忌,驀的展顏笑得更加誇張:“漂亮妹妹喝的這兩碗藥麽,治外傷確實極好,也能快速且有效緩解身上的疼痛,然而對於武功高強的人來說,治內傷就稍微慢一點了,因為有幾味藥能夠抑製自我調息,混亂體內真氣。”
“你能說得更明白些麽?”韋妝皺眉。
圓圈圈卟哧一聲笑,道:“好唄,換個你能聽明白的:這藥較為特殊,用在受傷之人的身上卻是有利有弊,沒有武功的人喝了,再嚴重的外傷,四五日內便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療,有武功的人喝了麽,因為破壞她內力的自我修護,所以傷口雖然好轉,但內力被壓製,所以全身軟綿綿,使不出多大勁,用藥若是劑量稍重,走路都不太利索,更別說動武了。”
“呃?”韋妝愣住,剛想反駁說今天早晨時候,艾小巫還為了阻止澤月傷她出手相救過,可不是他形容的全身軟綿綿,走路都不太利索,但驀的想到,那時候自己可還沒有喂藥給艾小巫喝,隻怕在她之前,艾小巫是拒絕喝藥的,想起紅遙說過,艾小巫是拒吃飯拒喝藥的,再想起澤月要求自己喂艾小巫喝藥時威脅過:若艾小巫敢吐出來,就讓她韋妝負責舔幹淨。
當時澤月所說的‘舔’幹淨,隻怕並非真正意義上的舔幹淨,她沒聽懂,但艾小巫應該聽明白了,韋妝心中起伏如潮起潮落,她看著艾小巫:“你自己什麽都知道吧?為什麽不告訴我?”還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她雖然沒有武功,可她也是願意付出一切保護好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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