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初心眼露寒光，嬌小的個頭站在金蟒身後，明明是受保護的一方，卻隱隱的散發出一種懾人的氣勢。

    黑狗似乎被震住，方才的氣焰無聲消褪。

    石威見靈犬後退，怒斥道：“上啊！不就是一條老蛇和一個啞巴，你怕什麽？！”

    主人的命令是絕對的。

    黑犬不敢不從，當即齜牙咧嘴的又朝趙初心撲去。

    這時，淩空飛來一把菜刀，那刀扔得其實沒什麽技術含量，可不偏不倚的就是朝狗頭上砸。

    大黑狗為了閃躲，隻能側身避開，金蟒趁機用尾部猛的一掃，黑狗被掃得飛起，當即撞上了牆頭。

    元秋這次出門一共帶了兩把菜刀，丟來一把，還剩一把：“石威！你想幹什麽？！”

    石威瞪圓了眼：“你居然敢打我的嘯天犬？知不知道傷害靈獸是死罪？！”

    元秋高大的身軀往前頭一站，將趙初心擋了個嚴嚴實實：“它先衝過來，我們是正當防衛，你真要和我算，我也不怕你！”

    石威啐了一口：“臭小子，你說嘯天先動手，這裏有誰看到了嗎？現在你們都好好的，我的狗卻受了傷，這事我今天非跟你鬧大了不可！”

    元秋忽然眯起眼，幾步上前死死揪住他的衣領：“你說得對，這裏一個人也沒有，我就算宰了你，也沒人會知道！”

    石威一驚：“你……你還敢殺人？！”

    元秋的菜刀往他脖子上靠：“為什麽不敢？死胖子，我早就想宰你了，宰了你，再宰了這條狗！”

    石威呆呆的望著元秋，知道他不是開玩笑，嚇得腿都軟了：“別……別啊，大家鄰居一場，你饒了我這一回，我保證今天的事，誰都不說！”

    元秋一言不發，隻用狼一樣的眼神盯著他。

    石威用力咽了口唾沫：“你信我！信我！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找你們的麻煩，如果食言，我就天打雷劈。”

    元秋手一鬆：“記著你的話！”

    沒去看石威陰惻惻的目光，他拉起趙初心便走，走了一段路他忽然停下來。

    他皺著眉頭：“你跑出來幹什麽？”

    趙初心對著他晃了晃手裏的醬油瓶子。

    元秋：“以後沒我跟著，不許隨便出門！”

    趙初心點頭。

    元秋拉過她的手：“不準和其他男人走。”

    她繼續點頭。

    元秋：“這村裏除了我和阿姐，你誰都不要理。”

    她默默翻白眼，覺得他很煩。

    元秋忍不住又嘮叨了一陣，隨後牽起她的手回家。

    回去後元月把趙初心拉進廚房：“會做菜不？”

    趙初心搖頭。

    元月：“不會可以學，我教你做。”

    趙初心沒興趣，比起做，她更喜歡吃，不過在元月麵前，她還是很識相的點頭，這個世界上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自家大廚。

    當著趙初心的麵，元月利落的洗菜、切菜，剔除魚骨，然後往鍋裏放油，“嗞”的一聲鯉魚下鍋……

    元秋也在一旁看著，臉色忽然沉了下來。

    他阿姐長得好，手藝也好，如果不是因為他，因為元家，也不至於到這個歲數還嫁不出去。

    雖然他不介意養元月一輩子，可女人總要有個歸宿。

    吃飯的時候元秋顯得心事重重，趙初心倒是沒心沒肺的該吃吃，該喝喝。

    元月邊吃邊對她說教：“你剛才都看清楚了？你是我們家的媳婦，以後洗衣做飯的事該你來。”

    趙初心像是沒聽到，吧唧地唆著手指，用魚汁撈飯吃。

    元秋：“我的衣服自己洗，用不著她……”

    元月：“得，你就慣著吧，總有一天給你上房揭瓦。”

    元秋不說話，隻是沉沉的笑。

    以前總覺得日子暗無天日，自己是活是死都無所謂，可自從小啞巴來了以後，他又覺得這日子有了盼頭。

    小啞兒。

    他的小媳婦，他以後會很努力的做活，他要讓她過上頓頓都有肉吃的好日子。

    ＊

    那天以後，石威確實沒再來找元秋的麻煩。

    元秋勤快又手巧，從前是太老實才會被人坑，如今旁邊跟了個人精趙初心，不知不覺間攢了不少錢。

    一旦賺了錢他會全部交給元月，自己也暗暗的算著，元家的欠債還剩下多少。

    眼看著日子越過越好，可老天爺似乎很喜歡和他開玩笑……

    這日，元月一大早就出去了，直到傍晚也不見回來。

    元秋在村裏找了幾回沒找到，隻能在院子裏幹等。

    直到隔壁的劉嬸跑進屋：“阿秋，出事了！”

    元秋愣住：“出什麽事？”

    劉嬸：“我剛聽人說，阿月倒在村尾，好像快沒氣了！”

    元秋來不及細想，推開門衝了出去。

    去到村尾的時候，他看到元月正奄奄一息的倒在一條小道裏，這條小道可以直接通往後山，平日少有人來，位置十分偏僻。

    周圍站了幾個人，旁邊堆著發臭的垃圾，四處還彌漫著一股尿騷味。

    聽村裏的人說在太陽快下山的時候，幾個男人鬼鬼祟祟的把元月帶到這來，被路過的福伯看到，這些人便扔下她跑了。

    元秋抱起元月，看一眼她沾滿了血的褲管，整個人頓時慌了神，麵上寫滿了恐懼。

    直到趙初心扯一扯他的袖子，他才想起來要把元月送去大夫家裏。

    公孫家是靈獸八大家之一，代代傳承下來的靈獸是一頭馴鹿。

    公孫烈望一眼衝進門來的元秋，冷著臉說：“出去。”

    元月的氣息微弱，好像隨時要去的模樣令元秋徹底沒了主意，他支支吾吾的說：“公孫大夫，你……你救救我姐。”

    公孫烈淡淡道：“我不治窮鬼。”

    元秋：“我有錢。”

    公孫烈看一眼元月：“救她可以，二十個銀元。”

    元秋噎住了，二十個銀元？如果之前存的錢沒拿去還債，他還是拿得出來的，可現在……

    元秋抱著元月搖頭：“大夫，你救救她吧，這錢我做牛做馬一定還！”

    公孫烈仍是搖頭，清俊的麵上閃過一絲厭惡：“滾出去，沒錢少弄髒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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