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初心咯咯的笑出聲：“蛇妖的元丹屬陰，正合你的體質，按理說吃下後即便不能增長功力，維持你這副皮囊的新鮮度也是綽綽有餘的，不過……”

    孫彩蘭目光一凜：“不過什麽？”

    趙初心笑道：“不過這也要看你能否消受得起。”

    孫彩蘭：“什麽意思？”

    趙初心：“軟夢修煉了將近六百年，她的元丹裏充滿了毒煞，普通人如果硬是吞下去，輕則災禍不斷，大病一場，重則毒煞入體一命嗚呼。”

    “你一早知道，卻不告訴我！為什麽？！我到底做了什麽你要這麽害我？！”孫彩蘭渾身發顫，憤怒得幾欲發狂，“趙初心，你好卑鄙啊！你居然還叫我準備火爐，在燥熱的環境中修煉，其實是為了加快我這副身體的腐爛速度對不對？你這麽對我，對得起生你養你的媚娘嗎？”

    趙初心沉默了三秒，隨後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

    她像聽到了什麽特別有趣的笑話，笑得根本停不下來：“她是她，你是你，我欠她的情自然會還，至於你……蔣蘭，難道你就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孫彩蘭麵色頓時煞白，她不敢置信的回眸：“你……你都知道了？”

    趙初心笑容斂去，眼中逐漸變得冰冷：“本來我對你那套續命的方法沒有興趣，可你居然連我的人都敢動，那就別怪我對你不留情麵了。”

    孫彩蘭的五官開始扭曲，眼中充滿了怨恨：“對，芙蓉那丫頭是我殺的，既然你知道了，何不一早殺了我？”

    趙初心搖頭：“你的用處可大著呢，我怎麽能就這麽殺了你？何況要讓一個人痛苦，比起結束她的生命，還有許多種更能令人刻骨銘心的方式。”

    趙初心默默覷她一眼，孫彩蘭醜陋的麵容因為過分扭曲，猙獰得實在無法入目，可她並不覺得惡心，反而覺得她可憐、可悲得緊。

    “你可是我的姥姥，我唯一的親人啊，知道你如此深愛一個人，我怎麽能不幫你呢？自從那天之後，我每日看著你和李沐言郎有情，妾有意，心意相通的模樣，真是好生欣慰呀。”她滿麵笑容的道。

    孫彩蘭微微發抖：“你……你是故意的……”

    給了她所有，又毫不留情的奪走，一瞬間讓她從天堂跌入地獄。

    “姥姥，你這張臉真的爛得很厲害呢，李沐言看到了嗎？”趙初心笑盈盈問，“今晚發生的事情，我想他大概會永世難忘吧。”

    孫彩蘭說不出話，她幾乎赤紅的眸子死死的盯著趙初心，神情極端猙獰，仿佛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她生生撕裂。

    “你好可怕！這個世界上怎麽有像你這樣可怕惡毒的人！”

    趙初心肆無忌憚的笑起來：“曾經有個人告訴我，要報複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奪走他最珍視的東西，蔣蘭，你最珍視的不就是和李沐言的感情嗎？”

    “男人皆薄幸，李彥霏如此，李沐言也是如此，你都栽過一回了怎麽還會重蹈覆轍呢？而且姥姥，有一點你說錯了……”

    趙初心好心的糾正：“我叫你在房中點燃火爐，為的不僅是加快腐爛的速度，還因為蛇妖的毒煞，實在是太難化解了。”

    她一臉苦惱的歎氣：“軟夢修煉了將近六百年，元丹內毒氣據而不散，假如要完全散盡，沒有合適的地方恐怕要好幾百年的光陰，我身子虛弱恐怕等不起，隻能借你的皮囊一用了……”

    之前那顆元丹，她為了化煞足足在靈泉水中浸泡了七七四十九日，最後消耗了不少靈力請來神刊才算成事。

    今時不同往日，她為了收服軟夢已經損耗了太多靈力，而且金瞳僵屍的石洞早不知被哪個妖怪占了去，沒了石洞內的靈泉水，她更不可能在短期內替元丹除煞。

    於是她想到了孫彩蘭。

    她騙孫彩蘭把元丹吞下，將她的身體當做溫床，一點點吸收掉剩餘的毒素，直到她完全腐爛為止。

    雖然這麽做並不能全然清除元丹內的煞氣，可至少也清掉了大半，接下來她隻需要再做一場法式，便能大功告成。

    “原來你一早就計劃好了。”孫彩蘭冷笑出聲。

    這個趙初心不僅狠心，卑鄙，她還可恨至極。

    從頭至尾她都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操控人心，將每一個人的剩餘價值利用到極致，以達成自身的目的。

    這個人，簡直比魔鬼還要可怕！

    孫彩蘭望著她那張精致白皙的笑臉，握緊匕首的同時，眼底流露出一絲壓抑不住的恨意。

    她要殺了這個魔鬼！

    可惜人還沒能站起來，已經被趙槐一腳踹飛。

    孫彩蘭纖細的身子像羽毛一樣飛起，隨後重重的砸上牆壁。

    趙槐蹲下來一臉厭惡的擦拭鞋底，仿佛剛才踢的是什麽令人惡心的穢物。

    “這麽粗魯幹什麽？”趙初心皺眉。

    “抱歉，我沒忍住……”趙槐麵不改色。

    “算了。”她瞥一眼落在地上的匕首，隻稍一眼便看懂了刻在上麵的符咒。

    “原來是破邪刀。”趙初心笑吟吟的拾起來，緩步朝角落走，“幸虧剛才你沒有被李沐言刺中，否則以這把刀的功力，你大概也走不到這裏來了。”

    孫彩蘭狼狽的躺在地上，兩手不停地抽搐，她知道趙初心已經來到了自己身邊，但她什麽也看不見了，她的眼睛被趙槐那一腳踢了出來，“啪”的一下掉進角落，變成了一灘濃水。

    “有區別嗎？”她用力睜開兩隻漆黑的窟窿，明明什麽也看不到，可趙初心的麵容卻仿佛出現在她眼前。

    她冷冷的盯著自己，陰冷得就像毒蛇盯著青蛙。

    “沒有。”

    趙初心又笑了，清脆稚嫩的小嗓子就像風鈴，悅耳之餘卻透出一股叫人頭皮發寒的詭異。

    孫彩蘭知道自己要死了，而在死之前她感覺到有人在她腹部臍下一寸半的地方，割出了一道口子。

    －－－－－－題外話－－－－－－

    善良什麽的，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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