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晴愣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麽。他平時雖然都比較主動，可也隻停留在言語方麵，還沒這麽大膽地直接動手動腳過。

    他心滿意足地微笑著，癡癡看著她的眼眶卻是紅紅的，不知道是醉酒還是哭過的緣故。他手指的動作很溫柔很小心，就像是在撫摸著最珍愛的一件瓷器般。看著他這副傻乎乎的樣子，她忽然鼻子一酸，總有種難過的衝動。

    他看她沒反應，便大起膽子用手指輕輕撫上她的唇。她的嘴唇很薄，小小的。她一害羞一緊張就愛咬它，像隻小貓一樣可愛。

    借著酒精的力量，欲望在他心中橫衝直撞著，惡向膽邊生。趁她還沒來得及掙紮開，他扣著她的後腦勺吻了下去。

    明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使勁地推他。隻是她越反抗他就越生氣，吻的尺度也就越來越大。雖然說他是第一次做這件事，沒有任何經驗，可他在努力嚐試著，按著自己的第六感來。撬開，吮吸，輕咬，一切竟慢慢熟練了起來。

    她腦裏一片空白，渾身都在不自覺地顫抖著。她怎麽也推不開他，怎麽也推不開。他就像隻八爪魚一樣，在這種公眾場合纏著她不放，盡管現在路上並沒有什麽人，但也足夠讓她感到羞得像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她又急又羞，腦子一熱，使勁甩了一耳光給他。

    他原本期待的這一耳光還真來了，比他想的來得還要大力，不過發生的環境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所以發揮的用處自然也會完全不一樣。

    這一耳光倒沒把他給打清醒，反而把他激得惱羞成怒。他一生氣就把她給推到校道旁的一棵樹後，把她摁在那兒更用力地吻著。她把他的嘴唇和舌尖都咬破了，血腥味很濃，可他還是倔得不放開她。一直到酒精的麻痹混著缺氧的窒息感讓他感到天旋地轉，他才緩緩鬆開她。

    她是哭了嗎？溫熱的眼淚淌在他的頸間，不一會兒就變得冰涼冰涼的。

    “對不起……”他覺得自己不行了，腳都站不穩了還是努力地撐著想把話說完。他附在她耳邊含糊不清地說道：“真的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你，好喜歡……”

    “你”還沒說出來，他就實在撐不住了腿一軟就往地上暈了過去。她下意識地用雙手撐著他的胳膊，讓他不至於整個人一下子就磕到地上。他很重，她一下子沒心理準備，險些一個趔趄跟著他一起摔下去了。

    他軟綿綿地靠在她身上，而她隻能背靠著樹支撐著。

    他是真的喝醉了才會這樣胡來。

    她機械地一遍又一遍對自己這樣說道。

    臉上的眼淚凝在那兒成了淚痕，被寒風吹得幹疼幹疼的，可她實在騰不開手去抹。他應該是昏睡過去了，心安理得地把臉埋在她肩上，還無意識地低聲呢喃著她聽不清楚的話，呢喃完了就在她頸窩像隻小狗輕輕蹭了蹭，睡沉了。

    她微微抬起臉，夜風把她耳邊的碎發吹得淩亂。

    她要怎麽辦？他醉成這樣了，就直接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裏自生自滅嗎？

    雖然說他剛剛做出了那樣蠻橫無理的事情，但她還是狠不下心來把他一個人扔在這兒。

    他們兩人在大樹下，陰影把他們籠罩著，校道上經過的偶爾會發現他倆的同學看不清他們的臉，以為隻是普通的一對小情侶，躲在黑暗處親熱，所以也馬上收回目光不看他們了。

    明晴抱著他堅持了一會兒，感覺手臂已經酸得不行了。她使勁抱著他往不遠處的一張長椅挪。那張長椅就在校道邊上，但她別無選擇，周圍就這一張長椅，她也實在是沒力氣了。

    她剛一坐下，他的腦袋一下子就靠在她的肩上，然後又重重地滑到了她的大腿上，砸得她生疼。她用力把他的身子給推起來，他的腦袋又重新軟軟地靠在她肩上了。

    她勉強舒了口氣，總算把他安頓下來不用一直撐著他了。那下一步該怎麽辦？她就一直這樣讓他靠著到天亮嗎？

    她看了看腕表，從自習室出來的時候已經十點了，經他這麽一折騰也折騰了快二十分鍾了。今天是周六，宿舍門禁是十一點半，所以這會兒校道上的人還不算多。她心裏有些打鼓，要是遇上熟人該怎麽解釋？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她微微側過臉瞅著他的臉，她扇他的那一耳光是真用了力氣，到現在還留著個淡淡的紅印腫在那兒。她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那個印子，指尖略微顫抖。

    她想起他附在她耳畔說他……他喜歡她……而她的舌尖還殘存著一絲剛剛與他親吻時的血腥氣……

    好吧好吧，誰知道知道這句是醉話還是真心話。她一時突發奇想，剛剛他揉她的臉揉得沒輕沒重的，趁著他現在睡著了，她怎麽樣也該報複回來吧？反正現在四周無人，他也不知道。

    這麽一想，她的手指就一用力掐了他的臉一下。看著這麽一張俊臉被自己蹂躪來蹂躪去，她莫名覺得很爽。也許是從小麵對男生都矜持慣了現在一時調皮心起難得越界做這樣的小壞事的緣故，她總覺得有種變態的快感。

    也許是她的動靜太大。他無意識地“唔”了一聲，不舒服地撇撇嘴，然後討好似的蹭了蹭她的手掌。她無聲地笑了。小時候媽媽沒有夜班沒有下班的時候，小朗困得不行的時候也是趴在她肩頭睡的，小模樣甚是惹人喜愛。他這個樣子，和小朗那時候一模一樣。

    她一想起他剛剛強吻她的事就來氣，於是手上力度又大了些，輕聲嘀咕道：“長得好看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他的臉被她揉得變形，此時應該已在和周公赴約的他表情看起來甚是無辜委屈。

    揉了一會兒，她雙手捧著他的臉，輕聲問道：“你真的喜歡我？”

    他當然沒有回答，睡得正香。

    “我好像……”她輕聲自言自語道，“我也有點兒喜歡你。可是你不覺得，如果開始得太快，總會給人一種不踏實的感覺嗎？”

    她話才剛說完，就聽到汽車駛來的聲音。仿佛一場惡作劇突然被人發現了一樣，她手忙腳亂地放開他。他又像不長骨頭似的靠在她身上了。

    她低著頭想等汽車駛過，卻沒想到，車剛從他們麵前經過，又倒了回來。

    車門打開了，她微微錯愕地抬眼看著來者，隱約覺得這人好生眼熟。那男人的皮相並沒有周遠的好，可也算得上是中上水平。他的那雙桃花眼尤為好看，渾身散發著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氣質。

    那個男人快步走到他們麵前，看起來很焦急。男人俯身搖了搖他：“周遠，周遠？”

    看來應該是他的熟人來找他了。她局促不安地重新低著頭，不說話。

    “小姐。”男人輕聲喚她，“小姐？”

    她這才重新抬起臉，看著男人的臉。

    男人疑惑地問：“周遠他這是？”

    她低聲道：“他喝醉了。”

    “我還以為他吐完就清醒了，看來後勁挺大的啊。”男人看起來有些詫異，“剛剛看起來還好好的，逞能非要來不可。”

    男人努力把他扶起來，接著說：“我是他的好友，現在送他回去。剛剛謝謝你了。”

    “沒事。”

    男人扶著周遠，打量了她一下：“你叫明晴，對嗎？”

    她點點頭，不知所以。

    男人溫和地笑了笑：“剛剛周遠在來的路上，一直喊著你的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為了一個女孩子買醉成了這副德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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