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險些被她這半夢半醒中沒輕沒重的一腳給踹下去。為了接下來這種情況不再發生，他順手把她給撈進懷裏緊緊壓著她的手腳。

    她本來睡得好好的，現在被他鬧出的動靜吵醒，於是老毛病又犯了。她閉著眼嚶嚶地掙紮，聲音帶著哭腔：“我不要和你睡！我不要和你睡！”

    他第一次和她過夜，哪裏知道她的這個中途被吵醒後就會意識不清像徹底換了個人的老毛病，隻當她是被吵醒後撒撒嬌發發脾氣，便像以前那樣哄道：“乖啦，你不要亂動。我就靜靜地抱著你睡。”

    “我不要！”她顯然根本不打算買他的帳，掙紮的時候一巴掌拍到了他的鼻子上，“你不要吵我睡覺！討厭死了！”

    她在他懷裏又打又蹬，皺著臉哭。他實在是沒想過，平日裏淡然溫婉的女朋友會忽然像換了個人似的——盡管她偶爾也會傲嬌得不行，但也沒像現在這樣耍潑。

    “你放開我，熱死了，嗚嗚嗚嗚！”

    “我把空調溫度調低點……晴晴你別打了，晴晴……”他手忙腳亂地擋著她手腳並用的攻擊，擋得了巴掌又擋不了腳，擋得了腳又擋不了巴掌，手忙腳亂成了一團。她剛剛一腳險些踹到了他的要害上。還好他躲得及時，她那一腳就踹偏到了他的大腿上，疼得他悶哼一聲。

    她委屈得大哭：“我不要！我不要和你睡！你這個大壞蛋！”

    他心裏又是疑惑又是煩躁，邊忙著擋她的飛過來的拳頭邊想著她是不是趁著他進去洗澡的時候偷偷叫了酒來喝，不然怎麽會像變了個人一樣瘋狂撒潑？就像在發酒瘋一樣。

    他低低地喚她，無奈地求饒：“晴晴，晴晴別打了，晴晴……”

    “你別叫我！”她嚶嚶地哭，覺得心裏麵急躁到了極點——這什麽人啊？難道不知道睡眠有多寶貴嗎？吵人睡覺天打雷劈可恥至極！她才不管現在是不是夢裏，反正她就是難受到了極點。

    她一個巴掌用力地拍過去，結果黑暗中響起清脆的“啪”的一聲。世界仿佛就從此安靜下來了。

    終於安靜下來可以讓她好好睡覺了嗎？她舒服地籲了口氣，翻過身去呼呼大睡。

    周遠捂著剛剛被她狠狠扇過的一邊臉，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給打臉。他再看看罪魁禍首——那女人扇完他以後居然沒一點點表示，翻身又呼呼大睡過去了！

    他捂著被那一巴掌扇得火辣辣的臉，一下子坐起來死死地盯著她看，企圖用無比憤怒的眼光喚醒她的愧疚之心。奈何她好像什麽也沒有感覺到。喚醒她都是件難事，更何況是喚醒她的愧疚之心呢。

    周遠生氣了，是真的很生氣，後果似乎……不太嚴重。他怒氣衝衝地把她給翻回來，與她麵對著麵。她“嗯”了一聲，勉勉強強地撐開眼。

    “你又想幹什麽？”她很不高興地嘀咕道。

    他怒目切齒，決定一定得給她點兒顏色看看。他一隻手把她的兩隻手扣在她的頭頂，鋪天蓋地地吻了下來。她被他吻得天旋地轉，一時找不著北，下意識伸出手想揍他，可是兩隻手又已經都被他給死死扣住了。

    手揍不到，她還有腿呢。她猛地一屈膝蓋，但他早有防備，一下子用腿把她的膝蓋給摁下去了。

    “聽話，別亂動……”

    他呢喃道，在她頸間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明晴霎時覺得有一陣電流流過，渾身上下被電了一下，無意識地嗚咽了一下，實在是沒力氣折騰了，索性也懶得管他了。反正這種情況在她現在的感覺中，就是在做夢，夢醒了就好了。他吻得起勁，漸漸下滑。她哼哼唧唧地伸手撫摸著他的頭發，慢慢也不那麽排斥他了。他吻得她實在是舒服——其實隻要他不像剛才那樣和她打架煩得睡不好就行了。

    就這樣折騰了大半夜，明晴早就呼呼地睡了起來，由著他愛做什麽就做什麽去了，反正她還覺得挺舒服的。

    第二天早上她按著生物鍾睜開眼時，總感覺自己昨晚做了個春夢，那種被他包裹在懷裏的感覺，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到，現在她醒了那種感覺仿佛還在……

    等等，這好像不是仿佛吧？

    她霍地睜開眼，尖叫了一聲。

    “你怎麽會在我的床上？”她推開他壓在她身上的胳膊，驚慌失措地問道，“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被她吵醒了的周遠糊裏糊塗的，胳膊又重重地壓了回去：“我昨天半夜來的啊，你不記得了？”

    “我……”

    “你什麽你？你看看，你還扇了我一耳光，現在還腫著吧？我從小到大還沒有被人扇過呢。”他抓起她的手，胡亂地在他的身上比劃著她痛打他的證據，“還有我的大腿……你知不知道你差點要我斷子絕孫了？你這女人也忒狠了。”

    “停停停。”她趕緊止住他抓著她的手準備伸去摸他的大腿根的動作，“那個，我們昨晚沒發生什麽吧？”

    “發生什麽？”他眯了眯眼，“你說呢？”

    “我……”她心虛地掀開被子，還好還好，衣服都還在穿著，除了被壓得有點兒皺巴巴了以外，“嗯，我覺得應該沒發生什麽吧？”

    他聽了既不肯定也不否定，隻是“哼”了一聲。

    她枕著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側過臉看著又睡過去的他。

    應該沒發生什麽吧？她抱著僥幸的心理想，要是發生了什麽，她現在應該渾身痛得下不了床才對。而她現在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總覺得渾身上下有點兒酥酥軟軟的。

    她又小小聲地問了一遍：“真的沒有發生什麽？”

    本來她是沒指望他回答的，但還是聽到他含糊不清道：“我是那種不守信用、趁人之危的人嗎？”

    不是，當然不是，她聽了放心地偷笑了起來，在他懷裏翻了個身，摟著他的腰。

    大概是昨晚他吵醒她的時候，她的老毛病又犯了吧？她看著他臉上還有點兒紅紅的手掌印子，愧疚不已，伸出手指輕輕給他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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