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萬獸悲鳴,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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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嗚——”“嗷嗚——”整個雪地範圍內,死的死,殘的殘,支離破碎,外焦裏嫩,各種雪豹慘不忍睹。一直在遠處發號施令的一隻純白雪豹,獸目滲著陰寒的厲光,看著一個個死去的族類,遲遲才悲痛號叫起來。

    “他們還有援兵?可別再來了,我們可不想趕盡殺絕。”龍靖棠深知了解有關赤魂的事,眼下對方若是再襲擊他們,就別怪他們心狠手辣了。

    “嗷吼吼……”“嗷吼吼……”剩下的雪豹齊聲朝天一吼,驚天動地,讓聽在耳裏的所有人,仿佛能感受到它們悲鳴……

    和冥戰歌站在一起,對方雪豹已經停止攻擊了,“它們是在哀嚎著……”褚月峰看過書上有言:獸即妖靈,識忠若人,萬獸齊鳴,聞者傷悲,此乃大慟!

    “吼吼吼……”一直聚集不去的雪豹,向著他們的高空,久久嘶嚎,一隻隻列陣排形,看著這般情形,駱清喬的目光也吸引過去了。

    “他們在做什麽?”每一隻雪豹都行動有素地走動著,嚎叫不停,震耳欲聾。

    “唔……”站在一邊的樓易寒手按著自己的胸口,嘴上淡淡的唇色此時變得慘白。

    “小羽,你怎麽了?”朱雀留意到他頓然失色的樣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他究竟怎麽回事了?

    “別再叫了,不要叫了……”樓易寒艱難地挪著腳步,朝著那邊冰天雪豹而去。

    “小羽——”朱雀攔手想要阻止他,卻見他滿額汗水直落,那麵具下的眼睛變得晦暗如森。“雀,姨,讓我過去。”樓易寒極其難受地揪著心口處,斷斷續續的聲音讓人感覺到他此刻承受著難忍的劇痛。

    “黎芍——”敖陸見她閃開,讓這個從乾臨海一同救回來的人走向雪豹群,這個樣子過去,要去喂豹口嗎?

    朱雀揮了揮粉色的水袖,移形換影,腳上跟了上去。

    等走到豹群那邊,樓易寒已經濕透了後背,麵具下的臉色白得可怕,“不,不要再叫了……”“吼——”見到生人過來的雪豹齜著牙,企圖撲咬撕碎之,卻被為首的純白雪豹吼住。

    踩著吱吱響的雪地,所有的雪豹將青衣之人圍了一層又一層,不貿然闖進去的朱雀隻好飛落在稍隔距離的高聳樹幹上。

    “大皇兄,這會不會有事啊?”古驚儀看著被一圈圈雪豹包裹住的青衣,腦中一想到破腸爛肚、血濺四處的慘景,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你怎麽那麽關心人家?”古驚略最喜歡跟她鬥嘴,一臉的意味深長,笑得花枝招展。

    “一點同伴愛都沒有,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是不是,大皇兄?”古驚儀期盼的目光看著風不起心不驚的大皇兄。

    “確實是關心得多了點。”古驚雲難得不順著她的意,因為他也很好奇這小妮子在想些什麽。

    “大皇兄——”嬌嗔怒怨的人橫瞪了他一眼,這兩人分明是故意的但也讓古驚儀躊躇無措地紅了臉,“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們懂不懂?”

    愛美之心?古驚雲看她一跺腳,就朝著從蒼龍國攝政王妃那邊跑去了。那個叫小羽的男子,連臉都看不到,她這是愛哪門子的美啊?

    “嗬嗬,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某人估計思春了。我們回去該不該向母後匯報一二?”古驚略一手搭在古驚雲的肩上,好笑地說。

    “你若不怕被捶得滿頭包,盡管去說。”古驚雲聳聳肩,毫不應和他的鬼主意,他們幾人的皇妹主意正著呢!隨便摻和,到時被怎麽整都不知道。

    “哈哈,說說而已。不提,不提。”古驚略可是經常遭受某人襲擊的,要是以後在某些場合被她下了套子可不好!

    “喬喬,你救的那人,不會有事吧?”才剛被救回來,這下又喪命了,那得多慘?

    “你對他很在意?”駱清喬輕撫著小腹,帶著笑意的眼神看著她,嫣紅的臉蛋兒,不知是跑出來的還是為何。

    “才沒有呢!這裏是秦越國境內,你們才救回來的人一下子又死了,豈不白救了嗎?”古驚儀此刻是鴨子嘴硬,矢口不認。

    “真的?”駱清喬也不想拆穿她,故作明了地笑著。卻不見她關心被冰天雪豹追殺的那些人!

    那處,純白雪豹一步步地靠近樓易寒。此時的他好受了一些,少了驚天的悲號,也慢慢緩了過來,撫著不再脹痛的心口眼裏疑惑。

    “吼——”對方單聲叫了一下,冰寒的獸目凝聚著複雜的變化,兩腿虎踞在前,做著隨時進攻的動作,周圍的雪豹一個個獸毛凜然,豹眼耽耽淬著寒冰。

    樓易寒看著它們防備著他的架勢,青衣兩袖推開,左手在上前,右手在下內,做了一個動作。“嗷嗚——”純白雪豹的瞳孔裏倒影著青衣之人的動作,頓時嗚呼嗚呼叫了出來,帶著委屈和悲憤。

    看見眼前之獸眼裏流露出了然,樓易寒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孤身在豹群,又流了一身冷汗。

    沒有反咬他一口就好!樓易寒閉上眼凝心冥想,“刷——”的一聲,右手心燃起了一團柔黃色濃鬱的光暈,睜開眼看著熟悉的光團,麵具下的側臉也柔和如水。

    “嗚嗚……”對麵的純白雪豹這次朝著他低嗚幾聲,還用獸頭頂了頂樓易寒的腿,變得非常溫馴。樓易寒左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得到對方的輕蹭,才將右手放上它的頭上。

    “喬喬,他是馴獸師嗎?”古驚儀詫異地張了張嘴,看著遠處在豹群中安然自若的男子,還有清淡如水的動作,在她眼裏唯美得不像話!

    “馴獸師?不太像。”厲淵覺得最大的不同就是,單獨馴獸師,也不敢走進一群完全沒有脫離獸性的惡豹裏去。

    “也是。不知那光團是什麽?”竟然讓跟他們撕得死去活來的冰天雪豹臣服了。

    “這——”敖陸看著那邊的火眼金睛眨也不眨,那像是什麽?左思右想,還是沒抓住那一瞬間的頭緒。冥戰歌和褚月峰等人麵麵相覷,不明白這邊人想要做什麽。

    “峰哥哥,我們歇歇吧!”頭上梅花金簪,碎步微挪,朝著褚月峰那邊走去,嬌聲細語地說。

    “回來了!”冥戰歌啟唇,微沉的聲線如冬日裏的冰花,微冷幽寒,雙目緊隨著那人影的走動而說。

    “那些雪豹也跟來了。他帶那些雪豹過來做什麽?”朱鳳嵐鳳眼挑高,瞠目欲裂地看著那個帶著麵具的男人,恨得抿唇哼氣、咬牙切齒。

    “你安靜點。”褚月峰此時也不知對方何意,但前一刻那些人還助了他們一臂之力,不能把別人的照拂棄如敝履,眼下靜觀再說。

    “嗚嗚……”純白雪豹低嗚了兩聲,用獸頭頂了頂樓易寒的腳跟,站在離褚月峰他們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獸目裏滿是期待和哀傷。

    “你等等。”如天籟的男音安撫著身下的猛獸,如清泉般滌蕩人的心靈,讓周身過來的雪豹也抬首呼鳴。

    “他過來做什麽?”朱鳳嵐看著踩在雪地上一步一個腳印的人,像是刺蝟一樣如臨大敵,感覺對方是衝著她來的。準確地說,是衝著她的契約獸而來的。

    朱鳳嵐想的沒有錯,樓易寒的步伐不斷靠近她,直至站定在褚月峰他們身邊。

    “那隻幼獸,可以拿出來看看嗎?”

    “你想做什麽?把本小姐的契約獸還回給它們嗎?”笑話!這男人該不會不知道契約獸是什麽吧?

    “如果你不想早死早超生的話,最好現在拿出來!”戴著麵具的臉微揚,好像對方拿不拿出來也無關痛癢的樣子。

    “你是什麽意思?什麽早死早超生?”頭上的鳳蝶鑲金步搖搖曳生輝,卻與她臉上的神色天地之別,“唰……”的一會白了下來。

    不過看了看身邊的褚月峰等人,很快又調整了自己的失態和驚慌,“哼!別以為危言聳聽,本小姐就怕了,嚇唬三歲小娃子吧!”朱鳳嵐鴨子嘴硬,但是關係到自己性命之事,心裏還是有些驚餘後怕。

    樓易寒盯著她臉上的分毫變化和細膩糾結,心裏明鏡如水,剛想開口,耳際就想起一道玉珠落盤的女音。

    “磨蹭什麽?你想害死我們才善罷甘休嗎?看完之後,你要抱著去投胎都沒人管你。”褚月麗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兄長和冥少主的正事沒辦著,全被她給耽誤了,這人就是個麻煩!

    “現在雪豹都停戰了,還怕什麽?”朱鳳嵐的話一落,那邊過來的冰天雪豹群再次齜牙咧嘴,似乎想要將生人吞吃入腹狠厲地吼叫著。

    “你們逃了多少天,死了多少人?你家裏有多少人?”如冰錐子的話一個接著一個砸向朱鳳嵐,微微揚起的嘴角好像嗤笑,又好像不屑。

    “你到底在說什麽?”朱鳳嵐聽著他一個個驚人的問話,瘋狂地叫了起來,眼裏充著血,看向對方充滿了敵意和厭惡。

    樓易寒不管她的撕心裂肺,轉身欲走向豹群,隨風傳入她耳裏的話:“報複——”

    通體發寒!朱鳳嵐何以淡定得來?“峰哥哥——”乞求的目光轉向心中欽慕的男人,報複?難道報複到她家人的身上……

    “拿出來吧!”褚月峰對上她的目光,這個契約獸,還得有命用才行啊!何況對方的話明顯是在提醒,並沒有強求。冰天雪豹最想報複的人,應該是她吧。朱府是商人之家,古武修為平平,縱是雇用護衛,也難防暗箭啊!

    “給你。看看就行了吧!”朱鳳嵐將新契的幼獸召喚出來,一把扔了過去,沒有半點對契約獸的善待之意。

    好可愛的獸寶寶。古驚儀從駱清喬那邊越了過來,看見戴著麵具男子抱著一隻通體雪白軟萌的小獸,感覺被戳中了萌點。那柔和弧度的側臉,對方應該是在笑吧!

    古驚儀猜得沒錯。樓易寒笑,笑那女人貪生怕死,也正是看出對方這樣的性情,他才拿此做文章。

    “吼吼吼……”那邊的雪豹驚天一吼,朝著樓易寒這邊而來,青衣拂地,將懷裏的轉起身子往後瞧的小獸輕放下地。

    “噠噠噠——”歪歪地在雪地裏小奔而去,雪白的肉團讓眾人的心裏徒生了一抹淡淡的疼惜。這麽小,又認得了母獸,硬生生的分離。

    “天,以後寶寶要自己帶。”駱清喬看到這一幕,突生想法,讓拿著果子的男人之手頓在了半空中,臉上閃過不明的光芒。

    和他站在一塊的駱清喬當然察覺到他的微愣,抬起手指了指樓易寒那邊的情況:“你看,離開爹媽的孩子,多讓人心疼,怪可憐的。可憐沒人愛啊……”

    駱清喬故作誇張地哀歎一聲,眉宇之間帶著憂愁,一聲一字嗆進了厲擎天的心裏。

    “寶貝還吃嗎?”

    “唉,可憐的寶寶,還沒出來就爹不疼了!”

    “好,自己帶!”厲擎天覺得自己再轉移話題,某人又不知道瞎掰到什麽地方去了!嘿嘿,駱清喬看著他一頭黑線就偷笑了,“這可是你說的。”

    “啊——”朱鳳嵐大聲叫喊起來,高亢的聲貝震得枝丫樹幹上的掛雪紛紛墜落。“嘶——”所有看到那獸血淋漓的一幕,心裏蕩起了無法言喻的震駭。上一刻還在純白雪豹懷裏孺慕傳情的幼獸……

    “這究竟是為什麽?”龍靖棠感覺自己深深震駭了。

    “不是說虎毒尚不食子嗎?這雪豹……”古驚儀緊緊抓住旁邊樓易寒的衣袖,無從說出自己內心的感受。

    “啊——噗”朱鳳嵐鳳眼淒蒙地看著那邊,被純白雪豹狠心咬住勃頸的小獸,四肢蕩在空中,還小力撲騰了幾下,不久就耷拉了下去。

    “嗷呼……嗷呼……”雪豹高嘯狂吼,仰著獸頭,一回蕩過一回的悲鳴……

    從口中逸出鮮血,她的契約獸,好不容易得來的契約獸就這樣沒了!朱鳳嵐感覺到契約的消失,心裏淬寒發狠起來,匆匆跑到麵具男人麵前,舉起手中的匕首刺殺過去。

    “你發什麽瘋?”“砰——”一聲,將眾目睽睽之下行凶的女人一腳踹飛了出去,古驚儀三兩下上前一腳踩住她緊握匕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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