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她易容了。不知皇上，對這味道熟悉嗎？”李桐呈上一小截衣物，龍昊宇頓時嚴厲虎臉，隱隱察覺到他的意思。

    這味道……就是這味道。龍昊宇震驚了：“她就是那個刺殺朕的人。人呢，帶過來。”龍昊宇準備起身，對敢以下犯上的凶徒恨之入骨，正想著如何審問此人。

    “皇上，老身還沒說完。那宮女已經服毒自盡了。您知道她是誰嗎？是皇上廢掉的顧美人的侍女。”

    “你說什麽？”龍昊宇大吃一驚，萬萬想不到這樣的情況。一旁的厲淵等人聽言，表情琢磨著的深色。

    “刑部現在已經去穆府抓人了。”李桐如實稟報，等候著帝皇的下令。

    顧美人得償所願出宮，但宮中分派給她的侍女都留在了禦膳房幫忙。這事兒發生，刑部把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畢竟曾經主仆，脫離不了幹係。

    “穆曜齊牽連駱老夫人一案，如今穆曜齊未婚妻又和刺殺一案掛鉤，刑部會怎麽做？朝上文武百官怎麽想？擅闖禁地，無疑是想要靈珠吧？淵，很快穆將軍意圖謀反的罪名就要傳開來了……”厲七站在一邊說風涼話，為龍昊宇擰了一把幹汗，這都躺在床上了，有人還是不想讓他安生！

    “皇上啊，有人想要除掉你的左膀右臂呢！”嘿嘿，想要靈珠，也不看看那是誰的東西，別肖想！穆曜齊是什麽樣的，他們還不知道麽？誰會違逆皇族，都不會是他穆曜齊。他可把自己的忠誠都獻給了主子。

    “李桐，讓穆曜齊暗中來見朕。”

    宮裏宮外一陣嘩然。他們蒼龍國的戰神將軍要謀反？意圖盜取聖物？

    一個驚雷將蒼龍國上下震懵，尤其是軍營成千上萬將士，被這樣的事實打擊得體無完膚。皇上下旨嚴查將軍管轄事務，穆府眾人被盤查拷問……

    所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全部聽在耳中，舉國驚聞，心中信仰崩塌。

    一個將帥之才雲集的古老家族遭到這樣的盤查，結果可想而知。

    ——

    “太子殿下，寒雲國路途遙遠、艱險難免，您身軀貴重，不同往日，此行多派些將士隨行為好！”關峰見不太認可精簡出行的方式，喜憂參半的臉上擰成了一團，客氣附庸地諫言，“唉，如果穆將軍在的話，保護太子出行必定最安全。”

    老禿驢！唐左謙恨不得扭斷他的腦袋。穆將軍一沒革職，二沒定罪，他說得好像穆曜齊不在了一般，氣煞他了！

    “關尚書，寒雲國與荊霄國聯姻，邀請諸國觀禮，你想我們蒼龍國帶著上萬將士過去給別人下馬威嗎？”唐左謙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太子殿下還兼任麒震將軍一職，手下個個強兵悍將，保護隨行必然不是問題。關尚書難道信不過太子殿下訓練出來的兵？”反將一軍，駁得對方啞口無言的樣子心裏暗爽。

    其實，唐左謙不想穆曜齊統帥的一兵一卒由其他人率領，哪怕那個人是龍靖宣，皇上欽封的太子殿下。說不出為什麽，反正就是不想。他這個人就是這樣，認定的事情很難扭過來。

    “哈哈哈，右相說的極是。關大人關心則亂，本殿是去給南墨帝道賀，而不是下戰書哦！”龍靖宣開懷大笑，逗趣被唐左謙下臉的關峰見。

    “父皇身體微恙，本殿不在皇宮之際，還請兩位丞相大人多費心，鎮住朝中大小之事。尤其現在穆將軍身陷囹圄，本殿很擔心有心之人在此時作亂。”龍靖宣深情憂慮地說道，眉目之間帶著重重不安之色，將諸事托付於兩人。

    “太子殿下放心，微臣一定肝腦塗地。”司馬雍在下首之位躬身一鞠，義不容辭地承擔起責任。

    南墨帝與荊霄國聯姻，本是一件很普通之事，但司馬雍覺得發生在這個時候，心裏湧起淡淡的不安。當年荊霄三公主樓漪冰與南墨帝還有可能，現在的聯姻對象是大公主樓漪然，不知何時來的緣分？

    在他看來，兩國聯姻，要麽是真正看對了眼，要麽就是政治聯姻。政治……昆皇仙府一役，四國損失慘重，此時聯姻是為了共同發展，尋找靈珠增添勝算，還是……其他？隱隱覺得裏麵不對勁，但又摸不出什麽來。

    “你在想什麽，出神了？他們全走了。”

    “左謙，你怎麽看兩國聯姻的事？”司馬雍被他重拍了一下，回過神來，抓住他的手就問。

    “什麽怎麽看？你想跟著去看美女？”唐左謙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卻遭到了當頭一擊。痛得鱷魚淚都要飆出來了，怨怒的目光狠狠地瞪著他。

    “你瞎說什麽？我問你，你覺不覺得，他們聯姻有古怪？”政治敏感嗅覺告訴司馬雍，這事不尋常，所以找這個腦袋瓜天馬行空的人幫忙想想。

    “當然古怪了。”

    “你也覺得？”司馬雍提起了心，目光深邃地緊盯著他，好像唐左謙接下來說的話至關重要般。

    “哼！你想，荊霄女皇一個女流之輩，怎麽應對邪龍？她現在努力攀附男人呢，但暮睿哲太年輕了，所以隻能嫁公主了。”

    “啪——”“嗷嗚，你怎麽總是打我？我告訴你，別以為自己長得壯，你也是文官，不是武將，敢對我動粗，我撓光你的胡須。”作勢，拔出了刀刃光滑的匕首，直接往某人身上招呼。

    唉——司馬雍覺得自己問他，簡直是腦抽。有時吧，覺得他不愧是當年狀元之首，想出來的東西標新立異、推陳出新。但有時，太欠扁了，就比如現在。什麽西燕皇老過頭，隻能嫁女兒的說法，這都是些什麽鬼東西？

    司馬雍覺得找常駐宮中的幾人問都比他靠譜。

    “司馬丞相是來看皇上的嗎？”李桐在寢殿門口碰到一臉愁容的男人，難道朝堂上又出了什麽事？

    “李公公不用擔心。本相來找國師大人。太子殿下三日後便出發寒雲國，心中有個問題想弄明白。”司馬雍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驚弓之鳥。

    李桐聽到他如此說，依舊一臉狐疑，不大相信。找國師大人絕對不是什麽小事了。“國師大人跟宿老在後殿花園裏下棋，丞相大人可尋去。”

    “多謝李公公。”

    “你這老不休，說好讓我五步的，說話不算數。”嘀咕不休的宿老眼睜睜看著棋盤上的黑子被吃掉了，敗勢已顯。

    “老夫已經讓夠五步了，你不知道？看來你的棋品越來越差了，將！”

    “你那也叫讓？橫豎都吞了我的子。”

    “哦？老夫讓你輸得慢一些，還錯了？”無極子撫著自己的胡須，戲謔精明地說道。看著自己老友被他殺得鬥誌全無淡淡喜笑，已經好久沒有這麽愜意了。

    “報。國師大人，司馬左相有事前來，不知可否請進？”看守著後殿門口的侍衛快速跑了過來，見兩人剛好下完一局，大聲通報。

    “右相？請進來吧！”無極子知道他們不會無事前來打擾，點頭應允了。

    “既然老兄有事，我就去藥園溜達溜達了。”宿老起身，不打攪他們談事的姿態說道。

    “好，咱們回頭再戰。”笑著點了點頭，便見司馬雍從殿外跨步進來的身影。

    “司馬小子坐。”蒼龍國兩袖仙風，讓人尊崇的老人手裏捧著青綠茶杯，抿著茶的動作都帶著隻可遠觀而不可侵犯的聖明。

    “打攪國師大人和宿老的棋趣，司馬感到不恭。”

    “老夫在宮中除了煉藥，平日閑著無事，打發時間罷了。司馬小子前來，是有什麽事但說無妨。這裏就無需客套了。”無極子示意他眼前嫋嫋生煙的熱茶，怡然適意地品茗著。

    “謝國師大人。國中朝堂之事，想必國師也知曉。寒雲國與荊霄國聯姻，小子覺得有些不安，所以特來叨擾國師解惑。”司馬雍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表明自己的意思，像學生一般靜聽身前老人的教誨。

    “兩國聯姻，主要是為了靈珠吧。如今四國，荊霄和秦越兩國還未尋到靈珠，荊霄這估計是著急了。”

    “國師大人，荊霄國靈珠在我們這。”厲淵幾人突然出現在殿中。

    “淵小子，你說什麽？”國師無極子正坐了起來，這事兒可沒有人告訴他，天兒這是欺師滅祖嗎？唉……神尊要做的事，現在都沒人通知他了。

    “老夫卜一卦。”無極子老人從袖袍裏拿出占卜的器皿。

    “皇上——”司馬雍聽到身後窸窣小聲的走動聲，回頭一看，便見蒼龍國帝皇繃著臉緊盯著他，正準備起身讓座，卻遭到了阻止。

    皇上怎麽突然過來了？他原想先聽國師大人怎麽說再做決定，沒想到已經驚擾到他了。靜悄悄地看著他坐下，那雙怒視著他的視線始終在他身上徘徊。

    行雲流水的動作，安靜的後殿隻有清脆沉色的卜卦聲，沒有人敢打擾無極子的動作。

    “國師？”龍昊宇看到他凝重的神色，不由率先問了出聲。

    “皇上，太子殿下此行卦象無果，參不透。”無極子碰到這樣的情況，還是占卜天兒和清丫頭兩人時。現在再次遇到，直覺會有波瀾。

    “雍，傳朕旨意，令杜將軍率兵三萬，在太子啟程一天後出發蒼雲邊境。”

    “皇上是擔心太子此行安危？”司馬雍覺得聯姻不簡單，但寒雲國不會對觀禮的友國動手吧？

    “朕擔心的是，有人要爭奪靈珠。某些人已經動手摸到禁地了，不是嗎？”龍昊宇所說的某人，意指魔族。而聽他所言的司馬雍，以為他是說寒雲、荊霄兩國。

    “微臣立刻去下令。”司馬雍朝龍昊宇和國師躬身施禮，便疾步走了出去。

    “皇上覺得魔族會有大動作。”國師肯定的語氣說道。

    “國師不也認同？穆將軍被無妄牽連拘在刑部，這是他們的目的吧。”龍昊宇心裏冰寒一片，對於想要謀奪蒼龍國聖物的敵人殺之為快。

    “淵小子，荊霄國的靈珠是怎麽回事？”

    “皇上知道啊。”

    “什麽？你們就瞞著我一個老頭子。”無極子老人突然覺得自己才是被拋棄的那個。靈珠這麽重要的事，他竟是最後一個知道。

    “皇上，如果荊霄的靈珠在我們這，那寒雲與荊霄的聯姻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國師大人，荊霄國不知道靈珠在我們這。”厲修真不想看到無極子老人被氣到。要讓主子知道他們對國師這麽不敬老，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真的？”無極子看著四個男人集體頷首，左右盤思著這件事情。

    “國師大人，這有什麽問題嗎？聚齊四靈珠，是主子回歸神界的根本。”厲無看他沉思不語，拿著茶杯定在空中也不飲，覺得事情大條了。

    “你們沒有忘記秦越國聖壇祈音日的顯兆吧？邪龍吞噬四國。我們皆知，不是什麽邪龍，真正的敵人是魔尊。可顯兆畢竟是整個大陸世人已先入為主的認識，如果讓別人知道荊霄國的靈珠在我們這，會有什麽結局？”無極子老人擔心的是世人被愚弄，蒼龍國腹背受敵。

    “皇上，老夫不相信你沒想過。這事，那麽重要，你們竟然都不告訴老夫一聲。”

    “……”

    一陣默然。厲無他們沉默的是，對主子王妃他們自信滿滿。龍昊宇沉默的是，對自己皇弟信任有加。

    “你們啊……皇上想個法子讓穆將軍出來吧。有些事，還是要他來做。”無極子對他們搖了搖頭，司馬小子這次來得太好了，否則這麽大的事兒，他還蒙在葫蘆裏。

    “朕會盡快。”龍昊宇雙手握成了拳，裏麵全是濕汗，知道自己先前太過於鬆懈篤信了，將給蒼龍國帶來毀滅性的災禍。

    隻要有人恣意拿此做文章，整個大陸悠悠眾口，難於防川。

    ——

    駱府。“憑什麽？皇上一道聖旨，就讓穆曜齊從牢裏出來了。什麽匕首是有心人精心而煉的仿製品，證據不足，還有待查證，都是狗屁。”駱淮兆一房子嗣在主廳暴躁宣泄。

    “嗚嗚嗚，我不活了，你們放開……”外殿熙熙攘攘，女人哭喊嚎啕的聲音由遠而近。原本心情就不好的駱淮兆更加軒厲，咆哮震怒：“外麵在做什麽！哭哭嚷嚷像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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