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五章 尹昊司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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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挺好的,就你嘴巴叼。”夏樹最看不慣的就是他這幅唯吾獨尊的死樣子,搞的自己跟皇帝一樣。
尹昊司用筷子點了點麵前的盤子:“在這裏一頓飯起碼要上萬,如果不讓客人滿意,怎麽對得起它的價格,我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夏樹跟陳若若對視了一眼。
“可是……我覺得還可以啊。”夏樹猶猶豫豫道。
男人哼笑,帶著不易察覺的寵溺:“你懂個屁。”
“……”
等大家都吃飽了,尹昊司率先站起來往外走,夏樹以為他要去買單,尹昊司站在門口,皺眉:“還不走?”
“你不是去買單嗎?”正好可以趁著他買單的機會,把沒吃完的全都打包。
男人邪氣的勾唇:“走啦,我早就買過了。”
夏樹不敢置信,速度這麽快?都沒看見他掏錢包。
戀戀不舍的看著桌上的殘留食物,好浪費哦。
三人一前一後往外走,大廳有一麵是玻璃牆,外麵竟然下著鵝毛大雪,那些雪片被燈光折射的色彩斑斕,這情節隻有夢裏才會有。
所有人都眼前美輪美奐的景色迷住了,不少人開始拿出手機拍照,夏樹也不例外,她剛把手機掏出來,卻看見了一襲暗色的身影。
陸毅臣。
他坐在輪椅上,由保鏢推著向前走,幾個中年男人跟在旁邊,低頭跟他說著什麽,內容聽不清楚,但是陸毅臣的表情卻十分認真,應該是工作上的事。
刺眼的是,陸毅臣身邊居然跟了一個外籍女子。
對方金發碧眼,身材高挑,他們在大廳裏停頓了一會兒,不知道陸毅臣說了什麽,對方彎下腰,笑顏如花的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
轟隆……
夏樹覺得自己頭皮要炸了。
僅僅隔了一天而已,他卻跟沒事人似的,照樣工作,照樣應酬,照樣有女人陪伴,反觀自己那晚哭的跟神經病一樣,她覺得很不公平。
雙腳不受控製的朝尹昊司身邊挪了挪,小手穿過對方的臂彎,像藤蔓般的纏繞住了他。
尹昊司感覺出了異樣,正納悶呢,見不遠處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這時候,陸毅臣也看見了她,銳利的視線不經意的從她身上掃過,最後定格在了旁邊的尹昊司身上。
在兩個強者的凝視之下,大廳裏的氣氛變得莫名的詭異。
“他怎麽坐輪椅了?”尹昊司嘟囔了一句。
夏樹咬牙:“裝腔作勢。”
陳若若連忙躲到一邊去,直覺告訴她,等下來的事應該不會太美好。
在陸毅臣的注視下,夏樹倔強的挽緊尹昊司,這個動作尹昊司看懂了。
如同兩個分手的戀人,再度重逢,總要想用一切辦法在對方表現出優越感,以此提醒對方當初離開自己是多麽愚蠢的行為。
尹昊司感覺一陣惱怒,她拿自己當什麽?
陸毅臣過來了。
輪椅停在離她一臂之遙,陰鷙的眉眼來不及散去的戾氣,薄唇一掀:“跟男朋友一起出來吃飯啊?”
躲不開他逼人的視線,她脖子一梗:“是啊!”
“陸少別誤會,我們隻是普通朋友。”尹昊司一把甩開纏住自己的柔荑,表情極為冷淡。
她把自己當成慪人的工具,他怎麽可能讓她如願。
夏樹尷尬無比,使勁的瞪著他:搞什麽,就算他不願意承認是她的男朋友,也用不著說那麽大聲吧,這讓陸毅臣怎麽想?
“聽說最近剛開辟了新港口,還沒來得及去祝賀。”
“看不出來,你還挺關心我的。”尹昊司漫不經心的打量著輪椅上的男人:“嘶,怎麽瘸了?被仇家打的吧?”
陸毅臣輕輕一笑,視線輕飄飄的從夏樹身上滑過:“為了救一隻跌進陷阱的小狗,不留神摔傷了。”
尹昊司朝旁邊看了看,臉上表情似乎想要殺人。
“嘖,陸先生真是愛心泛濫,如果換做是我,狗沒了就沒了,大不了再養一隻好了,比如,養一隻金毛。”尹昊司毫不留情的反擊道。
站在陸毅臣身邊的外籍女子頓時不滿起來,她聽得懂中文,尹昊司口中指的‘金毛’一定是在說自己。
兩人唇槍舌戰,絲毫不給旁人插話的機會,況且也沒有人敢私自插話。
陸毅臣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有時間再聊吧,我現在有事,尹少請自便。”
說完,給旁邊人遞了一個眼色。
保鏢心領神會,推著陸毅臣繼續查看現場,沿途男人對著某個地方指指點點,旁邊立刻有人拿著本子記下來。
望著他的背影,夏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有意思嗎?”她咬牙切齒的問道。承認一下是自己男朋友有什麽困難?又少不了一塊肉,現在好了,讓自己在陸毅臣麵前出醜,搞的好像她刻意想跟別人攀關係一樣。
尹昊司卻假裝一副不明白的樣子:“什麽有意思沒意思,你生氣啦?”
夏樹咬著唇,用一種看透了他一樣的語氣:“朋友,原來這就是朋友。”
男人一臉的無辜:“我們本來就是朋友,難道不是嗎?”
她一把揪住尹昊司的領帶,用力的往下拉,迫使對方不得不低下腦袋,為了不讓別人聽見,她刻意壓低了聲音:“你知道什麽叫肝膽相照嗎?如果換成是你,我一定想盡辦法讓你在別人麵前有麵子,可你呢?承認是我男朋友怎麽了?少你一兩肉嗎?還是怕你名譽受到玷汙?知道我剛才有多丟臉?我他媽恨不得不認識你。”
說完這番肺腑之言之後,夏樹心裏好受多了。
忽然,手腕一疼,她被尹昊司狠狠捉住:“我不承認自己是你男友,讓你覺得沒麵子是不是?”
突如其來的火光讓夏樹有些害怕。
不過,這麽多人在場,尹昊司也不敢拿自己怎麽樣。
陳若若見情勢不對,連忙過來勸架:“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尹昊司瞪了她一眼:“小丫頭片子,到一邊呆著去。”
陳若若被他這麽一嚇,哧溜一聲躥得無影無蹤。臨走不忘記把打包的食物拎走。
夏樹徹底傻眼,總算見識到什麽叫‘患難見真情’。
“是!”夏樹耿直道。就是覺得沒麵子,現在陸毅臣一定在心裏笑開了花,覺得自己倒貼都沒有人要。
尹昊司目光駭人,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好,今天我他媽就讓你知道,什麽叫有麵子。”
說完,抓起夏樹往大廳中央走去。
他一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樣子嚇到了所有人。
陸毅臣勘察完現場,一行人正要進電梯上樓。
就聽見背後有人高聲喊起來:“站住,陸毅臣,你給老子站住。”
所有人都尹昊司突如其來的怒吼停住了腳步,夏樹嚇得肩膀一縮,這家夥想幹嘛?
燈光下,來不及閃躲他投在自己身上的灼灼光華的眼神。
“夏樹——”
在這麽多人麵前,喊另外一個人的名字需要多大的勇氣?
“我愛你!”
“夏樹,我愛你。”
N城的花花公子,長這麽大,從未大聲的說過‘愛’這個字,他並非不會說,而是他知道,圍繞在身邊的那些個女人根本不值得他說出口這個字。
可是今天他說了,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麵大聲的喊出內心的秘密。
如果有人情人終成眷屬還好。
可若兩人沒有結果,尹少將會成為N城最大的笑話。
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這一刻,陷入了一片死寂。
——衝冠一怒為紅顏。
吼完之後,尹昊司埋下頭,深深的凝視著她錯愕的小臉:“從現在開始,沒有哪個比你更有麵子。”
他沒有誇大其詞。
因為,能受到這樣的表白,除了她,不會再有下一個。
夏樹張了張嘴:“你……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她隻是抱怨對方沒有給她麵子,也用不著這樣吧?
是啊,他是吃錯藥了,否則,怎麽會有娶她回家的念頭呢?
殺氣從四麵八方蔓延過來。
隻有在陸毅臣身邊的人才能感覺到那股銳意,搭在輪椅扶手兩邊的手握成一個拳頭,仿佛要把一切都捏碎。
“陸先生……”保鏢驚呼。
陸毅臣操控著輪椅,緩緩朝大廳滑去,他也不回的丟下一句話:“不許跟上來。”
他這麽說,自然沒有人敢上前。但是顧及到陸毅臣的形象,大家立即四散開來,開始驅逐圍觀的群眾。
在經理的幫助下,閑雜人等全部離場,酒店大廳瞬間空檔了起來。
服務員跟隨工作人員去了後場,陳若若也被好言勸離了。
一時間,就隻剩下他們三個。
尹昊司是站著的,陸毅臣是坐著的。
明明矮了一大截子,可是,卻沒有哪個覺得陸毅臣低人一等。
尹昊司目光輕蔑:“有何貴幹。”
他們打過一場,但尹昊司並不介意再來第二場。
陸毅臣雙手猛地一拍扶手,身體突然從輪椅上彈跳起來,像極了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凶狠的撲向敵人的喉嚨。
尹昊司立刻推開夏樹,毫不猶豫的撲上去。
拳頭帶著一陣淩厲的冷風,尹昊司的右臉被打偏了,夏樹剛站穩腳跟,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倒抽一口涼氣,震驚的看著地上扭打的兩個。
尹昊司翻身,騎在陸毅臣身上,毫不含糊的回敬了一拳。
頓時,一縷鮮血從陸毅臣口中溢出,舌尖快速在唇邊一掃而過,樣子狂野又放肆。
兩人開始勢均力敵,但陸毅臣畢竟腿不好使,沒一會兒就落了下風。
而尹昊司在軍隊裏磨練過一段時間,天生的好鬥因子,再加上家族遺傳,每一拳出去都帶著致命的打擊。
從地上爬起來後,尹昊司狠狠地在對方小腹上踹了幾腳,陸毅臣吃痛的趴伏在地上。
夏樹眼皮一跳。
上次打架,兩人不分伯仲,如今卻毫無還手之力,可見陸毅臣的腿是真的瘸了。
“住手,尹昊司,你給我住手。”她撲過去,攔住男人。
拳頭已經揚起來了,卻在被握住的那一刻,力量瞬間收攏,見她眉眼裏的焦急,尹昊司不禁想知道,她到底是關心陸毅臣,還是在關心自己?
“舍不得嗎?”尹昊司扯出幾分邪笑,眼底全是自嘲。
“你沒看見他站不起來。”夏樹急急道,回望陸毅臣的眼神透著淡淡的懊惱。
陸毅臣撐起身軀,惡狠狠的瞪著她:“閉嘴。”
他不需要她的可憐。
該死的女人,招惹自己以後,又去招惹別人,誰給她的權利?
之前陸毅臣命令過保鏢,不許上來,所以,保鏢除了圍觀之外,沒有一個敢隨意上前。
夏樹見狀,大聲的朝他們喊:“還愣著幹什麽,過來幫忙啊。”
尹昊司用力收回拳頭,指著趴在地上苟延殘喘的陸某人:“今天就先放過你,等你腿好了,我們再一決高下。”
說完扭身往前走,走了幾步,見夏樹沒有跟上來,兩簇火苗在他眼底騰燒。
他做了有史以來最重要的決定。
不能再這麽拖拖拉拉下去。
就像老爸說的,你可以試著去爭取,可若是爭取不到,那就放手,不要把自己搞的太難堪。
他也是個要麵子的人。
尹昊司握起拳頭,衝那個讓自己牽腸掛肚的小女人喊起來:“還不走。”
保鏢相繼衝過來,大家七手八腳的把陸毅臣端到輪椅上,夏樹回頭看了尹昊司一眼,剛要回答,卻觸及到了一片死寂。
像是一朵花急速在她眼前枯萎。
夏樹呆住了。
他是什麽眼神?
失望、彷徨、痛心、隱忍……給人一種亡國之君昏昧瘋狂的樣子,他扯開唇輕輕一笑道:“我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
尹昊司像一頭受傷的狼,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有時候,並不需要說很多話,一個眼神足矣。
從她猶豫的那一刻開始,尹昊司就知道,自己輸了,不光輸了麵子,還一並輸掉了自己的心。
推開門,漫天大雪席卷而來,孤獨的身影被燈光拉長,挺直的脊背漸漸被雪掩蓋,他走了,什麽都沒留下。
夏樹想追出去,可是,手腕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住了。
陸毅臣陰森森的注視著她,吐出一句話:“敢走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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