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章 夏樹發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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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老爺子對尹昊司早已經沒有別的要求,他就是一塊遊戲人間的料,隻要不作死就算祖上積德。

    所以,當尹昊司提出去意大利,老爺子無比震驚。

    “你跑去那裏幹什麽?”

    “聽說意大利那邊的妞特別帶勁。”說完,尹昊司低頭看了看麵前的那杯酒,端起來一仰脖子灌了一大口,豐潤的液體順著嘴角流進衣領。

    要想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辦法就是新歡、距離、時間。

    用新歡轉移注意力;用距離冷卻情感,剩下的交給時間來修複。

    尹老爺子默了默,仿佛懂了。

    她低啞道:“等過完年再去擁抱你的意大利美妞吧。”

    ……

    新聞報道出來之後,夏樹跟縮頭烏龜一樣在家裏窩了三天。

    期間吃飯問題全是陳若若下樓去買。

    “怎麽樣,下麵是不是人山人海?”夏樹試探問道。

    陳若若露出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一個人都沒有。”

    怎麽會呢。

    夏樹不相信,翻出家裏的望遠鏡,偷偷撩開窗簾,伸出去一截,搜索過程中,夏樹喃喃自語:“怎麽會呢,見鬼了。”

    目測了一下,方圓五公裏內竟然真的沒有半個狗仔。

    好奇怪啊。

    陳若若跑過來:“夏樹,你的電話。”

    夏樹揮揮手:“不接不接。”

    “是你姐唉。”

    慌忙丟下望遠鏡,拿過手機一看,真的是夏茜打來的。

    猶豫了片刻,摁下了通話鍵:“喂?”

    “小樹,在忙嗎?”夏茜柔軟的聲音傳來。

    聽見她叫自己的小名,心頭頓時一暖,她露出了久違的微笑:“沒忙,閑得很呢,有什麽事嗎?”

    “那真是太好了,馬上要過年了,我們一起回家看看吧。”

    她決定跟唐川旅行結婚,日子定在除夕夜這一天,所以,為了不落人口實,決定提前回去。

    帶夏樹回去也並非一時衝動,夏樹沒了母親,她同樣沒了父親,作為姐姐,怎麽能讓妹妹一個人流落在外?

    她總歸是要認祖歸宗的。

    被這麽一提醒,夏樹這才惶然發覺,還有十幾天就到除夕了。

    腦海裏不由得浮現起一群人坐在一張大桌子上吃飯的場景。

    “不要了吧,我跟他們又不熟。”夏樹別扭道。心裏渴望,卻不敢擁有,真是個矛盾的家夥。

    “就當陪我去咯。”夏茜可憐兮兮。

    唉,有一個性格軟弱的姐姐真是麻煩。

    “好吧好吧。”

    “那就明天見了。”

    “嗯。”

    次日,夏樹拖著陳若若逛了一圈超市,路上,陳若若神思飄忽,看著街上拎著大包小包的人,她心裏微微刺痛了一下。

    在雷家的這幾年裏,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把那兒當成了自己的家,如今,她離家出走已經有好幾天了,待在屋子裏沒什麽感覺,可但出來,嗅著空氣裏的年味,忽然,她有點想念雷鈞。

    “幹嘛買這麽多東西?”陳若若收回思緒,發現購物車已經滿了。

    “唉,過年嘛,總不能空著手過去。”

    不喜歡歸不喜歡,但規矩起碼要有的。

    傍晚,夏樹拎著東西從出租車上下來,抬頭看了一眼麵前恢弘的建築。

    曾幾何時,她十分羨慕夏茜能住在這麽漂亮的房子裏,吃著美味的食物,穿好看的衣服,可是,在見識過房屋的主人之後,她居然開始同情夏茜。

    側頭看了一眼旁邊孱弱的小臉,她皺了皺眉頭:“你的病不是已經好了嗎?為什麽臉色還是這麽蒼白。”

    夏茜神色稍微有些閃躲:“可能是天氣冷吧。”

    到底是不是天氣冷,隻有她自己心裏知道。

    她在害怕。

    白霧順著她的歎息冒出來。

    “待會兒進去,要記得喊人知道嗎?”夏茜一臉的溫柔。

    夏樹點點頭:“我知道。”

    夏青鬆死後,夏氏集團一直都被林氏母女掌控著,除了她們,便是祖母,聽夏茜的口氣,祖母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進去吧。”

    “嗯。”

    宅子門口停了幾輛豪車,夏茜一眼就認出其中一輛是林彎彎的座駕。

    而另外一輛則比較陌生。

    “大小姐回來了。”張媽媽熱情的迎上來,對著夏茜一陣噓寒問暖,張媽媽瞄見了夏樹,立刻脫口而出:“二小姐。”

    夏樹摸了摸自己的臉:“你認得我?”

    張媽抿唇一笑:“大小姐一早就說過了,會把二小姐帶回來。”

    夏茜衝妹妹點了點頭:“你也是夏家的一份子呀。”

    雖然爸爸沒有承認夏樹的存在,但是夏樹是夏家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二小姐?誰是二小姐?”一道尖銳的嘲弄聲傳來。

    大家抬頭朝聲音的來源看去,隻見紅木旋轉樓梯上漸漸走下來兩個身影,其中一個是林彎彎。

    張媽蠕動了兩下嘴唇,想要辯解什麽,可是被林彎彎狠狠一瞪,立刻不敢再說話了。

    夏茜道:“張媽,你先下去吧。”

    張媽雖然很擔心,可她的身份畢竟是一個下人。

    “唉。”

    張媽走後,林彎彎帶著表妹走過來。

    梁淑儀跟林彎彎是表姊妹,之前一直都在國外念書,如今學成歸來。

    梁淑儀跟林彎彎有一點不同,林彎彎身上總帶著一種盛氣淩人的優越感,仿佛誰在她麵前都要矮一截子。

    梁淑儀卻恰恰相反,眉目溫婉,表情嬌弱,仿佛風一吹就倒,在林彎彎的承托之下,梁淑儀反倒讓人覺得順眼不少。

    不過,夏樹目測了一下,這個女人,好像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林彎彎繞過夏茜,站在了夏樹麵前,雙手環胸:“你來幹什麽?這兒有你什麽事?”

    為了維護妹妹,夏茜急忙道:“是我叫她來的,她也是爸爸的女兒。”

    林彎彎立刻甩過去一個白眼,厲聲喝道:“跟你有關係嗎,我問她,不是問你。”

    夏茜鼓起全部的勇氣:“我是夏家的大小姐,我有權利把我妹妹接回來。”

    林彎彎沒想到以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軟柿子竟有一天跟自己頂嘴,臉一沉,伸手推搡了一下。

    夏茜沒站穩,就在她要摔倒的時候,一隻手臂從背後伸出來,承接了她所有的重量。

    “站穩了。”夏樹語氣有些冷。

    夏茜抿緊下唇,眼裏蓄滿了委屈的淚水,她已經很努力的去改變自己,可有些東西已經根深蒂固了,長年遭受欺淩的夏茜,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防衛自己,可夏樹不一樣。

    “你瞪著我……”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

    林彎彎被這巴掌打的原地晃了晃。

    “你……”她抬手捂著發燙的臉頰,不敢相信的看著夏樹:“你居然敢打我?”

    夏樹冷笑,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林彎彎以前恐怕沒少掌刮夏茜,這巴掌就當撈回一點利息。

    “這是夏家,你姓什麽,你姓林,有什麽資格站在夏家的地盤叫囂?”

    夏茜在一旁目瞪口呆,她做夢也不敢想像林彎彎被掌刮,而且始作俑者還是夏樹。

    “夏樹……”

    梁淑儀暗抽了一口涼氣,以一種自我犧牲的姿態攔在了林彎彎的麵前,並楚楚可憐的望著夏樹:“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為什麽要動手?”

    夏樹麵無表情:“讓開!”

    就說這個梁淑儀不是省油的燈吧,裝出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給誰看呢?證明自己跟林彎彎關係到位?如果真的是這樣,早幹嘛了?

    林彎彎先是懵了一下,下一秒她抓住夏樹的手腕,生怕她跑了一樣:“走,我們去見老太太。”

    被林彎彎狠狠推進房間,夏樹踉蹌了一下,抬起頭,便看見威嚴的婦人坐在精美的沙發上,林彎彎的母親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想必這個人應該就是夏茜口中的奶奶了。

    夏家主母今年六十五,平時保養的好,看起來也就五十來歲,細眉高顴骨,模樣不醜,但是樣子卻很刻薄。

    夏茜怕夏樹吃虧,硬是跟上來,看見主位上的老人,怯怯的喊了一聲奶奶。

    老太太連理會都懶得理會,臉朝旁邊歪了歪,一副嫌棄的樣子。

    夏茜早已經習慣了遭受冷眼,她上前一步解釋道:“我帶小樹回來,是想給爸爸上一炷香。”

    “你爸隻認得你一個女兒,你帶她來幹什麽?”夏美珍不悅道。

    “她也是爸爸的女兒啊。”夏茜道。

    林彎彎捂著臉跪在老太太旁邊,可憐兮兮的哭起來:“外婆,你看。”

    白皙的臉龐上印著五根手指頭,夏美珍跟老太太登時愣了一下,剛才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夏樹身上,竟沒留意到她。

    夏美珍氣的渾身發抖,指著麵前兩個人:“到底誰動的手?”

    老太太氣的滿臉通紅:“吃了豹子膽了是不是?”

    林彎彎得意的靠在老太太的懷裏,有外婆撐腰,看她們怎麽倒黴。

    夏樹冷冷的看著這出鬧劇,突然心裏有些痛。

    明明是血親的一家人,卻被幾個心懷叵測的女人搞的烏煙瘴氣。尤其是夏美珍,一看就不是什麽東西,否則怎麽會生出林彎彎這個壞胚子呢。

    還有梁淑儀。

    她低著頭不知道在老太太耳邊說了什麽,老太太立刻變了表情。

    “真是反了,夏家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賤種做主了?”

    梁淑儀跟老太太說,夏樹剛剛要趕林彎彎滾出去,說這裏是夏家,不是林家。

    忽然,一陣碎裂聲傳來,夏樹居然打碎了一個花瓶,趁著大家閃神的空檔,她一把抓過窩在老太太身邊的林彎彎。

    “啊——”林彎彎做夢也想不到,夏樹居然敢當著長輩的麵做出這樣的事。

    鋒利的瓷片抵在她頸部的大動脈上,隻要稍微用點力,瓷片就能劃破她的脖子。

    冷眼掃過人群,最後,把視線落在了膛目結舌的老太太身上。

    “首先,我得聲明一下,我夏樹從來不惹事,但也絕不怕事。”

    林彎彎嚇得瑟瑟發抖,梁淑儀緊張的拉住夏美珍的袖子:“彎彎被劫持了,我們快報警。”

    夏美珍反應過來,剛要拿電話出來,卻被一道冷冰冰的目光嚇得愣在原地。

    “報警?報吧,反正要死大家一起死。”說著,瓷片朝上一抬,林彎彎頓時慘叫一聲,完了,她的脖子一定被劃斷了,好疼。

    “媽……”林彎彎淒慘的叫起來。

    後腦的長發被夏樹狠狠地固定著,想逃脫都沒有機會,隻能任人魚肉。

    夏茜在一旁嚇得雙腿發軟。

    她搞不懂,夏樹究竟想幹嘛。

    “聽著。”夏樹一副搶劫犯的口氣:“你們以為我想來這個鬼地方嗎?不怕告訴你們,要不是看在夏茜的麵子上,就算八台大轎抬我,我也不會踏入這裏一步。”

    有錢有個屁用?

    在這個家裏,沒有溫暖,沒有親情,明明是親生女兒,卻被侄女欺負,而作為奶奶的竟視而不見,甚至還幫著外人欺負自己的親孫女,這是正常家庭嗎?

    真不曉得夏茜為何能忍受這麽多年不反抗。

    因為林彎彎在她手裏,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安安靜靜的聽她講。

    “你們罵我是賤種,請問,是誰生的我?”擲地有聲的質問過後,她諷刺的看向主位上的老太太。

    “你……”老太太渾身一哆嗦,居然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代替你回答,是你的兒子,夏青鬆。你罵我的同時,也把你兒子一並罵進去了,如果不是他,能我跟夏茜嗎?”

    這些話憋在心裏多時,以前不想參合夏家的事,所以這個耳朵聽,那個耳朵出,根本沒想過要較真,可她們欺人太甚。

    “再說說你兒子,他也不是什麽好鳥,為了填補公司的虧空,竟然使奸計把女兒硬是嫁給了陸毅臣,論起賤來,再賤也賤不過你們這群惡心的人。”

    夏茜垂著頭,眼淚滴在地毯上,她第一次為自己感到不值。

    “你們今天能夠住在這麽豪華舒適的房子裏,知道要感謝誰嗎?”夏樹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你們最應該感謝的應該就是你口中的賤種。”

    “你閉嘴。”老太太跳起來,目呲欲裂的瞪著夏樹:“你胡說八道。”

    “我胡說?那好啊,我們就拭目以待,看看夏氏集團能走多遠,看看你們還能過幾天的好日子。”

    說完,夏樹用力的把林彎彎朝前一推。

    “夏茜,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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