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章 被陸毅臣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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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天堂,一瞬地獄。
玻璃碎渣在陽光下散發著七彩絢麗的光芒。
沈九從來都沒看過這麽耀眼的顏色,好像天上的彩虹碎了,落在眼前。
“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兩名傷員。”
“這個人好眼熟?”
“肯定是富二代飆車。現世報了。”
“這麽好的車,竟然被撞成這樣,可惜啊。”
穿著淺色風衣的女人鑽進了包圍圈,趁著警察跟救護車沒有來之前,找到了其中一名傷員。
她摸出了對方口袋裏的手機,此時,手機一直都處於求情視頻通話,姚璐掛斷視頻,點開了信息任務欄。
發送完信息之後掄起胳膊,毫不猶豫的將手機從天橋扔下去,湍急的水流瞬間吞沒了一切。
姚璐彎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她回頭看了一眼呆滯的圍觀人群,在大家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時,快速的翻過圍欄,縱身一躍。
夏樹,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
視頻被掐斷了,但隨後收到了一條消息。
她有點忐忑的點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尹昊司的關係,帶著你的孩子一起去死吧。
她呆呆的看著這句話,連忙回撥過去,發現對方已經把她拉黑了。
……
“薛醫生,不好了,產婦大出血。血庫打來電話,血液運輸車正被堵在高架橋上。”
高架橋因為出了嚴重的車禍,被堵路段寸步難行。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用我的!”薛洋毫不猶豫的挽起袖子。
護士驚訝不已:“產婦是b型血。”
薛洋回頭:“我知道她是b型,我也是b型。”
“請跟我來。”
鮮紅的液體通過一根塑料管緩緩流入血袋,薛洋摸出手機給陸毅臣打了個電話,卻發現對方呈關機狀態。
他隨後又打了青山別墅的座機,勞倫斯接通的,他說沈九開車去公司了。
總之,薛洋想盡了一切辦法都沒能聯係上陸毅臣,他仿佛一瞬間功夫失聯了。
“薛醫生,不能再抽了,再這樣下去您會扛不住的。”護士已經抽去了比常人多出一倍的血液量。
薛洋感覺到了異樣,可是這點血根本不夠。他要夏樹活著,安然無恙的活著。
“繼續。”
“薛醫生,您這樣會很危險。”
薛洋也是醫生,他清楚的知道人的生命底線。
咬緊後槽牙,最後撥通了尹昊司的電話。
……
此時的尹昊司正翹著二郎腿,聽著屬下報告的近期工作。
這時,台麵上的手機響了。
尹昊司看了一眼上麵顯示的名字,薛洋給他打電話?新奇。
“老板,是不是要暫停一下?”主管小心翼翼問道。
“先暫停。”敲擊了兩下桌麵,在做的主管們紛紛站起來,拿著屬於自己的東西往外走。
尹昊司摁下接通鍵。
“什麽?”男人蹭得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震驚片刻後,他道:“我立刻抽調直升機,先別著急。”
會議室外麵等候的主管還沒站穩腳跟,就看見尹昊司跟風一樣的跑了,留下一眾人麵麵相覷。
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在尹昊司趕往醫院的途中,抽調的直升機抵達高速,並且找到血液運輸車。
“怎麽樣?人有沒有事?”
“您好,您是……”
“夏樹,我是夏樹的……”
“您是她丈夫嗎?”
尹昊司一陣火大,一把拎住大夫的衣領,把他摁在牆壁上:“你管我是不是她丈夫,我現在就問你,她人怎麽樣了。”
“先生……你……”
“再問你一遍,夏樹現在怎麽樣了。”他的怒吼聲在走廊裏發出巨大的回響,猩紅的血絲爬滿眼球,著實把醫生嚇到了。
“她……她大出血。”
“怎麽會大出血?誰幹的?”
醫生被問愣住了:“沒有誰……”
“尹昊司——”薛洋捂著手臂站在走廊的盡頭。
尹昊司手一鬆,那名倒黴的醫生連忙從他掌心下逃開。
薛洋走過去,滿臉的嚴肅:“我告訴你這個,不是讓你過來惹是生非的。”
尹昊司隨意的扒拉了一下頭發:“陸毅臣呢?他死到哪裏去了?”
老婆在醫院大出血,正牌丈夫卻至今沒有露麵,像話嗎?
“電話打不通。”薛洋淡淡道。
就在剛剛推夏樹進手術室的時候,護士把夏樹的手機送出來了,薛洋無意中點開發現,最後一條信息竟是陸毅臣發來的。
那一刻,他似乎明白夏樹大出血的原因。
直升機的螺旋槳聲音在醫院上空盤旋,醫護人員極快的衝到樓頂拿血漿。
尹昊司露出困惑的樣子:“打不通就完了?”
從天亮等到天黑,尹昊司跟薛洋寸步不離的守在門口。
“先生,醫院不能抽煙。”
“誰規定的?”尹昊司低啞問道。
“這是醫院的規定,您不要影響到其他人好不好?”
護士本想提醒對方,去被尹昊司不寒而栗的眼神嚇得不敢吱聲。
隻見他從口袋裏掏出一疊支票,金筆在上麵唰唰寫了一串數字:“交給你們院長,從現在開始,這家醫院姓尹!”
沒有人會相信這個長相宛如王子,神色卻頹廢的好像流浪漢的男人會是鑽石王老五尹昊司。
缺少眼力價的護士被人拉走了,尹昊司踩滅一個煙頭後,又繼續點上一根。
“據我所知,今天並不是她的預產期。”
薛洋側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麽會知道她的預產期?”
“先別管我怎麽知道的,她為什麽會早產?”
薛洋抿了抿唇:“這是夏樹的決定。她需要臍帶血。”
話音剛落,薛洋瞧見一片黑影籠罩在自己眼前,下顎陡然傳來一陣劇痛,跟著身體直直得斜飛出去,滑了好遠。
“呃……”
“你個混蛋。”尹昊司罵罵咧咧的走過去,把薛洋從地上提起來又是一拳。
“你就任由她拿性命開玩笑嗎?”
薛洋晃了晃腦袋,有些看不清楚麵前的東西了。
該死,他貧血了。
“別跟我裝死啊。”尹昊司領著薛洋的衣領劇烈晃動著。
良久得不到回應,尹昊司有點慌了神,連忙鬆開:“喂,你身體他媽也太差了,我才打了你兩下。”
薛洋癱軟在地上,瞳孔渙散。
尹昊司費力得抱起他朝急救室跑。
“救人啊。快救人……”
輸血、吸氧……倒騰了一個多小時,薛洋才慢慢的蘇醒過來。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夏樹的情況。
“小狗仔命大,現在沒事了。”尹昊司遞過去一杯水。
天知道,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緊張過了,現在想想真後悔,沒事幹嘛打他呢。
薛洋道:“謝謝。”
“叮叮叮……”手機響了。
尹昊司露出尷尬的樣子:“我去接個電話。”
來到走廊,尹昊司不耐煩的摁下通話鍵:“什麽事快說。”
“姚璐跳江了。”
尹昊司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什麽時候的事?”
“不清楚,剛才有人在下遊打撈到了她的屍體,她的車子停在高架橋上,我們派人過去查看,發現出了車禍。”
尹昊司麵無表情道:“買塊墓地,把她埋了。”
“是,少爺。”
這個該死的女人,死了算便宜她了。
……
夏樹整整昏迷了一星期。
等她醒來的時候,一切都變得麵目全非。
“根據記者報道,盛世集團發言人於今天下午正式宣布將退出xx市場,集團總裁陸毅臣因身體的緣故暫時告別n市……”
吧嗒,屏幕熄滅了。
詫異的回頭,放下手裏的遙控器,大刺刺的坐在了她的旁邊:“有什麽好看的,他想滾就滾遠點好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尹昊司的關係,帶著你的孩子一起去死吧。
這句話差點沒讓她去閻王爺那兒報道。
她始終不相信這是陸毅臣發的,醒來後第一時間還是想給陸毅臣打電話,順便告訴他,自己為他生了兩個兒子。
可陸毅臣的手機始終都處於關機狀態,即使換一部也是一樣的。
漸漸的,她開始沒那麽自信了。
如今又看見這則消息。
夏樹低下頭,捏著一小塊水果塞進嘴巴裏,明明那麽甜,她的嘴裏卻有一種古怪的酸澀味道。
她清楚陸毅臣了解到真相後一定會生氣,所以,她在手術台上費盡心思的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解釋。
誰知道,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就這樣走了,像丟棄玩膩了的物件。
以前總覺得陸毅臣是慢熱型的,可在這件事上,他卻雷厲風行……
她想了很久……終於意識到錯誤出在哪裏。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答應跟夏青鬆合作,要是那樣的話,她現在很可能還是那個每天忙得熱火朝天的夏樹。
但時間不允許她回頭。
“唉唉唉唉,別哭啊,我媽說了,坐月子的女人千萬不能哭,會落下眼疾。”尹昊司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眼睛。
夏樹搖晃著腦袋從他掌心脫離出來。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
“我沒哭。”
掌心並沒有接觸到任何濕潤的液體,尹昊司放鬆了下來:“你別哭喪著臉,日子沒你想的那麽糟糕。我要是你,努力把兒子養大,一個學空手道,一個學跆拳道,等十八歲的時候,讓他們去英國,把陸毅臣狠狠揍一頓。”
夏樹捂著刀口位置:“我傷口還沒長好,不能笑。”
尹昊司小聲的嘟囔起來:“我情願你傷口疼,也不要你心疼。”
為了那麽一個人渣,太不值得了。連他都驚歎陸毅臣的絕情,說走就走,一點情麵都不留。
“你一直在醫院陪我,你老婆沒意見嗎?”夏樹問。
這些天來,尹昊司就跟沒事兒人一樣,整天在醫院裏晃來晃去,大把的時光就被他這麽晃悠掉了。
公司打電話他通通不接,家裏的電話也都被他屏蔽掉了。
這些,夏樹都是看在眼裏的。
她很感謝他每次都拔刀相救的恩情,可是,他畢竟有家室了。
尹昊司挑了她一眼:“誰跟你說我有老婆的?”
夏樹驚愕住了:“我結婚那天,你不是也結婚了嗎?”
“放屁,跟老子結婚的根本不是……”他立刻打住:“反正跟我沒關係就對了。”
如果不是夏樹提醒,他早就忘了姚璐是誰了。
見他不願意多說,夏樹也懶得再去追問。
薛洋推門進來:“有個好消息。”
“什麽?”夏樹好奇。
薛洋道:“夏茜的手術很成功,目前在普通病房觀察,月底可能就出院了。”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夏樹欣慰不已。
這一刀總算沒有白挨。
夏茜的重生衝走了這段日子的陰霾,加上懷裏的兩個小家夥實在可愛,對於陸毅臣的‘拋棄’,夏樹漸漸釋懷了。隻是偶爾會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她的視線會出現一絲令人心痛的迷惘。
出了月子,夏樹抱著孩子回到以前買的小房子裏,地方雖然小,可是容納母子三人綽綽有餘。
“請問是夏樹小姐嗎?”有個彬彬有禮的男人在敲門。
夏樹正在陽台晾衣服,連忙跑出來開門。
對方看見她,先是自我介紹了一下。
原來是律師。
“有什麽事嗎?”她才從醫院出來,不會惹上什麽官司吧。
“夏樹小姐,我代表陸毅臣陸先生像您提出離婚的協議,這是協議內容,請您看一下。”
這則離婚協議倒是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
律師見她臉上絲毫表情都沒有,繼續道:“陸先生離開之前,留了一筆贍養費,總共是三千萬,你簽了字之後,三千萬就是你的了。”
“他還說什麽了?”夏樹冷冷問道。
律師搖搖頭,其實這些都不是出自陸毅臣的口,而是陸毅臣的父親,老公爵代為轉達。
“沒有了,您有什麽話需要我替您轉達嗎?”
“告訴陸毅臣。”她深情的望著律師的眼睛,語氣驟然一冷:“叫他走路小心點,別他媽摔死了。”
唰唰唰,利落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律師吞了吞口水:“好……好的,我會替您轉達。”
遞過去一張支票,律師轉身要走。
“等等。”
夏樹叫住他。
律師狐疑的回過頭,隻見小女人毫不猶豫的把支票撕碎扔在腳下,律師驚悚了。兩千萬就這樣被她撕了?
還沒有結束。
夏樹蹬蹬蹬跑到臥室,拿了八千塊的現金出來,一股腦兒的塞進律師的懷裏。
“這錢讓他買尿不濕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