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分不清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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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娟娥還在等待白果的出現。
宰豈遠遠地看到有個人影兒閃了一下子就不見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一種力量極其強烈地衝撞著他的腦神經!
其實,宰豈這時候看到的隻是王娟娥,他並沒有看到先王娟娥而動的白果!宰豈看到的,也就隻是王娟娥在山地上,在林木間的那麽一閃!對於宰豈來說,這已經就很不容易了!很僥幸了!宰豈就一文化人,他哪知道啥中國武術,啥日本忍術到底是咋個回事兒,咋個模樣!挺了一忽兒,沒有動靜兒,再挺一忽兒,還是任啥不見!宰豈有些個放心了,遂悄悄地從躲著的地兒探頭兒撒目。可這一探頭兒,卻被潛在山坡上的王娟娥看在了眼裏!
按說,北風吹拂,山林搖曳,深更半夜,一個人躲在樹後動了一下子,那咋還會被並不在近處的另一個人看到哪!可宰豈的這一動真真兒就被王娟娥的眼睛逮了個正著!
這個人的出現讓王娟娥有些個意外!那在她的心目中,如果說,白果,假如此前她所看到的那個人就是白果的話,應該是在她左側前方的山坡上潛著,或者在她已經蹽過來的身後某處潛著,這咋從前麵右下方的山坡下出現了哪!
宰豈山上山下,左了右了地踅摸了一圈兒,並未發現啥,可能是覺得他所看到的那個人已經蹽了,遂從潛著的地兒悄悄地挪出來了!
到得這時,宰豈覺得這冬天夜裏的中國東北,這荊家溝東山著實詭異,是不是意識到自個兒一文化人幹這一行,吃這碗飯有些個難,那就不得而知啦!反正一時間就有些個興味索然,是不是有些個膽怯也未可知,本打算到荊家溝荊誌義家那邊兒去轉轉的想法兒在這一忽兒就有了變化了,他打算往回走了!他這邊兒一動,那邊兒潛著的王娟娥就發現了!但王娟娥並沒有動,而是仍然潛在那裏,眼盯盯地看著宰豈朝東邊的山上蹽了過去!
到得這時,王娟娥有些個奇怪!這個人從高矮胖瘦上來看應該是那個從荊誌義家後牆翻出來的人,可從動作上來看,又不大象!咋?這個人不是剛才的那個人嗎?那咋可能哪!這一回,那個人可就不曾再行失蹤,一直就罩在了王娟娥的眼睛裏!那人悄悄地又有些個慌亂地擇路而行,時不時賊頭賊腦前後左右踅摸的神態,讓王娟秀覺得,這前後的兩個人應該並不就是一個人!
宰豈向東走了一忽兒,就下了山了,等穿過山間新修的山路,就奔東山工程的山後蹽了過去!宰豈想蹽回到那山上的茅房近前,從那兒再回到工程前的帳篷裏去,這樣,就是有啥人問起,不是也好回答了嘛!撒尿去啦!宰豈的這個走法,對跟在後邊兒的王娟娥說來,那可是太吸引人啦!
到得這時,王娟娥心裏的那種興奮還是高興的勁兒可就又有些個往上一躥一躥的了!王娟娥想,這個人奔向了東山工程,咋?他是想刺探點兒啥嗎?可就在這時發生的事兒,那可真真兒讓王娟娥在一驚之後有些個哭笑不得!
前方的林木間傳來了一聲斷喝!接著就是嘩啦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
“站住!什麽人?”
說的是日本話。
“我!我是憲兵司令部的宰豈!”
說的也是日本話。
說話間,早有一道亮光打在了前邊兒急匆匆走著的宰豈臉上!
東山工程為了安全,除了一些個明哨之外,還有一些個流動的暗哨。說來也是怪事兒!宰豈從帳篷裏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碰上那些個暗哨,回來的時候卻碰上了!
黑暗中的王娟娥大失所望,早氣得恨不能衝上前去,照著那個自稱是宰豈的人扇上兩個嘴巴!
王娟娥有點兒糊塗了!這個家夥跟她最初看到的那個翻牆人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如果真真兒就是一個人,那可就怪了!這個宰豈到底是要幹啥呀!王娟娥覺得自個兒有點分不清誰是誰了!
這個宰豈著實可恨!
就是這個宰豈壞了她的好事!
王娟娥本要給妹妹王娟秀雪恥,安排了十二個守備隊大兵意圖攔截回奉天的陳果,狙擊格殺!可就是這個宰豈整了台破車把陳果載回了奉天!今兒個又是這個宰豈!
就在昨兒個,王娟娥接到了日本關東軍駐奉天特務機關發給她的密電。密電告之,日本關東軍奉天憲兵司令部翻譯官宰豈已為日本關東軍駐奉天特務機關所用,命令,由王娟娥少佐負責與宰豈的聯絡。王娟娥並沒有見過宰豈,她也不知道這個憲兵咋會成了為特務機關所用的人,她更不知道,這一應的事兒都是自個兒的親妹妹王娟秀鼓搗的。
王娟娥回到了自個兒的駐地,也就是柳條溝大鐵橋西南山坡上的那個崗樓,回到了她的那個小房間,連夜給奉天特務機關拍發了一封加急密電。接下來,王娟娥根據特務機關回電中的命令用鉛筆寫了一張小紙條。
清晨,宰豈無事兒一樣走出了帳篷,悠悠噠噠地下到了工程山坡下的山路上,順著那山路向荊家溝方向走了過去。走了一段兒,宰豈爬上山坡,進入了一個果園。約摸過了有一個鍾頭的樣子,宰豈又悠悠噠噠地從原路走回了東山工程。
上午十點來鍾的樣子,荊家溝荊誌義家的門前來了位客人。
荊誌義家的院子裏還象往常一樣,荊家溝保安隊的人捂捂紮紮地在院子裏操練。到得這時,所謂操練,主要是由白果教習那些個基本的武術套路。
早上,小武兒從東廂房的北屋裏走出來的時候,正趕上白果也從他住著的南屋走出來,大為驚奇。
“誒?白大哥!你不是說要出去辦事兒嗎?咋?都回來啦?”
“沒有!有點兒事兒耽擱了!哪天再說吧!”
白果說著就去了正房,也就是上屋啦!
小武兒聽了白果說出的話,愣了一下子,遂不再言語。
由於一幫子人在荊誌義家成天地操練,荊誌義家每天還是吃三頓飯,主要是為了晌午給這些個操練的人管頓飯。早飯過後,一幫子人就又在院子裏比劃起來了。白果站在西廂房前麵,麵朝東。其餘的人站成了兩排,橫在白果麵前,麵向西。接著就是一整套的動作,伸胳膊出腿。這也練了挺長的時間了,一幫子人多多少少也有點兒樣兒了!
這時,院子裏的人聽到了汽車的聲音,是從東山那邊兒傳過來的!
這麽長時間以來,是凡有汽車的聲音傳過來,院子裏操練的人都會停下來等候,一直到那車從院子前麵的街上過去,聲音基本消失了才繼續操練,這都成了習慣啦!
可今兒個不同往日,那汽車從東山那邊兒開過來,走到院子門前卻停下了,接著,院子裏的人聽到了敲門聲!一幫子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荊誌義向那關著的大門走過去。荊誌義在門前並沒有停留,一邊兒問了一句,一邊兒就撈開了門閂。
“誰呀?”
一個戴著紅胳膊箍的日本關東軍憲兵站在門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