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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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我讓笛煜體會了一會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有道是因果輪回,被罹臬壓得成不了氣候的胥澤兄終也讓我體驗到不成器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

    既知道湖水太涼淌起來透人心骨,怎就不知道使個小法術把我送到岸邊呢?

    我哆哆嗦嗦爬上了岸,一道春風吹過湖麵,泛起一池瀲灩波紋,我打了個寒戰,覺得方才確實不該負氣將罹臬那件袍子扔下。

    醜是醜了點,卻挺暖和的。

    好在老天爺待我不薄,他聽見了我的心聲,又將罹臬那件醜得令人嫌棄的外袍搭到了我身上。

    我轉身,恰對上罹臬那張被風吹得涼意甚濃的麵具。

    “如今被涼水浸過一回,昨夜被積骨石衝得發燙的腦子可緩過來了?”

    “嗯?”我怔了一怔,細細回想昨夜我的所言所行,並未發現從哪裏能看出我當時的腦子是一片混沌的。

    “昨夜你的言語神情倒是自然穩妥,隻是捏著那支誅心劍的手指頭用力過猛,骨節都泛青了。”罹臬頓了頓,容我緩了緩神,繼而道:“若末兒能懂得將這些小動作收一收,隻怕在戲子界的造詣也算得上登峰造極了。”

    我笑了一笑,本想客氣上一句“世子爺說笑了。”隻是罹臬並沒有給我這個機會。他將耷拉到我臉上的兩縷頭發輕輕別在耳後,一麵往前走著一麵笑道:“若是緩過來了,還請殿下回去換身衣服再隨我移步到乾正殿去將該演的戲演完。”

    “那……那是自然。”我哆嗦一回,巴巴地跟了上他。

    罹臬原本好好地在我身前走著,不知招了什麽邪,突然停住了步子。害我直,直撞到他身上,撞了個膽戰心驚。

    罹臬轉過身來,突然地對我說:“末兒,若隻在我麵前,你不必作戲,曉得了?”

    誠然,我並沒有仔細想過為何罹臬會沒由頭地突然對我這麽說,我也等不到將這事仔細想一遍的時候,心驚膽戰地愣在那裏,點點頭。

    “喏。”罹臬點點頭,不客氣地拿他帶著溫熱的手指點著我的額心,麵具上開出的兩個眼框框後麵盡是一片瀲灩晴光:“到了乾正殿上,該怎麽說,你可都想明白了?”

    我被他點的很不自在,一麵往後倒退,另一麵點點頭應一聲。

    方才還誇我演戲的本事好,現在又擔心我在正式場合上演砸了,這是個什麽道理?

    “你倒也不必太過擔心,就是說錯了也沒關係,我會幫你將這個謊說得圓滿。”

    “喂,罹臬。”我見罹臬說得益發自信,索性扯了扯他的衣服邊邊,將我的頭發順溜到胸前,點提道:“你說的那些該是後話了,眼下是不是應該先幫我把頭發烘幹了才是正經?”

    罹臬頓住,把我從頭尖尖打量到發稍稍,而後捏起了眉頭。

    帶著副麵具都擋不住他那滿麵的嫌棄,他正經起來,用方才教訓胥澤一般的口氣問我:“扶末,你都已經快三萬多歲了,連這麽個小小的法術都不會嗎?”

    我幹幹一笑,拱起手來道一聲小女子不才。

    本神君確然活了兩萬多年,頭幾千年是在武曲神君眼皮子底下偷奸耍滑渾渾噩噩過去了,後兩萬年全依仗著易北高深道行的庇護狐假虎威過來的。即便易北篤學好古之脾性對我有所熏陶,可熏陶終究也隻是熏陶,最多也隻能沾一身香氣。放眼古今橫亙曆史之長河,又有哪個養花的因整日受自己養的花熏陶而變成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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