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幻界，界如其名，近離著九重天，總有一絲半死若有若無的仙氣滋潤著，久而久之，那裏的人們也逐漸修得了一星半點薄弱的法力。自然，每年得道成仙者，十有八九是從幻界修上來的。

    這一次與上次相比更胸有成竹些，因此我同罹臬告了半月的假。罹臬原本想著要送我同去九重天，我想想九重天那群整日閑散而無所事事的神仙見了他恨不得一步三叩頭的模樣，義正言辭拒絕了。

    由是，本神君準備回九重天的前兩天罹臬過來一日問三遍‘你真的不要我同你回九重天嗎？’

    最後一遍他過來問我的時候，我不耐煩將手裏的牛肉幹往盤裏一放。

    “罹臬，我最後再跟你說一遍，本神君拒絕與你一同回九重天，現在不同意，以後也不會答應的，聽懂了嗎？”

    罹臬怕是這輩子都沒受過這樣明確而不留情麵的拒絕，愣了一愣，有什麽話想說卻咽回到了肚兒裏。

    欲言又止地，他點點頭。

    沒有罹臬跟著，回到九重天這一路上我走得很順暢，不必受繁文縟節拖累，隻單去了一趟我父皇那裏。

    父皇見我毫無預兆地再次回了九重天，還是單槍匹馬地回來了，很是吃驚。我知道他想問什麽，鑒於他隻是一直暗處套我的話，我也就處處小心跳開他給我挖得坑對此事隻字不提。

    飯桌上，父皇終於忍不住直截了當問我了。他給我夾了一塊魚，塞進碗裏：“你前不久不是剛回來過一次嗎？怎麽又回來了？世子爺這次怎麽沒跟著你？”

    我滿嘴塞著魚肉抬起眼，一麵嚼著一麵含糊不清地問他：“你一下子問我這麽多問題，要我怎麽答？”

    父皇挑眉：“當然是一個一個地答了……莫不是你在十翼穀惹世子爺不快了？”

    我咽嘴裏的肉，不急不慢喝口水擦擦嘴：“如果是因為這個事呢，父皇大可不必擔心，罹臬煩心事忒多，斷不會給自己惹麻煩再添上我。”

    “唔……”父皇他如釋重負長舒一口氣：“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念叨著，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麽：“那你……那你怎麽又回來了？”

    我白他一眼，對他這個宛如白癡一樣的問題不曉得該如何作答。

    “九重天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是九重天的帝姬——我多回來幾趟，難道不應該嗎？”

    “……”

    父皇無言以對。

    “還是父皇覺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出去了就是旁人的了，就不能再回來了？”

    父皇：“……”

    “幾日未見，你又伶牙俐齒了許些……”

    我拱手：“多謝誇獎。”

    酒過三巡，飯過五味，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父皇卻仍一筷子未動杵著神神秘秘打量我想著要從我身上發現什麽蛛絲馬跡。我看他一眼，歎了口氣。

    “父皇，好歹我也是你欽點的帝姬，你就這麽不相信我？這次回來，委實不是因為我惹了什麽禍端，罹臬也並非不想來，是我沒讓他來……過兩天我要去一趟凡間，你且放一百二十顆心罷……”

    “去凡間？”父皇仍是驚覺著：“好端端的，派你去凡間作甚？”

    作甚作甚，你說作甚，當然是找到積骨石複活我的易北在推翻你的王位扶罹臬上位我好和易北遠走高飛啊。

    “哈，這不是……冬天快到了嗎，十翼穀實在沒什麽好玩的，罹臬怕我整日待在這樣單調的地方悶壞了，又覺得九重天我看得多難免生厭，就讓我去人間找那春暖花開的地方走一走……”我如是瞎謅道。

    “哈！”父皇信了我的胡話，若有所思點頭道：“這罹臬待你，倒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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