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個幹哈哈，還沒來得及回話，明月搶先道：“回魔君大人，娘娘方才喝過一碗，剩下的已經讓人端去小廚房溫著了，奴婢去舀兩碗來給魔君大人和世子殿下暖暖身子。”

    清風在一旁低著頭拚命朝我使眼色，這是我頭一回發現這倆小丫頭跟在我身邊還是有點用的。

    “既然都已經收拾起來了就不必去了，忒麻煩。”罹臬他娘是個聰明人，聽罷了這話就曉得我這小辮子今兒她是抓不住了，挑起嘴角來意味深長朝我一笑：“世子妃是個明白人，手底下的人也都機靈著呢。”

    這話一出，可見她是不打算再就這事追究下去了，我鬆一口氣，好似壓在肩上的禦膳房送來的那口大鍋被人端走了。

    我前腳極鬆快將罹臬和魔君大人請進正殿，嵇妄後腳便亦是極為送快的大步走進了相思門，對著正殿門口，裏麵的人看得聽得清清楚楚。

    嵇妄把手裏的瓷碗遞給門口候著的一個小宮娥，問道：“你們這邊禦膳廚送來的湯還有沒有？再給我端一碗來。”

    我：“……”

    罹臬他娘冷冷瞥了我一眼。

    外麵那個小宮娥並不知曉方才發生了什麽，在嵇妄麵前又很拘束，聲兒裏打著顫道：“回大人的話，今天的湯已經分完了……”說了這些還不夠，她頓了一頓又道：“大人若是喜歡，不妨提前與小廚房打聲招呼提前留一些。”

    嵇妄劍挑一眉：“嗯？這個主意不錯……”

    我：“……”

    這個時間地點，拿捏得還真到位啊。

    小白臉素來愛惜羽毛，連與我一道進書房都怕惹了罹臬不高興，怎麽可能冒著生命危險挑戰我的脾氣，再看看罹臬在他娘身後挑著嘴角得意洋洋的樣子，我就是再笨也能看明白罹臬他安了顆什麽心。隻是這小宮娥好歹也是我宮裏的小宮娥，不與我一條心也就罷了反還幫襯著外人那石頭砸我的腳，叫人委實鬱悶。

    “呦，不是說禦膳房的湯還在爐子上溫著嗎，怎麽這個小宮娥說沒了？”

    “啊……哈哈……”我有氣無力幹笑著，實在不曉得該如何在這樣一個尷尬的場麵回答這樣一個尷尬的問題。

    這個時候外麵那個一直裝作沒見著裏麵坐著誰的小白臉也做出了一副故人昔日一別好久不見的形容，熱情貼心福了一福，得了便宜還賣乖道：“原是魔君大人大駕光臨下官竟無從察覺，實在失禮。”

    罹臬他娘斜曳著眼睨他，皮笑肉不笑哼了一聲，唯那罹臬擺得一副好架子，裝腔作勢道：“委實失禮。你當世子妃府是什麽地方，也容得你四處流竄？”

    這兩個人，不愧是合作多年的搭檔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演得委實痛快，夾在他們中間隻有我一個人臉色是白裏透著紅紅裏透著黑恨不得把他倆吊到東南枝上毒打一通。

    “並非嵇妄失禮，這是原本就是我們相思門幹得不厚道。”我硬著頭皮強行力挽狂瀾道：“本來禦膳房裏送來的東西都是魔君大人賜的，我不該送給旁人，奈何那鍋湯實在喝不完，又感念皇恩浩蕩切不能輕易辜負了去，便賞了明月清風和我殿中的幾個理事的的宮娥。可是不知怎的，這事被人口口相傳一來二去便傳成了相思門每日分發湯水，臣妾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便著人單另做了另一鍋湯給每日過路的小宮娥分上一碗。她們長長久久在這後庭裏做事，也不容易。”

    說罷，我溫柔歎了一聲，襯著景做一副悲天憫人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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