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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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審問石碑而揪出盜賊,讓顧楚寒一下子在南樂縣火了起來,幾乎到處都在傳頌妙計審案的高明!

    顧楚寒卻在翻一個之前的命案卷宗,這案子還沒了結,前任知縣已經病故,案子自然落在她頭上。

    案子是個奸殺案,丈夫張順被殺,弟弟張奈先狀告嫂子和惡少周長祿因奸殺死親夫。但張順死後,周長祿不知所蹤,幾番追查都沒有查到下落。前任縣令就給張奈和嫂子王氏都上了刑。

    嫂子王氏叫冤,招認出弟弟張奈奸汙她。叔奸嫂,不論是強奸還是和奸都是重罪,依律絞刑。這王氏不僅告張奈奸汙,還告他誘殺了哥哥,又返回來逼奸!

    張奈誓死不認,被上了大刑,招認是他勒死哥哥張順,然後就被判了死刑腰斬。

    隻奇怪的是,這張順的屍體至今都沒有找到,而張奈和王氏都還關在縣衙大牢裏。

    顧楚寒擰著眉,忍不住咒罵,“狗東西!戕害人命,死了真是白死!”

    “先查這個嗎?”蘇藎又拎著食盒進來。

    顧楚寒聽他聲音,抬頭看看他,把卷宗扔在桌上,“這案子最緊要,案牘都已經上呈了,真要上頭也有糊塗官,案情不明,直接給張順定罪,又是一條人命!”

    蘇藎拿起她剛梳理的案情看。

    顧楚寒已經自發的去翻食盒,雖然範大廚的廚藝好,人也跟著她來了南樂縣,但不同的人做出來的東西口味是不同的。

    看她翻食盒,蘇藎眼中笑意流轉,“想著你吃過了飯,都是些小吃,十郎給你買的。”

    顧楚寒已經看到了,一樣樣的拿出來,見下麵還有一碗燕窩蓮子,肯定是他準備的,坐下就吃起來,“你要不要吃?”

    蘇藎放下卷宗,坐過來,卻是不吃,看著她吃。

    顧楚寒看他目光灼灼而專注,老臉一熱,“吃個丸子!”

    一個竹簽紮著丸子遞過來,蘇藎看著她,桃花眼情意瀲灩,笑著接過來。

    心疼她在南樂縣不容易,顧十郎就各樣都買了不少,顧楚寒一個人是吃不完了,叫來清泉分走一些給他和李二郎。剩下的她自己吃些,時不時給蘇藎塞一個。

    李二郎吃到京城的小吃,驚異不已,“這和我跟五郎十郎去吃的小吃一個口味!”範大廚又沒有準備這些小吃。

    “李二少爺隻管吃就是了!”清泉笑笑。

    看他笑容莫測,不多說的樣子,想到顧楚寒教過他有些事不知道是好,李二郎就沒多問。

    本來打算整理了案件就睡覺,結果又吃了不少東西,顧楚寒隻得起來活動一下,練會劍術。

    蘇藎陪了半天,又指點幾處,“待你忙完這段時間,我帶你去對練,劍法即便精湛,也是需要實戰的。”

    “好!”顧楚寒直接應聲,又催第二遍讓他回去。

    蘇藎的目光在她嫣紅的唇瓣上輾轉了幾次,看她又催促讓他走,這才拿了食盒離開。

    顧楚寒沐浴換了衣裳,又理了一遍明兒個要做的事,這才睡下。

    蘇藎卻是沒走,在清泉房中坐著。

    那邊看顧楚寒歇下,清泉回了耳房,給他見禮,“公子!河神娶妻之事九公子很是篤定,必有妙法,不必擔心!隻要朝廷那邊不會給九公子拖後腿!”

    “我還有別的事交代你。”蘇藎點頭,拿出一疊信箋給他。

    清泉看完,慎重的應聲,然後把信箋燒掉,目送他離開。

    第二天,顧楚寒先到牢裏去看張奈。

    張奈已經全無求生之欲,叔奸嫂本就罪重,現在大哥下落不明,他能感覺到大哥已經遇害,否則也不會三番兩次夢到大哥滿身是血。可恨他現在被王氏那毒婦誣陷奸汙,她又毫無廉恥的把過程都說的那麽詳細,讓他百口莫辯,還誣陷他殺了大哥!可是他已經受不住大刑了,隻能認罪。就是覺的自己死的冤枉!他們張家兄弟全喪命,連個後都沒有留下!

    衙門已經宣判了要將他腰斬,張奈現在也不過苟延殘喘的等死,對外事也都不多在意,趴在破草席上眯著眼。

    一雙厚底貢緞鞋子出現在眼前,張奈也隻是掃了眼。

    “大膽張奈!縣太爺來了,你還不見禮!?”牢頭羅得鵬上前怒喝,手裏的鞭子就想甩出去。

    顧楚寒冷沉的掃他一眼。

    牢頭羅得鵬立馬又收了鞭子。

    張奈在地上趴著,要抬頭也困難,更是懶的搭理這些官員獄卒,不過是官官相護,欺壓小民!他也是弓兵,卻逃不過欺壓,隻得一死,還名聲敗壞!這個世道,已經讓他徹底失望絕望了!

    顧楚寒看他生無可戀絕望無求的樣子,歎口氣,“本官查閱卷宗,發現此案疑點甚多,本想給你伸冤,重查此案,還你和你哥哥公道,如今看來是不需要呀!?”

    張奈半天反應過來,猛地抬頭起身,就見一張俊美漂亮的臉龐,卻是個穿著官服的少年,驚問,“你……你是……縣太爺!?”

    “怎麽?不像嗎!?”顧楚寒挑眉。

    張奈點頭,這也太不像了!

    好吧!她的確不太像!都是年輕惹的禍!顧楚寒暗搓搓的高興,直接問他,“那你可要本官為你伸冤?”

    張奈忙掙紮著爬起來,“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小人真的是冤枉的!”

    這一聲冤枉喊出,已經淚流滿麵,多少心酸委屈!

    “你若冤屈,本官定為你雪冤!具體案情如何,你再細細說一遍來!事無巨細,越詳細越好!不要遺漏了什麽!”顧楚寒說著,看了眼身後的李二郎和黑胡。

    兩人都暗暗點頭,拿出小本記錄。

    張奈回憶了下,就把前後經過全部交代一遍,“我本是衛所的弓兵,時常一兩月回一趟家,家裏隻有大哥和嫂子,操持幾畝田,喂了幾頭羊。我哪天沐休就回家,大哥沒有在家,但家裏有男女調笑聲,卻見是那周長祿和嫂子在通奸!可恨我當時為了家醜不外揚,大哥快而立才娶得個媳婦兒,實在不容易,王氏又跪著哭求,說再也不跟周長祿來往,就聽了那個毒婦的沒有張揚。”

    他受過大刑,又在牢裏一直沒好,平日裏也是吃些殘羹剩飯,水也不多給,聲音沙啞幹燥。

    顧楚寒讓給他端了大碗熱水。

    張奈立馬一飲而盡,又接著講,“但我終究心裏不舒服,見了大哥來探望他時,就催他回家,讓他多注意家裏,別讓嫂子一個人在家,被歹人欺負了!大哥定然是聽了我的提醒回去捉奸,才被他們殺了!我又回家找不到大哥,一連幾天都沒有見到他人。我大哥平時不會出遠門,最遠不過是到衛所看我,肯定是被奸夫淫婦殺了!我就來縣衙告狀,卻沒想到那個毒婦不承認奸情,還汙蔑我奸汙了她!是我殺了大哥,她才是那個家醜不好外揚,忍氣吞聲的受害人!可恨縣太爺找不到周長祿,也找不到我大哥的屍首,聽了那毒婦誣告,就對我上了大刑!大人!我是受不住大刑才招認的!我從小和大哥相依為命,就剩他一個親人,又咋會殺了他呢!”

    顧楚寒聽完皺眉半天,“海捕令我已經發下去,緝拿周長祿。你先等等吧!”

    張奈連忙哭著磕頭,“大老爺!青天大老爺!你要是洗刷小人的冤屈,為小人的大哥報仇雪恨,小人做牛做馬報答大人恩情!”

    “為民昭雪,是我理當做的!”顧楚寒又吩咐牢頭羅得鵬不許克扣牢飯茶水,然後過去女牢審問王氏。

    牢頭羅得鵬看她這樣,隻怕抓到了周長祿,要真的查證是周長祿殺人,這張奈就平反了,忙應了聲,又跟她到女牢來看王氏。

    王氏聽新縣令再審他們的案子,頓時害怕再受刑,顧楚寒一問,立馬就細細的招認一遍,不過卻是另外一個版本,“張奈他從我進門就多有言語調戲,不過好在我當家的在,他也沒敢做出過分的事!隻是那天他回來,當家的出門不在家,他就強硬的奸汙了小婦人!”說著不斷哭泣,還抬眼偷偷看顧楚寒,隻覺得這新來的縣令俊俏的過分,讓人眼熱。

    看她說話聲音都不一樣了,二十來歲的婦女對著顧楚寒嬌滴滴,清泉就先黑了臉,“那張奈要奸汙你,你就不會反抗?不喊不叫,任由他奸汙!?”

    王氏忙哭訴,“我手無縛雞之力,張奈他是弓兵,常年鍛煉,又人高馬大,我哪是他的對手!他抓著我,把我按到炕上,撕扯了我的褲子,就衝進來逞凶!我先被製住,根本反抗不了他!之後……又怕家醜外揚,我們家和我娘家都沒臉活,這才沒敢聲張!”

    這下李二郎也黑了臉,皺起眉毛。這個毒婦還真是不要臉,竟然把奸汙的事講這麽詳細,對著九郎惺惺作態,恬不知恥!

    清泉目光冷寒,但看顧楚寒製止,不好出言喝止,隻皺著眉聽著。

    王氏又淚眼看著顧楚寒,“大人!我是萬萬沒想到,他嫌我當家的礙事,就把他誘騙出家門在外殺了!不僅殺了,還賊喊捉賊,先來告狀,倒打一耙!誣告小婦人和人通奸,因奸殺了我當家的!求青天大老爺一定要為小婦人伸冤啊!”哭著上來伸手,就拉顧楚寒的衣擺。

    “大膽!”清泉冷喝。

    王氏看他兩眼利劍一樣,頓時嚇的渾身一寒,害怕的收回手,隻哭個不止。

    顧楚寒一直男,哪有憐香惜玉之心,況且還對著她這個麵色蠟黃,頭發糟亂,人麵蛇心的老女人!又詳細詢問清楚,“你確定要告張奈奸汙,因奸殺害你男人張順?你可知若是本官查實,你屬於誣告,可是死罪!”

    “大人!小婦人是絕對不敢誣告啊!我是真真切切被張奈奸汙了!我現在之所以還活著,就是想著我當家的,想為他伸冤得雪啊!”王氏大哭。

    “好!給我詳細記清楚了!待我拿了周長祿再審!”顧楚寒冷聲說著,觀察王氏的神情。

    王氏臉色明顯僵了下,卻還是低著頭哭個不停。

    顧楚寒擰眉走出大牢,“看來不抓住周長祿,這個案子是進展不了了!”

    “九公子放心!周長祿的方向我們已經掌握了,要抓他容易!”清泉笑著道。

    顧楚寒看看自己身後跟著的仨人,清泉還好點,李二郎本是打理事務,黑胡是她跑腿小廝,都上來幹起公務的活兒來,不滿的皺眉,“那個什麽錢糧師爺的,叫啥來著?咋都現在了還沒影兒?”

    清泉忙笑著安撫她,“九公子不用著急!廉文立來時還說要給大人一份見麵禮,估摸著這會不來,是在準備見麵禮呢!”

    “誰要他的見麵禮!”顧楚寒嘀咕一句,讓王縣丞去辦案。

    她要重新查證張奈的奸殺案,王光義也是嘀咕半天,不過官大一級壓死人,縣太爺有令,他也不敢不從,立馬去辦。

    這案子前任縣令就已經判了張奈的罪,當時還引起一時的轟動,弟弟奸汙嫂子,又殺了哥哥。這個哥哥還是一手拉扯弟弟長大,為了弟弟快三十才娶上媳婦兒的可憐人,張奈恩將仇報,狼心狗肺不如,多少人都罵。

    現在她要重審此案,眾人又一輪開來,會審出個啥結果來!

    有那腦中清明的,知道張順的屍體一直沒找到,張奈狀告的奸夫也沒找到,這案子估計是有隱情,都等著看顧楚寒咋審!

    沒兩天,那個傳說中很厲害的錢糧師爺廉文立就趕到了南樂縣,和他一塊來的一個隨侍,還有另外一個三十上下的男人。

    “卑職廉文立見過顧大人!”廉文立是個四十來歲的瘦小,一雙眼十分精明,但見了顧楚寒卻也沒有驚訝,隻平和的打量了下。

    “快快請起!”顧楚寒伸手虛扶一下。

    廉文立隨即就指著後麵已經臉色發白渾身顫抖的男人道,“顧大人!這便是卑職送給顧大人的見麵禮!”

    顧楚寒打量一下那個男人,心中一動,“這不會是周長祿吧?”

    她話音剛落,已經有衙役認出來,“周長祿!這人就是周長祿啊!”

    周長祿偷盜時被廉文立拿住,就脅迫了他一塊,卻萬萬沒想到,廉文立把他帶回了南樂縣,還直接送到了衙門來!這會見被稱為顧大人的新縣令見了他一臉喜快,身子一軟,已經跪倒在地上。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給我拿下!”顧楚寒冷笑一聲。

    石讚立馬和一個衙役上去拿下周長祿,把他押送大堂。

    “大人!這見麵咋樣?”清泉笑著問。

    顧楚寒想到她前頭還說不稀罕,輕咳兩聲,一本正經道,“甚得我心!”

    清泉和廉文立幾個都忍不住笑起來。

    顧楚寒立馬升堂審問。

    周長祿知道逃不掉,但他要是不招,他們找不到張順的屍體,就沒法定他的罪,然後隻承認和王氏通奸,聽到張順和張奈都知道了他們的奸情,怕被兄弟報複這才逃命去了,“……至於張順,真的不是小人殺的啊!求大老爺明鑒啊!小人真的是冤枉的!”

    顧楚寒看他到了這一步還敢抵賴不招,“上刑!”

    拶指一上,夾的腳踝巨疼難忍。

    黑胡本就會醫,拿著刮痧板上去刮他曲?,胳膊窩和腿彎兩個穴位。尤其腿彎的委中穴,刮的狠了,筋脈逆反,疼痛難忍,大小便失禁。

    周長祿一身狼藉,哭著喊著,“我招了!我招!人是我殺的!是我殺的!”

    顧楚寒一擺手,眾人都退下。

    周長祿哭著招認,“張順是我殺的!我和王氏奸情敗露,我就用張奈訓練受傷騙他出門,在半路把他殺了,埋在荒野裏!”

    顧楚寒忙又問用啥凶器,砍了幾刀,都是在哪個位置,然後一一記錄,又帶著他到埋屍地點去挖。

    等一行人趕到,那埋屍的地方已經被翻了一遍,也根本沒有屍體的蹤跡。

    顧楚寒臉色一沉,目光冷厲的看向周長祿,“你是記錯了地方,還是說了謊!?”

    “大人!小人記得就是這個地方!”周長祿如今已經全招,也就不抵賴了。但屍體不見,他卻是真的不知道。

    “大人!空氣中有屍體腐爛的氣味,而且張順被埋了三四個月,這土又是新土,是剛挖走的!但埋屍的坑裏肯定會留下蹤跡!”清泉喊話。

    顧楚寒過去看著,“土是新挖的,浮景,念衛!你們倆去追查!”

    兩人互相看了看,見有清泉和石讚在,就聽命去追查。

    顧楚寒又讓人挖土。

    幾個衙役挖了半天,果然有異樣,到了底下已經能明顯聞到腐爛的屍臭味兒,而挖到坑裏,土也不一樣。

    顧楚寒讓仵作都記下。

    仵作在屍格表一一幾下情況。

    隻是現在案情剛剛有了進展,眼看真相大白,屍體卻不見了,誰得到了消息,把屍體給轉移了!?

    等了半天,浮景和念衛返回,卻是都一無所獲。

    回到縣衙,周長祿已經生出慶幸之心。現在張順的屍體不見了,沒有屍首就沒法給他定罪!那他就能逃過一劫!

    清泉卻是秘密帶了張奈問靈,找到張順的屍體被沉在了漳河裏。

    顧楚寒次一天立馬找了幾個水性好的過去打撈。

    忙活半天,終於是把張順的屍體撈了出來,已經高度腐爛,露出血色白骨,又被投進河裏,雖然用席子裹了,但還是被衝刷和水生物啃了沒有了形貌。

    但身上的傷處深可見骨,卻是全都符合,而張順幼時割麥子傷到腿,骨頭上也有印記。

    等確認了張順的身份,周長祿已經不敢再狡辯,隻得全部招認。

    王氏卻還死咬著張奈,說張奈奸汙是事實,她和周長祿雖有私情,但周長祿殺張順的事她卻是不知道。

    顧楚寒讓廉文立先把案牘擬定好,把三人重新關進大牢。

    當天夜裏,女牢裏不斷的傳出驚恐的叫聲,牢頭羅得鵬和幾個獄卒看了幾遍,啥都沒有隻當王氏發瘋。

    第二天王氏就哭著招認是她誣陷張奈,她是和周長祿私通,沒有張奈的事。

    但是誰偷了張順的屍體,移屍投進河裏的?

    顧楚寒和清泉對視一眼,都猜到縣衙裏有鬼,就混在三班六房的衙差皂吏中,縮小一下範圍,之前廉文立都沒問過周長祿,必然是周長祿說出埋屍地點,這才傳了信出去移屍。

    “大人!此事不好定論,我們之後再查。先把這個案子結了!”廉文立道。就算以後真扯出事來,這麽一個小失誤,有蘇大人在,又得了首輔大人賞識,最多斥責幾句。

    顧楚寒卻冷哼一聲,“麵上先結案,再查!”

    看她非要揪出暗中的人,廉文立隻得應聲。隻是這個小鬼容易揪,後麵要是再來個暗鬼,就不好揪了!

    顧楚寒卻不能忍,什麽暗鬼,敢作到她眼皮子底下。

    廉文立還是有些手段,聽她的令,麵上結案,就暗查起來。

    這邊高高興興的結案,真相大白,張奈得以沉冤昭雪,被當堂釋放!而周長祿和王氏通奸,和奸者,杖八十,有夫者杖九十,男女同罪。

    天饒十板子,地饒十板子,皇上饒十板子,每人各打六十。

    周長祿因奸殺張順,被擬罪為斬刑。

    而王氏誣告小叔子奸汙,謀殺哥哥,誣告反坐卻是重罪,按律判絞立決。

    這邊結案,張奈高呼青天,連連給顧楚寒磕頭,哭著把大哥的屍首領回家安葬。

    之前以為王氏所告是真實的,都唾罵張奈的,又反過來憤恨咒罵王氏,唾棄鄙夷不已,喊著要砍頭!

    顧楚寒很是高興的開始準備下一個案子。

    廉文立很快抓到了往外送信的人,正是衙役姓劉的。而受到信的卻是縣城裏四個惡少,都是潘冶偉的爪牙。

    顧楚寒立馬將人拿來,這些都是城中的惡少,平日裏欺男霸女,欺壓良善,收取保護費的事沒少幹。這次也是潘冶偉的命令,不讓顧楚寒好過了,這才去移屍。但讓他們招認,卻是死都不認,還在堂上耍無賴。

    “你們幾個幫著移屍,那張順是被奸夫所殺,身上怨氣煞氣沉重,如今你們身上早已經沾染上張順的陰氣煞氣和怨氣,你們輕者倒黴,重者就等張順的冤魂找你們!”清泉冷幽幽的盯著幾個人。

    幾人嚇的都變了臉,那邊劉衙役都已經招認了,他們也跑不掉,直接關進大牢。

    潘冶偉憤恨的咬牙切齒,還砸了手裏的粉彩茶盅,“送信進去,讓他們不要招認!他就拿他們沒有辦法!真要上大刑,我正好告他一個嚴刑逼供!”

    消息還沒送進去,次一天就聽說,夜裏幾個人就招認了,喊著見鬼了,整個牢房都是尿騷味兒。

    膽敢移屍,就是幫凶,每人笞刑一百,徒三年!

    幾家紛紛拿了銀錢來求赦免。

    石讚和黑胡把人都攆走,“我們大人是缺錢的人嗎!?”

    顧楚寒幽幽的瞪兩人,“是!我很缺錢!”

    看她萬分憋屈的樣子,幾個人都忍不住笑起來,“大人不怕!很快大把的銀子就給大人送來了!”

    河神娶妻的事情就在眼前了。

    潘冶偉縱然心裏再怒恨,但顧楚寒這一關還是要過,否則她要搗亂,對他們不利,這是大頭,他還有理智。再一個,他也想趁機把顧楚寒拉下水,這樣他也能有機會親近!隻要他願意委身,那先前的事,他就既往不咎!

    他這邊打著如意算盤,顧楚寒也在盤算。

    操辦河神娶妻事宜的也有王光義經辦,就上報了來。

    顧楚寒聽了,大感興趣的樣子,當即就讓巫婆和大師來見。

    操辦河神娶妻的巫婆是神仙觀裏的楊巫婆,和楊大師,收了很多徒弟,享受想過供奉,每年隻操辦河神娶妻之事,就賺的盆滿缽滿,富得流油。

    楊巫婆和楊大師擺著架子來了縣衙,見顧楚寒生的俊美不凡,眼神頓時亮了亮,“見過大人!大人真是俊美如神,好生相貌!”

    顧楚寒卻是微抬著眼打量了兩人,穿著繡了符文的衣袍,倒是像個巫婆巫師的樣子,“今年給河神娶妻的事,你們開始準備了沒有?”

    楊巫婆看著她唇紅齒白俊美漂亮的少年模樣就心裏喜歡,上前答話,“已經開始準備起來了!人選都已經找著了!大人是頭一年來咱南樂縣,還不知道這河神娶妻的風俗,要不我給大人講講?”

    “如何說法?”顧楚寒耐著性子問。

    楊巫婆立馬從河神娶妻的始尹開始,一直講到河神娶妻之後保佑兩岸百姓大豐收的壯舉,又講了場麵如何如何,還講了幾個河神發怒和平息怒怨之後的奇事。

    顧楚寒聽完大感興趣,“好!那今年更要好好操辦,場麵做的再大一點!最好讓全縣的百姓都來觀禮!選最漂亮的新娘子祭給河神!到時候本官也會參禮!”

    看她這麽上道,楊巫婆咯咯笑的歡喜,“大人放心!肯定按大人說的來辦!”

    顧楚寒還有公務要忙,就打發了兩人。

    楊巫婆還準備留一頓飯,看她不堪親近的樣子,出來跟楊大師說要多分顧楚寒點銀子,“看他如此上道,還讓大辦,就多分他些一筆大紅包!”

    “我看你是見他長得俊俏,才想著多分的吧!你自己可是快五十的,還肖想人家十幾歲的小年輕?!”楊大師臉色不好的哼了聲。

    “你胡說八道啥!我哪是肖想人家小年輕!再說我也不過四十出頭!老話不說女人四十一枝花!”楊巫婆怒哼一聲,不想再多理他。

    不過他們本來就商量把顧楚寒拉下水,又有潘冶偉那邊想要拿下顧楚寒,所以準備封一個大紅包給顧楚寒。

    蘇藎再過來,就接了顧楚寒的折子和密信拿走給李安之。

    李安之看後問蘇藎,“他可確定能治得好南樂縣的陋習惡俗?”

    “確定!說是正在規劃漳河的河道,估計河神娶妻之後,就開始興修水渠!”蘇藎點頭。

    李安之點頭,拿著折子去見了賢正皇帝。

    蘇藎得到消息,就直接來告知顧楚寒,“帶兵的人極有可能是姬藍。”

    “如果是他那就更好!來個自己人放心!”顧楚寒舀起一個餛飩塞進嘴裏。

    蘇藎想到姬白每次沐休都過去照看顧十郎,才兩個月就寫了三封信過來給她,就忍不住蹙眉。

    “咋了?餛飩不好吃?”顧楚寒看著他問。

    這虎皮餛飩是她做的,紅油一片,鮮豔誘人。

    “好吃!”蘇藎目光盯著她豔紅水潤的嬌唇,微微靠近。

    顧楚寒挑眉,這貨以前不要不要不要的!現在是啥?想要想要想要!?

    看他想要又猶豫矜持著不敢,顧楚寒拉過他,吻住他的唇。

    蘇藎呼吸一窒,眼中閃亮的伸手抱她。

    顧楚寒伸手把他的手按在桌沿上,舌尖撩撥糾纏著他的長舌汲取,在他口中撒野橫掃。

    蘇藎呼吸越來越急,想要伸手抱她,偏她不讓,隻能無措又急切的深深回吻。

    他雖淡然如仙,但男子就是男子,被他懷抱著親吻,顧楚寒就會顯出單薄和嬌小,仿佛被他掌控禁錮了一樣。顧楚寒喜歡現在這樣,想要渴望卻又無措的,任由她侵占欺負!仿佛這樣,就不能算是她被掌控,成了他所有,被他擁有。而是被她吻著的這個男人,是她所有的!

    天已經近五月,雖然不是下火,卻也熱了起來,蘇藎身上衣衫雖然層數多,卻都不厚。顧楚寒輕咬著他性感的脖頸,垂了垂眼,一手滑下去。

    “唔嗯……九兒……”蘇藎猛地睜大眼,急忙抓住她大膽放肆的小手,桃花眼一片水霧迷離,滿臉爆紅。

    顧楚寒重咬他一口,又在耳邊輕啄,低聲嗬道,“……”

    蘇藎漲紅著臉,狼狽的落荒而逃。

    顧楚寒愣了,“臥槽!跑了!?”

    不過調戲一句,竟然把人給嚇跑了!顧楚寒鬱悶了半天。這貨還真是個純情!?不過一句葷話!竟然像女人一樣了嚇跑了!

    看著剩下的餛飩還基本沒動過幾個,顧楚寒自己都吃了又太撐,隻能讓收下去。

    清泉進來,見蘇藎的餛飩沒吃完,人已經不在了,食盒卻沒拿走,心裏納悶,“公子最喜歡吃這虎皮餛飩,每次也都會把食盒帶走!今兒個是咋了?”

    顧楚寒沒敢說她一句葷話把人嚇跑了,含糊兩句說他有急事。

    清泉信以為真,給她準備了熱水,讓她去衝涼。

    洗完澡,顧楚寒還在遺憾,到嘴邊的香肉飛走了,翻了半天書,看不進去,就扔到一邊,幹脆早點睡覺。天長夜短,她老睡不好!

    等她這邊睡著,夜半時,蘇藎紅著臉出現在她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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