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蹦躂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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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立門戶和分家還不一樣,以後自成一門了。也往往都是大家族裏庶出子弟,或是做弟弟的與兄長爹娘有了罅隙,或者準備分支了,然後自立門戶。
長子自立門戶的不是沒有,卻是不容易。顧大郎又是官身,若顧老大和孫氏去官府告他,那是一告一個準。
孟氏立馬就不同意,“不行!不可以!”會鬧的更僵,害了相公的。
顧大郎看著她消瘦的模樣,心意堅定,“素娘!不光是為你,也為爹娘,為家裏!我絕不會休妻再娶!你若不在了,我就守一輩子!”
孟氏失聲痛哭。
外麵蘇藎過來了。
顧楚寒看著他,“謝謝你!麻煩你了!”
蘇藎目光貪戀的望著她。
顧楚寒移開目光,“大哥!大嫂!錯過機會,你們就要抱憾終身了!”
“治!”顧大郎特別堅決。
孟氏也終究點了頭。
蘇藎進屋,給孟氏診脈,“此蠱盤在她小腹之中,若要拔除,需得露出臍部。”
顧大郎直接同意,“你現在就是大夫,醫者父母!無礙的!”
孟氏有些無措。
顧楚寒現在還頂著弟弟的馬甲,就和晏江清泉先退到屋外。
等了半個時辰,才終於聽到裏麵蘇藎說話,“我開個方子調養一段時間就無虞了。”
“那……我以後還能再生養嗎?”孟氏紅著眼眶小心問。
“自是可以!之前也是你們子女緣分未到。”蘇藎道。
顧大郎和孟氏也知道他曾經是修道之人,能一夜從京都到白河縣來,是有大本事的人,得他這話,夫妻二人都喜極而泣,鄭重對蘇藎致謝。
“我進來了!”顧楚寒在門外問。
顧大郎忙應聲,過來給開門。
顧楚寒進來,見孟氏臉色好了一點,放下心,看向蘇藎。
見她想問話,蘇藎張口剛想說話,卻忍不住氣血,一口鮮血噴出來。
顧楚寒臉色驟變,“蘇藎!?”立馬衝上來扶住他。
晏江和清泉也驚了下,“公子!”
顧大郎孟氏也都嚇的變了臉。
“怎麽會這樣?”顧楚寒急聲問。
看她急切的樣子,蘇藎笑著搖頭,“沒有事!”
顧楚寒臉色陰沉難看,“你怎麽解的那蠱毒?”
看她眼神犀利冷然,蘇藎擦了擦嘴邊的血跡,“這女陰蠱是專針對女子而煉製,解蠱需得引到元陽未破的男子身上,才可再行拔除。不過沒有事,一時反斥才這樣。等一個時辰,就可拔除了!”
清泉看向晏江,女陰蠱拔除的方法不止一種,公子用了最笨的一種,自損自身。
晏江沒有吭聲,端著茶水來給他漱口。
顧楚寒扶他坐下,“必須得等一個時辰嗎?”
蘇藎有些心虛的應聲,不敢說想多和她待一會,想和她說說話,哪怕隻是這麽看著她。
顧楚寒皺眉。
顧大郎又上前來行大禮。
“不必如此,我救人不是看你。”蘇藎淡聲道。
顧大郎抬頭看他,又看顧楚寒。
見顧楚寒也看過來,蘇藎望著她,輕輕道,“閑著。”
顧楚寒轉過頭不看他。
顧大郎也嘴角抽了下,不過卻知道他是看顧楚寒才來救人,還是感激不盡,“那蠱毒引到蘇大人身上,會不會還有其他損傷?”
“不會。”蘇藎搖頭,目光看向顧楚寒。
顧楚寒問晏江,“可有用飯?”
晏江瞥了眼主子,笑著回話,“用了一點。”
顧楚寒讓清泉去準備點吃食。
晏江讓顧大郎先送孟氏回去喝藥歇息,也免得被顧老大和孫氏發現孟氏依舊沒活路,他則下去幫忙準備吃食。
一時間屋裏就隻剩下顧楚寒和他兩人。
顧楚寒起身,“我去廚房看看!”
“九兒!”蘇藎急聲喚她,伸手拉住她。
顧楚寒默了下,深吸口氣轉過身來,就對上他癡戀希冀急切交纏的雙眼,心裏一窒,又重新坐下。
蘇藎不舍得鬆開她的手,貪戀的望著她。
顧楚寒暗歎口氣,“你就一直這麽看著?”
“我……”蘇藎想跟她說話,可他怕說開口,就看到她冰冷陌生懷疑甚至憎恨他的樣子,怕她不相信。
“認祖歸宗的事如何了?”顧楚寒開口問他,過年在京都,肯定不會什麽也不做。
蘇藎小心翼翼的道,“新年祭祖,祁王太妃的香斷了,穆霄行禮,先祁王的牌位……掉了……”
顧楚寒挑眉。
“不是我!”蘇藎解釋。
顧楚寒怎麽看怎麽像他幹的,“祁王太妃為什麽不認?”
蘇藎垂眼不語。
顧楚寒知道問到了他最傷痛之處,又轉移了話題,“福裕太妃怎麽說?”
她願意知道,蘇藎就說給她,“先祁王屬意的人不是她,雖然憑借手段嫁進府,卻不得看重,更是懷不上子嗣。她是用藥和酒懷上的,所以孩子生下來不僅全身發黃,還生了一雙金瞳,如同妖物。被斷言是妖胎,會噬母奪運。恰逢蘇夫人去娘家,同在一處避雨,就風雨異子。”
顧楚寒驚的睜大眼,“那是黃疸,根本不是妖胎!”
“孩子被丟棄,一個土郎中撿到治好,蘇老爺尋到,又帶回了家。”蘇藎緩聲道。像是說著別人的事。
“你…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顧楚寒看他毫不在意的樣子,心裏堵的難受。
“幼時便知。”蘇藎回她,看她眼中深處的心疼氣怒,心裏忍不住開心愉快。她心裏有他的!
顧楚寒那句話在嘴邊,卻問不出來。他還俗,入仕,又認祖歸宗,這些事……
看她神色變幻,蘇藎痛心的緊了緊手。還是無法讓她完全相信他嗎?
送了孟氏回去的顧大郎又趕回來,不眼看著蘇藎拔除那個蠱毒,他也不能放心。
聽他又過來,顧楚寒抬眼看過去。
蘇藎不舍的鬆開她的手。
顧大郎進屋,顧楚寒收回手,“大嫂咋樣了?大伯娘那邊沒發現吧?”
“盤問了幾句,沒多管其他的。你大嫂吃完藥已經讓她先睡下了!回去我會再把伺候的下人換了,好好給她調養!”顧大郎下定決心了。
就算懷疑她,也不會想到能找來蘇藎給孟氏解蠱,隻當他們看也看不出來治不好!顧楚寒點頭,“這個事也急不來,慢慢調養著。大伯和大伯娘那裏,就得稍微使點謀略了。否則怕大嫂走不出顧家村,就可以扒個坑埋了。”要真發現,那兩口子狗急跳牆還真有可能會喪心病狂。
顧大郎點頭,“我知道!”
顧楚寒想了想,就給他出主意,讓孟氏照舊半死不活的狀態,他過了年強帶她走,顧老大和孫氏應該不會阻攔,怕顧大郎不在家孟氏死在家裏不好說話,到時候孟氏跟著顧大郎死在任上,顧大郎也找不到家裏。
“如果明年中間大嫂調養懷上身孕,過年就不回來了!身邊伺候的人都把一遍!”
顧大郎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
看著她說話,為兄弟謀劃,滿是關切操心,蘇藎目光專注寵溺。
顧大郎一直注意著時辰,看他眼神不離顧楚寒,心下又警惕起來。縱然是救了他妻感激他,但他對九郎也不能超越不該有的心思!
晏江端著小餛飩進來,見他也不收斂點,九公子現在身份又不能泄露,忙快步上前擋了擋住,“溫湯小餛飩!”
顧楚寒看著伸手端過一碗遞給他。
蘇藎心裏發燙的接過來。
顧楚寒又端了碗給顧大郎,“晚飯也沒吃啥東西,貼補一點吧!”
顧大郎吃不下,推卻掉,隻得接了。
晏江把另一碗給她。
顧楚寒蹙了蹙眉,“我吃不完這麽多。”
蘇藎已經把碗伸過來。
顧楚寒閃了閃眼,拿起勺子扒了一小半給他。
顧大郎看著,心裏警鈴大作。
吃完餛飩,時間也差不多了。
讓清泉調配的藥水也拿了過來。蘇藎一半喝下,一半劃破手心把手蓋在小盆裏。
約莫半刻中,他整個手臂泛紅,手漸漸越來越紅,仿佛全部血液都倒流逆行在手上。蘇藎在手彎處快速的點上,藥盆裏已經落下一個拇指大小的血色肉蟲子。
清泉直接蓋起來,拿了下去。
晏江上來給他包紮手上的傷口。
“那個怎麽處理?”顧大郎問。
“火攻就可。”蘇藎回他。
顧楚寒看他臉色不是太好,剛才又吐血,那麽一隻蠱毒,“你這呢?”
“我沒有事!調息幾天就好了!”蘇藎讓她放心。
顧大郎看他對著他說話就淡然疏離,對著顧楚寒就溫柔輕聲,已經覺出不一樣,“那今夜蘇大人怎麽安置?”
顧楚寒說不出讓他這就走的話,“要不你先在這調息會?”
“我……可以嗎?”蘇藎小心希冀的看著她問。
顧楚寒移開眼神,“你就先安置在這調息吧!”
家裏加蓋擴大了院子,主院擴成四進,東西兩路該加了四個小院,外加下人房和庫房。後麵是菜園子。
四個小院給顧楚寒,顧十郎,顧苒娘和顧若娘一人一個。顧楚寒這小院子她雖然沒住,清泉和黑胡石讚,浮景幾個都住在這邊,蘇藎留宿一晚卻不成問題。
蘇藎應了下來。
他歇下,顧楚寒也和顧大郎出來。
顧大郎叫了她說話,低聲問兩人怎麽回事兒,“我看蘇藎他對你……”
顧楚寒讓他放心,“蹦躂不了。”送他回去,就回了正院去歇。
能多留一夜,蘇藎已經很滿足,不敢貪多讓她膩煩,天剛亮就和晏江離開了。
顧楚寒還要走親戚,這一關不走也不好過,帶著年禮,兄妹幾個和顧淩山到各家都得走一趟。
幾乎走到哪一家都有要求,明說的,暗示的,要顧楚寒不要忘了之前的恩情,不要忘了親戚的情分,拉拔幫襯他們。
謝芳雲更是扯了一堆,假模假樣的哭了一場,讓顧楚寒教教晉二郎和晉三郎。
晉二郎小賭不斷,手也不太幹淨,顧楚寒是不會要,晉三郎也不會要他們家的,“家裏有生意做生意就行了!機器是個危險的,已經出過人命,自家人都不帶!”
謝芳雲就想給不正幹的兒子找個端錢的飯碗,嘴皮子磨破都說不通,心裏止不住怨怒。不過是說句話的事都不願意幫襯!上萬兩的銀子拿出來養那些姓顧的!還都是不親的!啥自家人不帶,他那些所謂的自家人都養著念書科考當官呢!她也不過就給兒子找個體力活兒都不成!
一個顧春秀家,也是硬塞,想把孫亞輝塞給顧楚寒帶去南樂縣管事,孫亞坤要科考,又讓顧楚寒幫忙,明年就是秋闈鄉試了,咋著也要考到功名,也做個官不可!
前頭顧春秀都給顧婆子和顧淩山說過好幾遍,兩人都沒同意,因為孫亞輝算計顧苒娘的事,對她這個做大姑的也失望,不讓顧楚寒帶。至於科考的,也隻有他們自己去打點。
不是恭維誇讚的,就是提要求的,兩相比較,顧楚寒覺的還是多誇她好了!吹爆她也沒有關係!
好在有的不用留飯,年酒也多,一天走幾家的錯開來,算是都拜了一圈年,帶招待的一圈下來也拜到了初八,吃到初九。
顧大郎也該走了,再不走就趕不到任上。
孟氏天天心若死灰的樣子,孫氏和顧老大又借口休了她,顧大郎死不同意。
劉婷玉和李翠玲兩妯娌一個生了兒子,一個生了閨女,就孟氏,顧老大是非要休了她不可,死了不吉利,還得讓大郎給她守孝,還落個克妻的名聲!
顧大郎搬了顧婆子和顧善德出來阻攔。一個是娘,一個親小叔,都不同意休孟氏,很是鬧了一場,還是看著孟氏實在活不久,孫氏這才作罷,但規定了期限,“一年之內,生不出兒子,也至少得有個丫頭片子!如果生不出來,你就自請下堂吧!”到時候命還有沒有都不一定了!
孟氏還沒說話,顧大郎替她應了下來,帶著她去任上。
顧善德看著直搖頭。
送走了顧大郎和孟氏夫妻。
學堂裏也開課了,顧楚寒推了拜訪拜見的,收拾了到學堂裏給小號那幫子學生講課。
顧裏正和幾個族老也都忍不住過來聽,看她講些啥。
顧楚寒也講不出個花兒來,真講一朵花兒他們也聽不懂,就是艱苦努力奮鬥淬煉自身的人生大道理,變變味兒的講給他們,鼓勵激勵一番。
後麵就跟大家聊天,提問。
看她親切隨和,都漸漸大起膽子來,各種各樣的問題。
顧楚寒直接給他們講了一天,第二天又到女學堂裏講了一天。
顧苒娘和嚴俊風也帶著兒子趕過來,一塊過十五,然後就跟著顧楚寒兄弟一塊上京。
請的戲班子也到了,在村裏搭建了戲台子,請了有名戲班子,十四,十五連唱兩天。
晚上,顧楚寒還彩衣娛親,唱了一出《照花台》:
一呀嘛更兒裏呀,月了影兒照花台;
秋香姐定下了計,她說晚傍晌來;
牡丹亭前我們多恩愛,但願得鸞鳳早早配和諧。
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
唐解元望蒼天,止不住的好傷懷;
美人呐,秋香!哎~勾魂的女裙釵。
二呀嘛更兒裏呀,月了影兒照花前;
華相府困住了,多情的唐解元。
癡心的才子,我風流的漢,我在那佛前我求了幾千年。
不見那女天仙呀,不見那女嬋娟;
唐伯虎對明月哪顧夜風寒;
美人呐,秋香!哎~勾魂的女嬋娟。
……
顧淩山一臉無奈又慈愛,嗔道,“真是在外麵啥都學!”
顧婆子和顧若娘和餘媽媽一眾伺候的是聽的很高興,笑個止不住。
有說顧楚寒該娶媳婦兒了。
嚴俊風臉色黑的,瞪了眼顧苒娘,心說。你看她都學的啥!?一個女兒家!
顧苒娘也知道她的性子,衝他笑了笑,聽的戲曲也有這些癡男怨女的啊!
“你們就寵著吧!”嚴俊風暗自咬牙。無意抬頭,看見窗外跟鬼影一樣,再定晴一看,那個身影分明就是蘇藎,他這會不在宮宴上,竟然跑回了白河縣!?還是他見鬼了!?
蘇藎隱沒身形,聽著顧楚寒唱的不倫不類的小調兒,聽著滿堂笑聲,親熱和諧,忍不住揚起唇眼中帶笑。
笑鬧到很晚,顧楚寒一行次一天大早還要趕路,顧婆子催了幾遍,這才都去歇下。
十六一早,顧楚寒和顧五郎跟隨嚴俊風和顧苒娘一行人上路。
顧十郎今年參加春試,顧楚寒讓李二郎也下場試試,他好賴學了這麽幾年,能有個功名行事也方便,也正好留家相看說親事。
走到京都,顧楚寒又進宮給賢正帝拜了晚年,給李安之,範功聯和梁昌順幾位送了老家土產。
新改建好的長興伯府總算是住上了。
黑胡跟三教九流打聽了消息,看清泉不在,過來回給顧楚寒,“祁王太妃上香連斷三次,小王爺穆霄磕頭行禮掉牌位的事已經傳出來了,有不少相信的,說祁王太妃混淆祁王血脈,事情揭露,親生的兒子回來了,老王爺不願意了。也有不少說蘇大人之前拜了道門是有道行的人,是他搞出來的事情,裝神弄鬼雕蟲小技嚇唬人。不過相信的占大半,朝中也有人支持再滴骨認親,支持蘇大人認祖歸宗!”
顧楚寒點頭,“其他呢?都說了什麽?”
黑胡把打聽來的事無巨細都學了一遍。他看蘇大人想要認祖歸宗,親娘不承認,證人都沒有,還真是難!
顧楚寒托著下巴,看著窗外的景色,不時敲著窗台,心裏忍不住想要做點什麽。
“九公子!胡少爺和閔彥閔公子,趙公子來了!”清泉進來通稟。
“快請進來!”顧楚寒忙道。扯了下鬆垮的皮襖,出來迎客。
見她出來,胡青魚笑著道,“你這長興伯府悄悄的搬遷,來了也不請客,今兒個我們可是來罰你的!”
看他們拎著酒,顧楚寒哈哈笑,“我正從家裏帶了自釀的果酒,還沒有給你們送到呢!既然人來了,那就直接開喝吧!”
“跟你開喝,我們仨都得撂倒!等著那個能喝的來跟你喝!”趙文笑道。
“還有誰?姬二公子今兒個當值來不了!”顧楚寒問。
胡青魚假意不滿,“你就想著他了!我們不自己過來,都不見你請!”
“得!先了我一步,倒是指責起我來了!等會自罰三杯!”顧楚寒伸手請他們進去。
閔彥笑著溫聲解釋,“你現在可是名人了,有個崇拜你崇拜的不得了的求了好幾次,這次不帶他過來,等你走了,怕就殺到家裏了!”
“誰這麽有眼光?”顧楚寒問。
閔彥失笑。
“看他這臭屁自戀的樣子,讓京中那些崇慕他的女子們知道,不得悔恨瞎了眼!”胡青魚笑罵。
“還別說,有人都找到青魚這,讓他幫忙拉線保媒呢!估計你姐姐那邊說不通!”趙文說著無不羨慕的樣子。
“哪家xiao jie?”顧楚寒笑問。
胡青魚打斷,“得了!你這樣的我可不給你拉線保媒!要是個天仙,我自己留了,也不說給你了!”
說笑打趣半天,那邊通稟等的人來了。
胡青魚不讓先告訴顧楚寒,非讓她猜,猜了半天沒猜著是誰。
這會見人來了,幾個人都起身迎出來。
隻見黑胡恭敬的領著個精致漂亮的俏公子和一個英俊男子進來。
顧楚寒挑了挑眉,“秦世子!?”
男子正是應國公世子,秦絢。
“沒想到長興伯爺竟也認識在下,今日冒昧打擾,卻真是不虛此行了!”秦絢矜持淺笑的拱手見禮。
顧楚寒跟他回一禮,又看向他旁邊兩眼閃閃盯著他的小公子。
“伯爺好!我是你的粉絲!”
顧楚寒嚇了一跳,碰上同穿了!?
秦絢看她神色,介紹道,“這位是我表弟,雲家三公子!雲鶴洋。”
雲鶴洋拱手見禮。
顧楚寒半天,抬手扯著嘴角還了一禮。
還以為她是見雲鶴洋男生女相太過精致俊俏一時間失神,胡青魚笑著介紹,“猜了這麽多都沒有猜到吧!”
“倒真是沒有想到!”顧楚寒笑,眼神忍不住打量雲鶴洋,心裏忍不住有些迫切。還真是穿越同行嗎?
胡青魚性格豪爽又熱心,生來嫉惡如仇,廣交好友,知道顧楚寒不會不悅,反倒高興,把秦絢和雲鶴洋帶來,結交他們,以後也能多一個關係路子,他升的太快,太容易被人攻訐算計,一個不好就中招!
但看顧楚寒和雲鶴洋,一個表現出莫大興趣,一個崇拜不止,恨不得拉到一邊去說私房話的樣子,心裏隱隱升起不好的預感。就算誌趣相投,頭一次見麵。之前那些流言他們是不相信,難不成楚寒還真……真的斷袖嗎!?
閔彥和趙文也看出來,神色有些微妙。
顧楚寒沒有多顧及這些,時不時探雲鶴洋的話,想要確定他是不是也穿越來的。
雲鶴洋看顧楚寒對他這麽感興趣,心情是更大好,問啥說啥,相見恨晚。
見問不出實質的,酒桌上,顧楚寒就下意識的給雲鶴洋多灌了幾杯酒,想趁著他醉的時候套套話。
結果雲鶴洋也是個能喝的,半斤白酒下肚麵不改色,看顧楚寒酒量好,更是跟秦絢換了座位,坐在她身旁。
兩人這狀態,幾人都沒有想到,不過看出來有點什麽,也都沒有點破說什麽。顧楚寒最多在京城停個兩天就要趕去任上了。
一場酒,賓主盡歡,雲鶴洋臨走還不舍,“伯爺!你缺不缺弟子?我直接拜你為師,跟你學機器吧!我們今兒個都沒說完!”
“拜師的話可不敢說!你若有興趣,可以隨時找我……”
顧楚寒話沒說完,他就連連點頭,“有興趣!我見了你製造的織布機,巧奪天工!如果要是用來造船,不敢相信會賦予船怎樣的威力呢!”
雲家臨海,管著水運,大小船隻幾百艘。送給顧楚寒的就是一匣子珍珠。
顧楚寒應聲,讓他隨時可以找她,或者給她寄信。
雲鶴洋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胡青魚有些猶豫想說又不好說,“楚寒!你覺的這個崇拜者怎麽樣?”
“聽他說的,倒是對造船知道甚多。要是有個能手來幫忙,我的遊輪該造出來了!”顧楚寒說著感歎。套話竟然沒有套出來,到底是不是穿越同行啊!?
胡青魚想她可能是因為造船之事對雲家早有了解,才和雲鶴洋相見恨晚了點,問她啥時候回南樂縣,“你在年假沒有了吧?”
“嗯!明後天就走!”顧楚寒應聲。
那就還好!胡青魚鬆了口氣,告辭離開。
出了長興伯府,趙文疑慮的問胡青魚,“你覺不覺的楚寒兄對才剛見第一麵的雲三公子太過熱情了點?之前說的流言都才剛消下去,他這一年和蘇大人倒是不親近了。那些說他斷袖,怕不會是真的呢!”
“瞎胡說!那些人潑髒水抹黑的話你也相信!製造局現在正要造船,雲家管著船運,自然話多了點!”胡青魚直接說他。
看他那麽維護顧楚寒,趙文笑笑不再多說,“隻是擔憂,這樣的情況落在別人眼裏,又是一場流言蜚語!他也不小了,卻還至今不提親事!”
“他也才十七,如今前程大好,親事不那麽急也是有的!反倒是你,比他大著兩三歲,你也不急啊!”胡青魚笑。
趙文搖搖頭,“我是隻能等明年春闈,考個功名,娶妻也不辱沒人家!”
胡青魚知道他家境條件不好,科考也是唯一出路了,跟他說著話走遠。
不說他們心裏懷疑,連黑胡幾個要不是知道顧楚寒的身份,她和蘇藎的關係,都要認為她想和雲鶴洋有點什麽了。
次一天雲鶴洋遞了帖子,拿著造船的一大卷圖紙過來找顧楚寒。
顧楚寒雖然已經從工部拿到造船的圖紙,但工部的卻不如他們這船運上浸淫百十年的,跟他道了謝,攤開圖紙看,果然是和工部那裏拿到的圖紙不一樣。
抬眼看他眼中帶著崇慕之情,顧楚寒突然問,“你是什麽時候穿過來的?”
雲鶴洋疑惑,“什麽時候穿過來?圖紙是我過年帶過來的,不是傳過來的!這些圖紙是珍藏,不會傳來傳去的!”
真不是?顧楚寒深深盯著他,眼睛沒有閃躲,沒有轉變,“為什麽說是我的粉絲呢?你知道粉絲的意思?”
雲鶴洋有些赧然不好意思,“我聽南樂縣那邊敬佩崇拜你的,說是……腦殘粉絲。”
“你真不是穿越的?”顧楚寒直接問他。
雲鶴洋這個就不明白了,“穿越是什麽?”
顧楚寒覺的他要是真穿越同行,還這副疑惑不解問她‘穿越是什麽’簡直可惡的讓人想掐死他!看沒有試出來,也就暫時放下,看他搞什麽幺蛾子!
雲鶴洋對造船的確了解不少,對著圖紙,兩人不知不覺談了一天。臨行把圖紙借給了顧楚寒。
但兩人剛認識,第二天就待了一整天的相見恨晚,雖然長興伯府沒人往外傳,但雲鶴洋來時卻有人知道,流言不經意再起來。
顧楚寒先是跟程沂兄弟相稱,又結拜,靠著程沂發了家,又搭上嚴俊風,徹底發了財。
然後又跟蘇藎成了師徒,住在一處,好的蘇藎有家不回,過年跑到南樂縣去跟她過年。
結果沒多久又冷了,現在換成了雲家的三公子!還有姬家二公子奔赴上千裏親自捉拿張宗冕歸案,跟胡青魚好的也不行。
簡直能寫成一部獵豔話本子了!
顧楚寒卻聽不到,已經趕到了南樂縣,縣衙裏一堆事等著她。
“還有人在傳嗎?”蘇藎問。
晏江回話,“逮著了幾個,被人收買了,已經扔進了京兆府衙,收買的查到了,私下和沈家有來往,又是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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