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出麵作證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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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宜靈是官家小姐,又是女兒,問案作證之類不用到衙門堂上,隻用家中代為回話即可。

    她不相信顧楚寒會害死表姐,可又不知道該怎麽給他作證,忤逆不孝,她兩邊都做不到,隻能躲在家中哭泣。

    柳家直接回話:子虛烏有!

    一口氣斷定了絡子就是顧楚寒自己的,她殺齊蘭馨時被她抓到的,她就是凶犯!

    清泉看了看大理寺門外,還沒見楊尚書有消息,忍不住閉了閉眼。就那一會的時間,要是沒有立即逮到,凶手已經逃了!可沒有皇上的旨意,沒誰有權搜查一閣之老的家。

    嚴俊風和顧淩山也急匆匆趕到大理寺,兩人完全不相信顧楚寒會對齊蘭馨下手,還直接殺她。

    “九郎!?”顧淩山一時也沒料到,會有人下手殺了齊蘭馨來攻訐顧楚寒,一看她臉色,頓時心疼不已。

    見程沂也在,嚴俊風直接朝他走過去,“怎麽回事兒?”九郎一直和蘇藎那個老狐狸精綁在一起,根本沒想過他,的事絕不可能對齊蘭馨下手。這是有人想要挑撥程沂和九郎的關係,讓齊家程家來對付九郎!

    程沂紅著眼搖搖頭,“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

    “柳家那邊怎麽回的?”嚴俊風又問。以他對九郎的心,隻怕懷疑都不會懷疑。隻是這件事卻不是那麽簡單解決,解決了就沒事的!

    程沂看了眼顧楚寒,“說子虛烏有。九郎不可能會傷人性命,更何況還是蘭馨。有人殺了蘭馨攻訐他,他嚇到了!可這案子不是我說不信,就能洗脫九郎,你去查柳家,那絡子是柳宜靈換下來的!”

    說不出怎麽安慰他,嚴俊風拍拍他。或許,齊蘭馨不在了,他能再尋個不那麽多疑計較的妻子相伴。

    看看卻見蘇藎還沒在,嚴俊風疑惑。九郎出這麽大的事,他不可能不到場!

    蘇藎被賢正帝叫到宮中對弈,出來得到消息時,顧楚寒已經被帶到大理寺,急忙就趕過來。

    “蘇大人!”

    “穆大人!”

    聽見下麵見禮的聲音,顧楚寒抬頭。

    蘇藎目光鎖在她身上,看她神色帶著淒慌,臉色發白,心中一窒,“九兒……”快步朝著她進來。

    看見他急切擔憂的目光,顧楚寒心裏莫名的委屈,微微抿起嘴。

    蘇藎微微吸氣,強忍著把她擁進懷裏的衝動,握了握她肩膀,“別怕!有我在!”

    顧楚寒悶聲應,“嗯。”

    忍了又忍,蘇藎把手放下,目光落在對麵程沂和齊家人什麽,幽寒冰冷,問清泉,“案情如何?”

    清泉低聲把事情經過跟他細說一遍,隻不過隱去了顧楚寒見過齊蘭馨的事。

    蘇藎知道,但隻齊蘭馨被害誣陷九兒不會這樣,這其中還有隱情,牽扯到了九兒!

    見他看過來的眼神,清泉微微點頭。現在就怕有人跳出來,咬上一口,說見過九公子推齊蘭馨,或者楊家有人被買通說九公子去偷窺楊溯雪,被齊蘭馨發現了。

    蘇藎皺眉,有人盯著九兒,他們跟著九兒竟然沒有發現?

    清泉察覺到他的怪罪,忍不住低頭。他們是盯緊了不會有人能對九公子下手,可是他們無法對九公子下手,竟然對齊蘭馨下手把九公子拉下來了。

    這件案字不用回李安之,夏馮道也知道顧楚寒不說沒有殺人,就算他真有下手,首輔大人也定會保他。

    看堂上做的夏馮道,蘇藎也微微放心,他雖剛正不阿,但對外處事也很圓滑,那九兒就不會在冤屈的情況下受屈受刑。

    “夏大人!此案重要證人未到堂,所作證詞不足以為證!還請大人招證人當堂作證!”

    柳家卻直接不同意,也不回應。

    楊家這邊卻有了新的進展,有下人說是看到顧楚寒到淨房出來,沒有直接回前院,而是往雨花閣的方向去了。

    雨花閣就是楊溯雪醉酒歇息的地方。

    齊家立馬指證顧楚寒偷窺楊溯雪被齊蘭馨發現,被她殺人滅口。

    偷窺楊溯雪,嚴俊風一眾沒人會相信,她要真是個男子,還有偷窺楊溯雪的可能!

    顧楚寒聽著那些指認,沉默不語。

    看她不辯解不反駁,嚴俊風也察覺出了異樣。這些證據越來越多,九郎難不成真的入套了?

    和顧淩山對視一眼,強烈要求柳宜靈到堂作證,“要說來,程大奶奶是舍弟的嫂子,根本沒有理由害她性命!”

    “他偷窺楊家小姐被發現了!”嚐玉怒指著顧楚寒。

    “別說偷窺被發現,就算是非禮被發現,也沒有理由殺害自己的嫂子!就像柳家所說,柳家小姐沒有理由條件殺害自己表姐一樣!那絡子被柳家小姐私留,已經成了她的物品,她的東西被程大奶奶攥在手裏成了罪證,那她也有殺人嫌疑!”柳家強行不出麵作證,嚴俊風隻能把柳宜靈拉下水,逼柳家出麵。

    “你胡說八道!柳家的人根本就沒有參加宴會,沒有人在現場!”齊蘭序怒喝。

    “今日楊府宴請人數眾多,各家仆從馬夫丫鬟婆子,想要混進去並不難!”嚴俊風冷笑。

    那邊黑胡也拿了柳宜靈的帖子和玉佩上的絡子,“大人!這帖子和絡子皆是柳三小姐之物,茶樓也可查到昨日柳三小姐訂了雅間跟我家九爺見麵!”

    夏馮道看著東西,絡子不好作證,但帖子卻是柳宜靈親手所書。

    齊蘭序恨怒,“毀人名聲的東西!自己名聲狼藉,為了脫罪連這種下三濫的事都幹得出來!殺了人,就把罪名推到別人頭上!”

    蘇藎厲眼掃過去,“沒有定論的事,就等待查證結果。而結果不是誰說了就是的!”

    齊蘭序嗬嗬冷笑,十分不屑鄙夷他。不過是另一個被顧楚寒勾引迷惑的男人!程沂被灌了的迷魂湯,連他這種冷漠無情的人也會被灌湯搞斷袖!不怕世人惡心恥笑!

    這邊要求柳宜靈上堂,那邊姬白已經找上了門。

    柳宜宣看他來找,不禁苦笑。唯一的一次主動找她,竟然還是因為這個事。不作證,顧楚寒若沒有殺害表姐,相信他的聰明才智也能脫罪,隻是難度問題。可他找過來了!

    “小姐?你真的要去見嗎?”丫鬟粉蓮看著她。要是小姐能得償所願還行,可姬二公子分明是為了別人。

    柳宜宣歎口氣,“見!”

    粉蓮撅了撅嘴,忙去安排。

    姬白看她出來,拱手見禮。

    柳宜宣屈膝福了福,“我知道你找我為了何事,隻是宜靈若出麵作證,她今後……她名聲不保,顧伯爺可會為此事負責?”

    姬白皺眉,“我知道此事難為你們,也知道柳家維護齊家無可厚非。但如果柳三小姐不出麵,逼急了,顧家同樣有辦法讓柳三小姐上堂!到時就不止如此簡單了。”

    柳宜宣知道柳宜靈的心思,“現在暴出這些事,已經等於毀了宜靈名聲,她若不發聲,還可保名聲無虞。你問過顧伯爺嗎?他應當不是冷心絕情之人!”她想為妹妹謀得這份姻緣,否則她一旦出麵作證,名聲毀了,也得罪了齊家,更讓祖母長輩不喜,以後婚事更加艱難。

    姬白搖頭,“我無法保證,不過絡子從柳三小姐手中流出,她也有嫌疑!”

    柳宜宣愣了下,忍不住苦笑,還真是直接!宜靈名聲毀了,她又能好到哪去?

    “你不用擔心。”姬白猶豫半天,還是出口。

    柳宜宣細嚼他話中意思,猛地抬眼看他,“你……”

    “我說,你不用擔心。”姬白肯定道。

    柳宜宣眼眶一熱,忍不住心中澎湃。想過無數次他會娶她的時刻,他答應她接受她的時刻,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情況下。她捂著胸口緩了口氣,“你是為了給他作證嗎?”

    “是,也不是!”姬白看著她道,他有什麽他會直接承認,“他前天還跟我說,嫂子很不給麵子。讓我憐惜眼前,有些人錯過就再也不在。”

    柳宜宣怔愣,想到顧楚寒在宮宴上示好說什麽在他腦中轉了一夜的話,忍不住臉上發熱發紅,“沒……沒有……”嫂子?是為他試探她的嗎?

    姬白忍不住微微笑。

    柳宜宣想了想,“我現在去找宜靈,不過……家中不允,宜靈難私自出來,她若是出得來,以後也難做了。”

    姬白卻無法保證,“總比對簿公堂要好。”不說蘇藎了,嚴俊風,顧家都在,有這麽重要個證據,不可能放著不管。

    柳宜宣點點頭,讓他稍等,轉身快步回去。

    “宜宣!”

    她還沒到柳宜靈院子,就被叫住。柳宜宣扭頭,臉色微變,“大哥!”

    柳宜文朝她過來,“宜宣!為了一個男子,就把家族名聲給賣了?”

    柳宜宣臉色一僵,“不是的!大哥!宜靈她就算不出麵,也是躲不過去的!逼急了顧家,若是誣告宜靈才是凶犯,到時候對簿公堂,對我們家對宜靈更不好!如今出去,宜靈還有些希望!”

    “嫁給顧楚寒的希望?”柳宜文冷眼挑眉。

    “大哥!我知道你最明事理,這個時候我們也要識時務。顧楚寒不可能會害死表姐,自毀前程。我們死硬著作對,對柳家也沒有好處!”柳宜宣苦心勸他。

    柳宜文看著她半天,“那就讓顧楚寒做好為宜靈負責的準備!否則,柳家不出麵,任憑顧家再誣告,幾句話而已,沒有用!”

    柳宜宣眼神閃了下,“那大哥先去跟他們說,我去看看宜靈等你消息?”

    柳宜文深深看她一眼,終究沒有攔她,出來找人。

    嚴俊風拿到他遞的信,臉色青紫一片,拿給蘇藎,“你自己看!”這叫什麽事兒!柳家竟然趁火打劫,非要把柳宜靈嫁過來!九郎真要能娶,好,娶了她!問題根本不能娶!

    蘇藎看著信箋,麵上一片寒色。他都還沒有個名分,娶她!?想得美!

    嚴俊風看他臉色就翻他一眼,“現在也不是單看眼前的時候,柳宜靈幫過九郎,若為此毀她名聲,毀了她終身,九郎會覺的虧欠她!到時候柳家再有個其他條件,難辦!而且對九郎名聲也是一個打擊!”到時候人家會罵柳宜靈不知廉恥,為了男人胳膊肘往外拐,但也會罵九郎忘恩負義,用過就踢,不負責任!

    “直接上堂對峙!”蘇藎冷聲道。

    嚴俊風斜睨著他,還真是問錯人!他是見多了他跟九郎在一塊,忘了這人是多冷漠的一個人!路邊快餓死的人求救都不伸手的人,又怎麽可能會在意‘情敵’的名聲好不好!

    消息傳給顧淩山,他看法也和蘇藎相同。九郎娶柳宜靈根本不可能!勉強認個親就夠她的了!

    嚴俊風覺的可以權宜一下,把事情告訴顧楚寒,他出去和柳家談。

    顧楚寒皺了皺眉,想到柳宜靈還有柳宜宣,眉頭皺的更緊。是誰下的手,連柳家女兒也算進去,讓她即便脫罪也脫不幹淨?

    嚴俊風還沒和柳宜文談完,姬白和柳宜宣就帶著柳宜靈出來到堂上來。

    看到顧楚寒沒有受刑訊逼供,柳宜靈鬆了口氣,又忍不住心裏不安。她違背家裏,不顧表姐,為他出來作證,卻還為了自己私心能嫁給他,她太壞了!

    顧楚寒微微閉眼。

    “大人!這根絡子是小女的!宮宴之上,小女撿到顧伯爺丟失的玉佩,見絡子髒了,破舊了,就換上了一根新的。這絡子昨晚小女還看,是剛剛丟失的!”柳宜靈沉聲證言。

    齊蘭序怒從心起,“柳宜靈……”

    柳宜靈的不看他,表姐被害她也心痛,可不能因為那些子虛烏有的流言,因為看不順眼,就把罪名推到他身上!

    嚐玉怒起,“就算你們不要臉不要名聲,你也說了昨晚之後就丟了!他不願意娶你,就把絡子偷回去了呢!”

    “一派胡言!”顧淩山怒喝。

    嚐玉還要再說,夏馮道敲響驚堂木,“肅靜!”

    看他冷沉威嚴的臉色,嚐玉暗咬著牙忍著不再說話。

    夏馮道又問了柳宜靈絡子的詳細去向,證據擺在眼前,絡子不可能是齊蘭馨從顧楚寒身上拿走的,她的嫌疑也自然解除。

    “夏大人!楊府可有下人看到他出了淨房往雨花閣去了!又該怎麽說?”齊遠河出聲。

    “屍檢出來了嗎?”蘇藎也問。

    齊夫人那邊護著女兒,根本不讓仵作驗屍。

    齊遠河眸光一寒,陰陰的看著蘇藎。

    蘇藎冷睨著,“驗屍乃流程,命案若無屍檢結果,任何人無權直接定罪!”

    程沂已經同意驗屍,隻齊家不同意,齊夫人不讓人碰。

    夏馮道看向齊遠河,“齊大人!程翰林已經同意驗屍,若不驗屍,查出真凶,讓真凶逍遙法外,也無法慰藉令愛亡靈!”

    出嫁從夫,齊蘭馨再是齊家女兒,嫁給程沂,她身後事也是程沂做主。

    齊遠河眸光沉冷的瞥了眼程沂,不再阻攔,“那就希望夏大人能查出真正的凶手!不要把真凶放走了!”

    夏馮道不理會他有所指代的話,吩咐仵作驗屍。

    齊夫人哭著不讓人碰女兒,“她已經被害死了,你們還要碰她!?你們給我滾開!滾開!不要碰我的女兒!”

    仵作請命,讓人先拉開齊夫人,給齊蘭馨驗屍。

    很快結果出來,齊蘭馨兩個腳踝上都有抓握的痕跡,雖然不甚明顯,但處理之後,抓握的痕跡可以確定。

    仵作上來回話,“大人!可以確認的是,這些抓握的痕跡是往下拉扯的,死者是溺水而亡。”

    “所以,凶手在水裏,我家九爺嫌疑也該解除了!”清泉沉聲道。

    證據不足,程家也無話可說。那個時候即便顧楚寒真的去偷窺楊溯雪,也不可能是溺死齊蘭馨的凶手。

    嚐玉還想咬著顧楚寒,“就算不是他親自動手,他依舊有嫌疑!他去偷窺楊小姐,被我家小姐發現了!”

    “那你看見了嗎?你當時又在哪?”清泉冷冷問她。

    嚐玉哽咽,她當時在望風,等著抓他!

    看她不說話哭起來,清泉冷抿唇。齊蘭馨自己出手陷害九公子,被害了是咎由自取!這個丫鬟也不敢說出來齊蘭馨陷害之事!

    程沂相信顧楚寒不是凶手,也不告,大理寺畫押口供,把顧楚寒放了,隻讓她協助調查案件,糾查真凶。

    可楊府那邊卻沒有查出水裏的凶手,連痕跡都沒有找到。

    “楊家的水塘不通外麵,人是無法從水底通行,必然是從楊府進出的。從水裏出來,不論怎麽都避免不了濕透濕水的痕跡。若要掩蓋,隻有在楊府的人從水中出來的地方!”清泉想到時,就讓楊尚水派人嚴查,到現在沒有消息。

    楊尚水也道,“府中個個地方已經排查,出入的人也都嚴查過。本官也會配合大理寺徹查此案,直至揪出真凶!”

    程沂朝他拱手謝禮。

    顧楚寒也拱了拱手,若是沒有隨賓客已經出去,浮景念衛他們就堵在楊府外麵,沒有抓到人,就還在楊家裏。要逮住,就需要楊家多方麵配合。

    楊尚水點點頭。

    從大理寺出來,天已經黑了。

    顧楚寒扭頭看著門口站定。

    “九郎!走吧!”顧淩山拉過她。

    “等一等。”顧楚寒搖頭。

    程沂還要把齊蘭馨的屍首帶回家,過了半晌在後麵出來。

    看他不過半天,憔悴無顏色精氣的樣子,顧楚寒上前兩步,“兄長!對不起!”

    程沂扶起她,“不怪你!我也沒有懷疑過你!”

    “她……也是因我才被害的。”顧楚寒低下頭。

    程沂知道齊蘭馨被害對他也是打擊,搖了搖頭,“或許也是命吧!”那麽多人就偏偏選中了她,他今日也說過不讓她去,怕她再起什麽心思,或者被人利用,她不聽非要去,卻連命都沒有了。

    “九郎!走吧!子須還要回去操辦!”顧淩山又上來拉她。

    程沂點點頭,帶著齊蘭馨的屍首回家。

    嚴俊風打了招呼,讓他們先回家,他不放心,跟著去程家。

    顧淩山點頭,“應該的!你過去吧!”卻拉著顧楚寒不允許她過去,雖然脫罪了,但齊家心裏仇恨,見到她恐怕辱罵少不了!

    顧楚寒也知道她現在過去不好,也是刺激齊家的人,沒有提出跟過去。

    這邊柳家的人還在等著他們。

    柳宜文上前幾步,“顧伯爺算是遭難,卻也連累了我柳家女兒名聲!你總要給我們一個說法交代!”

    柳宜靈抓著柳宜宣的胳膊,兩眼紅紅,含淚的看過來。今日之後,滿京都知道她為了一個男子胳膊肘往外拐,絡子的事也永遠抹不去,她也洗不清,若是他不願意娶她,她這輩子嫁不出去,隻能絞了頭發出家了!

    姬白有些歉疚,他急急的過去柳家找人,卻是給他牽扯了另一個麻煩。

    “此事我們改日再行解決吧!”顧淩山沉聲道。

    柳宜文盯著顧楚寒,“一個說法交代,對顧伯爺來說,就那麽難嗎?”

    顧楚寒看向柳宜靈,朝她拱手,“謝謝柳小姐!今兒個的事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改日再說吧?”

    “好!那就聽顧伯爺的,改日再議!”柳宜文說完看向柳宜靈,“自己直接先去跪祠堂!”

    柳宜靈紅著眼應聲。

    等柳家人走後,顧五郎和顧十郎也忙上來,“回家!奶奶她們都還在家等著!”

    顧婆子和李婆子幾個都在家焦急的等著,看她安然無恙的回來,都狠狠鬆了口氣。

    “哪個殺天刀的,這麽害死人命,還誣陷九郎!這殺人不眨眼,不把人命當回事兒,還借刀殺人!”李婆子氣怒的忍不住又罵一遍。

    顧婆子拉著顧楚寒擦擦眼,“也不知道咋這麽多劫難!”

    “我沒事!”顧楚寒安慰她。

    曹氏心裏的失望有些掩飾不住,出了這事,就算洗脫了罪名,也是受到了莫大影響。閨女的親事也別想好的了!要是隨便找一個,那還不如在老家找個殷實富貴的人家,至少閨女離得近,不會常年見不到。

    顧老二也擔心會不會影響顧五郎科考的成績。

    連氏忍了又忍,看幾個人臉色都難看,怕正在氣恨頭上,算是沒有問出來。

    “先吃飯吧!不管啥事,總得要吃飯的!不吃身體也受不住!”曹氏溫聲勸道。

    顧楚寒實在吃不下飯,“你們先吃,我先歇會!”

    顧婆子張了張嘴,“九郎……”

    顧苒娘搖頭,“讓她先清淨一會吧!”

    蘇藎也點點頭,直接跟上顧楚寒回到她院裏,“九兒!”

    顧楚寒轉身投進他懷裏抱住他。

    蘇藎心裏一顫,緊緊環著她,“她氣數已盡,此事與你無關!”

    顧楚寒搖頭,“是我……推她下去的!”

    “我知道!但她的死與你無關!是她咎由自取,落入別人殺局之中!”蘇藎心疼的抱緊她,輕撫著低聲安撫她。

    顧楚寒環緊胳膊,把自己整個人埋進他懷裏。

    蘇藎輕揉著她的頭,低頭吻了吻她的頭發,“以後都跟我說!好不好?”他不希望她有脆弱的時候,可更希望她所有脆弱的時刻都是在他懷中的!

    顧楚寒抱緊他的腰,從他身上汲取能量般。

    看她這樣,把齊蘭馨的死糾到自己身上,蘇藎又心疼又憤怒。對方是料準了,就用這種方法來對付九兒!

    “如果真是我殺的呢?”顧楚寒忍不住問。

    蘇藎皺眉,“之前就是你攔著不讓我動她!”

    顧楚寒沒有抬頭,眼眶有些脹脹的發熱。

    把她抱進懷裏,在軟榻上坐下,蘇藎輕撫著她的背,“我之前在外遊曆時,也碰到過這樣的事。”給她講他遊曆時的事,也分散她的注意力。

    他說了半天,顧楚寒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淡淡幽香,聽著他低沉溫柔的聲音,不知不覺陷入沉睡。

    看她睡著了,蘇藎又不舍的緊了緊胳膊,“九兒!不論發生什麽事,你都有我依靠!你要學著依靠我,依賴我!我今生什麽都不要,隻要你!”

    顧苒娘不放心過來。

    清泉上前見禮,“二小姐!九公子睡下了!”

    “睡下了?”顧苒娘愣了愣。

    “奴才點了安神香!”清泉點頭。

    顧苒娘點點頭,“那蘇藎呢?”

    “還在!”清泉回道。

    顧苒娘看了看,還是回去了。

    顧婆子幾個也都不放心,見她回來,“咋樣了?”

    “屋裏點了安神香,已經睡著了。”顧苒娘回道,“奶奶和顧奶奶,爹你們也去睡吧!明日起來還不知道有什麽事!”

    顧婆子歎口氣,點了點頭,“這個節骨眼上,你們也都警惕著點!”說著看向連氏和顧七郎。

    連氏暗自撇嘴,他們警惕?殺人罪名又不是按到他們頭上的,他們警惕不警惕都沒啥!

    曹氏應聲,帶了顧芸娘和顧莉娘回院子說話,“出了這事,家裏的宴請也泡湯了!你們倆的事……指望也不大了!”

    顧芸娘抿起嘴,“就算不誣陷九哥,他跟程沂結拜兄弟,那齊蘭馨被人害了,咱們這邊也不能歡歡喜喜的操辦宴請!沒有這樣的!”

    顧莉娘皺著眉,“到底是誰這麽恨九哥,下這麽狠的手,直接害死齊蘭馨誣給九哥,簡直太陰毒了!就算程沂相信九哥,齊家也恨死九哥,恨死咱們家,估計也不會善罷甘休!”

    “那個丫鬟也像要吃人一樣!”顧芸娘皺眉。

    嚐玉正一臉憤恨的瞪著程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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