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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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 因為顧雨和雲昭一直在前方帶路,而且, 殺死巨大鱷魚的時候, 也是主要戰鬥力,所以, 守夜的人中, 並沒有他們。
不遠處的杜保山一家人, 正不停地抱怨著杜安是多麽喪盡天良, 毫無人性, 不過是勸他賣房子, 就這樣害他們, 等出去一定不能饒了他等等類似的話。
仿佛他們出去之後最重要的事, 就是先報複那個年輕人。
雲昭則在嫌棄今天晚飯的菜色,諸如肉不夠多啦,沒有湯啦, 他不喜歡吃茶雞蛋啦種種, 在這種情況下,甜甜的南瓜小烙餅隻能勉強算是個安慰了。
二號則在顧雨身體裏眼巴巴地看著一堆食物,邊被雲昭抱怨邊一點不剩地進了他的肚子。
顧雨則有同樣的感慨:撐死他算了。
文斌正是第一撥守夜的人, 他抽了支煙, 然後起身活動活動手腳。然而,在他抬手的時候,拿在手裏作為武器的刀竟然飛了出去。
文斌嚇了一跳,這周圍可全都是人!但是過了兩秒, 並沒有聽到有人發出慘叫聲,文斌才鬆了口氣,然後一路找了過去。
在看到自己那把刀的時候,文斌幾乎要驚掉了眼珠子,他實在不能想象這把刀能居然飛這麽遠,直接落在了顧雨和雲昭的帳篷不遠處。
而周東明和何飛卻看得清清楚楚,那刀是對著帳篷裏顧雨的影子飛過去的,但是,在距離帳篷半米遠的地方,直接被彈開了。
而帳篷裏,顧雨和雲昭正在吵架。
雲昭想要變成蛇形,顧雨不肯同意,“你每次睡著之後就會無意識地變大,你想讓大家都知道你是條蛇嗎!”
雲昭知道顧雨是為了他好,但是他一來覺得自己支配者的尊嚴遭到了挑戰,二來也不滿意顧雨嫌棄的口吻。
蛇到底怎麽啦!不論身形,鱗片,眼睛,嘴型就很完美好不好!
雲昭怒道,“今晚就算是下刀子,我也要變回原形。”
然後,不等顧雨再說什麽直接變成了一條小蛇,示威似的對著顧雨晃了晃,然後洋洋自得地往顧雨睡衣裏爬去。
閑極無聊的二號則忠實地記錄道:他們的感情似乎又深了一些,不過,兩隻也越來越幼稚了。
周東明和何飛今天原本沒有任何睡意,他們知道,連著三天晚上都將會異常難熬。
但是在看到那把被彈開的刀之後,兩人緊繃了一晚上的心,忽然就放了下來。也許這一次,事情將不會那麽糟糕。
周圍的一圈人其實都看到了,他們悄悄地將鋪蓋往顧雨和雲昭身邊又移了移。
老人甚至還在半夜發現,身下的地麵突然塌陷下去,紅色的岩漿在深處翻滾。而熟悉的失重感卻沒有來,他們身下是懸空和透明的,但是他們卻好好地睡在了上麵。像是那裏存在一塊玻璃一樣,將他們牢牢地托住了。
之後,一條劇毒的蛇轉悠了一圈,連靠近的意思都沒有就直接離開了。
這兩個人年輕且異常漂亮的人,就像是有神明在庇佑一般,懲罰之夜,竟然毫發無傷。
而兩位警察和其他沒有殺過人的人,都難得過了一個舒坦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顧雨醒來的時候,幾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災難,以及某些人異樣的眼神。
顧雨忙著準備早餐,雲昭則等在一旁,然後兩人又一起去尋找顧雨小叔留下來的訊息,事實上,他們確實找到了一句話,“待在這別動。”
待在這別動是什麽意思?不用尋找出路嗎?顧雨和雲昭將這個指引對人們說了出來,不論如何,他們打算在這裏停留半天。
別人或許有反對意見,但是周東明等人在昨夜之後,堅決和顧雨雲昭一起進退,其他人也隻好識相地留了下來。
事實上,根本沒有用半天的時間,上午九點多時候,顧雨聽到有人尖叫起來。
接著,他自己也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浮力,這種突然出現,仿佛來自地下的力量,讓他們往空中飄去。
顧雨一慌,雲昭隨即湊了過來,緊緊抱住他,在他耳邊說道,“沒事,就算掉下去,我也不會讓你受傷。”
顧雨的回應是更用力地抱了回去,心裏又溫暖又柔軟,雲昭就是這樣,有時候成熟,有時候又異常孩子氣,但是他無意中說出來的話,都讓他感到開心又感動,這一定就是戀愛的感覺吧。
作為戀人,他也應該保護雲昭啊。
好在,他們還有金甲符在,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很快,他們越來越高,到讓人心驚的高度——一直到了懸崖頂上邊緣,才停止了繼續升高。
那種腳踏不著實地的感覺相當糟糕,所以,當察覺到不再上浮之後,人們立刻戰戰兢兢地爬到了懸崖頂上。然後驚喜地發現,他們不僅安全了,而且走出了昨天的困境!
顧雨也大笑起來,“原來小叔讓我們待在那裏,居然是這個意思。這個地方,自己就會送我們上來。”
周東明忽然叫道,“不對勁,還有一些人沒有上來。”
顧雨往下看去,留在下麵的人,足足有一半。那些人先前看到他們飄起來,感到驚訝,或者還有的慶幸自己沒事,直到後來看到他們上了懸崖,才著急起來。
老人忽然說道,“留下來的,全是那些拿了東西的人。”
顧雨等人往下麵一看,可不是嗎,杜保山一家,三個r國人,兩個大學生,中介公司兩個員工和地產公司的王鑫。
周東明衝下麵喊道,“快將拿的那些東西扔了試試!”
兩個大學生最先反應過來,臉色蒼白地將背包裏的翡翠和靈石都扔了。奇怪的一幕發生了,在那些東西落地的瞬間,兩個大學生也漂浮起來。
上麵的文斌和另外一個學生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太好了,到了能離開的時候,他們實在不希望同學再有事。
看到這些,其餘的人也顧不得發財夢了,都忙著往外扔東西。
先是杜保山媳婦和杜陶上來了,接著是中介公司的兩名員工。
地產公司的王鑫咬牙看了那些高級翡翠一眼,忍痛都扔下了,他嚐試著留了一塊拿在手心,卻一點浮力都感受不到,無奈之下,隻能扔了。然後,他也上來了,王鑫卻看著下方,心裏暗暗可惜。
三個r國人卻難以取舍了,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了這些含有能量的石頭,這是他們的任務。怎麽願意輕易放棄呢。最後,其中的一個狠了狠心,“你們兩個先上去,然後扔下繩子,將我拉上去。”
另外兩人也覺得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便同意了,將靈石都放在了留下的那個人身邊,相繼浮上去了。
杜保山卻還在下麵,他急得直冒汗,明明都已經把包裏的財物都扔下去了啊,怎麽他還上不去呢?
杜保山的媳婦也在上麵跟著著急,最後狠了狠心,說道,“直接把包扔了試試。”食物和水她這裏還有一些,實在不行,就跟別人借點,難道他們還能看著他們餓死嗎。
杜陶這時候忽然喊道,“爸爸,你的上衣口袋裏,我放了兩顆珠子。”
杜保山忙去掏口袋,果然掏了兩顆珠子出來,將那東西扔下,杜保山終於浮起來來了。
杜保山媳婦拍了兒子一巴掌,“你這糟心孩子,怎麽放你爸爸口袋裏了?”
杜陶吐了吐舌頭,“我看著喜歡,我這裏裝不下了,就往爸爸那放了點。”
這時,下麵隻有一個r國人了,另外兩個正忙著將所有的繩子接起來。
而杜保山這時候也快到頂端了,他媳婦已經到懸崖邊上來接他。
然而,在距離懸崖頂端還有一米的時候,杜保山臉色忽然一變,然後他整個人迅速往下摔去。
浮力,竟然消失了。這浮力,每天本來就是在固定的時間段出現的,而且,每次隻有十分鍾。
杜保山十分不幸的,趕在了最後一分鍾上來,正好沒有到邊上。
杜保山媳婦傻在了那裏,不敢相信就差這麽一點,老公竟然就這麽掉了下去。直到慘叫聲傳來,她才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
而杜陶,則傻傻地站在懸崖邊上,看著下麵的一灘血紅。
也許杜保山的死刺激到了那個r國人,他開始不安,催促著上方的同伴。兩個人終於弄好了繩子,然後扔了下去。
這時候,懸崖頂上的忽然有人低聲叫起來。
包括下麵的r國人也察覺到了不妙的地方,是的,遠處,通往湖水的小路上,黑壓壓的一群鱷魚,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來。
r國人已經盡力往自己身上綁繩子了,上麵的人也在奮力拽繩子。然而,巨大的鱷魚迅速躥進了山穀,一條竟然還跳起來,咬住了那個r國人的大腿。
下麵傳來一聲聲慘烈的叫聲,眾人簡直不忍心再看了。
最後,上來的隻有一小截手臂,手裏還抓著一塊靈石。
以一條人命的代價,換回一塊靈石,不知道兩個r國人認為值不值,他們默默收起那塊靈石,然後,對著懸崖下麵深深彎下腰去。
懸崖之下,巨大的黑色鱷魚塞滿了整個山穀。
“我們走吧。”雲昭忽然說道,然後帶著顧雨離開了懸崖邊緣。
身後,是默不作聲的人們以及還在哭泣著的杜保山媳婦以及傻愣愣的杜陶。
一直到了一個巨大的山洞麵前,人們才稍微提起精神。
顧雨在洞口找到了一句話:出去之前的最後一步。
看到這句話,眾人心裏才稍微輕鬆下來,不管如何,他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顧雨則有些疑惑,小叔已經出去了嗎?
在山洞口,眾人提前用了午飯,因為不知道之後還有沒有時間用餐。
隨後,所有人一起進了山洞,何飛點過人數,出來的時候有二十二個人,現在則隻有二十個了。
進入山洞十米之後,他們再次停住了,這裏竟然出現了十個小洞口,但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選擇哪個好。
小洞口隻容許一個人進出,他們到時候將不得不一個個進去。而遇到危險的話,也沒有辦法互相支援。
周東明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這樣,我先進去看看,如果這個不行,我們再換另外一個。”說著,他進了中間的洞口。
何飛擔心隊友,立刻說道,“我陪他一起去。”隨後,他跟在周東明身後進了山洞。
接著,山洞裏響起了抽氣聲,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周東明和何飛進入的洞口竟然直接消失了,那裏隻留下了平整的岩石壁,像是洞口從來沒有存在過。
“這、這個山洞會吃人,我們不能進去了,我們得回去……”一個大學生顫抖著聲音說道。
杜保山媳婦也拽著兒子往後退了一步,已經失去了老公,她絕對不能再失去兒子。
雲昭則搖了搖頭,“不一定,他們可能並沒有出事。而且,外麵也沒有其它的路。給我們留下的提示也說這是出去之前的最後一步。也許,這山洞就是想讓我們分成十組進入這十個洞口。下麵,我和顧雨進入第二個,如果我們進去之後,洞口也消失了,你們就分組進去吧。”
說著,雲昭拉著顧雨進入了離他們最近的山洞。
而他們進入之後,身後的洞口果然消失了。
顧雨不由埋怨道,“你這也太冒險了吧。”
雲昭搖了搖頭,“我在周東明身上留個一個護符,上麵還有我的一絲神識,那個護符沒有一點反應,說明他們並沒有遇到危險。”
顧雨驚訝,這家夥還是很心細的嘛。
雲昭繼續說道,“有沒有照明工具?打開我們繼續往前走。”
顧雨猛地轉頭去看雲昭,發現他的眼睛果然像是沒有焦距一般。
雲昭察覺到了顧雨的異樣,忙問道,“你怎麽了?”
顧雨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雲昭,山洞裏有光線。”
是的,身後的洞口消失之後,這山洞上方竟然透出些光亮進來,至少能看得清周圍的東西。
雲昭愣了一下,伸手往旁邊一摸,抓到了顧雨的胳膊。
他鬆了口氣一樣靠過來,過了一會兒之後說道,“我完全看不見,我想,這大概是這個地方的一個考驗了,就像之前一樣。兩人一組,一個人失明,幾乎沒有行動能力,另外一個則沒有受到影響。”
顧雨也想到了,先是鏡像世界的複製人,接著是寶物,現在呢,又是在考驗什麽?患難見真情?還是不拋棄不放棄?
反正也沒有人,顧雨將大劍拿了出來,然後說道,“走吧,放心好了,我會保護好你的。”
接著,顧雨像導盲犬一樣,帶著雲昭沿著山洞往裏麵走。
腳下的路越來越崎嶇,一個人走都開始有些艱難。如果兩人關係不好,或者一方沒有耐性的話,大概要開始不耐煩了吧。
顧雨則有另外一方麵的擔心,他說道,“不然我背你好了,前麵的路不太好走。如果這段路是有時間限製的話,會耽誤我們很長時間。”
雲昭自然不肯,這……這多沒麵子呢。
最後,雲昭別扭了一會兒,幹脆變成了原形,手臂粗細,纏在了顧雨的腰上,大腦袋還執意要上來,挨著顧雨的脖子和臉頰。
這樣既方便說話,又讓他有些心理安慰,顧雨就在他身邊。
顧雨:這和自己背他有什麽區別嗎……
雲昭越來越收緊的尾巴,讓顧雨意識到這家夥其實有些不安。誰突然失明會不緊張呢,顧雨為了轉移雲昭的注意力,開始跟他說話。
“嗯,你們蛇島上的蛇有多少?”顧雨特意選了雲昭感興趣的話題。
“到處都是,但是統計人數的時候,那些沒有修煉出神智的小蛇是不算在內的。”雲昭說道,“我們的蛇島,比門派可要大多了。”
顧雨毛骨悚然地問道,“到處都是……走路不會踩到它們嗎?”
雲昭不屑地用尾巴尖輕輕打了顧雨一下,雖然看不見,還是將蛇頭轉向顧雨,給他看自己鄙視的表情,“你以為我們蛇族的幼兒和你們人類一樣脆弱嗎?我……”好吧,他其實也不算很大卻已經很粗大很堅強獨立了,但是,雲昭將這句話吞了回去。
“嗯,那都有什麽花色呢?”顧雨繼續找話題。
但是這句話簡直捅了馬蜂窩,雲昭先是往下滑了一下,接著緊緊纏住顧雨,聲音都尖細起來,在顧雨耳邊嚷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竟然敢看不起——”
顧雨感覺自己的耳朵要聾了,他不得不立即停下來,用手摸著雲昭的身體,解釋道,“我沒有!我怎麽會有其它意思!我隻是問問,好多了解一下你,和你的族群,這完全就是愛屋及烏好嗎……我也沒看到過幾條蛇,不了解你們的花色很正常吧。”
雲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將頭挨近顧雨,聽得出來還是不太開心,“有些是黃黑色,也有黃色,灰色,或者其它顏色,最高級的都是黑色的。”他們那一族,因為體型巨大,而被稱為岩山巨蟒一族,花色其實算是比較多的了,不像赤蛇族和綠衣族,完全沒有其它顏色。所以,少數的白色也能在這裏勉強成活。
顧雨沒有發現雲昭不高興的原因,但是聽得出來,雲昭竟然沒有提到最喜歡的白色,不由說道,“其實,比較起來,我覺得你這種白色算是最好看的了。”
“真的嗎?”雲昭小聲問道,這算是他難得地問顧雨的看法了,以往可都是非常有自信的。
“嗯!”其實顧雨覺得黑色的肯定也不錯啦,但是現在就不挑戰雲昭的敏感脾氣了。
雲昭則想道,為了保險起見,回到修真界就先帶顧雨回族地舉行儀式好了。先定下來……顧雨喜歡什麽花色都不能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