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公主著實過分。這名字也太粗俗了。”春生饒是再言聽計從也忍不住擠兌兩句。

    “無妨。”反正也就出城用一會兒。他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笑容深達眼底。

    洛清歡的眸中此刻居然有了一絲暖意。有些事比他想象得要複雜，有些人似乎也比他想象得要有趣。

    不知坐了多久，洛清歡才回過頭來對春生說道：“春生，無需收拾行李了，咱們即刻就走。”

    春生立刻又將剛收拾出來的行李挨個打包好，動作利索。他總是執行洛清歡的命令，從來也不會問為什麽。

    ……

    待楚蕭然隨薑長煙出了瑤台仙閣之後，他便隨著薑長煙上了馬車。

    “還是車上舒服。”楚蕭然上車便橫坐著，上身依靠著車壁，伸了個懶腰。薑長煙的馬車車壁都是上好的黑楠木，為了防止磕碰，在車的內壁還上了一層織物，舒適柔軟。

    楚蕭然一頭倚在車壁這頭，一腳搭在馬車的另一頭，極為放鬆。

    他一上車便沒有了聲音，薑長煙剛想跟他說話，結果發現這人已經睡著了。

    他睡著之後便不像醒著時那般張揚，變得乖巧至極，像一個乖順了的小貓。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在眼底投下溫柔的剪影，安靜而美好。由於睡著了，他的外衣半開著，可以看見裏麵白色的褻衣。

    美色在前，薑長煙卻沒絲毫興趣。她隻注意到楚蕭然疲憊的神態，以及他眼下的一團青。

    一路地麵不都是都很平整，馬車搖搖晃晃著楚蕭然便再也睡不著了。他一雙眼睛似睡非睡，半張著，慵懶而魅惑。若是車外的女子見到這樣的景象，非得尖叫不可。

    薑長煙見他醒了，便道：“你上車就是為了睡覺？”

    楚蕭然一如既往地不正經，“這車實在舒服。”

    薑長煙扔了個白眼給他，道：“你幾天沒睡覺了？”

    楚蕭然一愣，顯然本不想被薑長煙知道的，“還不是擔心你。”說罷，扯了個大大的笑容。

    楚蕭然湊到薑長煙身前，又道：“你要沒了，我娶誰？”

    若有若無的酒香傳來，定力稍不好的人便會被楚蕭然迷惑了過去。

    薑長煙見他又說這話，隻當這人犯了病，說一些混話，不打算理他。

    見薑長煙沒理他，楚蕭然也覺得無聊，又道：“傷重嗎？”

    “死不了。”薑長煙唯恐要多說，這人會做出讓人驚掉下巴的事兒。

    見薑長煙並不想多談這件事，他轉而說道：“那就好，你還欠我酒呢！”

    薑長煙滿臉困惑，道：“什麽時候的事？”

    楚蕭然坐了起來，整了整理衣服，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帶來的人剛打翻了我的酒壇子。”

    薑長煙無奈至極，道：“你以為我瞎？”

    楚蕭然穿的大紅色衣服，然而他的右邊袖口卻呈深紅色，還有一些若有若無的酒香味。屠蘇的酒味很濃，一般不容易散掉，因此薑長煙雖然隔得遠，卻還是感覺得到。

    而且，依洛清歡的性子，是不會打破楚蕭然的酒的。分明就是楚蕭然自己打碎了酒壺，還想要反咬一口。

    楚蕭然邪魅一笑，道：“若是我有有用的消息呢？”

    薑長煙挑眉，緩緩說道：“那要看是什麽消息了。”

    楚蕭然也不急，身體又往後靠了靠，道：“兩壺屠蘇。”

    屠蘇的製作工序極其麻煩，而且時間越長的越好喝。楚蕭然自己的老是忍不住，喝得快，自然沒有薑長煙藏得年歲久，也沒有薑長煙的就香濃。

    薑長煙道：“你若是賣關子，一壺也沒有。”

    楚蕭然聽罷，趕緊說道：“你托人告訴我，林嘯天來刺殺你，我便知道有一件要緊的事要告訴你。之前我的眼線便收到過消息，林嘯天在邊疆成了親。”

    楚蕭然頓了頓，但他顯然還沒有說到重點。

    薑長煙白了他一眼，道：“三壺，可好？”

    楚蕭然得意一笑，接著道：“你可知道，林嘯天娶過妻的事，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堂堂薑國將軍，娶妻之事卻做得鬼鬼祟祟，你不覺得這裏有問題？當年林嘯天去的地方在扶風城的邊界，也歸祥王管轄。長煙啊，你要知道，這祥王可是當年魏王的公子。”

    薑長煙正色道：“你的意思是，林將軍與祥王朋比為奸？”

    楚蕭然道：“我可沒這麽說，可若是你出事，朝中無人可繼承大業，有人推祥王為新皇也無可厚非。”

    薑長煙沉思了一會兒，道：“你說得卻是這個理兒，不是不可能。”這樣便可以解釋林將軍刺殺她的事情了，雖然她仍覺得很不可思議，林將軍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楚蕭然見薑長煙微微皺起的眉頭，便猜到她在想什麽了。當年的那些事兒，他也是知情的。

    楚蕭然輕聲道：“你就別多想了，人不可貌相。”

    楚蕭然又道：“你說這次的兩路殺手都是誰？”

    這才將薑長煙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想了想說道：“按你剛才推理，一方應該是祥王，另外一方卻是洛國的人。”

    薑長煙隻覺的自己太弱小了，一陣無力。

    若是這樣來看，劉大人是否與丞相有關係，他們又是否與祥王有關聯。

    楚蕭然道：“你隻管放心，劉大人與丞相這邊，我也會幫你留意的。如今的重點是，我們不知道那群洛國死士身後的人是誰。”

    薑長煙隻應了一聲，“嗯。”

    楚蕭然問道：“你可知這群死士還有何特點？”

    薑長煙搖了搖頭，道：“我還隻是幸運至極才會知道他們是洛國人，其他的一無所知。”

    楚蕭然見薑長煙如此低迷，安慰道：“此地是薑國，他們還不敢太過造次，你放寬心罷。”

    薑長煙苦笑道：“從此往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你自是不知道。”薑長煙搖了搖頭，他怎會知道，將來的事隻有她一人知曉。

    她的眼中浮現出一抹哀色，低下頭，很快地掩飾了過去，不讓旁人察覺。

    楚蕭然湊近隻手將她下顎挑了起來，輕快地說道：“喝了你這麽多酒，我們早已是一道的了。”

    這一句話倒是瞬間打破了苦悶。

    薑長煙不禁笑道：“遲早你得將我的酒給搬完。”

    －－－－－－題外話－－－－－－

    這樣的楚蕭然你們喜歡嗎？

    薑長煙腹誹道：“這貨這麽厚臉皮，你們喜歡？拿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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