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是幫助皇上打下江山的，這麽賜名還可以理解。但如果是曾經的競爭對手，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商羽聽著燕婉的分析，微微斂眸，低著頭不想說話。

    “商羽，即使他看起來再怎麽不像是一個帝王，但他也執政了那麽久！沒有一點權謀手段，是不可能的！”燕婉伸出手捧著商羽的臉，雖然說的話是冷冰冰的、不帶有任何感情，但語氣卻是格外溫柔。

    “因為你是他最寵愛的女兒，他隻希望你可以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長大！這是他作為父親的願望！”擔心商羽想不開，燕婉又特意解釋了幾句。

    無力地揉了揉眉心，商羽的嘴角扯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有些自嘲地開口：“其實……其實我也不是不知道！隻是，我不想去管那麽多罷了！”

    驀地抬起頭，與燕婉對視，一雙美眸在瞬間沁滿了淚水，變得格外的晶瑩剔透，“燕婉，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在與你相認之前，我從未想過好好生活下去的嗎？”

    “我……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來到這裏？不知道老天為什麽會讓我再活一次？也不知道這一次的生命會在什麽時候結束！”

    深深地歎息，斂眸垂首，讓不堪重負的眼淚順著臉頰慢慢滑落，商羽努力平複情緒，哽咽地說道：“在你們離開的時候，我就已經不想活了！我的生命，早就沒有了任何價值和意義！”

    看著眼前止不住哭泣、顫抖的商羽，燕婉的心裏一陣抽痛，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她摟入懷中，一下又一下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變得更加輕柔，“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在二十一世紀，你對生命的態度就是順其自然，無所謂開始，也無所謂結束。要不是我和思慕的闖入，你還不知道會放任生命到何種境界？”

    “其實，在我最後一次執行任務、在我因為失敗而被殺的時候，我都不敢想象自己的離去，會給你們帶來多大的打擊！無論是病入膏肓的思慕，還是把朋友看的比生命還重要的你，我都擔心你們能不能頑強地走下去？”

    憶起曾經的歲月，燕婉也不由地淚眼婆娑，隻能緊緊地抱著商羽，來安撫內心對失去的恐懼。

    “不過，那些都已經過去了！雖然我們現在身處另一個時空，變成了另外兩個人，但我們還是相遇了，對吧？”沒等商羽回答，燕婉接著說道，“既然老天再一次給予我們生命，我們就要好好活下去！而且，說不定思慕也像我們這樣穿越過來了呢？”

    “真的？思慕也會穿越過來嗎？”商羽猛地從燕婉的懷裏探出半個頭，美眸裏滿是期待與忐忑。

    燕婉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莞爾一笑，“我們都穿越過來了，思慕怎麽會沒有呢？”

    一說起穿越，商羽就有些懊惱，秀眉一皺，語氣也頗為沮喪，“我之前在我宮裏的文雪軒待了大半個月，特地找了皇上在各國搜羅的各種玄幻的書籍去看！硬是沒有找到有關靈魂穿越的描述！哪怕是隻言片語！”

    “我就說，你才過來這裏半個月，怎麽連百毒教的事都那麽清楚，原來看了那麽多的書！”燕婉猛地湊近，仔細地打量起商羽來，盈盈水眸中滿是狡黠。

    “我也就那麽點愛好了！”商羽停止了哭泣，漫不經心地解釋道。

    看著商羽因為自己看不到，用衣袖在臉上胡亂擦，燕婉急忙從懷裏拿出一塊絹帕，認真地替她擦拭起來，動作格外的溫柔，“我來這裏也有一年了，也沒有查到有關靈魂交換的資料！不過，這事也不急，我們可以慢慢查！”

    “這事怎麽不急了？”商羽的美眸瞬間放大，完全不讚同燕婉的話，“我們隻有快點查出來，才可以找到燕婉啊！畢竟這裏也分為三大國，若是沒有一點線索，要怎麽找啊？”

    “你說的對！我們是要快點破解其中的奧秘！”燕婉臉上的笑意更甚，比起平時如水一般的溫潤，此時卻是帶了一股濃濃的暖意。

    商羽回以一笑，依賴般地窩進她的懷裏。用力吮吸，感受她獨有的味道；環抱的雙手不斷用力，像是在一次次確認她的存在；聽著她沉穩的心跳，和著她一下又一下輕拍自己的背，商羽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心安。

    後來，她們兩個生了一個火堆，並排躺了下來。看著如墨的天空，聽著樹葉沙沙的聲音，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有時候是回憶之前的事，有時候是各自分享到這裏來了之後的見聞

    那天晚上，商羽談起了她在商帝國遇到的所有人，有皇上皇後、商行商寒，有那些看不慣她的世家貴女，還有那天夜闖皇宮的瀟然、沐天翊和海靈等等；燕婉則是說起了，她是如何從一個身體孱弱的病怏子變成了現在的身強體壯的女漢子，當然還有她搜集的那些列國世家的資料之類的……

    不知道她們到底聊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先睡過去的……

    唯一確定的就是：兩人的睡顏都是特別快樂的！像是冬日的陽光，能夠融化一切冰封；又像是春日的微風，可以吹散所有陰霾；更是天上的星星，帶著閃耀黑暗的光芒……

    等她們醒來的時候，太陽剛剛東升，瞬間照亮了大地。

    “公主、燕二小姐，你們醒醒！”

    迷迷糊糊中，還是燕婉最先反應過來，猛地睜開雙眼，在看到以雪盞為首的二十個暗衛時，才放鬆警惕，“怎麽了？你們找到百毒教的小師妹了？”

    雪盞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了看依然處於沉睡狀態的公主。

    注意到雪盞的視線，燕婉輕聲說道：“你先跟我說吧！讓她再睡會兒！她應該是很久沒有睡得那麽安心了！”

    “是！”

    “屬下們以酒味為依據，對木蘭山進行了徹底的搜尋。終於，在卯時三刻的時候，發現了畫卷上的少女。不過，我們還沒來得及上前確認一番，百毒教的堇大護法便帶著人趕到了！看他尊敬的模樣，想來應該是百毒教的師尊和小師妹沒錯！”

    “原來是這樣！那的確是太不巧了！”聽著雪盞的匯報，燕婉有些惋惜。

    稍作停頓，雪盞接著說道：“後來，我們隻是遠遠地觀察，並未上前。通過對他們唇語的分析，百毒教的師尊應該是同意了與商帝國的協議！而且，他們也沒多加猶豫，馬上起身趕去了營地！”

    “百毒教的師尊答應得很爽快？”燕婉秀眉微蹙，揚聲問道。

    雪盞仔細回憶了一下，緩緩說道：“說起協議的時候，百毒教的師尊倒也沒有馬上同意，而是在看了看旁邊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小師妹後才同意的！”

    “之前還聽堇說，他們師尊現在出來都是去小師妹喜歡去的地方，我當時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現在看來，師尊的確是很寵小師妹啊！”

    在旁邊睡覺的商羽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眼睛都還沒睜開，便想著接話。

    燕婉不經意地點了點頭，心下了然，對著所有暗衛大聲問道：“那依你們所有人所見，百毒教的師尊答應協議的事，是不是因為小師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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