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下猛藥，她會怎樣？”商羽和燕婉異口同聲地問道。

    梓兒的考量，亦是她們的顧慮。雖然還沒問過元元的年齡，但看她樣子估計也就八九歲。若是下猛藥的話，真的擔心她會受不住！

    先朝著帳篷看了看，梓兒才慢慢說道：“其實，我之所以說元元情況不好，不是說她感染的多麽嚴重！而是因為她現在正處於前驅期，症狀還未完全爆發！”

    “沒有完全爆發不是好事嗎？我記得，另一個小女孩看起來比她嚴重一些啊！為什麽她穩定了，圓圓卻是很糟糕呢？”一雙美眸眨了又眨，商羽很是不解。

    “所謂‘不破不立’，她若是全部爆發了，還好處理一些！因為她整個身體的狀況都是一樣的，我用起藥來不需要有什麽顧忌！但像元元這種，有些症狀出現了、有些沒有，則是直接影響了藥材的選擇和劑量的確定！偏偏這次的時疫十分凶險，我們完全耗不起、也等不起！”

    梓兒的解釋，在一瞬間和腦海中樗目大夫說過的話重合在了一起，商羽心下了然。

    燕婉也是馬上明白了過來，但為了確認一遍，還是詢問道：“也就是說，如果不下猛藥，可能還沒等到症狀全麵爆發，圓圓就撐不住了是嗎？”

    “不是可能，是肯定！”梓兒出言糾正了燕婉的措辭。

    “那下猛藥之後，救治成功的勝算有多少呢？”

    雖然已經確定不下猛藥會沒救，但商羽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打算權衡一下。

    默默地歎了口氣，梓兒很是無奈地說道：“若是成人的話，有五成！但元元還是個孩子，身體很有可能受不住！”

    燕婉看出了梓兒的為難，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給予她無聲的支持。梓兒摸了摸燕婉的手，衝她一笑，示意自己沒事。

    商羽也知道此時不能逼梓兒。但畢竟涉及到一條人命，時間也是經不起耽擱的！

    她別無選擇，隻能咬著牙繼續問道：“你保守估計大概有幾成？”

    在燕婉一下又一下的安撫下，梓兒已是慢慢緩了過來。轉瞬，便恢複了一個理性醫生應有的模樣。

    “三成！”

    梓兒的回答很是沉穩，但商羽和燕婉的內心卻是久久不能平複下來。連帶她們身旁的念夏等人，也是一臉驚恐，用五官充分表明了她們的難以置信。

    “現在的問題是，到底要不要下猛藥？”梓兒的一句話，喚回了她們的思緒。

    見她們的注意力轉移了過來，梓兒才繼續開口，語氣很是平靜，“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是要詢問患者的家屬，由他們來做選擇的！但是，現在的情況很特殊！一來，元元的家人不在附近；二來，即使是通知了他們，等他們趕過來的時候，怕是已經晚了！”

    又像是擔心她們不能理解一般，梓兒又解釋了一句，“也就是說，下不下猛藥催發她身體的症狀，必須馬上做決定！”

    商羽和燕婉對視一眼，均是有些無言以對。畢竟此事涉及到元元的性命，雖然她們現在的身份尊貴，但在她們看來，自己也是沒有資格替元元做決定的！偏偏元元的父母又不在這兒！

    “可……可是，我們怎麽能代替她的家人做選擇呢？”商羽吞吞吐吐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其實，燕婉心裏也是這麽想的，隻是她沒有說出來罷了。

    梓兒細眉微蹙，無奈地撫額，“按理說，我們的確沒有那個資格！但……但元元現在等不起啊！更何況，我們連她家人在哪裏都不知道，又怎麽去找呢？”

    商羽聞言，苦笑一聲，指著梓兒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哪裏是讓我們選擇！在你心裏，早就有了答案不是？”

    對於商羽的突然戳破，梓兒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隻是眼眸微沉，平靜的聲音中帶了些許的無奈，“我身為醫生，自然是事事以患者的身體為先！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醫患矛盾，尤其是和患者家屬之間的，有時候不得不妥協！”

    在二十一世紀，醫患關係是每個醫院特別注意的問題。雖然有時候醫生的確是為了患者好，但患者的家屬總有那樣這樣的不得已！漸漸地，醫生都隻是說出自己的建議，至於選擇則是交給了家屬。

    燕婉和商羽自是明白的，饒是她們真的擔心元元，也是不能替她做決定的。

    她們是明白了，念夏和綠意就有點懵了。誰讓梓兒在說話的時候，一個不注意便蹦出了許多現代的詞呢？

    雖然是不明白，念夏還是忍不住問道：“所以呢，公主打算怎麽辦呢？”

    商羽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了辦法，“既然元元的家人不在這兒，那我們就讓她自己做決定！我之前跟她接觸過，也是一個特別聰明的孩子！隻要把所有的事情解釋給她聽，她還是能懂的！”

    “公主，您……您是打算讓一個孩子決定自己的生命嗎？”在念夏看來，商羽的做法有些胡鬧了。

    本來念夏覺得自己剛剛那句話可以引起別人的共鳴，但她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一個人附和她。

    “燕二小姐、木姑娘，你們不會同意公主的做法吧？”

    燕婉、梓兒聞言，對視了一眼，無聲的交流。片刻之後，二人也得出了結論。

    “其實，商羽所說的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元元雖然是個孩子，但她的認知已經形成了，也具備獨立思考問題的能力了！她的生命，當然是自己做主了！”燕婉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分析。

    “認……認知？獨立……思考問題？”很明顯，對於這些詞匯，念夏一時之間還無法接受。

    商羽看了一臉懵的念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說道：“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們會好好處理的！”說完，又朝綠意使了一個眼色。

    綠意接受到公主的示意，果斷地上前拉著念夏後退了幾步，一副遠離的模樣。

    念夏本來還打算說什麽，但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用力捏了捏。轉頭看去，綠意正輕輕地搖頭。糾結了一會兒，念夏還是放棄了，乖乖地站在綠意身旁，一句話也不說。

    商羽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剛剛的話題說道：“既然已經這樣決定了，那我們在詢問元元之前，還需要找個人證！證明這一切都是元元自己做的決定，與我們無關！不然的話，肯定會惹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的！”

    “可是，我們該找誰呢？”梓兒也讚成了商羽的說法，但不免有些擔心。

    “刑部尚書吳大人！”

    －－－－－－題外話－－－－－－

    丸子今天做了蔓越莓餅幹，特別成功！

    但那是要帶給丸子的閨蜜的，所以丸子隻能看著不能吃了，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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