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商羽是有些意外夏侯軒會這樣問，後來一想到瀟爺爺有提到魔教中犯錯的人有被扔下去過，便覺得可能萬年寒池在這裏就是魔教的代名詞了，所以也就表現得沒有那麽驚訝了。

    “嗯嗯，他是魔教中人！”

    商羽爽快承認的態度，讓夏侯軒有些意外。雖然魔教已經跟三國簽訂了“互不往來、互不幹涉”的條約，但這麽多年來世人對魔教的偏見依然是很重的。

    即使是皇室宗親，對魔教的態度都是既不屑又畏懼。到後來，幹脆自動屏蔽了所有有關魔教的事物，連提都不提了。若是有什麽王室宗親不小心說到了，還會被人以怎麽這麽不懂的眼神看待。

    所以，商羽這樣沒有一絲一毫的顧忌、大大咧咧地說出來的，夏侯軒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一時之間，他對商羽和那個朋友的關係不由地有些好奇。

    “冒昧地問一句，商姑娘是如何和魔教的人成為朋友的呢？”

    雖然商羽對夏侯軒的問題感到莫名其妙，但一想到自己是要指望他去到那裏的，也隻能好脾氣地解釋道：“看到了，認識了，覺得很合得來，就成為朋友了！”

    毫無疑問，這樣簡潔幹練、看上去不怎麽走心、像是敷衍的話，再一次讓夏侯軒瞠目結舌了。

    驀地扯出一絲微笑，夏侯軒皺著眉頭問道：“隻是因為這個？”

    “對啊！不然還能因為什麽？朋友之間不都是這樣嗎？我覺得我們聊得來，互相看的順眼就做朋友了啊！”因為心裏對瀟然的擔憂不斷地加重，所以商羽也漸漸變得沒有耐心了。

    殊不知，她這樣的話，又在夏侯軒的心裏激起了強烈的波浪。也許，在普通人之間，交朋友就是這麽簡單的事。但對於他們出身皇室的人來說，交什麽朋友、想不想交，完全由不得自己的。夏侯軒身居太子之位，對於這裏麵的事早已是深有體會。

    想到這，夏侯軒臉上的笑容變得越來越苦澀了。他不是沒有這麽想過，但因為經曆了某些事、看清了某些人，便拋棄了這個他認為“幼稚”的看法。

    抬眼看去，眼前的少女依舊美得出塵絕世。氣質清冷，美眸裏充斥著一種名為真誠的東西，表情也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知道，商羽說的是心裏話，並沒有在說謊。

    “商姑娘，之前的你，不是這樣的！”不知道為什麽，夏侯軒就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商羽聽了，也是一臉的驚訝，不明白夏侯軒突然的腦回路。

    但夏侯軒卻像是完全沒有看到商羽的表情一樣，自顧自地回憶了起來，“我記得，那時候的你雖然也是冷冷清清的，但更多的像是將自己完全包裹了起來，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你真實的內心一樣！我花了很多的時間、費了好大的精力，也沒讓你對我稍微敞開一點心扉！”

    說到這個的時候，夏侯軒的臉上隻剩下苦澀了。

    “但是，即使是這樣，我也從來沒有放棄過，我相信功夫不負有心人！總有一天，你會告訴我你的心裏話！不過，我也的確等到了那一天……”夏侯軒的頭慢慢低了下來，像是完全不願再回憶起一樣。

    商羽見狀，也是有些不忍的。不過一想到夏侯軒未回答的問題，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他在心裏好好地疏離一下對之前的商羽、和自己的不同感覺。她不想做別人的替身，也不想霸占別人的感情。

    “我沒想到，你願意跟我說心裏話的時候，是拜托我殺了你！雖然我當時是完全不理解，想問你，但看你沒有一點想要解釋的意思，我也就沒問了！到了那樣的地步，我居然還是不願意逼你！商羽，你說我是不是好傻？”

    最後一句問的時候，夏侯軒已經抬起了頭，朝商羽看了過去。

    商羽抬眼看去，黑曜石般澄澈明亮的眼睛變得黯淡無光了，眼波依舊是平靜的，但那下麵隱藏的悲傷，卻是無法言喻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現在天色有些黑了，原本白皙的膚色也變得晦暗了起來，清秀五官中的俊俏和溫柔也被深深的罪責所替代。複雜的氣質也在一瞬間變得簡單了，隻剩下格外濃烈的悔意。

    雖然她不知道真正的商羽當時為什麽會這樣拜托夏侯軒，但她卻不得不說，真正的商羽那時候是有些殘忍的。若是真的如夏侯軒所說，他在真正的商羽身邊陪了那麽久，真正的商羽是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的。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選擇利用夏侯軒的喜歡，威脅他做這樣的決定。

    “夏侯軒，難道你沒有覺得那時候的商羽很殘忍嗎？”

    商羽這是典型的答非所問，夏侯軒本來是在等她對剛剛那個問題的回答，但沒想到她突然反問過來了。

    驚訝之後，便是冷笑一聲，聲音也涼薄入骨，“商羽……”

    “嗯？”

    “商羽！”

    “嗯？”應了兩聲之後，商羽隱隱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

    夏侯軒慢慢走近，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難道現在的你不殘忍嗎？”

    “我，現在，殘忍？”

    商羽是費了好大的努力才拚湊出這幾個字，實在是不理解夏侯軒為什麽會突然這樣說。不過稍微想一想，她覺得好像是有點。本來夏侯軒心裏對於這件事已經夠傷心了，她還這麽問，的確像是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不太地道。

    一領悟過來，商羽便急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的！也是因為聽了你說的，所以我才會這麽問的！若是你覺得不想再提起，我不說了！”

    看著商羽乖巧認錯的模樣，夏侯軒竟輕輕地笑了出來，黑曜石般的眼睛被悲涼充斥著，聲音是更加的涼薄入骨。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樣的夏侯軒，聽著這樣的笑聲，商羽突然覺得有點恐怖。

    “軒公子，你……你沒事吧？”出於擔心，商羽湊近輕聲問道。

    而在看到商羽靠近的時候，夏侯軒則是突然收斂了笑容，語氣極度悲涼，“明明是我們兩個的事，你卻左一個‘商羽’，右一個‘商羽’，是真的把自己當做局外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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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寫到後麵幾段的時候，丸子的心情也變得悲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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